拂风暖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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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天崩地动摇,所有的动物们焦躁地四处奔逃,卷起地上厚厚的尘土,一时间迷蒙了我的双眼。
还没待我睁开眼看清,一只森冷彻骨的手掐上我的脖颈并将我提了起来。我使劲地瞪着双腿,左手也紧紧抓住掐在我脖子的手,视线逐渐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是发青的了。
那怪物对准我就是一记重拳,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我孤注一掷,将所有的意志力集中,精神和力量全部聚焦到右手上。举起插着蟒蛇的木棍,奋力朝面前的怪物挥去。
一声闷响后,那怪物松开了手,我落地后一个踉跄,不愿再看这个可怖的怪物第二眼,使出吃奶的劲冲向这关的终点。我犹听得到那怪物在我身后嘶吼着扑过来,当我跨出这关的界线,笑看着它在我眼前逐渐消失。
人身处绝境时,会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潜力。我对此深信不疑。
动物中有种类型的吗?那个怪物是终极BOSS吗?我在后怕之余免不了暗自庆幸,还好它不是最先出现,不然我真有可能死在它手下。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咳嗽出声,从胸腔传来的剧痛让我皱起了眉,不过还算能忍受。
同过了第一关一样,我看到一块指示牌,上面标示:恭喜进入第三关。
政府要做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做不到的。
这是费斯亨在我进入模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透着不可一世,透着满满的自信和自傲。他在向我示着下马威,预示着,我一旦进入,就非死不可。
成功闯出第二关后,我已经有了些厌烦和疲倦。自知若是在这里呆得长了,很可能就真的小命不保。我在苦苦寻思着,怎样死才是最符合时机的。
眼前是广阔的草原,大朵大朵的白云安然地漂浮在空中,太阳闪着他的光芒却并不强烈。底下是和谐安乐的居民,从他们脸上洋溢的喜气可以看出他们生活的很幸福。
我不禁迈开步子朝他们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比前两关的氛围都要来得轻松。
“小哥。”一个笑容甜美,身上只围了几块布的女子朝我招手,“帮个忙好吗?”
我冷哼一声,难道这关就是烂俗的美人计?让前两关思想精神高度紧张的人,看到美女后放松警惕,趁其不备地被干掉。
虽是这么想,可我还是快步上前,问道,“什么忙?”
“你能帮我把羊圈的围栏安上吗?”这女子锁紧眉头,一派楚楚可怜相顿然生出,“这几天被狼叼走了很多小崽子。”
“好的。”其实,我并不会安什么围栏,这女子说了我就跟着她走到了羊圈,她指手画脚的教我该怎么弄,我咬了咬唇,你会怎么不自己搞,最后在她的指挥下安上了一个还算过得去门。
“小哥,你真厉害。”这女子娇笑着,软软的身体就往我这边靠,不禁想到了大蟒蛇的触感,让我一个寒颤,我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僵硬了身体,既然这是模拟,又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那我怎么能不做得像样点呢。
“我去给你倒杯水。”这女子说着就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拿她的袖子给我擦了擦脸,我故意碰了碰她的胸部,她娇喘一声,杏眼一瞪,随即害羞地低下头去,糯糯地说了句,“小哥真坏。”随后跑回了帐篷。
我站在原地咧开嘴乐了好一会,这女子的表情肯定花费了作者很长时间吧,做得真到位。
不下一会工夫,这女子便手握茶杯体态轻盈地走来。我眨了眨眼,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水,能不能喝?
还在我考虑之际,女子已经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来。我果断地下了一个决定:不能喝。
我装出一副感激至极的模样,迫不及待地抢过她手中的杯子,背过身,三两下灌了下去。舌头和嘴巴避免不了的碰到了一点水,其余大部分都被我倒在了衣服上。反正我本来就是湿的,再湿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好喝。”我转过身,豪爽地将杯子递回去,“谢谢姑娘。”
“小哥不用这么客气。”这女子拿回茶杯,低垂着头,眼睛轻轻一挑,看了我一眼后,忙又低了下去,“叫我兰兰就好了。”
我跟着兰兰回到了她所在的帐篷,暗暗感叹,真够狠的,这么多监视器。那帮家伙是不是空虚啊,就这么想看活人春宫么。
“小哥,”兰兰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坐下,“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头晕?这么说来,果然那水有问题咯?我顺水推舟,扶着脑袋,“晕,有点晕。”
“那我再去给你倒点水。”兰兰说着起身又去倒水了。
还给我喝,有没有搞错啊,我已经晕了,你还要给我喝。算了,到时我装晕手一推摔了他算了。我再次认真地数了数,帐篷里有三个监视器。
兰兰过来了,这次还“好心”地换了个大点的杯子盛水。我伪装成头晕难耐,接过杯子的手猛地一晃,水全部倒在了地上。我忙又蹲下去,拿起桌上的纸巾往地上抹着。兰兰见状,也蹲下身,说着不用麻烦小哥,我来就行了。
我也不客气,起身朝着监视器的位置晃悠悠地走过去,“啪——”地将湿的纸巾粘了上去。再走向另一个,“啪——”地再次粘上去,留下一个派用场。我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故意对着另一个监视器傻兮兮地喊道,“全部消灭。”
“兰兰。”有一个男声进入我的耳朵,怎么感觉还有点熟悉。
我慢慢转过头,当即愣在了那里,我确定我的脑子很清醒,我确定我没有被第二关冲出来的BOSS吓呆,可是,我听见了自己和兰兰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出奇的一致。
“爸爸。”
第二十二章
话语刚出,我又是一怔,明知这是个圈套,可是这个男人的容颜,眉眼间熟悉的感情,说话的声音语调确确实实是我的爸爸。望着他的动作,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接过他摘下的帽子。
兰兰忙笑着过去拖了把椅子示意爸爸去坐,随后再去倒了杯水。
我垂手而立,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听着他们愉悦地谈话。听到爸爸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兰兰便甜甜地笑答道,都准备好了,马上端上,就开饭。
等兰兰出去了,我也稍稍镇定了一下,坐到爸爸的对面,爸爸正悠闲地喝着水,似知道我要提问般,双目慈祥地望着我。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叫着这个称呼,我的心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怎么回事?”倒是爸爸,好像更被我的问题摸不着头脑般,“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儿子。”
“兰兰是谁?”我挑眉,攥紧了拳头,随后松开。
“果然你又把兰兰忘了。”爸爸叹口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以表惋惜,“怪不得刚进来时觉得她哪不对劲。”
这一句话把我弄得更是糊涂了,什么是又,我怎么又忘了她了,我可是跟她才第一次见面。
“兰兰是你媳妇。”爸爸给她的一个确定的身份,结束了我所有的假设和猜测,随后爸爸轻轻地又加强肯定般重复道,“是你老婆。”
“兰兰。”这次和我异口同声喊出声的是爸爸,兰兰似是哭过的有些红红的双眼,却在身体轻微的抖了抖后,带着她甜甜的笑容,端着菜,走了过来。
“兰兰,我……”见着兰兰这般娇小惹人怜的模样,我的心还是有些怜惜的。
“小哥,我知道,从我见到你,要你帮我安围栏时就知道你忘了我。”兰兰放下盘子,搅着自己的衣角,声音有些哭腔,婉婉道来,“小哥心肠好,人又聪明,干活也勤快,能嫁给小哥是兰兰的福气。”兰兰说着,硬是冲我笑了笑,“小哥有时候总会忘记我,忘记自己,可是,兰兰从来没有怨恨过,兰兰知道,只要陪在小哥身边,小哥总有一天会渐渐醒来,不再忘了兰兰。”
好一段深情动人的说辞。若是我此时不再保有唯一的清醒,知道这里只是模拟的话,定会狠狠地责怪自己,发誓要好好照顾她。
话虽如此,我没有一点点感动那是假的,我顺着兰兰的话,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小哥?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忘了你和自己?”
兰兰一听我问出这问题,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爸爸看不下去了,拧着眉帮着兰兰说,“那是兰兰对你的爱称。你说过,你最喜欢听兰兰叫你小哥了。”爸爸叹息着又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忍,“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兰兰,我们一家愧对你了。”
爸爸望着我,对我说着话,我看着他嘴巴,眼睛有些模糊,脑子也渐渐停止了运转。
“你是我的小哥。”兰兰一声尖细的叫声也闯入了我的耳朵,“你是兰兰的小哥。”
我的眼睛只看得到兰兰,耳边只便剩下兰兰的这句话,无意识地张口重复,“我是兰兰的小哥。”
“是的,你终于知道你是谁了,”兰兰得意地笑出声,还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小哥是爱称,兰兰最喜欢叫你小哥了。”兰兰靠过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手乖顺的揽上了她的腰,听到她在我耳旁说道,“乖,一直这么乖多好啊。”
忽的脑中闪过一个词,爱称。我瞬时想起了宴禟,他俊秀的脸庞,弯起的眉眼,嘴角先是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弧,随后轻轻柔柔地说道:心儿。
看到兰兰向着爸爸指了指桌上的小刀,转身出了帐篷。
浑身一个激灵,我刚才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我尽量保持着呆滞的状态,听着爸爸和我说话。必要的时候,我跟着重复,终于,看到爸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爸爸慢慢起身,拿起桌上的刀子,走向我。
我继续呆坐不动,到了他拿着刀子准备刺向我胸口的时候,我一个抬手,轻轻地点着刀尖,让它反个方向,随后身体往前倾,刀子便没入了爸爸的体内。
“你……”这个男人睁大眼睛,里面满是不信和恐惧,“敢杀爸爸。”
“你不是我爸。”我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顺着他的动作,我们倒在了地上,唯一一个监视器只能照到我们的一面,并不能看到具体动作。他的血蔓延开来,染上我的衣服,“我爸从来都只喊我小隐心。”我咧开嘴笑了,被压疼的胸腹一阵剧痛,猛咳几声,“这是爱称。”
见到他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那兰兰呢,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拔出刀子,将他的鲜血涂抹到脸上,再狠狠地刺了进去,他又是一声闷哼。我做出先被他刺伤但不甘心地反刺他一刀的假象,完成后,看着这个男人渐渐变弱的呼吸,可是眼里的不解丝毫不减弱,好心地解释道:
“我只爱那块又臭又硬,但是却很甜的糖糕。”
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合上眼,同时,我也屏住呼吸,合上眼。
一声尖利的铃声划破整个空间,宣告着闯关者已死亡。我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听到一个脚步声和轮子滚动的声音。随后,有一人,俯下身,搬开我身上的尸体,听到他一声极细微的叹息,便将我拖到一个小车子上,拉着我走出了模拟世界。
我小心地睁开眼,那个穿着和清洁工相似衣服的人正拉着我走去哪里。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我忙闭起眼,他将我拖下车,我有些意识到可能是垃圾场这类的地方了。
“对不起。”我对他说,他明显地愣了一下,不知所措,我学着别人的样子也一记手刀敲向他的脖颈,之后,他便晕了。
我立在那里骄傲了好一阵子,原来这招我也会。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他的,我将他掩藏好。其实仔细想想,也许是那人胆小,一个他以为死掉的人,突然坐起来,满身满脸鲜血地对他说对不起,不吓晕才怪。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才意识到,我在里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极具小心地边走边观察着这里,满心欢喜地看到一个洗漱间,走进去,洗掉脸上的血迹,顺便漱了漱口,大蟒蛇的鲜血似乎卡在我的喉咙口,腥气而又恶心。
出来后,我沿着走廊继续走,看到一间房间,门是虚掩着的,脑袋探进去望了望,见没有人,我便走了进去。
一个办公桌,上面堆着整齐的文件,想不到政府的人也会在这里办公。慢着,办公?这不会是费斯亨的办公室吧。
我拉开抽屉,翻了翻,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去找另一个,也没有我看得上的。我的视线盯上了一个带锁的柜子,还在想着怎么打开他,手一拉,却是没有上锁,看到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盒子,便往兜里一揣。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出去后,一心找着出口的我,一个倒退,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我的心猛地一沉。慢慢地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刚毅的脸,正是前不久请我来这里时我撞上的同一个胸膛。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闪着精光。
我一个后退,转身就要逃跑,却听到他低低地道,“在那边。”似乎他的话语中还掺杂着笑声。
我不置可否地调转方向,竟也没有怀疑他。只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拿我交公。当我迎面走过他时,他也没有伸手拦我。我再次转身,眨了眨眼,“名字?”
他只愣了一下,让我都以为那是错觉,接着严肃道,“卫靖。”
我朝他挥挥手,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在七拐八拐后终于看到出口大门的我忍不住热泪盈眶,总算出来了。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也不忘了伸手打车。在司机送我到宾馆后,一摸口袋,登时傻了眼,一分钱都没有。费斯亨真坑人,人家处理尸体这么累的活,居然不给人钱。我立马哭丧着脸,尴尬地对师傅我说,你等等,我去要点钱,马上来给你。
下了车,我又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万一,因为我,让那些出来玩的大人们受到伤害怎么办?
在看到宾馆门前一个人踩着他鲜艳的红板鞋晃来晃去时,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去,郁泠显然被我吓了一大跳,随后有些闷闷地说,“隐心,你终于回来啦。”
“快,快给我点钱。”我哪管得上他现在是什么情绪,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后,一手摸进他的口袋,满意地看着掏出来的钱,向出租车走去,心里感叹,还是宴禟这个老板当得好。
“隐心。”郁泠一把上前抱住我,被压到胸腹那一处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气,郁泠觉出了什么,推开我,问道,“你怎么了,受什么伤了?”
“没事。”我咧开嘴笑道,“就是骨头断了。”
第二十三章
“傻子。”郁泠跺跺脚,像是泄愤般的将心里的懊恼全部踩在地上,“骨头断了还这么开心,快去躺着,我让姓蓝的医生快点死过来。”
听他这一说,我的脑子里的图像就只剩下大而柔软的床了,咬着嘴唇,想象着自己已经蹦到了上面,翻了几个滚,可以大睡一觉。晃晃脑袋,沉住气,问着郁泠,“年年呢?”
“那个死小鬼啊,刚刚还在这里嚷着要等你回来,”郁泠抱着手,一脸的神气,“不过被我赶进去了,估计现在抱着他妈妈睡觉了呢。”
我忍俊不禁,和一小孩也能搞成这样,还未等我再次发问,郁泠便把我心中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放心,你刚被那群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