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风暖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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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嘴唇,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禟小子已经高视阔步,候到人身后排起了队,我说我们家姗姗应该很纯洁的,肯定是被宴禟不知不觉中带坏的,所谓近墨者黑,所以才会三句话不离那种事。
“紧急指令,金。”
望向宴禟挺直的脊背不由上翘的嘴角僵住,周围黯然失色,瞬时脑海中只剩下那道一闪而过的刚劲语音,随后条件反射地偏头看向那适才近乎耳语的方向。
那道声音显然是属男人,并且经由声线直接反射出一个身材结实异常魁梧的形象,然而沙滩上……炯类不同的各色美人居多,徐徐款步,扫视一圈,没有找到目标人物。
低头撇嘴笑,脚边的那片沙滩郝然成了画指示图的天然草稿,紧急指令么,世界政府又想玩些什么?
商Boss怎么都不去和他们沟通一下,难得我心情这么好出来玩一次。
抬起头正好见到宴禟回过头看我,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宴禟弯了弯眼睛又转了回去。我伸脚将地上的指示图抹干净,一屁股坐了上去。
时机这么巧?
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什么,比如眼前的商Boss其实就是本应乖乖蹲在牢里的宴禟。
“吃完这个我就要走。”宴禟拿着食物往我手里一塞,随即一手撑上我头顶,好玩地轻拍揉弄了几下。
监视毛都没了,还打我脑袋做什么,一口咬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将另一份重新递还给他。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默默无言地吃完各自手中的东西,互相对视了一会,宴禟清亮的眼中映出我的容貌,即将别离的伤感悄然扩散蔓延。
“小爷,你喊我家禟哥早些回来。”
初始还未多想,看到许久不见的宴禟难忍激动之情,宴禟在称呼上没有多加强调,我自然也忘了掩饰,直至有人能够无无声息的近前传话,方才警惕性提高,怕出了岔子给本是行动不便的宴禟惹上更大的麻烦。
明明是对着宴禟,却似对着第三者一般的口吻,有无奈亦有不自在。
为什么老是要无时无刻的监视?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将自己的隐私毫无保留地给人欣赏而做到若无其事,有监视毛的日子里,忘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有这回事也就作罢,后记起所有的我,突兀的有种透明真空的感觉。
他们知道我,他们看着我,他们测试我,他们考验我,他们在屏幕背后笑看着为此做出一切的我。
我要为身边人负责,我不能将他们拖下水,所以我要成功一项项任务。
我爱宴禟,我愿意为他付出,所以我从未抱怨。
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真的实在是太难熬了。
何时我才可以真正摆脱,其实答案我是有数的,唯有等宴禟出来后东山再起,那我亦不用再与他们虚与委蛇,我在等待真正的自由,我不想这么无止尽的下去。
“嗯。”
宴禟明白我的用意,轻轻地哼出声,随即淡然道,“即使他扔下你了,还有我。”
我咧开嘴笑,这句话的理解可真够费脑子的。
“我走了,小隐。”
宴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弧,凑近身,贴近耳廓,温暖柔软的双唇贴上,呼吸声平缓且绵长,就着贴上的姿势,缓缓张口,摩擦生出奇异的麻痒,低低的耳语钻入耳膜,混入一股安心的力量。
“心儿,不要怕,等我。”
第五十五章
就地卧于沙滩中央,张大嘴闭起眼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一个大大的哈欠也随之完成了。
微微张开眼,沁出的生理泪水蒙上眼睛,糊糊的一片,用力眨了眨再用手使劲揉了揉,待再睁开时,清晰明亮。
首先要声明一点,我没有难过。
宴禟带着紧跟与后的几名伙计从人群中隐没,回他的监狱和商曦晟再换回身份。嘈嘈杂杂,轻重不一的脚步踩上绵软的沙地与之摩擦的细微响声,脑中勾画着宴禟渐行渐远的身影,抿起嘴,挑起一抹笑。
那些个视力不好的路人,走近我身边才急忙收住脚,短促的一声惊呼,然后撇开头嫌弃地绕道离开,毕竟躺人大陆中央确实有伤风化,好在这里的游客素质都挺高,没有将我一脚踹进海里,以增添浪花的幅度。
半眯着眼睛愣愣地盯着正上方的天空,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些不靠谱的事情,不过想的最多的,就是描画着宴禟再次风光威武我又变成清清闲闲的没事人一个,到时我就爱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怕这怕那,整天弄的跟个神经衰弱的人一样。
在学校里做做老师蛮不错,不赶不急,循序渐进,学生们也算是个个听话,至少课堂上从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
等这事情过去后,我一直呆在学校里也不错,而且语言类专业的女生人数永远是压倒性的,被花朵包围的感觉很美好,除了上次她们联合起来审问我,宴风皇我也不去了,从此就做一名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学的老师,跟黎棚一样,在那里生生不息。
想到这里咧开嘴乐呵了,我的生活挺美好,真的,不用为了家计拼死拼活,三餐稳定,只这一点我就算是幸福的人了,况且我还有妈妈的温暖,爱人的照拂,妹妹的可爱,仔细罗列一下,我的生长环境非常美满。
猛地一躬身朝右手边挪腾,避过了闪过眼角膜的一丝锋利银光,近段时间突袭不断的状况将我的灵敏度锻炼得更高上了一层。稳住身形后拍了拍黏在身上的小小沙粒,直起身挑着眉看向对面那个杀气腾腾的人。
“怎么?”我撇起嘴角,既然我目前的角色是坏人那就要尽职到底,再者这类突发状况又不是第一次,语含嘲讽,轻蔑道,“呵,又来一个?”
“金隐心,你果然和商曦晟有一腿,枉我们老大对你这么好,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我今天一定要取你性命给宴风皇一个交代。”
来人越说越激动,话音一落,一枚银光闪闪的犀利暗器对准我的心脏直指而来。
快速朝旁边闪去,我的妈诶,这和代表月亮消灭你有什么区别,前几次要么是我运气好,要么是卫靖正好随身,躲过危机,我不是武林高手,自幼也没习过武,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次次躲得过。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好不好,你们老大蹲监狱关我什么事,我也心疼肉疼啊,别一门心思红着眼睛找我复仇,你们可有看到我这个男人背地里的眼泪,呜呜。
悲哀的是,实际行动和内心想法毫无关联,我只能硬撑着头皮似个猴子一样东窜西跳,还得适时地话语刺激他一下,所幸这次只有一个人找上门。
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们也达到目的了,可不可以给我加强防守啊,或者教我一些基本武术,事实证明,有时候太过衷心并不是好事。
呼刷刷的几枚暗器划破空气齐齐飞来,躲得过一躲不过五,四周逃跑的路线均被锋利暗器包围,眼见无望,我心一横,好,这么想要我的命,给你,也省得我过会还要去参加什么短命倒霉的紧急会议。
叮当几声响,随之便是暗器落入沙堆里的沉闷声,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暂时安全后微微睁开了眼。
“滕古言,你干什么?”
来人眼见计划只差一口气生生扼杀在摇篮里,气得怒目圆睁,抬起右手,还准备攻击的架势。
“这个人对我有恩,我不许任何人对他不利。”小毛孩沉声做好接招的准备,右腿微曲,一手直直伸出护在我身前。
看着立于身前做出保护姿势的小毛孩,望着他的后脑勺,眼睛发酸,禁不住想揉揉,于是,我的手自然地摸上了他那颗小脑袋。
柔软的毛发摸起来果真顺手舒服。
小毛孩回头不满地瞪来,却没有拒绝我的手,语气冲冲似在生着什么气,“小隐心,别妨碍我。”
“小毛孩耍什么帅,快到一边去。”我撑起嘴角笑了笑,你也是宴风皇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们闹得不愉快,刚刚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到此为止吧。
如果……这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我想,你不会违抗你的宴老大。
我早就觉出不对劲了不是么,有些事太过奇怪,做得也太过明显,即使是我也能觉出一些纰漏破绽,隐隐地意识到了禟小子的意图,他这次会冒如此大的险来见我,想必是为了……最后一次再看看我吧。
即使他扔下你了,还有我。
临别前宴禟说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即使宴禟扔下了你,还有商曦晟。
平常宴禟怎么可能允许商曦晟说出这种话,何况这个商曦晟是他假扮的。
只要我不在了,就没有人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宴风皇曾经极力抗争过世界政府,人们会以为是世界政府以大欺小,以权力压制宴风皇,等双方谈妥后,宴风皇还是照样能堂堂皇皇的作为世界政府的一部分。
只要我不在了,双方的矛盾想当然的就能消逝了。
只要我不在了,只要把我当成最终的罪人,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说过在这个时代,世界政府才是主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不管不论宴风皇如何挣扎,也逃不过一个炮灰的结局,双方硬拼只有两个可能。
一。世界政府胜,宴风皇败。
二。平局。
一场一开始就可以预见结果的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我还可笑地卖命与其中,宴禟如何的鬼精高明,难道能坐上世界政府高层的各位就不是如此了么?
如若宴风皇是炮灰,而我顶多是个稍微起眼派得上用场够他们玩乐的傻子一个。
我以为只是双方的对立斗争,可谁也说不准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盘算谋划着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闹剧,一场玩弄人的闹剧。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宴禟向我坦白一切吗?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阖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吗?
我还有机会能等到在三流大学里当老师的休闲日子吗?
轻轻咧开嘴,想通了一切倒也松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
宴禟,你只管按你的步伐走。
现世的束缚再怎么厉害,俗成的框架再怎么根深蒂固,这些也绝不是困住你的绊脚石,你会冲破一切,爬上属于你的顶峰。
我,金隐心,一生相随!
“小隐心,我不会让人伤你分毫。”滕古言小毛孩维持着姿势未动,颈间的肌肉绷得死紧,等待着对方一出手就反击,“不是宴老大的命令,是我个人的意愿。”
“滕古言,你誓死要保护他?”对方的动作也未松懈,只是本来坚定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就算和宴风皇为敌?”
“是!”小毛孩不犹地朗声道。
“好,今天我就此收手,如若往后再碰见他,定会要他的性命。”对方垂下双手,转身即走,耳边余下他撂下的话语,“希望你没护错人。”
等那人走远,小毛孩才收起戒备紧绷的状态,一刀平亮滑柔软的头发在清风的微拂下显得有些散乱,伸出手替他拨弄了几下,见他露出符合孩童般纯真的笑,甜甜的。
“我回来了,外面一点都不好呆,还是家里好,我想妈妈了,还有年年。”小毛孩拉住我的手,轻声的,脸蛋还透着些红,“还有小隐心。”随即鼓起小脸蛋,喷出一口气,“都是你们不好,以前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没觉得怎么样,被你们惯得,我现在一天都呆不下去,哼。”
“嗯,让他们再玩几天然后就带你回去。”我笑出了声,孩子就是要有孩子的样,会发发嗲,撒撒娇才正常,“年年和姗姗就在前面,快去找他们玩。”
“小隐心,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小毛孩重又警惕道,垂下脑袋似有紧张,“我知道我打了你,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一时冲动才……”
“别自责,”尽量放软声音,生怕吓到他,“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小毛孩脑袋一扬,亮亮的眼睛闪啊闪,煞是可爱。
“我还有些事,乖,快去玩。”按了按他的脑袋,始终没有忍住小毛孩这副天真的模样,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小隐心,别干傻事。”
滕古言咬唇,一副下定决心坦白所有的架势,缓缓启动双唇,蹦出的直白话语颤动着我的心房,直击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暖暖的阳光落于全身,与之相拥,适才看似坚硬的外壳被浸出丝丝裂痕,渗透入内的温暖缓缓将其溶解,漾开了一片。
第五十六章
我不发一言,实际上根本轮不上我插话,小毛孩似是说上瘾了,扑红着脸蛋,时不时挥舞几下双手,愈说愈激动,竟是有止不住的势头。
“我只是宴风皇内一支暗杀部队的小小杀手,宴老大考虑什么事我也弄不懂,遵守命令执行任务是我的本分,在没有进入家里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开心,能被人这么疼爱。”
“从小被教导要忠于宴风皇,不得有一丝违逆之心,所以我事事第一反应就是权衡对宴风皇的利与弊。”
说到此处,小毛孩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分量极重地掷出一通话。
“小隐心,离家这几天我都想清楚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倒戈,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害了宴老大,在宴风皇的人欺负你的时候,我会保护你,我会站在你这边。”
“这次……我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作战,保护最重要的人,交给我,小隐心,千万千万不可以做傻事!”
滕古言,你是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站到我这边和你心爱的宴风皇对着干?!
你这个小毛孩,说话和你宴老大一样都不会拐弯,如此简单却饱含真情,小小年岁却泛着与之不符的沉稳及力量,你还要让我感动到什么程度,滕古言。
宴禟之所以没有明确提出,或许这之中还存在着什么不确定因素,因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起不上关键作用,最多扰乱他们视线,最多可以成为靶子令他们有个台阶可下,令他们互相揶揄着各自收手。
我是下定了决心,宴禟如何安排,我就如何附和,即使他说不出口,磨磨蹭蹭到最后只字未提,而我又怎能看不出来他这一步到底出的是什么棋。
一切以宴风皇为优先,你决定了,那我就去做,否者现出僵局,我又会内心不安,自我厌恶,不愿见到你烦恼。
但是,这种好不甘心的感觉算是什么。
我也想真真正正活在这世上,除了宴禟,我还有家人,老实说,我一点都没有打算接受死亡的准备。
也许我只是口头上厉害而已,说着无怨无悔,说着在所不惜,说着相随到底,可是,我还是从内心感到抗拒打退堂鼓了不是么。
我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宴禟,我逃走好不好,我带着姗姗年年和小毛孩逃走好不好。
风声萧萧,沙尘飞舞,迷了双眼的同时,再次看到小毛孩全神戒备起来。
我抬手挡在眼前,微眯开眼,数十米开外一排人列队齐步而来,身形快速拉近,我撇了撇嘴,挑起一抹自嘲的笑,竟然就这么来了,宴禟,你的速度当真是快得可以,我真想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下的命令。
宴风皇要解决一个叛徒天经地义,这事论是世界政府欲插手也不顶用,况且他们目前是作壁上观的态度。
“小毛孩,”我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拽,立于他身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