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悲伤的泡沫 作者: 望晴(起点2013-08-09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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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哈。”
“嗯,走吧走吧,再不走,我不舍得你走了。”
蓝沫目送着小鱼走出门,整了整桌上的书本。
第十章 姜亮的嫉妒
更新时间2013…8…4 9:29:38 字数:3172
午后,蓝沫在睡午觉,心里烦烦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睡不着之后心里觉得更烦了,眼睛一开一闭间,恍惚看见门口有个徘徊的黑影。
“谁啊。”蓝沫大着胆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是我。”林木探头进来。
蓝沫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我倒希望你能吓着我,因为我实在是无聊了,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要么就是上厕所,都快变成猪了。”
“如果你是一只猪,那我希望我是你的饲养员。”
“为什么啊?”
“那样我就变成了你每天每时每刻最想看到的那个人了。”
“啊,无情的家伙,我还以为你要说,如果我是一只猪,你希望你也是一只猪,这样就可以……”蓝沫笑着说,忽然红了脸,“我怎么可能会是猪呢。真是的,真是想太多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我是一只公猪的话,我不想和你在同一只猪圈里,那样会饿死的。换个猪圈倒是还可以,这样又能吃饱喝足,又能一直随心所欲的看着你,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我有那么会吃嘛。”
“哎呀,你们猪啊猪啊,说的我好想吃猪肉啊,老头子,我晚上想吃黄豆炖猪蹄。”隔壁床的老太太对着老爷爷撒着娇。
蓝沫和林木相视一笑。
“哎,你在上大学了?”
“没有呢,过完暑假我读高三了。”
“哈哈,可怜的小孩,还有黑色的高三等着你,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天天晚上都要奋战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静,鬼都出来的时候。桌上的作业本摞的比山还高,翻下来能压死人。天天不是平时测验,就是月考,联考,期末考,期中考,反正各种考,考就算了,老师偏还特别钟爱排名,班级排名,年级排名,排的你是心惊胆战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蓝沫吐了吐舌头,“你是在讲鬼故事吗?”
林木同情地看了蓝沫一眼,“孩子,我是过来人,我现在上大一了,在新河大学,学金融。这并不是我喜欢的专业,也不是我擅长的专业,所以我学的很累,很提不起兴趣,当然成绩也可想而知了。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我想文学,但是被爸爸一口否定了,他认为文学是没出息的人才会去学的,而金融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光明的前途无限的行业,才是他的孩子应该从事的行业。多么可笑。”林木低下头,眼神黯然看着地板。
“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不过你真的不喜欢金融吗?还是你不喜欢凡事都被爸爸安排?我是想说,有时候,从父母的角度想想,他们也是希望你能学个好就业的前景美好的专业。至于金融,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它,接受它,喜欢它,很多事情都是从不喜欢到喜欢的。如果你尝试了,仍然对金融很厌恶,你可以再和爸爸商量商量。没有哪个父母不疼孩子,不希望他开心,不希望他过上他想过的生活,他会理解的。”蓝沫安慰他。
“谢谢你,也许我真的该去试试。”林木笑了笑,“你呢,将来上大学了,你想学习什么专业?”
“我?”上大学蓝沫从来没有想过,不是因为她不想去想,是因为她不敢去想,大学对于蓝沫来说很遥远,很奢侈。上大学要好大一笔费用,爸爸在监狱服刑,妈妈并没有在赚钱,就算她想让蓝沫上大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读书读到高中,也是蓝沫的幸运了,蓝沫知道,在一些偏僻的村庄里,很多孩子都上到小学,或是初中,就辍学回家干活了,比比她们,蓝沫也知足了。所以大学的事情,蓝沫索性不去想。
“还早着呢。我都没想过,以后再说吧。”蓝沫疲倦地把脑袋靠在墙壁上。
“一只兔子和一只跑得很快的乌龟赛跑。”
“嗯?”
“你猜一猜,最后是谁赢了?”
“废话,当然是兔子了。”蓝沫不假思索地回答。
“错,是乌龟。”
“为什么?”
“前面说了,这是一只跑的很快的乌龟,跑的很快哦。”
“汗。”
“再给你一次机会。兔子不甘心,又和一只戴了墨镜的乌龟比赛跑步,你猜,这次是谁赢了?”
“兔子?”蓝沫试探地问。
“还是错。是乌龟。那只乌龟把墨镜一摘,耶,我是刚才那只跑的很快的乌龟哦。”
“哈哈。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是我同学给我讲的,我的两个回答也跟你一样,听到答案之后,我也被汗死了。”
“哈哈。”
“你笑起来很好看。”
“嗯?”蓝沫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漂亮。你应该多笑笑。”
“酒窝是我脸上唯一的美丽的标志了。”
“不,我觉得你所有的一切都很美。”
蓝沫被林木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理了理额上的碎发。
“对了,我明天上午就出院了。”
“明天上午?这么快。”
“怎么,你是不希望我出院,希望我一直生病生下去吗?”蓝沫开玩笑地说。
“我只是希望能天天见到你。”林木说得很轻,但是蓝沫还是听清楚了。
蓝沫和林木都陷入了沉默。蓝沫看到林木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蓝沫的心里也很失落。是啊,出院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林木了吗?蓝沫好像有点喜欢上林木了,这个幽默,阳光的男孩。
“你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电话号码啊?我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蓝沫是真的不知道新家的电话号码,蓝沫只知道以前那个家的电话号码,可是蓝沫现在已经搬出来了,那个号码也没用了。
“嗯,忘记了?”林木有些失落。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给你我的地址可以吗,我们可以写信?写信也一样嘛。”
“写信?我爱死写信了。”
蓝沫找来找去,找不到纸头,只好抽了一张餐巾纸,写在纸巾上。
“字写得有点丑,将就着看吧。”
林木接过蓝沫手里的纸巾,看了看,笑了,小心地叠起来,放在了衣袋里。
“亲爱的,我来啦!我可想死你了!”姜亮不映景的出现在蓝沫眼前,语调夸张地说,手里捧着一大束艳丽的玫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尤其是这声“亲爱的”,叫得蓝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蓝沫尴尬地看了林木一眼,真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叫林木,你好,”林木向姜良伸出手。
姜亮无视林木,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林木的手尴尬地放下了,“那,小沫,我走了。”
“别,林木,你别走,要走也不是你走。是不该来的人来了,不该走的人要走了。”
林木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吧,看起来,他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毕竟他专程来看你。”林木神情复杂地看了蓝沫一眼,微微掩上门,走了。
“你最好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话要跟我讲,要不,我真的会打你。”
“我想你了,所以我就过来了。那人是谁?”
“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你问题真的好多啊,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姜亮沉默了一会儿,“嘿嘿,那人看上去好傻哦。”
“小心我打你哦。我要睡觉了,请你,还有你的花,一起到门外去吧。”
“你好狠心哦,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我不介意看着你睡觉。”
“我介意,我怕我会做噩梦。”
“可是……”
“顺便关上门,谢谢,”蓝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对了,沫儿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
“我跟班主任说了,下学期,我想和你坐一排,这样你就能辅导我功课了,我有什么题目不懂也可以请教你了。”
蓝沫楞了一会儿,笑道,“班主任肯定不会同意的。”
“没有,她仔细地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回去再想想。’我走了,姜良把花放在蓝沫床上,一溜烟溜出了病房,转眼间就没影。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扶我到阳台上,我要想去晒晒太阳。”老太太在病床上坐得闷了。
“哎,好,好。”老爷爷急急忙忙来到阳台,摆好了椅子,又在上面垫了个软垫子,想想还差点什么,在椅子后,放了一把搁脚的小凳子。
“磨磨蹭蹭地干嘛啊,到底还让不让我晒太阳了?等你收拾完,太阳都下山了。”
“好了,好了。”老爷爷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搀扶着老奶奶来到阳台上,坐好,把她的脚搁在凳子上,还给她拿了一条小毯子。
“我不要毯子,你想把我热死啊。”
“好,好。”老爷爷又急急忙忙把毯子拿进去,看着他忙忙碌碌小心翼翼的样子,蓝沫都觉得好笑。
老爷爷进来放下毯子,又拿起了梳子,给老太太梳头,动作轻柔,眼神温柔,看着老太太,就像看着一件稀世的宝物。
但是老太太并不领情,“哎呀,你不会轻点啊,头都要被你拽下来,”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蓝沫静静地看着这两个老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多么美丽,多么温馨。再动人再甜蜜的山盟海誓都抵不上,“当我容颜迟暮,你却依然牵着我的手,倾世温柔”,这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
第十一章 是梦还是现实?
更新时间2013…8…4 9:30:29 字数:3710
晚上,蓝沫被一阵的哭喊声给惊醒了,接着有人拉亮了走廊里的灯,原先昏暗的走廊一下子亮堂起来。蓝沫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蓝沫回头看了看,老爷爷老奶都睡得正香,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均匀的呼吸声。蓝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了窗前,往外张望。
斜对面的其中一个ICU病房里挤满了人,有护士,有值班医生,也有悲痛欲绝的家人。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尖利的绝望地哭声穿出病房,在整个走廊里久久回荡着。
一个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蓝沫深切地知道失去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的痛楚,这种痛楚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真正明白。当她停尸房里看到蓝凌最后一面的时候,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剜走了一样。现在的蓝沫,正慢慢地从失去蓝凌的悲痛中走出来,可是现在,在那个ICU病房里,刚刚失去自己亲人的家人,又该用多长时间来治疗心里的累累伤痕。
蓝沫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这是一个寂静的午夜,很闷很热,蓝沫时睡时醒,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使她透不过气来。蓝沫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里。蓝沫起身,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走廊很长,很黑,很暗,很安静。蓝沫回头张望,也没有看见任何值班的护士。蓝沫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病房,里面都是一片漆黑,蓝沫感到有些害怕。蓝沫沿着楼梯往下走,楼梯里也是一片黑暗,没有一点亮光。
蓝沫也不知道自己在几楼,只是茫然地慌乱地不停往下走,蓝沫走出了一身冷汗。
走着走着,蓝沫看到其中一层楼微微的透着点亮光。
蓝沫心里一阵惊喜。
蓝沫放轻脚步,循着灯光一路走去。很奇怪,这层楼只有一个病房。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蓝沫终于找到了一间有灯光的病房了。
蓝沫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身上盖着蓝色的横条纹床单,面颊消瘦,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嘴巴张开,插着呼吸机。她就这样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床上墙壁上10个电源插座孔,都被插满了,分别连接着呼吸机,监护仪,呼叫器等。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女孩忽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拔掉了嘴里的管子,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蓝沫,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蓝沫感到毛骨悚然。“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女孩的话说得很轻,很慢,但是蓝沫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是谁?你等我干什么?”
“我就是你啊。”
蓝沫心里猛地一惊,背脊一阵阵地发亮。
女孩长长的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好像把一直牵挂于心的最后一件事也做完了,重新闭上了眼睛。女孩身上连着的的心电监护仪忽然响了起来,声音刺耳尖利,蓝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转身跑出了病房。
原来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间热闹起来,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医生,不好了,你快去看看,那间病房里的女孩快不行了,”蓝沫一路喊一路跑,可是并没有理睬蓝沫。
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
“医生,那间病房里的一个女孩快不行了,拜托你快去看看好不好。”蓝沫拉住一个走过自己身边的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医生,医生漠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蓝沫的手松开了,女医生就像一阵风,脚步这么快,等蓝沫反应过来,一路跑着,却再也跟不上她。转眼间,女医生就混入了人群。
蓝沫绝望地往病房里走。病房里,女孩静静地躺着。
蓝沫哭着摸了摸她的手,手已经冰凉冰凉。女孩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小沫,醒醒,小沫,醒醒!”
“啊!”蓝沫一下子从梦里醒来。
“是不是做噩梦了,满头大汗的。”妈妈拿起手帕擦了擦蓝沫的脸,刚刚看你手舞足蹈地,也没管你,一会儿就大声呼喊起来,把我吓坏了。你做了什么梦啊?
“还好是在做梦。”蓝沫捂着胸口安慰自己。
“清晨做的梦最真了。”蓝沫突然想起了外婆以前说过的话。窗外,天已经微微地亮了。
“没事吧。来喝口水。看把你吓的。”蓝沫一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不管怎么说,今天就出院了。没事的,没事的。”蓝沫喃喃自语,理了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我的发夹呢?”蓝沫又摸了摸,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在的,蓝沫很喜欢这个发夹,就是晚上睡觉都不舍得把它摘下来。
“怎么不见了。”蓝沫连忙起床,在床上手忙脚乱地翻着,床单上没有,被子里也没有,枕头上也没有,地上,地上也没有,蓝沫摸了摸衣服,衣服里也没有。
“奇怪,会到哪里去呢。昨天晚上睡觉前,蓝沫确定发夹还在。蓝沫还照过镜子呢。昨天晚上,蓝沫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蓝沫又找了一遍,这回连阳台,卫生间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那只发夹就像长了翅膀,竟然不翼而飞了。
“找什么呢。快吃早饭了,早饭要凉了。”
蓝沫沮丧的回到病床边,“我的发夹找不到了。”“嗨,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呢,原来只是一个发夹啊。不过我昨天晚上还见你戴着呢。”“是啊,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我最喜欢这个发夹了。”“找不到就别找了,妈妈再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可是我只喜欢这个。”
“那妈妈今天晚上再去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呢,昨天买的时候,那个小贩说,这个发夹是最后一个了。没有了。”
“唉,算了算了。忘了吧。”
早上吃过早饭,妈妈去办出院手续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了蓝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