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沉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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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得到你了。
颤抖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掀开幔帐,看着沉睡的面容,他露出了痴迷的笑,眼神出奇的平静。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天尊会那么狠心的……还痛吗?
白歘流下了眼泪,伸着的手想去摸床上人的脸,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手全是血,鲜红的血,是那么污秽肮脏……而眼前这个人却是干净得让人不敢轻然生出亵渎之意的,又如那皎皎明月般清冷幽雅。
他脸色一变,像被抽了一记,眼瞳瞬间结冰。
纵然如此,渴望你的心还是这么浓郁。
沉璧上神……
白歘颓然坐在地上,神色痴呆,眼神迷恋的望着沉璧。
我是魔……我已经堕落成魔……这样的我,还能碰你吗?
就算不能碰你……但是,你能不能陪着我?
我一心一意的爱慕你,你却……却倾心于六爻上神,甘愿为他魂飞魄散,为什么?为什么?
白歘面目痛苦的扭曲起来,身上猛地暴增魔气,他双目赤红,面颊上那三道红痕加深,狠狠的把床上的人抱起来,仿佛要揉碎般,凶猛地在他的唇上肆虐。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任何人都抢不走你。
盯着那两片被他吻得肿胀的唇瓣,白歘露出了病态又痛苦的笑容来,我不会放开你的。沉璧。
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囧,终于出现了。白歘,哀家等的你好辛苦哇
第 32 章
浓重的血的味道。
心脏噗噗的不安的跳动。
宛如那一次,在怒河中看见,身影消淡得越来越透明的人儿般。
那即将要灰飞烟灭的不祥预兆,让他暴戾如鬼刹,所有的惊惧,惶恐,害怕全都浮现在心头上。
六爻快速移动的身躯骤然停顿。
他看着在月色下那遍地的尸体,妖娆的面容微微颤动着,又猛讯如风的闪身飞入房内,看到空荡荡的床,和地上那几滴沉暗的血迹,黑发与墨眼瞬即变成了血红,愤怒的对着旁边雕刻花纹的束腰方桌劈下,那张结实的方桌顿时四分五裂。
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白歘……我要杀了你。
宛如滴血的眼微闪着异光,六爻浑身光芒大盛,刹那间,唯有一条遍体血红粗长而巨大的黑影如电光般乍闪,转瞬又逝。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只有月亮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皎洁的光芒。是红色的光芒,像激烈燃烧过尽的凤凰花,焚化剩下一片荒凉。
风凛冽的吹拂着。
幽深的森林里,传来一阵琐碎的‘唰刷……唰唰刷……’的声响,伴随着不远处的水声,分外毛骨悚然。
白歘抱着沉璧在郁郁沉沉的树木见飞掠,森林的尽头是他早已命人准备好的船只,只要过了这片森林,便是他的地方了。
寒风呼啸而过,白歘抱着沉璧霍然跳跃下树木停止在幽幽花草上,刚才他点足停留的宛如碗口般粗糙的树枝俨然断裂成两截。
红气氤氲,一道酷冷如刀刃的红光从地面蓦然窜起劈向他。
白歘身影如鬼影闪烁躲避过那夺命的光芒,陡然眉间蹙起,他深知六爻已追上来,为了避免打斗间伤了沉璧,于是把他轻轻的放在一棵粗干得参天大树边上靠着。
砰然一声闷响,刚才他站着的地方被砸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缝。看那状况,若然闪避不过,只怕会变成肉泥。白歘眼睛炯炯的看着那条迅速窜动巨大的蛇尾,阴测测地笑,连本形都显露了吗?
六爻收起本形,恢复人身,狭长而毒辣的眼眸深深地绞着靠在树干上的沉璧,见他安然无恙,原本无色的唇瓣鲜艳如血,“白歘,是时候该把三百年前的恩怨一并汝清算了。”
“如此紧追不舍,六爻可是爱上了沉璧?”白歘满脸凶残戾气,双手如枯爪,尖锐而细长,面颊上明显的红痕肉筋暴起,狰狞而骇人。
六爻不答,暗沉的红月光下,他的身影飘渺而黯淡,宛如幻觉,唯有他眼梢那抹勾人心魂的艳色真实而诡邪。
爱吗?没有这种东西,沉璧只能是六爻的。
无论是他的心,还是他的人,他的一切,通通都只能是六爻的。
所以爱不爱的,真的就没有关系了。
朦朦胧胧的树木连接间,是月光洒下的魏红与枝桠墨绿交替的夜色,婉约如一幅山墨水画。
然而,站在这一副如画景致中的两人却浑身散发着杀气,无声的对峙着,空气紧绷如箭上的弦,仿佛一拉便会断般。
六爻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可笑意未到达眼睛,眼眸满是阴冷。指尖微动,碧血剑骤然出现在手中,他轻轻淡淡的说道,“白歘,在天上,汝为仙者,吾为上神,汝不敌吾。如今,汝堕落成魔,汝认为,汝是吾的对手么?”
白歘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确实,是如他所言,与之不敌。
“就算汝效仿吾建立碧血宫,亦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残渣败类,汝胆子真大,敢挑衅吾之威严。”六爻挑着细长的眼,眸光粼粼横看着他,凌厉致极,宛如穿心噬骨般。
“六爻,我不敌你,未必如你所言,当初你跳下诛神道,非死即伤,就算你曾为上神又如何?如今的你,只怕是你自己口中的残渣败类罢!”白歘满面邪戾,硬是压下心目中的愤慨与怨怒。
“能言巧辩能助汝免逃一死吗?”言毕,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六爻扬起手中的碧血剑,疾如闪电的向白歘刺去。
白歘用坚硬如铁的爪子阻挡住他的碧血剑,不料,他的枯爪竟发出嗤嗤腐朽之声来,旋即断掉,那柄剑是六爻的本形的毒牙幻化而成的,蕴藏着歹狠无比的剧毒。脸色大变,断掉的利爪再生出来,险险避开他一击。
只是,新生的利爪当即又断了。
六爻面容在红光闪闪当中,散着阴沉残酷的气势。手中的碧血剑变幻莫测,招招击向白歘致命的穴道。
白歘身影化作凌厉狂风,躲避开那蚀命的剧毒,幻化出之前残杀取心啖食增强魔性法术的蝎子妖尾,用以作为利器,反噬攻向六爻,虚张声势,笑得狰狞的道,“对付毒物,最好便是使用毒物铸造而成的武器,且看今天鹿死谁手。”
六爻不应,眼眸闪着血色光芒诡异而邪魅,碧血剑招式诡异邪魅变化甚快,与白歘手中暗黑色的蝎子尾鞭缠斗不休,林中一时只见尘土飞舞衣袂飘飘,几乎看不清人影。
染红的月光一片凄艳荒芜。
树林中冷风呼啸,树影在冷风中摇摆剧烈,抖落一地的萧索叶子。
交织中的两人打斗激烈,武器相抵间发出眩色耀眼的光芒来。使周围脱落枝桠的树叶形成风暴渐渐卷向夜空中,又重重的落在两人中间,两条纠缠的人影骤然向两方分开,风暴击向地面,犹如闪电霹雳般击出一个深洞来,泥土四面高高的飞溅。树林里一瞬,恢复平静。
两头开来站着的两人,彼此对视着,白歘纵身跃起主动发起攻击,六爻妖媚横生一笑,眸色冷得让人惊悚,不动,全身却闪烁着红色光晕,夹带着冷芒从上空向下击落的白歘脸色悄然转绿,心头也开始泛凉。依然是打不过么?
六爻没有给他机会难过,粗壮的蛇尾攸然窜上去闪避过那蝎子鞭,缠绕住他的身躯,手中的碧血剑迎上蝎子鞭,纠缠住,再猛然发力扯开,噼啪一声,那蝎子鞭已飞出数丈远,而白歘也被宛如绳索般的蛇身紧紧的勒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粗糙的蛇鳞,如锐刃,狠狠的切割入肉身中。
白歘神色痛苦,额头冷汗涔涔,喘息着,看向吐着鲜红蛇信子的六爻,双眼暴突。
六爻眼眸血红,魔性油然已至,口中的獠牙尖长,诡秘的笑着,“白歘,三百年前沉璧所受的苦,吾会一点一点从你身上讨回来的。吾要你不得好死,让你尝试万蛇钻心的滋味。”
“六爻……哈哈……我一死,只怕沉璧亦会死……你尽管下手得了。”白歘诡谲阴笑。
“你说什么!”六爻血红的眼淬了毒般盯着他看,蛇身蓦然紧缩,被束缚住的白歘痛苦的扭曲着脸孔,在密集的骨头断裂声中伴随着他凄厉惨嚎声骤然扬起。
阴红的血自白歘嘴中大口大口喷出来,他却是诡笑着不再说话,但是那双暴突的眼却宛如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般闪烁着让六爻心颤的谲光。
“呃……”不远处,昏睡中的沉璧微微呻吟着,唇角上骤然流出血丝来,让六爻浑身一震,止不住的魔性侵蚀心脏,面容上赫然增长出艳丽而斑驳的波谲云诡纹路来,“该死的混账……你对他做了什么?”暴喝声阴厉不已,然而白歘只是诡笑着。
沉璧扭曲着面容,痛苦的喘息着,唇瓣上流淌的血渐渐变黑。
六爻惊恐的搜罗出收藏在白歘身内的朱雀翎,面容狠毒的把白歘的身躯抛飞空中。收复本形,恢复人身,闪身到沉璧身边,小心奕奕的抱着他,撕扯开他的衣襟察看,没有……没有伤痕,却见他额头上的莲印俨然变黑,隐隐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什么禁术?
他不知道,探查不到任何痕迹,慌乱,害怕,恐惧,各等情绪绞缠成一片,五脏六腑被浑浊之气吞噬,禁不住激怒,魔性强硬被压抑下来,六爻忍耐着从喉咙内汹涌翻腾的气血,微微咳嗽着,却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该死……不应该恢复沉璧本来面貌的,不应该让沉璧做引诱的……他太低估白歘这个鄙薄小人……
“哈哈哈……”浑身布满了一条条宛如利刀切割后的可怖伤口的白歘。自知保住了一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远处,抚着胸膛前得伤,邪恶大笑,“六爻……你得不到他,你始终得不到他。”边说身影边飞掠,他知道此刻撤退才为上计,以后多的是机会。反正这一次,他赢了,不是吗?
“哈哈……六爻……他是我的,最爱他的人是我,你没有资格得到他……哈哈哈……”白歘那病态的笑声,让人鸡皮疙瘩的掉满地。
六爻颤抖着身体,抱着沉璧 ,后悔不已。
爱怜的为他擦去嘴边的血迹,望着天上,眼眸内闪过妖异的红光,流淌着鲜血的唇却逸出让人心酸的悲凉的笑容来。
要放手?
不,绝对不……
你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但是,为什么这么悲苦,仿佛想起了什么般,这些天的虚幻自满不过是使计而得到的,若然沉璧真真正正苏醒过来……定然会离开他的。
六爻把沉璧紧紧的拥在怀中,面容发苦。
作者有话要说:33是空的,我后面再补上。
第 33 章
天色大亮。
风淡淡的吹拂。
身上分不清楚究竟是血还是红衣裳的六爻抱着面色苍白的沉璧缓缓回到一品楼内苑来。
明明是在走路,却是微微一晃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鬼淿把满地尸首清理干净后,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等候着宫主的吩咐。
六爻细心的帮沉璧洗澡,穿衣,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容发呆,血红的眸子发颤,无色的唇瓣亦在发颤,他整个人都在发颤,良久,良久之后,才站起身来,微微咳嗽的把涌上喉咙的血吐出来,叫来鬼淿吩咐,“让安青来驾车,让尉迟门主易容成璧主子和华如烟先去昆仑山,传令给其他门主,在昆仑山集合,你安排一下,凡是假碧血宫的人,杀。”
鬼淿担忧的看着宫主,犹疑半响才说道,“宫主,要不要让医不仁先生来……”
“不必。”六爻挥手,声音淡淡的,妖娆面容也是淡淡的,整个人却散发出凶残戾气来。
禁不住的忧心,却是无奈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回到苑内,看到二十名死尸和东月的尸首,还有宫主身上的血迹,便知道此事定然是非同小可的。鬼淿恭敬地说,“属下遵命。”
六爻洗净了身,穿上新的衣裳,抱着沉璧上马车,紧紧的把他拥在怀中仿若要把他溶入心尖上般,是那么悲哀而凄凉……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
沉璧拧着眉,胸口被什么压抑得很紧,透不过气来,颤着眼睫,微微睁开眼眸来,看到暖黄的琉璃灯光芒散落在周围,身上压着一个人,那鲜色的红衣在灯光下有些凄艳凄凉。伸手去抚着他那不束不缚的黑发,感觉到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妖娆的面容有种让天地万物都要黯然失色般得感觉,只是太过苍白。
“你醒了?有没有那儿不舒服?”六爻狭长的眼眸充满了紧张,修长的手上下抚摸着他。
他的问话,让沉璧想起了那天的情事……脸不自在的开始蔓延浅红,含蓄的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才注意到他们原来是在马车上了,难怪会有颠簸不平的摇晃感了。
六爻听闻他的话有些奇怪的沉默,手指停在他的额心上,那朵莲印的黑气已消退,恢复本来的朱红,只是白歘那个卑鄙小人的话游荡在心尖,面容不禁略带阴鸷起来,想起他几乎要消失的那一幕,心寒得指尖发颤,“真的没事么?没有其他怪异吗?”
沉璧看着那双带电勾魂慑魄的眼眸,察觉出他的奇怪,还有惶恐不安的感觉,伸手去抚着他的脸,“你怎么了?脸色怎地这么难看?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放在脸上,六爻摇头不答话。手被抓得很痛,沉璧没有说出来,因为六爻太奇怪了,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似的,眉宇拧紧,却是淡淡的反握着他抓住自己的手,不言语。
“沉璧,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六爻呢喃着询问,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头里去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六爻如此惊惧?
沉璧露出淡淡的笑容来,纷纷扬扬的融在暖黄德灯光里,道,“自然是了,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
不对……不是要你答应的,而是要你自己想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
六爻的脸更加发白,暗色的眸子泄露出主人的嗜血和阴狠。
“沉璧,你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六爻的。”
他的话像是汹涌的暗潮,让沉璧怔愣了一下,越发的不对劲了,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他负了他的情,任何他想要的都可以给他,只是……唯独‘心’这样东西,他没有心,要如何给他心呢?想起居士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不知应要如何回答他,幽幽的叹息,沉璧别开了脸。
沉璧的叹息让六爻慌乱惊惧成一团,为什么要叹息?他是不是想要离开自己了?狠狠的用力一扯,让他面对着自己,六爻撩开了他的衣襟,边抚摸着他,边心碎的吻上去,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