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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下惟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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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笑了,翻过身注视着康熙繁星般的眸子,探手摩挲着他的脸颊,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人哪有不死的,那不成了老妖精?”

    良久,康熙抬眼,认真的问道,“容若,你不走了吧。”

    “你嫌我在京城呆的久了,想我再次离家出走吗?”

    “……”康熙痴痴的笑了,“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子人暝烟会对你……”

    他眉峰一挑,目光撩人,说道,“绝色佳丽对我一见倾心岂非常事?她心甘情愿岂非意料中事?”

    “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难道说你……”

    纳兰性德附耳道破天机,康熙双颊旋即绯红,“我真当她是被你的风姿所迷,居然是……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

    康熙挤进被窝,揽住他的蜂腰,抵着他的鼻尖,逼问道,“我一定要知道!你快点告诉我!”

    纳兰性德脱开他的臂膀,翻身躲到一旁,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偏偏不告诉你!你见过猫将上树的本领教给老虎吗?”

    “我管你是猫还是虎,你必要告诉我!”康熙钳住他的双肩,双手抚摸着锦缎般的肌肤……

    “就凭你这猴急的脾气,也断然悟……”

    话未说完双唇即被康熙含在嘴里,舌尖交缠,暖流直达头顶。两人迫不及待紧紧拥抱在一起,此刻他们的身体之间,误会也好,非议也好,纷杂的朝政也好统统占不得分毫,他们疯狂地亲吻、紧紧地搂着对方,紧密好似要嵌入对方的身体里去。一番暴风骤雨,野兽般的疯狂交流过后,二人相拥平静的睡去。

    无数个铁一般的事实,淡定的告诉我们,当遇到难以用语言表述清楚的、越描越乱的难题时,只有依靠身体交谈。经过一番激情燃烧的交合赋予身心极大的满足后,任何难题都会自行解决。就算在现实中,问题仍旧无法妥善解决,只要身体与身体交谈,理解和宽容便会自动迸发。这个道理古今中外,男女通用。

    纳兰性德三面俘获京城第一名妓子人暝烟,当今皇帝与青楼娼妓争风吃醋,英明神武的康熙皇帝恃强凌弱,带领禁卫军将冬郎生生的抢了回去。纳兰性德二进二出紫禁城的光荣事迹又成了宫闱、茶社、街头的谈资。

    市井戏言道:古有杨玉环三起三落,今有纳兰性德二进二出。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康熙夜夺纳兰容若。
39。御皇图…第二十二章:快意雄风来
    一朝及公卿,一世谋权位,一策国无双

    康熙十年八月十七,索额图升任保和殿大学士,入住内阁。明珠升任兵部尚书,兼任文华殿大学士。二人一跃成为大清最有权势的臣子,朋党之争借此机会登堂入室。

    纳兰性德回归,明珠旋即擢升为一品大员。索额图唆使曹玺以曹寅和子人暝烟替代纳兰性德之计落空,朝堂的风向标旋即倒向明府。道贺的京官络绎不绝,各地封疆大吏纷纷差人携重礼登门。

    明珠升迁虽与宝贝儿子无甚关联,全凭个人能力。然机缘巧合,恰逢康熙惊天动地的将纳兰性德抢回宫中五日后,怎能不惹人揣测?

    明珠看的很开,舆论言辞又何妨,就算自己真是凭借宝贝儿子吹枕边风升迁,那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谁人能伴君十余载,两出两入紫禁城?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康熙拿纳兰性德当宝。冬郎动动嘴,康熙跑断腿。受得起荣宠,自然背得起非议!

    若说皇后为索额图内廷倚仗,在明珠看来皇后毕竟是个女人,总有黄花落尽之时。宝贝儿子则不同,风华正茂好时节,再下去个十年八载定能位极人臣,到时他们父子携手,权倾天下岂非易事?加上,纳兰性德全程参与博学宏词科,对中举士子也算有知遇之恩,再下去个几年,等这批士子成了气候,定然对宝贝儿子感恩戴德。

    纳兰性德虽然看不惯阿玛受人银钱,但是送上门来总不能不顾礼法打了客人的脸面。阿玛在朝中地位显赫,位及公卿。自己日日伴驾,此等恩泽绝非人人可享。富贵荣华好似过眼烟云,岂不知汉高祖见信死,且喜且怜?盼只盼,容若身后,叶赫那拉氏荣华依旧。

    二度回宫后,纳兰性德心神不宁,终日若有所思的独自喃喃,康熙每每问起,他便寻个借口搪塞。见他如此做派,康熙便不再追问。

    康熙十年八月三十,紫禁城弘义阁。

    弘义阁一楼存放着顺治一朝所有御批的奏章及圣旨。纳兰性德攀上梯子,按着索引与管事太监分头找寻。

    “就是你了!”捧出一方木匣,翻阅顺治年间文字狱的朱批奏章及刑部公文。

    午时三刻,御花园千秋亭

    地面以各色石子堆砌千秋万寿图,方形重檐亭子,上有伞状攒尖圆顶,四面出厦,构成十二角。面对堆秀山,奔放菊花簇拥,伴着秋风秋阳,纳兰性德于亭中抚琴,口中低吟《金缕曲》: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泪痕莫滴牛衣透。……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

    曲终,康熙跺到太阳底下,回望亭内的纳兰性德笑言道,“多好的太阳,被你一曲唱的背后冷风阵阵。”

    肩并肩出了千秋亭,精致的侧脸挂了几缕愁思,缓缓道,“比起关外苦寒十余载,这不过是秋风秋雨伤情罢了。”

    “说说吧,又是哪个落魄举子求到了你的门上?”容若的好心肠是出了名的,骨子里侠义之气时不时就迸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诸如为无辜蒙冤的王辅臣父子平反,再如不惜与恩师徐乾学反目也要给熊赐履和周培公的试卷平反……

    “前几日阿玛带回个落魄举子顾贞观,据他讲……”纳兰性德将吴兆骞无端获罪发配宁古塔,顾贞观寻便各方门路相救无果的故事原原本本讲述明了。

    “这是先帝亲笔御批定的案,要翻案只怕没那么容易。”纳兰性德深知康熙至孝,见他面露难色,赶忙把话拉了回来,“也许会有别的什么法子?”

    “……”康熙没有作答,倒剪双手向南书房走去。

    圣驾计划于九月初一起行至盛京祭祖并召见蒙古各部落王公。贾孟城正带着一干奴才忙里忙外的打点出巡所需。看到这里,康熙双眸一亮,朗声吩咐道,“着宁古塔狱使监遣罪奴五百人前往盛京修葺皇陵,旨到之日即刻起行,不得有误。”

    “……”纳兰性德立刻会意,欣慰的笑了,“等到了盛京,再找个由头让他戴罪立功。毕竟是先帝钦定的罪过,须要重金赎罪方才稳妥。”

    康熙翻开内务府拟定的出巡日程,低声问道,“礼部有多久未祭奠长白山神了?”

    “五载有余。”

    康熙抬眼望来,目光温润的说道,“吴兆骞既颇有文采,就由他来起草祭文吧。”

    “奴才谢主隆恩!”纳兰性德踌躇多日,百思不得其法,今终得解脱,顿感轻松。

    “看把你乐的,快起来吧。”康熙探手拉他起身,展颜而笑,“这次出塞有三件事……”

    “这三件都不是难事,倒是……”纳兰性德欲言又止,两年来疑云始终盘在心头不得派遣,曾遶销声匿迹两年之久,他究竟意欲何为?在京城或许不方便动手,圣驾一旦起行,沿途危险倍增。浸天身子不便,尚需调养,此次定然不能同往。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要会见各部族蒙古王公,你该有个官职。”康熙专注于奏章,并未察觉他神色间的异样,兴致勃勃道,“赏你个三等御前侍卫如何?”

    “嗯?”纳兰性德正在神思,未听清康熙所言,转而反问道,“你又要赏我什么?”

    “御前三等侍卫是小了些……”

    “三等就三等吧。”一想到神出鬼没的曾遶,刚刚平复的心境再起波澜,便随口应道。

    康熙枕在他的大腿上,把玩着他绝美的玉手,柔声道,“容若,我知道你不好功名,但在蒙古王公面前若无官无职,有点说不过去。三等侍卫是委屈了你,不过……”

    心里跟猫挠一般,他故作平静的回应道,“不过只有御前侍卫能时刻伴驾,又不惹人口实,我懂得。”

    康熙仰脸望来,笑着说,“容若,你真好!”

    “不行,我必要跟图海和玛尔汉商议一番才好。”想到这里,他推开康熙,招呼也不打便快步抽身而去。

    “容若,容若,你去哪儿?容若……”

    “去去就回。”纳兰性德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不是心绪不宁就是心不在焉,他最近是怎么了?”康熙深感奇怪,难不成他背着我又在搞什么小动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他离宫。奏章上的字儿一个也不往脑袋里进,将将提笔豆大的墨滴就沾了前襟,不由得心生烦躁,“哪个不知死的奴才磨得墨!”

    “……”一众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作答。

    康熙盯着魏敏珠,问道,“魏敏珠,是不是你!”

    魏敏珠怯生生的答道,“回禀皇上,墨素来是纳兰大人磨,哪里轮得着奴才们动手。”

    “……”扔了狼毫,托着腮帮,略带懊恼,不耐烦的喊道,“魏敏珠!”

    “奴才在!”

    康熙双眉微蹙,命令道,“你跟去看看他神神秘秘干嘛去了。”

    魏敏珠面露难色,低语道,“皇上,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朕说合适就合适,废什么话!”

    “奴才遵旨!”魏敏珠跪地叩头,快步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魏敏珠溜了回来,立在康熙面前低声奏报。

    魏敏珠前脚退出南书房,纳兰性德后脚就走了进来,问道,“都听清了?”

    康熙眨眨双眸,硬着头皮反问道,“容若,听什么?”

    纳兰性德眉峰一挑,冷嘲热讽道,“魏敏珠那奴才不是盯梢的料,还是十三密探手脚利落。”

    “我只是让他去看看,不是盯梢儿。”康熙暗骂魏敏珠笨如猪头,呆如木瓜。

    纳兰性德躺在榻子上,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要盯梢也不是不可以,换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我也自在些。”

    康熙一脸无辜,解释道,“你不告诉我去做什么,我问不出来,又好奇,不派人跟着,又怎么会知道?”

    纳兰性德忽的坐了起来,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盯着康熙,反问道,“如此说来,又是我的不是?”

    “本来就是嘛!”康熙满腹委屈,紧锁眉头,反驳道,“你只管自己闷头谋划,每次都把我蒙在鼓里……反正有一有二,不可有三。”

    “我若告诉了你,断然不会成事。说出来岂不是寻你心烦?再说,你送走卢紫溪,也没提前跟我打招呼啊!”每每想起一年前荒唐的婚事,不由得躁动阵阵。

    “不是你离宫在先,我怎么会出此下策!”康熙最恨被人揭短,禁不住满脸羞臊。

    “不是你寻我开心,我又岂会一走了之!我若不一走了之,谁人成全你圣君之名!倒是你,我一走你就左拥右抱。”纳兰性德只觉得有好气又好笑。

    康熙提高了嗓音,无理争三分,喊道,“若不是你弃我而去,我岂会那般不争气!倒是你,一回来就去沾花惹草,终日泡在温柔乡里。到头来,还不是我把你救出苦海!”

    “我……那样又是为了谁啊!”

    “反正都是你的不是!”说完,二人背靠背气哼哼,互不理睬。一旁侍候的宫人看傻了眼,暗自寻思,这俩人也真是,一会儿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一会儿又吵得不可开交,真是有够闹心的。
40。御皇图…第二十三章:苦雨终解情(一)
    一恐参横转,一时轩辕意,一策终无悔

    九月初一清晨,康熙辞别孝庄太皇太后和仁宪皇太后之后,于辰时初刻启程。

    那海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启禀皇上,奴才寻遍了纳兰大人可能去的地方,仍旧不见踪影。”

    “启禀皇上,纳兰大人一清早就出京为皇上清道。”清道使图海打马奔到康熙面前,翻身下马,拱手奏报道,“此刻,正在通州候驾。”

    康熙面色如水,心中暗喜,淡淡的说,“知道了,走吧。”

    “皇上起驾!”

    行至通州,但见身着三等侍卫服色的纳兰性德端坐白马之上,冠服端严、仪表瑰杰,虽有万人,亦迥然独秀。再看车驾旁随护的曹寅,就差的远了些。神采气度、风姿样貌、谈吐见地、人品操行样样不及容若半分。于子清,侍驾不过升迁跳板,身体不过是个筹码。老祖宗说的对,天底下唯有他能入我的心,和我的意。只不过,二哥福全要与容若别扭到什么时候,这个疙瘩必要解开才好。也是时候让二哥知道曾遶的存在了。

    魏敏珠挑起车窗帘,低声道,“皇上,纳兰大人说想骑马多走会儿,嫌在车里闷得慌。”

    “……”正要发作,又一转念,便改口说道,“那就随他去吧,休憩时再传他。”

    “嗻。”魏敏珠心下奇怪,今天皇上怎么转性了?换做平时,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康熙在车内安安静静的看奏章,偶尔会宣召明珠、索额图、陈廷敬等人近前议事。而纳兰性德则与图海、玛尔汉等人并马而行,密切关注周遭迹象,生怕漏过丝毫风吹草动。

    曹寅趁着玛尔汉和图海不在,便悄悄行至纳兰性德身侧,略带尴尬的说,“容若哥哥!”

    “是子清啊!”纳兰性德微笑着道破曹寅心中疑虑,“日前的事情不必介怀,我本就没放在心上。咱们自小玩到大,没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容若哥哥,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就算怪罪子清,我也无话可说。”

    纳兰性德嘴角微翘,笑容清澈而透明的说道,“都过去了,莫要再提。”

    心中却想,谁不知你人小鬼大,伴君半载,就从小小典仪卫连升至亲王府佐领,借博学宏词科,拉拢培植小团体,这些难道还算不上本事吗?你阿玛名为索额图党羽,实则……子清啊子清,若你心思周正,我自不会阻你仕途。如被我发现丝毫不轨行为,休怪纯钧无情。

    “……”曹寅格格的笑了,看似无邪的笑容中隐了几丝寒意。

    半月后圣驾抵达盛京。盛京将军镇国公阿穆尔图、蒙古各部王公在辽河接驾。

    十月十六日傍晚,圣驾抵达圣经郊外,预备转天祭祖。康熙在行辕大帐内同随行公卿议事。裕亲王福全心情郁闷,就悄悄退至篝火旁。

    “王爷,给!”福全接过牛皮酒囊才发现身旁坐的三等侍卫竟是纳兰性德。

    “二哥,二哥!”福全起身要走,却被他摁了回去。

    纳兰性德陪着笑脸道,“二哥,难不成你真打算这辈子都不与我说话吗?”

    “你不是说……可她又……你们怎么……”一时间福全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硬生生把嘴边儿的话又吞了回去。

    憋了好半天,灌了几大口酒,福全劈头盖脸喝道,“你们真当我是瞎子、傻子吗?”

    “二哥,她的事情另有隐情,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福全霍的将纳兰性德推倒在地,双眸冒火,喝道,“休要为你的朝三暮四找借口!”

    两旁的侍卫想上前阻拦,纳兰性德摆了摆手,众人只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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