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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染沉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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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时,稍有差错,两人都会死于非命。而种植之后,两人连心,戚戚感应。一人死另一人也会死。与南荒极为歹恶的‘母子噬心蚕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此秘术因为是极之凶险的邪术,早已被莲华父神作为禁忌而封印住了……那白歘是如何习来的?
  
  “六爻,你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个秘术?哈哈……这都要感谢天尊,是他把我困在‘忘情海’里面,所以我才会习得这种如此美妙的法术……因为习得‘同生共死’,才终于让我得到了沉璧。”白歘看着软软倒在怀中的沉璧,眼神邪恶地诡异一笑的念着几句口诀,狂风突然大起,一阵风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六爻怔住在原地,寒风如刀刃,割着他的红衣,割着他的肌肤,而他的身躯也只是轻微地颤动……
  
  这种秘术……无药可救,无法可解,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璧儿……被白歘抢走了?
  
  心里突然产生出这个结论,天地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六爻的瞳孔慢慢的溃散瞠大,他看着那暴风寒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妖娆的脸惨白得比雪还要白,鲜红色的唇瓣亦黯淡了下来,微微扯动着,呢喃出“璧儿。”两个字来,六爻那飘荡的红衣像是被血侵染透了般,湿淋淋的散发出死亡的味道来。
  
  东方少卿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却察觉出不对,提气用剑堪堪挡住这些风雪,当下却心中悚然,脸色骤变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只见这人瘦削骨立,面色灰黑,眼睛空洞一片,胸膛大开……不仅是一个,而是一片……这些人……东方少卿整个人骇异呆立,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这些人全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豪杰,那大开的胸膛里面,没有心脏……
  
  六爻惶惶呆愕失神,似是看见了那红红烈火中,沉璧轻轻的说,“你走吧!”那画面顿时变换,他抱着造世鼎从诛神道跳下去,险些形神俱灭,幸得造世鼎相护,却也灭了神魂,堕落成魔。
  
  诛神道是开天留下的一片混沌,无论是神是仙,若从那儿跳下,皆为灰飞烟灭的下场。而他有造世鼎护身,才堪堪免去灰飞烟灭的劫难。但沉璧的神魂却被诛神道内的混沌浊气影响到,惊慌的从造世鼎内强行冲出,化作一道白光落向人间界。
  
  那时,他慌乱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盲目的去找沉璧,是造世鼎坤虚显身出来告诉他,九婳琴上有沉璧的气息,可以用来作寻沉璧的指引。
  
  他寻到沉璧时,沉璧降生在一户富贵人家里。
  
  沉璧出生时,双眼紧闭不哭不闹,惊得那接生婆子对他又捏又掐,他依然是不哭半句。初生的婴儿被这样对待却仍是没有动静,于是,那接生婆子便对夫人与老爷道是个死婴,应要埋在院子的花木下,为家人护福,夫人闻言伤心欲绝,老爷眉目间也有悲色,不语的对下人挥挥手,示意下人把婴儿按照接生婆子的指示埋了。
  
  他看着那情景身不由己的战栗起来,愤怒失控的杀了那接生婆子,又凝了指尖施法,隐去那些人的记忆消除他们把沉璧视为不祥的念头,让他们把沉璧当作是天上星君转世,疼爱到骨子里去。
  
  他堕落成魔,而魔有魔性,若是不除去魔性,终有一日会被侵蚀,神智全毁,变成嗜血吃人的魔物。
  
  再加上被诛神道内的浊气所侵蚀,他理应进入造世鼎内修心养神,让坤虚为他治疗除去浊气与魔性,却是因为放心不下沉璧。故而把离沉璧家不远的灵湖占为己有。
  
  灵湖有个被道士困置于在内的妖,他原形是只乌龟,无名无姓,是半人半妖的混血,不被妖族承认,又被凡人敌视,于是他见妖杀妖,见人杀人,以致引来了道行颇高的道士,他打不过那道士,恢复原形潜伏入灵湖内,于是那道士将计就计把灵湖给封印了。
  
  六爻收服了他作为看门妖,给他起名为,医不仁。
  
  灵湖是最佳修心养息的境地,既隐蔽,又有看门妖,更能感觉到沉璧的气息……不过,纵然能感觉得到亦觉得不满足。通常离开不到一时三刻,便挂念沉璧得发疯,就像在荆山岭的那个时候一样……想他,想见他,却又不得不克制住那然而爬出身体的蠢蠢欲动。
  
  于是乎,六爻白日便去守着沉璧。天黑便回灵湖进入到造世鼎内驱浊气,修炼心神除魔性。
  
  这样的日复一日。
  
  沉璧慢慢长大,面容清润秀明,眉目间已隐隐有先前的风姿,六爻心中俨然盘算好,在人间归隐,世世守着他。
  
  却不料……有天,沉璧忽地不见。
  
  他的气息,完完全全消失,仿若不曾存在般……六爻那时是在造世鼎内修炼驱逐浊气与魔性,因为心神紊乱,是以不察,被魔性与浊气反噬心息,整个人癫狂失控,杀死了沉璧降生的那家人,吃了整整六十三颗人心。
  
  从此,他体内的魔性及浊气已是根深蒂固无法拨出了,只要心智受到刺激,人就会被魔性及浊气侵蚀五脏六腑,煞气大盛……后来他让医不仁学医,将灵湖附近的山脉全部震陷造成天之涯,建造碧血宫,用来寻找沉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更完了…… 
                  第 38 章
  他在碧血宫内建造了一个与荆山岭一模一样的十里桃花,莲月池和墨香阁,每日便是在夭夭桃花下重温着在荆山岭时的一切。同时又给碧血宫的四大门主下达命令,就是把天朝内所有颇有姿色,颇为人知的美人全部捉来,以这样的方式来找沉璧,若是找不到,那就另想他法,原以为此法无效,却不料在最后一批中,再次见到了沉璧,那时,他已是个出家人,并且‘爱’之魄被人封印住了。
  
  “啊……啊……”
  
  六爻仰天凄厉的大叫,浑身的煞气正以倍数增加,那种惊人的压迫感,就连那阵逼在近身的暴风寒雪也瞬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从遇到沉璧开始的痴狂执着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几百年以来,他一直为了得到他而可以守着他去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毁灭自己的神魂,宛如是病入膏肓的人般,不肯放弃,在生与死之间顽固的挣扎着,直到被判以死刑的那一刻起因为无能为力的绝望而心力交瘁开始失控。
  
  那是种深切的,刻骨的,坚定不移的永垂不朽。
  
  可是如今却被白歘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给破坏了。他挟持了沉璧,还给他种植下‘同生共死’的禁术。
  
  “啊……啊……”
  
  无能为力的绝望狠狠的绞切着六爻的心,他浑身大震,脚下颠晃,徒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心头一股深沉巨大的悲痛几乎淹没他的意识。
  
  都是他……都是白歘……若然不是他,他就不会失去沉璧了。
  
  “呵呵……呵……”
  
  六爻沾染了血的唇瓣殷红一片,他徐徐的望着被白歘抱住的沉璧,鲜红的眼眸里溢满了哀痛,身体仿佛拖着千斤石般,让他难以走动。
  
  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沉璧属于别人……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但那个禁术唯一的解法就是死……既然如此……
  
  “呵呵……呵……”
  
  六爻阴恻恻地笑了,而且愈笑愈大声,愈笑愈猖狂,那墨黑的长发忽地变得如被血洗般红艳赫赤,他梗着血泪的眼充满了沉载不住的悲痛,妖娆的面容被烈火滕纹给完全覆盖住,“白歘,你休想称心如意,既然无法可解……那么……”
  
  白歘瞪着六爻,隐隐感到不对劲,惊恐欲绝的看着被魔性侵蚀掉的他,那片赤红就连万丈深厚的冰川亦开始了龟裂溶解,他那话……那意思……再一次,感受到这种让他惧怕得浑身发颤的滋味,却又是不同的,在九天上的那次,沉璧上神宁愿魂飞魄散亦不肯供出六爻上神来,那种妒忌,愤怒交织成巨大的恨意,却又因为他即将要消亡而感到撕心裂肺,悲恸欲绝,颤抖得不能自己的感到后悔不已,最后仍是大错已经铸成于事无补,只能看着沉璧上神被莲华天尊剥夺仙根,抽离神骨,打入冥府怒河等烟消云散……此刻是与那种懦弱无力之感不同,这次是真正的恐惧侵骨,害怕得从脚到头的发颤……
  
  “我不会把璧儿交予给你……既然你给他下了‘同生共死’,那么你就作为陪葬与我们一同去死好了!”六爻的嗓音充满了梦牵魂绕的飘渺轻柔,宛如是对着情人绵绵呢喃的情语般,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悲戚心如刀割。
  
  白歘恐怖的瞠目,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无法喘息。
  
  他疯了……六爻上神……他疯了……
  
  寒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吹起被震裂的冰雪。
  
  东方少卿在一堆黑影中,奋力挥剑斩杀那些不知被何人掏去心脏,仍然像个活人一样的死尸,看着那些死尸被自己不断的斩杀,又不断的重新站起来,其中亦不乏有熟识的面孔……这种无穷无尽的重复让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然而在漫天弥散的寒雪中,那艳红的身影就如是一道红色光芒射向了怔凛惊恐的白歘,快速得疾如电闪。
  
  那柄碧血剑直直的刺向沉璧与他的眉心,白歘这才大惊失色从凌厉夹带着奇异的波动的空气中回神,抱着沉璧险险躲避过六爻凌厉的进攻,惧怕的发现,他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守护不到,就要毁灭……如此心态,委实教他心惊胆战而焦虑。
  
  白歘直瞪着那忽明忽灭地闪烁着深红的六爻,嘶声厉吼,“你当真要同归于尽?”
  
  哀莫大于心死。
  
  得不到,宁愿毁灭。这就是他六爻的原则。
  
  六爻没有回答他,伸出长长的蛇信子舔舐着血唇,狭长而几乎滴得出血来宛如玻璃的眼眸微微往上挑,他始终是在看着沉璧,眼中含着脉脉的情。
  
  白歘看着宛如在笑,又笑得很妩媚的六爻,咬牙低声咒骂了一句,“疯子!”将沉璧小心奕奕的变换姿势搂抱好,念着口诀,召来那些被他吃掉心的来昆仑为了虚名而争得头破血流的凡夫俗子,试图抵挡已被魔性湮灭了心智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六爻,却是一瞬就被碧血剑腐蚀得只剩一滩发臭的黑水,浮动着墨绿暗云的脸顿时惨白,他魂魄脱离身体,是以灵识控制慕容月的,本身已消耗了大体的法力,如今面对六爻玉石俱焚的攻击便如同鸡蛋碰石头般,不堪一击。
  
  六爻不给他任何思考逃脱的机会,哧地一声,他红衣下的双脚已化为一条赤红如血而尖锐坚硬的蛇尾,直窜入冰川下,从白歘脚下爆出直穿而上,紧紧缠绕着他的腰身,把他卷至半空中,又分出另一条蛇尾来把他搂抱着的沉璧抢夺过来,再狠狠的摔向远处的冰山上。
  
  一直与死尸缠斗着的东方少卿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被惊呆住了。
  
  那是蛇尾吧?
  
  浑身通透赤红如血又闪烁着金光的蛇尾……
  
  东方少卿瞳孔蓦然紧缩起来,那红衣公子不是人……是妖怪魔物……噗,他突然遽烈颤抖,唇角涌出大口鲜血来,因为晃神,间而被一死尸用尖枪刺穿了肩骨,他捂着伤口,挥剑劈斩向那死尸腰身,一剑两段,却见到慕容月被那红衣蛇魔给从高空抛落撞到了冰山上去,不禁心神俱裂的大喊一声,“月……”
  
  冰川上周围的死尸顿时如风般消散,东方少卿望着犹如被剪落的花般倒地不起的慕容月,神色凄然而悲痛,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血流如注,无法站立,半跪在冰地上,是以墨剑揷入冰川下借以力道扶持着自己,微微颤颤的站起身,以手捂着肩上比较严重的伤处,向远处的冰山脚下倒躺在地上的慕容月走去。
  
  六爻紧紧的拥抱住沉璧,失而复得的轻声叫道,“璧儿……璧儿……”
  
  那一声声‘璧儿’几乎是压着鼻音梗咽发出,柔软异常,像是情人之间的浓郁情深的窃窃私语。
  
  白歘吐着血,全身似是散碎了一样的剧痛,他瞪大双眼,目光模糊的看着那纷飞的红衣及白袍,那宛如是画得两人,诡笑着说道,“六爻……要死,你就去死,我会带着沉璧好好拜祭你的愤恨不甘的……”
  
  东方少卿怔却停住了脚步,那不是月……而是叫作白歘不知什么的东西;……
  
  他在说什么?
  
  六爻微顿,明明已是一败涂地,却仍然嘴硬不服软嚒?丝毫不把那丧家之犬的言语放在心上,六爻颤着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沉璧的面容,神情温柔如水……终于,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白歘突然浮起一抹怪笑,微微念了几句口诀。
  
  霎时,原本被施了法术昏睡的沉璧蓦地睁开眼眸,垂落在冰地上的手摸到了碧血剑,六爻欣喜的表情一闪而逝……却见他那双清幽的眼是灰蒙空洞一片的,六爻惊觉不对,然而是太迟了。
  
  那把被他放在冰地上的碧血剑被沉璧拿在了手中,不留余地的笔直刺中了他的心脏。
  
  仿佛被定格了般。
  
  鲜艳的红血,是冰冷的,像昆仑上的冰雪,冷得沉璧骤然清醒了过来。
  
  “……六爻上神,你变成了嗜血吃肉的魔物,就连智商亦同魔化了吗?”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白歘,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捂住胸口,轻蔑的继续说道,“我打不过你,斗不过你,却可以借以沉璧的手除去你,让你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我对你够仁慈吗?哈哈……”
  
  同生共死的可怕之处不是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会死,而是主体者的一个念头,便能够催动种植于另一人心窍上的秘术,让那人失神失魂,按照他的意志而动。
  
  六爻恍若未闻,他依然拥抱着沉璧,他半躺在他的怀抱里,手中却拿着自己的碧血剑,并且刺进了他的心脏中。
  
  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顺着碧血剑沾染满沉璧洁白的手。他惊恐欲绝的放开了手,碧血剑微微颤动一下,清润的眼敛入手上凄艳的鲜红,他,杀了人。
  
  杀的那个人,是深爱着他,固执着他的六爻……
  
  沉璧脸色苍白到有些透明,他错愕而震惊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心目中飘飞着,他杀了六爻……
  
  六爻没有痛苦的呻吟,仿佛不曾被他刺伤般。只是他那张妖娆的面容白如冰雪,还有心口处仍然揷着的碧血剑证明了他真的被沉璧刺中了心,可他没有半点在乎,红眼充满了深情,心疼担忧的轻轻地唤着,“璧儿……”
  
  沉璧茫然的看向六爻,骇住了,他看着六爻向自己伸出来的手,宛如是地狱下爬出来的索命厉鬼般,恐惶的向后退宿,一点一点的,然而又看到了,六爻下身那条赤红如血又闪烁着金光的蛇尾,惊恐过头的失声大叫,“蛇魔……”
  
  六爻伸向他的手停顿下来,狭长的眼眸倒影着面色惨白,神情惶恐的沉璧,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蛇形的模样……停顿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他那‘蛇魔和战战兢兢的神色’有如千万根针扎着他的心,让他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呵呵……呵……你怕我?”六爻低垂下脸,忽略早已疼得麻木的心,悲苦的问。
  
  沉璧从‘自己杀了六爻’的混乱惊惧中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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