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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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顾安也摔坐在地上。
　　　　顾杏兰立即欺身上来，将顾安压在身下。
　　　　顾安惊慌的去推她，几番努力推不开，求饶：“别，求你……我不想……”
　　　　顾杏兰怒视着身下的男人：“你什么意思？结婚证也领了，股份也都转到你的名下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就该把我一脚踹开了是不是？！”
　　　　顾安无言以对。他虽然做过演员，会演戏，却不擅长说谎。
　　　　见顾安不说话，顾杏兰先是愣一下，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我说的都是事实么？”
　　　　顾安的身子在发抖，他仍不说话，但却有泪水顺着眼角淌下去。
　　　　顾杏兰有些错愕：“不对，这说不通。没有人可以为了这么一件事执着二十几年，若，这说不通！除非你是真的爱我，否则怎么会纵容我这么多年？”
　　　　而在这一席话说完之后，顾杏兰却忽然意识到，一个男人肯任自己的女人放纵、为所欲为，除了爱之至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从未爱过她！
　　　　顾杏兰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若，告诉我，我的猜测是错的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顾安见顾杏兰稍稍起身，不再将自己压得那么死，急忙撑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顾杏兰跟上去，盯着顾安的眼睛问道：“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谁，才肯在我身边屈就这么这么久。告诉我，到底是谁布下这个长达二十多年的局，让我完全陷入其中！告诉我！”
　　　　顾安紧咬着嘴唇不肯说话。顾杏兰上前他就退后，直到退到撞在茶几的桌沿上，才停下来。

☆、050　（2028字）

顾杏兰伸手去掐顾安的脖子，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她看着面前因自己越来越用力而渐渐变得气息微弱的顾安，仍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杜若！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到底是谁！”
　　　　顾安死死的咬着牙。
　　　　反抗显然已经为时已晚，被掐住后顾安才极力挣扎，但顾杏兰的手掐的死紧，他越挣扎就被掐的越紧，被掐的越紧就越无法呼吸。
　　　　渐渐的力竭了，也就放弃了反抗。剩下的只是无意识的伸手去拉顾杏兰的手。
　　　　顾安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乔森。他正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顾安慌了，他拼命去追，伸手想去抓住那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抓不到。
　　　　顾杏兰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骗她、不爱她，但唯独顾安不行！
　　　　这二十几年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领，但顾安的顺从与安分早已让顾杏兰在不经意间将他待自己的好根植在了心里。
　　　　或许爱情早就存在了——在一次又一次的看到自己给他的支票没有被兑现的时候，在一次又一次去看账单，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副卡根本没有消费记录的时候。
　　　　心底升起的那股暖意，让她迷茫而欣喜。
　　　　然而，当她终于认为这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的爱情的时候，竟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这个男人，这个在她身边陪她伴她二十几年的男人，居然根本就不是为了她！
　　　　那种痛尤胜当年那个姓纪的混蛋抛弃已经怀了两个多月身孕的她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但那时候她有杜若，一个看起来比女人还要弱不禁风，却为她扛起了一切社会舆论压力的男人。
　　　　想到杜若，顾杏兰的手不禁松了下来。
　　　　杜若、杜若……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时常对她笑的男人已经消失了。而在她面前的顾安，就像另外一个人一样，根本没有一星半点杜若的影子。
　　　　顾杏兰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忽然想不清楚，自己爱的到底是杜若还是顾安。
　　　　顾安得到一点空隙，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入肺里，呛得他剧烈的咳起来。
　　　　手机震动时和桌面摩擦产生的嗡嗡声吓了两人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然后一同看向茶几。
　　　　是顾安的手机在震动，但却是顾杏兰比顾安更快的伸手去将它抓住，拿在手中。
　　　　顾杏兰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但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她的脸色还是更阴沉了几分。
　　　　是乔森。
　　　　顾杏兰冷笑一声。
　　　　上次乔森因为顾安打顾舒玉的事情就让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顾安和乔森的接触并不多，而说起来，乔森也从不是那种有多敬重长辈的人，所以知道乔森为顾安出头的事情后，顾杏兰本能的产生了怀疑。
　　　　而现在想想，如果以顾安想得到顾氏的财产为前提的话，这两个人确实有联手的可能。
　　　　顾杏兰略一沉眼睑，看一眼仍在喘息的顾安，冷笑一声，接通了电话。
　　　　不等她开口，那边的人已经先说话了：“怎么半天才接电话？”
　　　　顾杏兰一愣。乔森那人虽然很会演戏，但这般柔声细语语含关切却不是能随便装出来的。
　　　　更何况，就连对顾舒玉，顾杏兰也没见乔森用过这种语气。
　　　　见没人说话，乔森柔声道：“生气了？公司这边顾氏的人又在找麻烦，没办法。对不起，没回家吃晚饭是我不好，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顾杏兰瞠目结舌。现下乔森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和岳父说话，不如说是在跟情人蜜语！
　　　　顾杏兰拿着电话看着面前气息仍未平复下来的老男人，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接电话的前一刻，她曾把自以为最不堪的想法付诸到两人身上，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顾安缓过气来，立即去夺手机，但顾杏兰岂会让他得手？
　　　　那边的乔森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几次问顾安有没有在听。
　　　　听见乔森叫顾安的名字，顾杏兰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绝望的尖声大笑，对电话那头的乔森和面前的顾安吼道：“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我现在就回去撤销赠予！但我不会和你离婚，杜若，我要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困你们两个一辈子！让你们这辈子都只能看得见对方，永远不能在一起！”
　　　　说着，顾杏兰咆哮一声，恶狠狠的将顾安的手机掷在地上。
　　　　顾安早已被顾杏兰惊得慌了神，见她又冲自己走过来，下意识的摸向茶几，随手拿起了乔森来后置办的那只烟灰缸。
　　　　顾杏兰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狂笑一声，脸上带着泪痕。向着顾安冲过来的时候，那张曾经风华绝代的脸，却只能用恐怖、狰狞来形容。
　　　　顾杏兰再次伸手去掐顾安的脖子。
　　　　顾安想躲，却慌得连该往哪里逃都不知道。
　　　　眼见着顾杏兰离自己越来越近，顾安惊慌中举起手中的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的冲着顾杏兰的头部砸去。

☆、051　（1127字）

顾安终于回过神来。
　　　　双手和手中的烟灰缸已经被血水浸红，而顾杏兰，则安静的倒在了那一片血泊之中。
　　　　顾安惊慌失措，手中的烟灰缸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向后退着，身体抖如筛糠。
　　　　顾安根本没有勇气去确认顾杏兰到底有没有死。
　　　　他再次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冲进浴室。慌乱中将浴室弄的一团糟，被水冲淡的血也滴落的到处都是。
　　　　镜子里映着的男人脸色苍白，身体发抖，神色惊慌。
　　　　匆匆将手上的血洗掉，顾安不敢停留，抓起外套，边穿边疾步往出走。
　　　　衣服上的血迹可以被外套遮住，但脚下的血迹却清晰的跟在顾安身后。
　　　　室内的木地板上，门前的脚垫上，楼道里的地面上，一直跟到电梯里、车库里，才算渐渐变得浅淡，然后消失无踪。
　　　　顾安将车开出车库，一路狂飙出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漫无目的的走下去，直到开上高速公路，渐渐的远离那个城市，顾安才逐渐恢复了理智。
　　　　从前面的出口下高速，调转方向开回去。
　　　　顾安想到了自首。
　　　　不管顾杏兰是不是死了，他都应该去自首。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就这么逃了出来。如果当时他去确认顾杏兰死没死，叫了救护车，顾杏兰大概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想到这些，但顾安却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家里去。
　　　　顾安将车直接开到了警局门口，停了半晌，才缓缓从车上下来。
　　　　入眼的是一部可以投币使用的公用电话。顾安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拿起听筒，打了那个早已烙在他脑海里的号码。
　　　　乔森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安哽咽了一声，才低声道：“是我。”
　　　　乔森愣一下，立即追问：“你怎么样？在哪儿？家里的门反锁着，我进不去！”
　　　　顾安也愣住。他逃得匆忙，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锁门。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他锁了门，门也肯定可以从外面被打开，而不是反锁着打不开。
　　　　难道顾杏兰没死？她醒了之后锁了门？
　　　　乔森见顾安半天不说话，急道：“你到底在哪儿？有没有受伤？顾杏兰有没有把你怎样？！快说啊！”
　　　　顾安忙道：“我在公安局门口……我没事，顾杏兰被我打伤了……”
　　　　乔森愣一下：“你去公安局做什么？自首？就算顾杏兰死了我也能找人替你顶罪！快点离开那里！”
　　　　顾安茫然：“可是，是我的错……”
　　　　电梯太慢，乔森一边顺着楼梯往楼下跑一边冲顾安吼道：“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不是我强迫你，又怎么会有今天！快点离开那里，就算真的要去自首，那也得和我商量一下不是吗？！”
　　　　良久，听顾安犹豫着应了一声，乔森才道：“去魅色等我，我这就过去！”

☆、052　（1342字）

乔森冲进魅色的办公室，见顾安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才终于放下心来。
　　　　也不顾忌李赞和司危都在，几步上前，一把将那脸色苍白神色依然惊慌不已的老男人拉起来抱进怀里。
　　　　身体的温度和节奏有些紊乱的心跳无一不向他证实着这个老男人还活着。
　　　　乔森松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打电话，不该把你拉进这个该死的局里……”
　　　　顾安没有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乔森的肩上，默默的落泪。
　　　　李赞分别给几人倒了茶，开口淡淡道：“到底怎么了？”
　　　　乔森拉着顾安坐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问：“顾杏兰怎么会在你那里？”
　　　　顾安用一双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乔森，顿了顿，才缓缓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直说到他看见顾杏兰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自己落荒而逃，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说罢，顾安微微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乔森等人也沉默了片刻。
　　　　李赞看着手中的茶杯，开口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自首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乔森眉头一拧：“如果顾杏兰死了怎么办？就算不会判死刑也是无期！”
　　　　顾安咬着嘴唇，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乔森见他神色不对，伸手去揽他的肩膀。但顾安的身子太僵硬，神经也紧绷着。
　　　　乔森低头去吻顾安的脸颊：“没事，大不了咱们离开这里，隐姓埋名。”
　　　　顾安有些慌乱的看一眼李赞和司危，见两人没什么反应，才再次看向乔森，轻轻的摇头：“我……我不想连累你……”
　　　　见两人腻歪起来没完没了，甚至已经说到要生死相随的地步，李赞很无奈：“Johnson，这事还没弄清楚，你们没必要这么悲观。”
　　　　司危一脸严肃的跟着点头：“我觉得先确定顾杏兰到底有没有死比较重要。”
　　　　李赞点点头，略一沉吟，道：“Johnson，我倒是觉得，不管顾杏兰死没死，从今往后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咱们才更有力。”
　　　　乔森看向李赞，顾安也抬起眼睑，用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看向李赞。
　　　　李赞道：“现在你们的事顾杏兰已经知道了，只要有机会，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撤销对你岳父的赠予。这样会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咱们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被打回原形。哼，打回原形还算好的，依顾杏兰的性子，咱们能不能再在这个城市里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笑一下，李赞幽幽道：“所以，对于咱们来说，顾杏兰永远的消失掉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她失踪四年，你岳父就可以去法院宣告她死亡。顾氏的股份是顾杏兰直接赠予你岳父的，你岳父现在又是她的合法伴侣，只要顾杏兰死，就再没有人会对咱们产生威胁。”
　　　　乔森怔住，顾安被吓到，司危也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但没有人可以反驳李赞所说的话。
　　　　顾安的动了动嘴唇，颤声问道：“如、如果……她还活着呢……”
　　　　李赞哼笑一声：“咱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任由她活下去，二，让她死。”
　　　　说罢，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他们也都只不过是平常的人。就算骨子里有贪婪的欲念，但那和心狠手辣到可以为钱取人性命还是不一样的。

☆、053　（1518字）

李赞和司危一同看向乔森，等他说话。
　　　　乔森握住顾安的手静了片刻，随即沉声道：“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去看一眼吧。确认了情况再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赞勾一下嘴角，点点头。
　　　　杀人放火这种事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会想去做。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并且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商量过后，四人开了两辆车。乔森和顾安在前面带路，司危和李赞在后面跟着。
　　　　其实四人都对这样小心翼翼化整为零的动作感到多余。
　　　　现在时值深夜，路上几乎连个人影都没有，稍微有一丁点异常都很容易被发现。
　　　　但一方面出于李赞个性里的谨慎，另一方面出于心理安慰，四人还是决定分散开来，将最不好的情况通通在脑内预演一遍，然后事先做出相应的对策。
　　　　一路上乔森一直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拉着顾安，不到必要的时候松都不肯松一下。
　　　　他自己紧张，心里更明白顾安的恐惧。
　　　　乔森冲顾安笑笑，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子信誓旦旦：“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
　　　　顾安微微的低垂着头不说话，但被乔森抓住的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良久，乔森听到顾安轻声道歉：“对不起……帮不到你，还连累你……”
　　　　乔森笑得无奈：“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为我做的，为我忍受的已经够多了。”
　　　　又是半晌的沉默，顾安才再次开口，竟是问句：“如果，如果我去坐牢，你会等我出来么？”
　　　　乔森听了并不觉得吃惊。顾安想自首的心思他明白。
　　　　再怎么说，顾安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是过失致人伤残，心里都会有疙瘩，更何况是顾安这样过失致人死亡的？
　　　　乔森不能否认，当李赞说出那番话时他真的跟着动了心，但事后想来，他却并不希望顾杏兰死。
　　　　并不仅仅因为那是一条人命，更因为那个女人的生死关乎着他身边这个老男人的未来。
　　　　车子驶入小区。
　　　　按照事先约定的，只有乔森的车开了进去。司危和李赞在小区外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猫着，以防万一。毕竟车辆夜间出入小区大门会留下太多痕迹。
　　　　乔森将车子停好，解开安全带，却拉着顾安的手没放。
　　　　他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