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 作者:苏氏(高干,晋江2012.07.17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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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却还是很礼貌的开口，“苏总过的好不好不是应该您最清楚了么？你说我怎么知道苏总他好不好呢……”
　　说苏总的时候我停顿了零点零几秒，本来想叫苏向阳来着，后来脱口而出的还是苏总。眼前这老头让我都莫名其妙了，我想着苏向阳不是你儿子么，我还没问他过的怎样，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听完我的话苏父都激动了，噌的从座位上站起，跟天上掉钱了似的表情，“什么？？你说阳阳没去找你？？”
　　我在这头愣的不行，有一瞬间我以为这年过半百的男人要飞起来了来着。“伯父，您是听谁说的苏总来找我来了。”
　　“没来找你么？”苏父又坐下，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那那么多天他去哪了？”
　　说完这句以后眼前的就没再开口说话，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听他那口气似乎是苏向阳离家出走了来着。我彻底败给苏向阳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对，那昨晚我问叶菡的时候他怎么说苏向阳好好的呢，发生这事他没道理瞒着我啊。
　　“伯父，您的意思是苏总他……”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苏父却很是没耐心的打断我的话，“他丢下和宋家的订婚不知道去哪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的很是急促，我想着苏向阳这是去哪了呢，这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他离开了苏老爷子的庇护能做些什么呢？我很是为他担忧，苏父变的憔悴，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一脸担忧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好像下一秒苏向阳就会出现一样。
　　“让他回国就是个错误。”
　　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听见眼前这个从服装到头发都一丝不苟的男人说出这句话，心莫名的就揪紧了。
　　“我根本就不应该再让你出现在他的眼前，几年前我就不该答应林宪的请求让你进洛城广电。”苏父的眼神从窗外移到我身上，让我从头到脚开始紧张。
　　“一切的错误早就应该了断，不应该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
　　我只是看见了他嘴巴的一开一合，可是声音却似乎是从很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他的眼神是冷淡的，语气是平静，根本就不像是对着一个充满怨气的人所诉说的那种神情。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像寒风般冰冷刺骨的一切。
　　或许是他心里的埋怨已经变淡，或许是他对我这样一个对当年已经一无所知的后辈抱怨不起来，或者是他埋怨的根本就不是十多年的意外而是现如今苏向阳因为我所呈现出来的一切，又或者是他只是恨他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老林让我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苏向阳对他的叛逆，不听他的话，私自毁掉他为他辛苦策划的婚姻，或许没有我的话这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入童话般的进行着。
　　可是我偏偏就这样存在着，可是我偏偏在苏向阳回国的第一时间就遇上了。
　　“伯父，我爸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后果的不是吗？”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缓解一下眼眶的酸涩，我这么大的人如果还在别人面前流泪像个什么样子。“你当初就能够看到今天的一切为什么不阻止呢？”
　　“是啊。”长长的叹息传来，苏父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让原本干燥的嘴唇不再显得那么粗糙。“我早就应该阻止的。”
　　“不应该因为林宪的一个下跪就心软，你们林家欠我的岂止是一个下跪就可以还清的。”如果不是他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愤怒和狂躁，如果不是他的眼神那么的让人觉得冰冷，如果不是他此刻就坐在我面前而我没有亲眼看见他嘴巴的张合，我或许会告诉自己，他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罢了，一切都不应该是真的。
　　眼眶里的眼泪兜兜转转的还是流在脸上，眼前的人却还是那么波澜不兴。我宁可他变得愤怒暴躁，我宁可他站起来狠狠的甩我巴掌大声的骂我，可我就是不愿意见到他这个样子。平静的坐在我的面前，平静的诉说着这一切，甚至连眼神都看不出一点的愤怒，却说出了足够让我撕心裂肺的话。
　　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对林家的恨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可那些恨全部都埋在心里让我根本从表面难以看出一丝一毫。
　　“伯父，您真的那么恨我们家么？”
　　“我不恨。”轻松的语气甚至还朝着我笑了笑，“我只是希望我们姓苏的永远都和你们林家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只是这样。”
　　我扯了一边的纸巾擦了擦脸，却很快又泪流满面。苏父从拿出钱放在桌上，叮嘱侍者买单然后扬长而去。
　　转过头看向窗外，苏父已经上了接他的车离去，我却还坐在这里。
　　坐在位子上哭了很久，看着满桌的纸巾我瞬间就想狠狠抽自己。哭什么呢，哭难道可以解决一切么。
　　从包里拿起手机都感觉来不及翻一下通讯录直接摁了号码拨出去，响了两声之后有人接起，很是慈祥的声音，“喂，是林川吗？”
　　不知道怎么着听见那个叫了我三十还差两年的林川的那个声音几乎让我哽咽，我开不了口，愣在这头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那头好像是急了，“喂，喂？是不是林川？小川，小川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爸说……”
　　清了清嗓子，我说爸，我没事，就是想你和妈了，特别想。
　　老林好像稍稍的舒了口气，“小川，什么时候回家来啊，我跟你妈想你了。”
　　“恩。”我在这头忍了眼泪使劲点了点头，又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见，“我明天就回来。”
　　抬手抹了抹眼泪，走出餐厅，这优雅的环境和悠扬的音乐声中让我压抑的快要爆炸了。在街上走的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去哪，很迷茫。
　　随手给叶菡打了个电话，发现他正在这边的不远处谈什么合作。我说我现在很不开心怎么办，叶菡在那边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愉悦的开口，“小川，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坐在街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车辆连续不断的开过，不远处就是个红绿灯，时而静止时而运动。低着头，然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尽管车来车往的，可还是很响亮。
　　“小川。”身边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抬起头，叶菡正在我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起身，看着这个离我越来越近的男人，“你忙完了？”
　　“没有。”身体被抱住，在这略显清冷的街头，这个怀抱很是温暖。“合作随时都可以谈，你不开心却是难得的一次。”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身边有很个怀抱在你难过的时候一直都会在。”
　　我尽量的不去想中午和苏父谈得那些话，我尽量的去遗忘那句让扯裂心脏的话，我还得好好的明儿个回家去看看老林和老太太。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计较，包括叶菡跟我说的苏向阳好好的，可事实是苏向阳现在不知道离家出走在哪飘着。
　　依旧是在山顶，可是我却怎么都放松不下来，从什么时候，我的心积压了很多的事情让我喘不过气来。
　　“林川，你怎么了，眼睛肿肿的。”沉默了很久，山顶的冷风吹的我哆嗦，叶菡解下自己的围巾缠在我的脖子上。
　　我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然后低低的开口，“叶菡，苏向阳还好吧？”
　　正在动作的手却停止了，叶菡的眼睛很明亮，山顶的灯光照的他的表情很清楚，“怎么了小川，不是那天刚问过这个问题么？”

　　
　　【40，我不在的时候有想我么】
　　“是啊。”我笑，“他什么时候和宋理理结婚？到时候你也会去吧？”
　　“恩。”眼前的人不再看我，垂下了眼睑，“怎么了？”
　　“没事。”我站到一边，迎着从下而上的风不断的扑面而来。“我只是想看看他幸福的样子罢了。”
　　“林川，明天一起去我姐那里吧，你不是喜欢吃那里的东西么？还有我姐说想你了，想见见你。”我看向叶菡，表情是笑着的，洋溢着我以前不曾看见过的甜蜜。
　　提前打电话说会回家的好处是一开门就会得到很热情的接待，不是老太太诧异的表情也没像上次那样的冷淡，总是一切是我说不出来的美好。
　　老太太在厨房里忙着，老林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然后摘下老花镜看看我，“小川，你昨儿个怎么了，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事啦爸。”我笑，整个人都躺在沙发上，头靠在老林肩上，无比的舒服。“我就是突然很想你们，完了就感伤了呗。”
　　“小川，昨天阳阳来家里了。”
　　“什么？”我蹭的整个人坐起，“你说苏向阳？”
　　“恩。”相比于我的激动老林的表情是镇定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他怎么样？”
　　“也没什么大的不同。”老林又重新架上老花镜拿起报纸，“就好像没有上次来那么潇洒了，人憔悴了不少。小川，你们部门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我没答话，拿出手机找了苏向阳的号码拨过去，居然还是空号。
　　有那么几秒钟我就是拿着手机愣愣的出神，然后想着苏向阳这王八羔子到底是去哪了。
　　“小川，阳阳最近是不是变节约了，你苏伯伯是不是控制他的钱了，怎么感觉他寒酸了不少？”老林没察觉出我的异常，翻了翻报纸又再度开口，“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这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你说是不是你们电台出现什么财政危机好几月没发薪水了？”老林放下报纸，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小川，那你生活没困难吧，有什么事可一定得和我们说。我和你妈用不了什么钱。”
　　老林可真是能遐想，想着一出是一出的，都赶上人科幻片的想象力了。我满脸的匪夷所思看着眼前紧张的老林，“爸你怎么了这是，最近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啊，赶紧别看了啊我告诉你……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林略显尴尬，假装推了推眼镜，继续看着报纸。我推了推老林，“爸，你看到苏向阳身上带手机了么？来家里中途有没有接过或打过电话？”
　　“没有。”老林似乎不怎么想提这件事，“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林川你跟爸说实话，真的没事吧？”
　　我愣在沙发上，脑子把苏向阳现在的情形用老林的话在脑海里勾勒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实在是很不好的现状。我没了什么兴致，在沙发上躺着装尸体，不一会老太太就在厨房里喊吃饭了。
　　还是这句话能让现在的我有点振奋，因为实在是饿了。桌上摆着的都是我很爱吃的一切，我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妈，你没事多吃点蔬菜，你说你做这么一大桌子肉腻不腻啊。”
　　老头老太太对然开始是讶异，后来才笑着说我们林川这才算是长大了，不挑食了。我笑笑，并不发表什么别的意见，我的成长是从很久以前开始的。
　　或许是那时候范思恩离开我开始的，说起范思恩，好像我的生命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婚姻生活幸福么，不知道李尧现在的肚子多大了，走起路来吃力么。
　　老太太夹了菜放我碗里，“小川啊，多吃点，妈怎么感觉你瘦了。”
　　把饭菜一起扒到嘴里，我懒得说话，回家就是来好好休息的，哪来那么多困扰的事情要去想。郊区的天空感觉特别的宽敞，我看着漫天的星星想着明天又是好天气。
　　叶菡打来电话，问：小川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双休日过吧，礼拜一还得上班呢。
　　叶菡说：我来接你吧。
　　我说：不用了，怪远的，来去挺费事的。
　　叶菡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中后说晚安然后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却没有勇气再拨打那个号码。那个机械的女声会让人听着全身都冷冰冰的。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拎了很多老太太做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身后还跟着老林和老太太，打算一起给我送车站去。我本来想让老林老太太跟我一起回去的，这样我没玩回家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那么心酸了，可老林老太太非得说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回去会不习惯什么的。
　　下楼的时候老太太还叮嘱着我回到家可千万记得放冰箱里去，我使劲的点头说妈你不是昨儿个刚说我长大了么。
　　老林看着我，似乎憋了很久才憋出那几句话，然后拎着东西默默的下楼了。
　　我跟在身后几乎热泪盈眶又想着不能让家人担心，不然就对不起他们为我做的一切。
　　“无论你在外面飞的多高，翅膀有多结实，我和你妈都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一直把你护在怀里。”
　　趁着老太太还没下楼，我扯住老林的袖子，“爸，要是苏向阳再来咱家你给我个电话吧？”老林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很多的东西，我忙着补充，“我好在单位质问他来着，为什么上我家还不跟我打声招呼。”
　　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真诚，老林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下楼，正打算出发，不远处却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我回头，很熟悉的车子，才想起是叶菡的。
　　身边的两人还在用疑惑的神情看着我，叶菡已经从车上下来了，笑着问好然后一件一件的从老林老太太手里接过东西放到车里。
　　我还愣在原地不明白事情怎么个走势，老太太一个胳膊肘撞到我腰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林川，这人是不是上回也上咱们家接过你来这，你看你都不介绍下。”
　　“哦哦……”等我回过神，叶菡已经放好了东西站在我旁边，笑着弯腰，然后开口自我介绍。老林站在一边沉默，最后还是老太太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这么大老远的还过来接我们林川，耽误你工作。”叶菡回答的很是令人浮想联翩，说工作别人也可以做，只是小川得我自己来接才能放心。
　　我拉了拉叶菡提示他差不多得了，别矫情了，别搞的咱俩像在处对象似的。怎么跟苏向阳在一起的人都那么爱演呢，是不是一个个都冲着金马影帝去的。
　　看着叶菡专注开车的侧脸，疑惑着他怎么知道老林家在哪，后来又一想他现在这身份想知道的事应该很轻而易举吧。
　　路程有点远，我靠在椅背上有点疲惫，昨晚没睡好，发现要想的事情太多。
　　车子偶有颠簸但并不影响我的休息，发现这行动的车上还挺适合睡眠的，要是椅背可以再低点就好了。
　　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似乎过了很久，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小川，到家了……小川……”
　　强迫自己睁开眼，眼前由模糊到清晰，车的驾驶座上还坐着叶菡，只是我旁边的车门已经被打开，门口站着的居然是苏向阳。
　　我的神经一下子全部惊醒，意识慢慢复苏，然后下车紧紧抱着苏向阳告诉自己不是梦。“苏向阳你跑去哪了，我很担心你你知道么？”
　　苏向阳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肩，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心里还有很多的疑惑没有解答，可是现在都问不出口。
　　“林川，我不在的时候有想我么？”
　　抬眼，苏向阳善良的眸子倒映着我的脸，点了点头。我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慢慢放大，然后壁上眼睛感受唇上温热的湿意。
　　我才发现，原来不见面的这么多天，我是那么想他。
　　害怕他又这样消失，我睁眼，想要把他的样子印在我的脑海里。等我睁眼，却发现此刻在面前和我温存的人居然是叶菡。
　　似乎一切都静止了，这还是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