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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王侯组团当山贼作者:时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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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恒昭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只是他才一回头,就发现有句俗话说得好,“颜大人,看样子人后不能说人啊,瞧,他竟然出来了。”
  顺着夏恒昭的目光看去,颜沉沙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水洒出了一点。
  阮尽欢就站在楼下的大堂里,身边跟着镇南王府的管家夏三天跟三喜。
  他正在看台上那唱戏的青衣花旦。
  浓妆艳抹,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戏子,将自己完全隐藏了起来,演绎着别人的虚假的酸甜苦辣,人情世故、是是非非,就在一张戏台上兜兜转转、回回合合,婉转低吟时是虚假的千娇百媚,水袖长扬是矫作的缱绻缠绵,是谁说世事如棋,又是谁说人生如戏;是谁掀开了半面妆,又是谁打翻了花胭脂;是谁唱好了别人的戏,又是谁在回头的时候错过了自己的戏?
  站在台边,阮尽欢仰脸看着,那青衣花旦唱腔很好,可是却少了灵魂,他看到的仿佛只是个空壳,一具行尸走肉站在台上,戏唱天下。
  夏三天看到了临窗雅座上的二公子夏恒昭,又见夏恒昭给他打手势示意,让他引阮尽欢过去,他看阮尽欢看够了,才低声细说了几句。
  阮尽欢闻言,也朝那边看过去,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颜沉沙。
  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复杂的吧?
  阮尽欢看到了他瞳孔中深不见底的幽暗,颜沉沙看到了他淡然表情之下掩盖不住的伤痕。
  夏恒昭看这两人对视的情景,以为阮尽欢看到颜沉沙在这儿肯定不会过来,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过来了。
  “颜大人,很久不见。”从三喜口中,阮尽欢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不过这些消息是不是夏临渊授意三喜透露给他的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他也不必知道那么多的,更懒得知道那么多。夏临渊也不是傻子。
  他喊着“颜大人”,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语气,平平淡淡好像陌生人,以往在饭堂里相互毒舌讽刺似乎已经远得难以追忆了。
  颜沉沙心想,这样也好,对大家,都好。有什么不好的呢……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对他说“不”,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对的,一切就应该这样,回到正轨。
  他弯唇笑得完美,“别来无恙?”
  “小恙而已,如今已无大碍。”跟颜沉沙这样文绉绉的人说话最容易受影响了,这也是以前阮尽欢看不惯颜沉沙的原因之一,因为这样说话显得特别虚伪。可是现在,虚伪一点,似乎是大家的共识了。
  之后就是沉默,夏恒昭忽然觉得健谈的自己在这两个人无意之间营造出的气氛之中毛骨悚然,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解除这种沉默的状态。人啊,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下面那戏子还在唱,阮尽欢随手端了一杯茶就要喝,颜沉沙瞥见,淡淡道:“你拿错了。”然后伸手把阮尽欢的杯子递给他。
  阮尽欢无语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茶杯,再接过自己的。
  恶习不改……他真的是恶习不改……不过,习惯这种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改,就真的奇了怪了。
  阮尽欢习惯用薛忘音的袖子擦脸,习惯让薛忘音背自己,习惯让薛忘音帮自己做很多事,也习惯调戏他的时候喊他“薛二爷”,同样的,对颜沉沙他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抢。颜沉沙的东西他一般都要抢,明里暗里地抢,明着那就是真抢,暗着就表现为经常拿错东西,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有用的才抢,后来发展到无论什么都抢……
  刚刚端他茶杯,估计只是恶劣本性发作了吧?
  阮尽欢没当一回事儿,继续看戏台子上看戏的。
  那青衣花旦唱完,起身谢礼,银子就纷纷往台上落去,阮尽欢这个土包子还没见识过这种场面,觉得好奇,转过背就拉了一下颜沉沙的袖子,“借点钱花花。”
  然后手直接伸进颜沉沙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一袋银子直接甩上了台上,砸得“咚”地一声巨响,所有扔了银子、正在扔银子、准备扔银子的人全部愣了,转头看着他们这一桌,表情呆滞。
  阮尽欢翻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款爷啊?”
  ……
  “呕……”这是有人忍不住趴到一边呕吐的声音……
  夏恒昭满头黑线,他觉得自己错了,当初怎么会眼瞎地以为阮尽欢甩袖子飞眼神的时候特别妖娆呢?这货,果真是“扒皮”啊……暗自看了颜沉沙一眼,他有些同情他了,那银子……是他的吧?
  然而颜沉沙表情不变,只是一挑眉,很久不见阮尽欢,以为他变得太多,可是转眼又明白过来,地点的转换,永远不能改变他眼前的这个人,他是阮尽欢,永远都是那个嬉笑怒骂随心所欲的阮尽欢。
  一只,快乐的过街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连载,默默更新……点击这里:


☆、第三十八章 祸害王府

  夏临渊终于见识了大先生的威力——不是在阮尽欢给他的箱子里,而是在王府的园林里。
  他站在花园里,身旁跟站着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夏三天。
  为什么那一株万年青的形状会是骷髅头?为什么早已经不开花的槐树上会挂满了珍贵的牡丹?为什么碧荷湖里,每一片张开的荷叶中间都被绑了一只无精打采的癞蛤蟆?为什么府里所有的雀鸟全部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浑身的毛都掉得差不多了?为什么……
  “阮、尽、欢……”
  夏三天悄悄后退了半步,啊,这么暴躁这么咬牙切齿的主子,还真是少见,阮先生真是有本事呢。
  好好儿的王府花园被阮尽欢来了一个“现代化”改造,活生生改成了阴曹地府,万年青那是行为艺术,独特品味的彰显;牡丹配槐树,全因为他阮尽欢喜欢刺激,槐树下躺死人,他却偏偏爱躺,又想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干脆把园里娇艳欲滴的牡丹剔下来,全部给移植上去;至于碧荷湖?青蛙跟荷叶那可是好盆友啊;鸟雀们都是同类,要多多联络感情嘛……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阮尽欢就成功让夏临渊抓了狂。
  刚刚踏进百叶青峰的月亮门,夏临渊就听里面笑成了一片。
  “哇哇,小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来来来,给你们讲个笑话,有一天,牢房里有个牢头喝得晕了,把那些犯人全部拉出来,说道:‘一会儿进行长跑比赛,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要被杀头!’犯人们欢呼,‘太好了!’然后牢头说:‘两个人一组,现在开始。’”阮尽欢被府里不知哪里出来的下人围在中间,嘴里塞满了水晶糕,含含糊糊地说着。
  阮尽欢本人的笑点很诡异,可是这些下人们的笑点却很低,大概是平日里的生活太无聊了,这种笑话也能笑出来,前仰后合地。
  王府里做点心手艺最好的小翠连忙将新做的八宝玲珑蒸糕递上去,满面的微笑。
  “哎呀,就知道小翠你人最好啦,啊,大福你别瞪我,你的糟鹅也是一绝。耶?大福会脸红诶!”
  “哈哈哈……”
  “大福脸红了!”
  “哈哈……”
  ……
  “又话说啊,有一个国家特别讲求公正,不能杀害手无寸铁之人,一天一个犯人要砍头了,他说:‘你们不能杀害手无寸铁的人。’然后刽子手拿了一根铁钉放在他手心里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哈哈哈哈……”
  “这下手里就有铁了……”
  “好冷的感觉啊……哈哈哈哈……”
  那是,哥可是当年的冷笑话大王!阮尽欢得意洋洋,还准备炫耀一下自己丰富的笑话储备,然后抬眼就看到了已经站到门口的夏临渊。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安静下来,接下来的安静就像是传染病,只一眨眼,整个房间里就安静得能听见针掉下去的声音。
  然后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给夏临渊跪下来见礼,只有阮尽欢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前。
  夏临渊,简直就是瘟神一样的存在嘛……
  他又咬了手中的八宝玲珑蒸糕一口,对夏临渊那阴沉的脸色视而不见,“夏大公子来了啊,只可惜东西都要吃完咯……”
  夏临渊对着下人们一挥手,那小翠一步三回头,担心地看着阮尽欢,阮尽欢却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糕点,“小翠路上小心点,明天记得也要做糕点啊……”
  小翠怯怯看了夏临渊一点,还是点了点头。
  待到人都散完了,夏临渊还是站在门口,一脸的平静之下汹涌着暗潮。
  “你有身为一名囚犯的自觉吗?”
  “有啊。”阮尽欢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糕点残渣,那脸上的表情比夏临渊的表情还要平静。
  “阮尽欢——”
  “哥我在这儿呢,喊什么喊?难道突然觉得哥变帅了?魅力无穷了?”无耻的阮尽欢其实才是最惹人的,你看他那挑着眉的表情,似笑非笑,一脸的欠揍,可是你偏偏拿这样的人没有办法。
  夏临渊真被他的无耻打败了,他走进去,坐下来,看着满桌的糕点盘子里仅剩的几块糕点,不知为何就有些不是滋味,“你当真要这样胡乱折腾下去?”
  阮尽欢自然不是兴趣来了突然给他这样一折腾,他有自己的目的,好歹也是大先生,那脑瓜子就算长时间没有动过,可是真正一动起来还是会让人感觉棘手的,就是精明似夏临渊也无法对阮尽欢做什么。
  阮尽欢也深知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他有恃无恐,夏临渊不敢杀他,也舍不得杀他,而他现在无法彻底地离开夏临渊,离开镇南王府,两个人之间是相互依存却又相互背离的关系。
  至于阮尽欢这几天为什么没命地折腾,那还要回到当日阮尽欢在水未香茶楼遇到颜沉沙的时候。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动作被发现了……
  “你只要把三喜还给你,我就不折腾了。”阮尽欢刚刚脸上所有轻松的表情全部消失不见,他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看着自己这间空空荡荡的屋子,竟然真的开始想念财神寨那简陋的破院子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东好西好,家才最好……
  阮尽欢脑子里划过很多词句,却无一不跟家有关,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把财神寨当做家了么?
  只可惜,知道得太迟了,如果他早有这个觉悟,不让雁流水出去,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改变呢?
  他内心美好的幻想告诉他可以改变,可是他那已经死了很久的大先生的理智在这种糟糕的时候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并且坚决地否定了他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雁流水要做的事情,即使是错,他也要错到底,更何况……他其实没有错呢?
  夏临渊猜不到阮尽欢的心思,正如阮尽欢猜不到他的心思一样。听到阮尽欢终于肯开门见山地跟他说了,他也不想跟他卖关子,跟阮尽欢斗,的确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当年在青岚的时候没有使用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否则又怎么会赢得如此轻松?
  “三喜不怎么听话,他老是告诉你一些你不该知道的消息。”
  “什么叫做不该知道?凡是我知道了的,就是我应该知道的,否则老天爷何必让三喜告诉我?存在即是合理。”阮尽欢挑眉,竟然主动给夏临渊倒了一杯茶,然后推过去。
  夏临渊有些受宠若惊,他竟然只想到一个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是你不要以为我夏临渊是瞎子……”夏临渊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阴郁,“你那天在颜沉沙的袖子里放了什么?”
  呵,这夏临渊果然不愧是名传天下的夏临渊,就算镇南王声名狼藉,他这个世子却能独善其身,让天下人都交口称赞,这其中必然藏有很多人不知道的隐情,可是也从侧面反映了夏临渊这人心机深沉的程度。他那天从颜沉沙的袖子里拿出那袋银子,真正的目的是给颜沉沙传字条,只是没有想到当时呆在他身边的管家夏三天眼睛如此毒辣,竟然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夏临渊调走三喜不过是为了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被抓到了,阮尽欢也懒得遮遮掩掩,“我想知道薛忘音的下落,可是你知道的——我信不过你。”
  “为什么是薛忘音?”夏临渊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
  阮尽欢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是雁流水,而是薛忘音?”他有一种使错力的感觉……夏临渊心头复杂,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伪装得天衣无缝。
  雁流水?薛忘音?
  是啊,为什么自己一开口就问薛忘音呢?
  阮尽欢自己也愣了,他本来还在倒茶,结果倒满了还不知收手,明显是心不在焉,直到夏临渊从他手中夺过茶壶,他才醒悟过来。茶水已经漫出了茶杯,倾了半桌……
  “一心二用,很容易伤到自己。”这茶壶里的水不算滚烫,可若是真溅到人身上也是很痛的。夏临渊的话明显意有所指,甚至根本不是表面的那个意思了。
  “我没有用心。”阮尽欢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是他相信夏临渊听得懂。
  夏临渊拿过一边的锦帕擦干了桌上的水渍,却缓缓道:“你若没有用心,又何必跟我解释?”
  阮尽欢也无言了,他沉默了很久,跟夏临渊说话真的太费脑子,有时候觉得这个人说话没有一句不带着陷阱,怎么说就会怎么错。“解不解释全看我自己喜不喜欢。说起来,你没有为难颜沉沙吧?”
  “你觉得呢?动用你大先生的头脑来猜一猜。”颜沉沙的事情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大先生的头脑?阮尽欢真的很想告诉他,这一代大先生阮尽欢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豆渣,可是他考虑了一下这句话的杀伤力,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堪比核武器,还是算了,只是想了很久才回答道:“你根本就没有去找过颜沉沙吧?”
  “猜得很准。”颜沉沙会是自己未来的左膀右臂,看上去只是个书生,可是下起手来,那狠辣程度就是常年浸淫在朝堂争斗之中的刑部侍郎也自叹弗如,夏临渊自然是不会为阮尽欢这边的这件小事去问罪于颜沉沙的。
  阮尽欢心说我哪里是猜得准啊,我这分明是很懂权谋。他自嘲一笑,“现在你还不走干什么?好事都被你坏光了,现在还要坐在这里打扰我午睡吗?”
  “我若是不来这一趟,只怕明日我镇南王府里便见不到那一处花园是好的了。”夏临渊委实不客气,冷哼一声站起来,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总不能厚颜坐下去吧?“只不过,阮尽欢,我还是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想着把我王府变成你的后花园。”
  这话的意思阮尽欢又怎么会听不懂,他回以一个淡定的笑容:“世子您多虑了,阮某人从来不干坏事。”
  阮某人干的都是逆天的事。他默默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夏临渊起身离开,当然,回程的途中免不了又看见那些有碍观瞻的花花草草,顿时只觉得额上那青筋跳个不停,阮尽欢上辈子是破坏狂吗?
  阮尽欢看着夏临渊那凄凉的背影,喝了一口茶,悠闲地想着:哥上辈子是爆破专家。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爆菊专家……Orz点击这里:


☆、第三十九章 白露与夏恒昭

  阮尽欢想不到,在天都这个地方出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自从跟夏临渊重新谈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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