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前听雨一生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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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大漠梦里人
时光荏苒,岁月是大漠的风吹过漫天的黄沙,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所改变,只在停住脚步是蓦然发现,一切的变化都是浮于表面,并不能改变深处埋藏。十年春秋流转,苏慕雁每天重复着平静的生活。十年戍边,苏慕雁深受质朴率直的西北百姓的爱戴。
如今的西北民安物阜,商贸交易连通西域与内地,百姓安居乐业。街上热烈豪爽的吆喝声,粗布短打的汉子扛着一担皮子,深眼隆鼻的外族人操着不熟练的唐音进行交易;一道骆驼商队晃悠悠的走过,驼铃儿‘叮当’响了好远……
生活似乎已经融入了西北直率的风沙中,城墙巍峨,雄伟壮丽的长安成了久远的记忆,长安城中的那一个人,苏慕雁抚摸了一下自己心脏的地方,也远去了吧。
信马由缰,苏慕雁任由马儿自由的行走,走过古道长街,走过青草连坡。
“暮合!”
忽然听到一声呼唤,苏慕雁晃神,循声过去,这……
青草连天际,一只只移动的羊儿好像飘在青色幕布上的白云,只是一旁动作青涩,面容稍显狼狈的人是……
“表哥……”苏慕雁犹疑出声。
“李瑢,你又把乌巴大叔家的羊弄丢了几只?”灿烂的阳光下,一个浑身散发着阳光气息的俊秀男子冲着李瑢吼道,脸上带着两分薄怒,七分无奈,还有一分溢于眼眸的爱意。
谁知李瑢并没有回到男子的话,相反定定的看着一边,惹得男子也偏头望来。
“表弟!”
李瑢利落的翻身下马,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上前一把抱住苏慕雁的双肩。
“真的是你,表哥。”苏慕雁同样欣喜。
“前几天还说着呢,这表弟就是北安都护府都护,我们来到北安会不会碰到?本还想着,等过几日去‘暗访’你呢。”李瑢哈哈朗笑。
苏慕雁笑着要回话,忽然感受到那名男子望向这边笑盈盈的目光,苏慕雁不着痕迹的侧身避开李瑢的手,
“表哥,这位是?”
“暮合,我就是暮合。”那位男子快走几步过来,爽朗的说道,想必是一位率真阳光的人。
“你就是阿瑢口中常说的那位风华无双的小表弟吧。”暮合灿然一笑,苏慕雁看着暮合的笑容,怪不得表哥喜欢上他,他身上洋溢的温暖璀璨的气息是宫中之人没有的,也是宫中之人所向往的。
“你……”苏慕雁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笑容灿烂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表哥有没有告诉他,自己便是占有他的身份,占有他近三十年的父母宠爱甚至会继续替代下去的人。
苏慕雁望向表哥李瑢,李瑢只是含笑摇头,是没有告诉还是其他?
一旁的暮合将苏慕雁和李瑢的互动看的清楚,笑着伸手搭上苏慕雁的肩头,“好啦,别看啦,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啦。”
看到苏慕雁略显愧疚的眼神,暮合夸张的摆出惊恐的样子,手上动作连摆,“别别,别这样看我噢。”
“我的养父母待我极好,这么多年,你代我承欢我爹娘膝下,我还要感激你呢?”暮合安慰的拍了拍苏慕雁单薄的肩膀,有些不满的皱了皱挺翘的鼻子,
“你真瘦,不过我不介意啦,你比我大几个月,”暮合一脸灿笑,“你要是不嫌我,我就认你做哥哥好吧。”
说罢还一脸自豪的小得意。
苏慕雁忍俊不禁,一旁的李瑢也容雅含笑,“你们两个做兄弟还真是在合适不过来。”
愉悦的气氛也使苏慕雁难得的放松了心情,展露出十年来少有的笑颜,忽而想到什么,有些调皮的冲李瑢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噢,这样我就是暮合的哥哥了……”
李瑢笑容一顿,恍然意识到,这个,实际上苏慕雁是自己的弟弟,那么暮合作为自己的伴侣,应该是慕雁的……呃,‘嫂子’,而现在暮合却认了慕雁为哥哥,那么……
乱了,李瑢瞪了笑容中隐隐有些小得意的苏慕雁,别得意,我还是你哥,这是你嫂。
噢,那我唤暮合一声‘嫂嫂’怎样?苏慕雁微微挑眉。
你!李瑢继续用眼睛‘射杀’苏慕雁。
“呀,这么长时间了都在外面,来,我们去毡包,小哥哥。”暮合拉住苏慕雁的手走向帐包的方向。
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叫一声‘哥哥’,为什么要打折扣成了‘小哥哥’呀?
三人到了毡房,各自叙述了这十年来的经历。
十年前,李瑢带着暮合离开长安后,便随心所欲四处游览,锦绣江南,软侬吴语。西南百夷,异族风情。两人饱览锦绣河山,有些想停下来,便寻一处安静住所,悠然生活。
苏慕雁眼露羡慕,这曾经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似乎是某个午后,自己好像对一个人倾诉了这般心愿,惹得那人发怒了吧,是这样吗?怎么觉得记忆这么遥远,这么模糊了呢?
李瑢看到苏慕雁恍惚的神色,想到前几日见到的那个人,心中暗叹一声,对暮合递了个眼色,暮合领会的站起身,
“我想起来了,我前几天刚学会制作酸奶,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点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嗯,我再去挤点鲜奶。”说罢起身走出了毡房。
听到这话,李瑢露出一脸痛苦的样子,苏慕雁看着暮合走开,压抑不住喉头的咳意,掩袖低咳,倒也没看到李瑢的表情。
李瑢见苏慕雁咳嗽,关切询问,压抑住咳意,苏慕雁抬首含笑,答道,
“是十年前感染的一场风寒落下的咳症,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看着脸上还未褪去潮红,言笑晏晏的苏慕雁,李瑢叹了口气,“表弟,你和四郎……”
“表哥,”苏慕雁打住了李瑢的话头,“我和他,是不可能了。”
“这,可是因为我当年在甘露殿的话,慕雁,若是如此,表哥想你道歉……”
“不,表哥,”苏慕雁望向帐外,帐外蓝天碧草,暮合欢快的忙活着,璀璨的笑容都黯淡了阳光的风采。
“其实,当年我进入甘露殿之前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李珣将我囚禁在藏书阁深处,在那里,我找到了真相。”
“你是因为……你和四郎有血缘关系,如此,我和暮合也有血脉联系啊。”
“表哥。”苏慕雁望向表哥李瑢关切的眼眸,一字一句,艰难开口。
“十年前,父皇归于极乐前,我答应了父皇一件事,此生绝不和李璟在一起!”
“表弟!”李瑢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人俊秀的美目中波光潋滟,晶莹含泪。面色却是淡雅,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时间仿佛静默了许久,苏慕雁开口打破帐中沉抑的气氛,嘴角含笑,“表哥,没事的,时间会淡去一切的痕迹,离开长安十年了,我会慢慢的忘记他的,而他,或许早就在三千佳丽的软香温玉里忘记我了吧。”
不,表弟,四郎从来没有忘记你,这十年来,你何曾听到有龙脉喜讯传来。
想要告诉苏慕雁,却深知苏慕雁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前几日便见到四郎,必会告辞离去,四郎更是不能见到他,更别提两人重归于好了。
“慕雁,如果事情真的如你说的一般,为何表哥见你无法尽情欢颜,你即便笑时,也带着一丝悲伤。”
“表哥……”苏慕雁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李瑢止住,
“你虽是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比任何人都在乎,都重情。”
“表哥我今年已经近不惑之年了,我常常感慨时光太快,若白驹过隙,稍瞬即逝。慕雁你也是而立之年了吧,人生在世,说是百年,由古至今真正期颐之人又有几何。”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百年后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功过后人评说,历史任人涂抹,你又在怕什么,四郎不会在意这悠悠之言。”
“而这天下百姓,他们在乎的,是一位君王能否使天下昌和,使他们安居乐业。”
“慕雁,”李瑢站起身,抚拍苏慕雁的肩膀,“你是聪慧之人,好好想想,人生在世,须臾百年,最难得是得到一位相知相伴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一些凡俗的理由而抛弃呢?”
李瑢望向外面提着奶桶回来的暮合,暮合感受到他的视线,两人相望而笑,融洽和煦的氛围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苏慕雁到底没有吃上暮合做的酸牛奶,便在太阳西斜时离开了毡房。离开时还听到暮合喊着要自己带上点儿,却被表哥拦住。
开玩笑,慕雁回去可是有大事儿的,他身子又弱,怎么可以吃这种‘白色毒药’,当然,李瑢阻拦的代价就是一个人吃完整桶酸奶。
要离开,要尽快离开草原,这是李瑢倒在床上,昏沉的脑袋中唯一的想法。
☆、大漠一曲《凤求凰》
苏慕雁打马回到北安都护府府衙,一路上都在想着表哥的话,想着表哥和暮合之间温馨的相处,行至府衙门口,却看到了随侍小厮正等在门口,一脸慌张的样子,看到自己面露喜色。
苏慕雁翻身下马,下人将马牵去,小厮急忙迎上前,
“小德,怎么了?”
“郎君,府中来了贵客。”小厮答道,再询问可知道是谁,小厮只是摇头不知。
苏慕雁疑惑的走进府衙,来到正厅,却见到徐怀诚将军走出来,近前相询,徐怀诚却只是沉默的将苏慕雁带到,这,是自己的院子啊,一种猜测涌上心头,却又不愿去承认。
房门打开,苏慕雁一步一步的走进房中,身后‘吱呀’一响,房门被徐大哥关上,
此时日暮西斜,阳光至西窗透进房中,暖黄的阳光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眼前,素锦玉冠,冉冉笑意,一如初见。十年来,刻意遗忘的容颜在眼前无比清晰,压抑的思念铺天盖地而来,苏慕雁的身体颤抖着,似乎是承受不住这奔涌的感情。
他瘦了,却是更见英挺了,十年时光,他身上成熟的帝王之气在积淀。眼眸幽深,稳重中带着帝王的威严,他注视着自己,眼眸中似水柔情让苏慕雁沉寂十年的心再次深深的悸动。
他瘦了,身子更单薄了,他不属于这里,大漠的风沙伤害了他,他的容颜消瘦憔悴,不复在长安时的白皙温润如玉。听徐怀诚禀奏,他现在竟然染上咳疾,而罪魁祸首,是自己,是自己十年前一气之下颁布的那道圣旨,李璟心中愧疚万分,痛如刀绞。
李璟走上前,一把抱住苏慕雁单薄的身体,时隔十年,再次将他拥进怀中,“睦和。”
一声低低的轻唤包含未出口的千言万语。
双眸染上湿意,苏慕雁埋进李璟的怀中,再次感受到他独特的气息。与十年前一样的坚实温暖,只是,鼻尖嗅到,多出一缕龙涎香。
“睦和。”再次低低的唤了声,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李璟想要把苏慕雁带回长安,可是十年前在宣政殿那次,睦和可原谅了自己?
“你可愿随我回长安?”终于说出口,李璟忐忑的望着苏慕雁,
对视的双眸中,苏慕雁看到了李璟的忐忑,李璟的真挚,里面蕴含的深情,穿越十年岁月。
表哥,或许,我要接受你的劝说。
“容华,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藏书阁中的日子,”苏慕雁淡雅而笑,“那些日子虽然短暂,却是最为美好的日子。”
“你我琴箫和鸣,手谈品茗,还未置身朝堂纷争……”苏慕雁的笑容因回忆而恍惚,“当时你曾经答应我,在藏书阁,只有李璟,只有苏慕雁。”
“最后,你我都食言了。”苏慕雁轻轻叹息,这一声叹息重重的落在李璟的心上,
“睦和。”李璟望向苏慕雁,眼神深邃。
苏慕雁双唇微微扬起,让李璟想起了那时含花而笑的少年。
“可带了箫?”苏慕雁走到蒙着一块绸布的长案前,扬手掀起绸布,是一把古琴,沉色梧桐木,自然的优美纹理。
苏慕雁净手焚香,端坐古琴前,纤指优雅,弦上舞蹈。
古雅悠扬的琴音响起,清越而鸣,若凤舞九天,凰翼翔空,凤语凰鸣。
是《凤求凰》!李璟怎会不知道这其中含义,欣喜的望着手指琴间舞蹈的苏慕雁。
‘凤飞翱翔,四海求凰。凰鸣于梧,凤栖于桐,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李璟薄唇优雅上扬,执起竹箫,置于唇间,箫音萦绕室内,与琴声相合相鸣。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室内琴箫合奏,声律相合,宛若天籁。室外,徐怀诚看着紧闭的房门,独自品尝苦涩的味道,苦笑着面对房门,慕雁,你不需要我来守护你了,这十年对我来说,足够了,这十年的美好足够我以余生的岁月来回忆。惟愿,陛下能好好的守护你,一生幸福。
一曲奏罢,一室萦绕,李璟缓步上前,自后温情的环住苏慕雁。“睦和。”
似吟似叹般的语调,李璟轻轻的点吻上苏慕雁敏感的耳廓,优雅的脖颈,一点点向下蔓延。
“不,不要。”苏慕雁止住探至衣襟的手,羞红脸颊。
“慕雁,你可是在十年前便答应过我,待我凯旋,”刻意压低的声音引起苏慕雁阵阵悸动,“你我,身心相融。”
“我……”欲开口说话,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如此沙哑,微咳一声,苏慕雁羞涩的开口,“我知道,你……你自长安刚来,一路辛劳,先……先去洗漱沐浴,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苏慕雁挣开李璟的禁制,在李璟低沉的笑声中冲出房门,平复心跳,双手捂颊,降下这烫人的温度。
苏慕雁吩咐下去,让小厮带李璟去沐浴洗漱。自己也转去了另一间房间,苏慕雁明白今夜注定要履行这份迟来十年的承诺了。
仔仔细细的清洗身体,直至月上树梢,苏慕雁才强忍着内心的羞涩,磨磨蹭蹭来到房间。
房间中,红烛高照,李璟俊朗的容颜笑意盈盈的坐在床边,不见丝毫等待太久的不耐烦。上身雪蚕丝亵衣,前襟敞开,现出精壮的胸膛,只在腰间松松的挽了个结。
苏慕雁的脸色更红了,简直是共喜烛一色,苏慕雁一步一步走向前,李璟却是渐渐失了笑意,
心爱的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身上似乎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亵衣菲薄,现出身体优美的曲线,单薄的双肩弯如新月,腰身柔韧细软。衣襟微露,两弯精致的锁骨蜿展。自己的爱人,纯真中带着无自知的诱惑,青涩中透着无边的风情。
苏慕雁感到李璟的视线越来越火热,如若实质的目光自上而下抚过身体,激起体内一阵阵颤栗,让自己步子发颤,走到床边几乎是用足了力气,苏慕雁身子一软,被李璟结实的手臂拦腰抱住。
‘呃……’一声惊呼,苏慕雁身下已经是柔软的被褥,李璟俯于身上,俊美的容颜在烛光暗影下,深邃异常,一双眼眸璀璨。若这大漠的寒星。
“容华,”沉溺在眸光深潭中,苏慕雁喃喃出声。
李璟柔情含住苏慕雁的双唇,唇舌相交,气息相融,这个吻温柔缱绻极致,让苏慕雁沉醉其中,挑起苏慕雁体内的热度。
湿热的吻蜿蜒而下,在精致的锁骨上细细啃噬,密密麻麻的细疼后是席卷神智的酥麻颤栗,柔滑的亵衣在衣襟解开时顺从的滑落两旁,白皙胸膛两点嫣红娇艳诱人品尝,李璟眼眸暗沉,俯首舐吻,碰触的一瞬感受到身下人的微微瑟缩的颤栗,明白苏慕雁的青涩,李璟心中更是泛起怜惜之意。
上移含吻被自己舐吻的绯艳的红唇,李璟眼露柔情,专注真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