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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登徒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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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自过目每一台摄像机拍摄下的每一个分镜头,即使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BUG,也可以推翻重拍。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李轻舟戏内戏外其实成了一个人,只是戏内的陈思昂专注于油画,而戏外的李轻舟专注于电影。
  其中有一场戏,是男主角陈思昂强忍着颤抖的手,压制住胸腔内的咳嗽,死死盯着画板想要继续上色,李轻舟为了达到这幕戏的效果,整整两天不吃饭,一天不喝水,以捕捉陈思昂后期的状态。
  黄饮冰先生是陆海洋特邀的艺术指导,此次《一盎司月光》重新开机,李轻舟亲自邀请黄饮冰为电影把关。这位国宝级的画家曾经在布鲁塞尔的皇家学院学习油画,出人意料的是,黄饮冰在教堂中观看了一天李轻舟的拍摄后,很认真地询问李轻舟,是否有去油画学院深造的打算,他可以代为引荐几家世界顶级学府。
  通常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弹奏乐器和绘画就如同武术一样,需要专业人士做替身,代为表演。李轻舟实属异数——从未用过替身,大部分人都以为他只是没用过武替,而真正的情况是,他的的确确没有用过任何替身。
  事实上,每一个优秀的导演都在尽量避免使用替身——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真,也总有修饰的马脚在。
  《一盎司月光》也是如此,电影后期的油画,在拍摄过程中,都是由李轻舟自己来完成绘画的这一过程的。
  其表现甚至惊艳了黄饮冰,李轻舟的艺术底蕴,让黄老先生只能在有限的,需要完美专业修养的地方提出几个意见。
  “真的不考虑吗?坦白说,我不介意承认,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黄饮冰在比利时停留了两天,临走之前再次问李轻舟。
  李轻舟只是摇了摇头。
  黄老先生也不死心,实在舍不得这样的苗子:“或许下次你可以来我的工作室看看,在上海。我倒有两个忘年交的小朋友,我们可以交换一些想法,关于绘画,好吗?”
  李轻舟想起当时陆海洋去上海请这位特别艺术指导,碰到了楼晏,回来之后,他发了一大通火,那时陆海洋伏低做小地向他保证,两人闹了一通,又去见了家长。
  那些日子真好,像做梦。现在呢,现在怎么会这样了?
  李轻舟送走黄饮冰,答应后者等有空了,会去上海探望他一趟。当然,最大的考量不是被黄饮冰打动了,而是电影的后期仍是需要这位异数知道哦的存在。
  剧组在布鲁塞尔停留了半个多月,随后调整两天,赶赴英国继续拍摄。伦敦是剧组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城市,也是男主角在国外的最初落脚点以及入门油画的地方,同时还是女主角的家乡。
  转眼到了十月。
  秦慎八月底便回了学校报到,传道授业究竟才是他的正职,没法跟着李轻舟出来拍戏。不过秦老师对经纪人的角色也很是上心,国庆长假前两天,便急匆匆往伦敦飞,为了“看看我们家小舟”。
  在机场,没想到有了一次不期而至的狭路相逢——秦老师和段沉颇有缘分,又撞上了。
  秦慎为人开朗,见到了熟人就会变得有些跳脱,笑嘻嘻凑上去打招呼,问段总啊,好久不见,您这是上哪去呀?
  段沉没藏住手里的机票,被秦慎瞄见了,只好道:“我们家那个在慕尼黑训练。”
  秦慎啧啧了一声,挑眉,作为一个一日最少翻三份报纸的文化人,他一脸你唬谁呢的表情:“十月啊,中国网球的黄金月。”
  陆东旭明天就在北京打中国网球公开赛了,公开赛收幕后次日,就得去上海打大师赛,在遥远的慕尼黑训练这种话只能骗骗鬼了。
  段沉尴尬,稍稍看点新闻的都能知道他在说谎。
  秦慎饶有趣味:“莫非在外面……段总还有人?”据他所知的,段沉和陆东旭可是模范夫夫,陆东旭一年也就十月的两场赛事是在国内的,段沉这种时候往国外飞,以这两人的恩爱程度,堪称不可思议。
  段沉呵呵道:“怎么可能。”
  “也是,陆东旭满足谁不够啊。”秦慎点点头,口吻随意,“所以段总您是去看陆海洋?”
  段沉:“……”
  秦慎露出了一个了然地眼神。
  段沉尴尬,为什么每次面对秦慎,他都好像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给卖了啊?
  秦慎拍拍段沉的肩膀,扬了扬自己的登机牌:“没事啦,不出意外的话,我是不会告诉我们家小舟的。”他语气一转,深沉地叹气,“即使他是这么的想他……你见到了陆海洋,记得劝劝他,小舟最近拍片子可苦啦。”
  “……”段沉抽抽嘴角,“好的。”
  段沉下了飞机,就轻车熟路往陆东旭在慕尼黑的家,如今陆海洋居住的地方赶去。
  话说陆海洋自从来到了慕尼黑,便安心在陆东旭的家中住了下来。大部分时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陆东旭毕竟需要比赛和训练,一个月多来,停留在慕尼黑的时间没超过十天,这还是争取的结果。
  房子位于一个中高档的别墅小区内,各种周边设施齐全,出了小区步行十分钟,可以到达公园、艺术馆、以及一家不错的电影院。陆海洋现在接受化疗的医院,离小区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段沉到的时候正是傍晚,饿得前胸贴后背,陆海洋带着一顶毛线帽,穿着休闲服,站在小别墅前的草坪前,正在浇水,也是轻松愉悦的样子。见到段沉,就很高兴地打个招呼:“哟,来了啊。”
  段沉从计程车上搬下行李,陆海洋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的意思。段沉被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弄得冒火,心想老子也是够了,放着男朋友不陪过来陪你这个男性朋友,搬了行李,又去冰箱里找吃的。
  “两片面包……陆海洋你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冰箱里空空荡荡,这下段沉是真生气了,认准陆海洋是懒病犯了!
  “好好吃饭,吃什么面包。”陆海洋淡定,浇完了水,进厨房洗手:“不过喝的是没了,等会儿吃了晚饭,一起去趟超市吧。”
  段沉叼着面包,走到陆海洋身边,一把揭了他的帽子:“……真的没头发了。”
  陆海洋很随意:“化疗嘛。”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段沉语气变正经了很多,有点像家长了。
  “不是说了吗?还是刚结束两个疗程啊。过两天再去检查检查,医生说我情况很好,最多也就是再两个疗程的事情了。”
  段沉松了口气,“那就好,叔叔阿姨都担心你。”
  陆海洋嘀咕:“天天视频还担心啊……没事啦……”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软成一片。他还有朋友和家人,疾病固然残酷,真的面对下来,在这些人的陪伴下,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光明,就在眼前了啊。
  段沉洗了把脸,便随陆海洋出去吃饭。地方不远,两人步行过去,一路上交谈了这段时间的一些事,当然少不了在机场的巧遇:“你要不要躲躲?秦慎还是帮着李轻舟的,没准就查过来了。”
  “算了,没意思。”陆海洋说,“不过这个秦老师似乎有点意思。”
  段沉瞥他一眼,觉得陆海洋的表情也有点意思,于是道:“我看过来,秦老师就是把李轻舟当成个小孩子,嗯……像辅导员对学生,虽然人家又高又帅,但是对李轻舟应该没什么企图……”
  陆海洋心想,聪明人哪一个会好端端对一个精神病有企图啊。他问:“你说这些干什么?”
  段沉装无辜,“我随口说说。”
  走了十分钟,餐厅也就到了。陆海洋一早说了有朋友一起,果然,在保留的位置上,有个年轻的东方女孩正在翻着菜单等人。
  一见到陆海洋,女孩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向两人挥手。
  上了餐桌,陆海洋正式为两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段沉,段沉,这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嗯,你可以叫她娜娜。”
  娜娜是慕尼黑大学的医学院研究生,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肿瘤生物。虽然是同胞,娜娜却已经随父母移了民,日后打算在这里发展了。
  娜娜在国内念到了高中,中文还是很好:“陆海洋第一次来医院我就认出他啦!我看过他的电影,而且对导演更感兴趣,虽然他的照片少,我还是记住了他长什么样子!”
  段沉心想这得是真爱粉吧,“……他瘦了好多。”言下之意,认出来也不容易。
  娜娜表示自己慧眼独具:“我当时就明白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你不拍片子了,也不出来回应。”
  陆海洋就嘿嘿笑笑。
  “我的导师是陆海洋的医生,作为影迷,陆海洋每次过来化疗我都会非常注意,他的情况您可以稍稍放心,应该可以说是非常乐观的。”
  陆海洋指指段沉:“就是他拉我去做的体检。”
  段沉一脸深藏功与名:“嗯哼。”
  娜娜:“那真是你的救命恩人啦!”
  娜娜活泼可爱,三个人也算交谈甚欢。段沉知道陆海洋应该是特意把娜娜叫来的,好让他放心,他在这个城市过得的确很好。
  娜娜透露,保守点估计,陆海洋可以在两个月后恢复初步的健康。
  餐后上甜品。
  虽然来了餐厅,陆海洋吃的还是跟另外两个不一样,几乎像个佛教徒,甜品也是没有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娜娜很过分,特地对着陆海洋吃得一脸满足。
  段沉问:“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回国吗?”
  回国做什么?中华美食那么多,他能入肚吃得却少得可怜,哎。
  陆海洋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打算在国外到处走走,以前太懒,没好好浪过。”
  段沉:“……”
  娜娜忽然想到了什么,提议:“等你好了差不多也要冬天了,不如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玩玩?就在山脚下,找户人家住一段时间,过过田园生活,对身心健康非常好呢。”
  陆海洋笑笑:“不错的提议。”
  段沉却知道他和陆海洋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日后的发展规划。不过既然陆海洋没有真的想说的意思,段沉也就按捺下了。
  其实无非也就两条路。
  继续电影事业?
  回国必将碰到李轻舟,《一盎司月光》是跳都跳不过去的,而且日后必将面对他欠着媒体的那些问题,饶不过。
  那放弃电影?
  这个想法不仅段沉没有,恐怕陆海洋也没有。太恐怖了,要一个人放弃自己终身的事业,开什么残酷玩笑?
  

  ☆、胆怯

  伦敦,空气闷热,头顶是层层叠叠的灰色云朵。
  这是他们回到伦敦的第二天。陈思昂正准备出门,这个举动让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吃了一惊。
  “你要去哪里?”赵清媛掩饰自己过分的紧张,轻声补充了一句:“快要下雨了。”
  陈思昂回以冷淡的一眼。
  凯瑟琳自从回到伦敦之后就心绪不宁,她察觉到了两个中国人之间的沉重气氛,想了想,还是拿了一把黑雨伞递给陈思昂。
  陈思昂接过。
  他穿上灰色的长风衣,按上黑色圆边呢帽。开门,闷热而潮湿的空气涌进来,陈思昂随意地一回头,凯瑟琳的蓝眼睛透出了关切。
  “很快回来。”走之前他如是说。
  凯瑟琳的脑子里挤满各种想法,忧郁和不安充斥了她的心。三年多了,距离她上次离开伦敦,已经三年了。
  她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曾经她以为生活在异国他乡的中国人的生活几乎全是悲惨的,现在她成了两个中国人的仆人——要命的是,她曾经是个贵族。
  回到伦敦,他们搬进一个新的房子。赵清媛的财富远远超出凯瑟琳的设想,这个东方女人大多时候是优雅的,来自赵清媛身上古典而神秘的东方气质,甚至足以让现在的凯瑟琳感到自惭形秽。
  陈思昂在凯瑟琳眼中依然是一个杰出的,并且值得爱慕的青年画家。凯瑟琳一边打扫着屋子一边想,可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赵小姐足以匹配他。
  或许她应该离开。
  凯瑟琳感到害怕,她害怕在自己的家乡,被过去认识的人发现如今的她,那个曾经美丽动人的凯瑟琳,现在成为一个女/仆人。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赵清媛站在窗边,捧着一杯热茶,她无论身在哪里,用的都是白底青花纹的中国陶瓷杯,热气氤氲开,赵清媛自言自语:“他去了哪儿……”
  这时凯瑟琳还在打扫新居的地板,她脑中飞快掠过了一个想法,于是所有的动作停住,呆呆站在了原地好几秒。
  ——画廊!
  他一定去了画廊!去寻找那幅他曾经寄售在画廊的女孩像!画廊的老板会告诉陈思昂,这幅画已经被一个贵族女孩买走了,女孩得到了一张粘在画后的车票……现在,这幅画还静静地躺在她的行李中,用几张过时的报纸包着。
  如果被陈思昂发现这幅画了……如果画廊老板仔细地向陈思昂描绘她的相貌……凯瑟琳不敢想,难道她非要受尽着世上所有的屈辱吗?
  三年过去,画廊几乎一点都没变。
  老板仍是喜欢在雨天抽上一只雪茄,欣赏墙上挂着的艺术品,然而盘算着将它们该卖出怎样的一个好价钱。
  黑色雨伞收起,来人露出白皙的下巴,他抬头,又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因为消瘦,此人的英俊略有影响,秀气却更胜以往。
  画廊老板同他打了一个照面,微微挑眉,随后又皱眉,露出了一些苦恼:“真高兴见到你,陈,然而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陈思昂将雨伞放在门口,走了进去:“是吗?我却觉得从来没这么好过。”
  “我还没有听说你的名字,哦,我的意思是,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一个姓陈的中国画家。在外面三年都没成名,这感觉很好?”
  “成名的感觉很好?”
  “会不好吗?你的作品会有人欣赏,你的手法会有人分析,你付出的心血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回报。”
  画廊老板简直没了抽烟的兴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最近学了一篇你们中国的文章,说一个人被流放,正忧愁时,在河边遇到一个老渔夫。渔夫告诉他,如果河水干净,你就用水洗衣服;如果河水浑浊,你就用这水来洗脚。”
  屈原?《史记》中的《渔夫》——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陈思昂低低道:“你知道我没跟着时势走?”
  “我只知道,你没有跟着钱走。”老板摊摊手,“这个时代的一切都以赤/裸/裸的金钱为主题,你偏偏要在浑水里洗衣服。”
  陈思昂略略一笑,不过是对于时代的判断各有不同而已。
  他很清醒地问:“如果连画家看到的都只是金钱,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爱之处?”
  一句话堵得老板无言以对,耸肩,“陈,你可没什么可爱之处……”他们终于进入了正题,老板啊了一声,眨眨眼,“不过有人却很可爱,你寄放在这里的画在你离开后不久,已经被一个美女买走了,可真不赖。我听说美女带着画去了法国,你们后来在巴黎遇见了吗?”
  陈思昂皱眉轻皱,有些意外。
  那幅女孩像是他早期的作品,在巴黎两年,他的风格有了很大的变化,又一直没进入过当地的主流文化市场,恐怕买到这幅画的人,真的来了巴黎,也找不到他。
  老板了然道:“没有?”
  陈思昂默认。
  老板叹了一口气,沉默一会儿,吐出雪茄的烟雾,脸上带上了一分沉重:“一开始美女走了,她的家人过来找我……听说她在一直在巴黎找你,不愿意回来,最近一年多没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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