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夷光+1番外 作者:青木源(晋江vip2014.1.17正文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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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看着夷光乌黑的头发和雪白的肌肤两厢映衬,格外撩人心思。
“你这话说的很对,”夫差笑道,“这次掌卜大夫卜筮所得这次对陈之战是吉。”
夷光勾住夫差衣带的手指一顿,脸上的笑绽放开来,“那妾就等着国君归来,让妾看看行猎。”
夫差听了,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光洁的脸蛋,“这事寡人可还没忘,等寡人回来,寡人亲自教你射箭。”
夷光抬头娇嗔一笑,然后继续低下头给夫差系好泽衣的外带,将深衣拿过来。这会的盔甲并不像两千多年后电视里演的那些金光闪闪,身上的盔甲乃是犀牛皮所制成,头上的甲胄倒是青铜所制。
甲胄上还有一镞鲜亮的翎羽。
夷光给夫差带好僵硬犀牛皮做的护腕,这种比较沉,都是寺人帮着递到面前,不然她穿起来是很有几分吃力的。
等到穿完,夷光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夷光站远了点,上上下下打量夫差,夫差身材高大,穿上盔甲倒是别有另外一种阳刚和威风。
不过……夷光瞅着夫差手肘那段,怎么好像甲壳虫?
她立刻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取悦了,笑意一下子就在脸上展现了出来。这份笑意看在夫差眼里,是带着几分欢欣的。
他上前来,一手拥过夷光,“寡人走的这段日子,你和郑旦两人在后寝里。怕是会有人趁着寡人不在刁难你们,记得不要意气用事。嗯?”
西施和郑旦两人出身不显,却大受宠爱,几乎让其他的妾妇见到夫差的次数大大减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瞪着这一对越女呢。
夷光知道夫差说的那些人是谁,那些妾侍都是各国女公子,真的闹起来闹到夫差的面前,恐怕夫差都不耐烦处理。
她垂下眼,楚楚可怜眼里又是天真一片,“会有哪个对我们不敬呢。”
夫差一愣,看着怀中少女双眼水波盈盈,天真之情不似作伪,心头一软,将她搂的更紧“你呀,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们呢。”
“国君、国君会护着我们二人的,不是么?”夷光纤细如同春葱的手指抚上夫差胸口的盔甲,抬起头满怀希望的问道。那一双线条漂亮且含情的双眼满怀崇敬和爱慕,那一湾春水的情意让男人的心就软了下来。
夫差捏了捏她的鼻子,“寡人要是连你两人都护不住,更何谈护住这吴国嗯?”
“嗯!”夷光高兴的应了一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周围服侍的寺人和宫人全都当做没看见。
夷光的这种举动无疑是轻佻的,但是夫差是见多了那些自持身份高贵举止严肃的女公子们。来一个年轻活泼鲜美的美人,这么来一下他虽然有些楞,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亲昵的用鼻子在脖子上蹭了一下。
夷光被他蹭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有些嗔怪的将他推开。
外头的事情可不允许他们还耳鬓厮磨一番,夫差大笑着放开了夷光,“乖乖等寡人回来。”说完,大步走出了宫室。
夷光俯身下拜相送。等到夫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后,她起身,走出了王寝,到修明的宫室。
都道越女受宠,既然受宠,吴王对宠姬们自然是大方的。两女的宫室修缮的甚至有些比那些女公子的宫室更要优越。
修明听闻夷光来,赶紧亲自下阶迎接。
“国君果然宠爱你,这次出征都是召你。”修明脸上笑意盈盈,两人的手在袖下相握,联袂走到堂上。
修明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有吃味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喜欢吴王,吴王和哪个女人好,她其实并不多么在意。而且在意也是在宠爱外人威胁到她们的地位上,如今夷光受宠,她自己也不是被冷落,她吃哪门子的味呢。
堂内一只香炉氤氲飘绕着烟雾,整个宫室都是芬芳的味道。
修明拉着夷光在茵席上坐下,夷光瞅见手边有一只青铜羊尊,做工之精致让人惊叹。如今她们都还在苎萝村里艰难的为了一j□j命的粮食整天浣纱捡鸟粪。如今她们全都进了吴宫,夷光低头望见自己从袖口探出粉红的指尖。
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当初可想不到的。
“今日我去服侍国君,国君道他出征这一段时日,若是有人刁难,叫我们忍一忍别意气用事。”
修明手持一柄雪白的羽扇,听了夷光的话,她手中的羽扇轻轻一落就掩住了她的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妙目。
“哦,那些妾妇啊。”修明羽扇下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说起来,她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她们要是被国君休弃了倒是有地方可去。”
“你呀,嘴上还是不饶人。”夷光听见这话,眼含笑意说了这么一句。
“哪个要她们瞧我们不起?”修明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后来将羽扇拿开,“不过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自然也不会去让她们不快。”
夷光笑了,回想起在寝室里给夫差穿盔甲的那一幕幕。都说小白花最可恶,可是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貌美如花,撒娇起来他们也受用的很。女人们听着鸡皮疙瘩起来,男人却以为那是可爱。
看来她还真的要这么做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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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吴王出征,将上军,按照太子带兵的往例应该将下军。但是太子的年龄过于稚嫩,才十七岁,下军那些带兵的卿大夫们个个身经百战,手中的军功都能堆起来把太子友给埋起来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太子,还是压不住那些上卿的。
但是愿儿如狼怕如羊,夫差还是任命太子友为下军将。要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面对吴国的重担还有那些叫人心烦意燥老奸巨猾的卿大夫们。
太子友过于年轻的身躯上和他的父亲夫差一样压着重重的盔甲。他自小便跟随着父亲在原野之上骑马纵横打猎,养出一身的好力气。他持着手中的戈站在戎车上,戈乃青铜所制,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色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戈上还有一列的鸟虫篆铭文:吴太子友自作用戈。
太子友已经不是第一次随军出征,这一次他抬头看向前方和他一样身着盔甲的父亲,心里头生出十分古怪又愧疚的感情。
吴国乃江蛮,算是蛮夷之列,不重礼仪伦理。但是肖想自己的庶母还是有些……
庶母,她是庶母吗?心底一个声音问道。
太子友心烦意燥赶紧将那个想法给生生压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这次出征上,这一次君父任命他为下军将,那么他一定不能叫君父失望了。
夫差是不知道儿子心里头的这些纠结想法,如今他正踌躇满志的向陈国开进。
兵贵在速,楚军一路行军屯军在城父,按照出军前的传统,楚王召来卜尹占卜这一战的凶吉。
得出的结果却是叫人十分郁闷和不解,卦象上显示进攻是不吉的,然后又烧灼龟甲占卜撤退。结果龟甲上的裂痕却是撤退还是不吉。
进攻不吉撤退还是不吉,这要怎么搞?
楚王营帐里,一群卿大夫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了东座上的楚王。楚王已经三十来岁,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面上稍黑,他视线微沉。
“如今看来,只有一死了!”楚王沉声道,“这一次若是我军再败给吴军,那也不如一死。如果背弃了盟约,逃避仇人,那还不如一死!既然同样是死那么就和仇人战死吧!”
楚人尚武轻死,而且也有一旦战败主将自杀的传统,就算是楚王,若是战败,大臣们也会讲楚王拒之门外不会让他进入郢。
楚王的这一番话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他干脆就在军中将自己王位的继承人给定下。他的儿子都还幼小,不足为君,还是从那些执政年长的兄弟们中挑选。
王帐之内为了下任楚王的人选几位公子你辞我让谁也不肯做这个楚王,外头钟坚抱着长戟靠在戎车的车轮上,他的心情是有些不错的。
这次终于要和畜产吴王对上了。他美滋滋的想。吴楚世仇呢!这一次一定是要打上几次大的,自己也能多建些功劳了。
但是钟坚的愿望非常美好,但是……现实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尽人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钟坚知道吴宫里的事情,非得一口血吐出来。
第53章 陈国
兵贵在速;吴军迅速向陈国扑去,陈国是属于楚国的附庸国。如今是被吴国用作打劫楚国的劫财;而楚国人也不甘示弱;楚王亲自带着大军驻军城父。
如今已经是秋季七月了;诗曰:七月流火,原本火烧一样的夏日渐渐转凉,到了晚间甚至人还可以感受到丝丝的凉意钻过衣襟吹拂到肌肤上去。
吴军大帐里持戟武士来回巡视,每个营帐之前熊熊的火把将夜晚照的通亮。
夫差坐在营帐中,对着放置在自己面前的羊皮地图细细研想。和楚人作战,他自己就过好几次;虽然当年他曾经打败过楚国水军,但是楚人性格暴烈难缠的程度他也是亲自领教过的。十几年前攻破郢都,那些楚人不分平民贵族,拿起武器就和吴军拼命。弄得阖闾一晚上根本就不能安眠连续换五次住处。
此次和楚军再次对上,夫差觉得有些兴奋的同时还有些头疼。
“孺子对此次战事如何看?”夫差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下首的太子友。
太子友被父亲点名,抬起头来,“此次我军围陈国乃是报当年伐楚,陈侯不从之故”少年心里头也对这种理由觉得有些好笑,这种事情都是十几年前了。不过是报复楚国之前将亲吴的蔡国拖拉到楚国的阵营里,于是学着楚国又拿这种理由来攻打陈国。
“陈国乃吴楚之间的小国,左右摇摆,实在是令人生厌,君父何不灭之?”太子友看向父亲。陈国的社稷曾经被楚国灭过,只不过楚平王弑杀兄长继位,为了施恩才恢复陈国的社稷。既然楚人能灭,吴人为何就灭不得?
夫差听了摇摇了头,“自古以来,攻打别国只是为了使他们臣服,灭人社稷宗庙还是需要谨慎才是。”
太子友听了,躬身称是。
不能随意灭他国社稷,夫差这话说的的确也没错。但是太子友想起诸侯争霸中被灭掉的那些小国,心里又隐隐有些困惑。当然这些困惑他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围攻陈国,乃是扳回前一次被楚人算计了的蔡国的帐,太子友跟着父亲听了好一会关于敌我双方的分析之后退出营帐。一出营帐迎面便遇上了相国伍子胥。
伍子胥在朝中被国君所不喜,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太子友从母亲齐姜那里也知道一些伍子胥和夫差不和睦的原因。
对于在越国的事上,太子友是赞同父亲的。
因此和伍子胥一打照面,这位吴国太子在回礼之后立刻就走了,他和伍子胥政见不同也没话好说。
楚营里一如往常,但是王帐之中却连下密令。如今两军对峙,正是将要爆发大战的时机。钟坚满心的觉得自己会在这一次吴楚之战中,建立功劳,没想到还没有开始摆阵,倒是令尹等人派人将他和其他几个出身高贵性情稳重的国人从驾车的甲士从挑选出来,派遣他们立刻回到郢都,将太子迎接回城父。
太子年幼甚至不满十岁,还只是一个幼童。怎么也不可能要将才十岁的太子带到屯军的城父。
那么就是楚王是有些不妙了。
钟坚站在戎车上,双手持辔,在浓夜色中借着月色飞快赶路。戎车的车轮转动的飞快,钟坚这会恨不得挥一拳,但是不知道要打谁。
时不待我!钟坚胸腔的被涨的发疼,他怎么会不知道将太子带来是什么意思?再加上楚王多数短命,很多是壮年离世。很难不让人不朝那方面上想。
“喝!”令尹所下的命令是尽早将太子带到城父越好,因此一行人绝对不敢在路上耽搁。一行人朝着郢都奔去。
连续奔波十几日,一行人终于到达郢都。此时各人经过十几日的奔波,灰头土脸不说下了戎车差点就一头栽倒。手里拿着令尹盖着楚王印的帛一路进了渚宫,谁知君夫人叔姒有些不太敢让年幼的儿子跟着这些刚刚从城父前线的甲士一块走。
楚国之内政变的事情太多了,君夫人不敢拿着自己儿子打赌。
如此情况之下,钟坚转头就去找了自己的伯父,当今乐尹钟建。钟建当年跟随楚王奔随,后来又娶了楚王的同胞妹妹季芈畀我。
侄子找伯父,想请伯父说动伯母让太子随他们出行。
季芈是钟建的妻子,而且侄子也是为了令尹的命令行事。钟建也没有耽误,就让季芈赶紧进了渚宫,劝说季姒终于放行。
钟坚回一趟郢都连家里都不回去看一次又跳到戎车上。那个年幼的太子已经被安置在帷车中,这几个人围绕在楚太子马车周遭一路奔驰而出。
两军对阵,吴国明面上要对付的是陈国,楚国是屯军城父。吴军朝着陈国扑去,而楚军里正忙着拥立太子继位。
楚王山陵崩了。
楚王身体一直不好,带军至城父的时候占卜出军结果不吉,也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没成想到了两军将要对阵的时候,病情急剧加重,卜尹占卜是中原的河之神作祟。这位三十多岁的楚王并没有撑到能够带兵出征便山陵崩。
之后令尹公子申立刻将这个消息捂住,挑选性格沉稳的国人回郢都将太子带至城父继承王位。
钟坚一到楚营,一头就栽倒在戎车上。等到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躺在营帐里了。
“子固,醒了?”钟坚听见兄长的声音,朝着席边转过头去。
“外面怎样?”钟坚问道。
“令尹已拥立太子,这次……不知还会不会出兵。”国君山陵崩,虽然以前也有楚王病崩军中令尹依然挥军作战的前例。但是如今新的楚王还在军中还年幼,会不会出战还很难讲。
钟秩看着弟弟脸上青色的胡渣,还有满是失望的眼睛,不禁有些好笑。
“你也别不欢喜。如今令尹能让你去郢都将太子接来,你在令尹眼里还是沉稳能信的。”钟秩这话也并不是完全在安慰弟弟。毕竟当时他和父亲也没料到钟坚就被令尹派人找去了。等到他回来才知道钟坚哪里去了。
钟坚躺在席子上听见兄长的话,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的喜悦,过了半会他叹出一口气,“阿兄,我想饮酒。”
钟秩就笑了,“如今先王山陵崩,想饮酒?你那些功可就白建了。”
钟坚一听赶紧不顾自己酸痛不已的身体,“那我不饮酒了!”说着还挣扎着要起来,钟秩看着弟弟那个样子,忍下想笑的冲动,伸手按住弟弟肩膀让他躺回去。
如今楚王山陵崩,楚军里令尹拥立新君,新君年幼各种事情都等着那些重臣拿出对应的策略,陈国在如此多的楚国内政面前难免就要被放一放了。
陈国是小国,没有可以抵抗吴国的兵力,再加上楚国因为眼下事务太多,将陈国放置到了一边,因此不多时吴军势如破竹一直深入就达到了陈国都城宛丘的城郊。
太子友胡坐在地上,胸前的甲衣在一场对战中被对方飞来的戟划出好大一个口子,所幸衣料厚实这才没有受伤。
下军将也不好做,想要在那些卿大夫面前出彩叫他们服气,就必须要一马当先。带着军卒先行。
军中一切从简,上衣破了就破了,想要再换等到晚上战事暂歇再说。
“战事从速,今日我听一名甲士说,有一条暗流通往城墙之内。我打算亲自带人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