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初临-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夜幕初临CH1
八月,盛暑,凌晨二时。
又是连续工作了十六小时的一日。
穿著西服,挽著外套的瘦长男人解脱般地松开了领结,站在木色长廊里,停在家门前,闭上眼睛,让看了一整日电脑的眼睛得以休息一会,然後掏出龥匙。
在长廊的暖黄色灯光映照下,长年不见天日的池仲絺有种病态的苍白,眼下带著常年不退的青影,唇色也是极淡,带点乾裂,只有头发是乾净乌润的,带点生气。
──典型的长期加班的上班一族。
今日,不,或者说昨日,二十八岁的池仲絺被升任为高级客户服务经理,然後,在一阵同事们或真或假的短暂祝贺後,便又各自回到工作座位,然後便一直工作至凌晨一时,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更别说庆祝了。
其实又有甚麽好庆祝的,只是会更忙而已,不过,人工倒是会加一点的。
想到这里,池仲絺终於露出昨日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虽然有点乏力,可是,却为他平凡的脸带上一点丽色,如淡雅的素莲。
这样,就能为小祯多报几个兴趣班,将来更容易升上名校,喔,对了,结婚周年也可以买一枚更大的钻戒给秋予了。
然而,在打开家门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瞬即凝结。
他的妻子,秋予,正一手拖著他四岁的儿子小祯,一手拖著行李。
迎面遇上,也没甚麽好说的,秋予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直直地穿过大门,前往大堂。
而池仲絺只是怔怔地让路给他们离去,目送著小祯哭得有点抽搐的背影。
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小祯玉雪可爱的包子脸上的泪痕,还有哭红了的眼睛。
他想起来了,八月二十三日,是他儿子,池子祯的五岁生日。前夜,秋予还特意等他回来提醒他,千叮万嘱地要他昨日早点回来。
结果还是忘了。
或许不是是忘了,只是,没空想起而已。
他打开灯火,看到放在餐桌上没切的蛋糕,还有上面那五根孤孤伶伶地伫立著的爉烛。
他失神地沿著门边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只是反覆地向起那瑞士客户的英语,然後,昏睡过去。
他任职的公司是负责品质检测,客户遍及全球,但以欧美地区为主。而他部门负责的,是杂货,也就是说,除了衣服、玩具、食物等的所有货品,化饰品、家具、电器、纸制品。。。。。。。五花八门。他每一天都是与客人、技术员、文件等打交道。而为了迁就欧美的工作时间,他往往要留守到凌晨,尤其是四至八月这段繁忙时间。这麽多年来,也只有星期天是属於自己的。
所以,他总是很庆幸,在大学里完成两件人生大事──建家、立业。毕业後,他就与同系秋予成緍,也借著大学学历找到工作──如果不是在大学时便认识到女友,他想,他绝没可能在工作时发展任何恋情,也没可能有时间结婚。
可是,他这麽努力工作,也只是为了提供更好的生活给家人而已,在有了小祯後,秋予便辞去工作,专心育儿,他便成了家中的经济支柱,也就更拼命工作。但,却渐渐地失去了和家人相聚的时间。不知何时开始,周日,秋予也依然出外交际,小祯则上各种兴趣班,而他则是呆在家里,补眠,或者上网,彼此的交流很少,少到甚至他不清楚秋予是去见那些友人,而小祯上的又是甚麽兴趣班,甚至,即使相聚晚餐,也只有秋予和小祯之间的互动,当他想捏捏他的包子脸,揉揉他柔软的发,抱抱他小小的身子时,小祯总会流露出生涩不安的表情,而和秋予,他们已经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每次他回来,她已经入睡。
翌日,中午,炽热的商业大道。
行人如蚂蚁般急急穿行,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人声嘈杂,夹著汽车的马达声。
空气混浊,烈日当空,然而,行人道上仍可见不少西服笔挺的上班族围著垃圾筒旁吞云吐雾。
池仲絺便是其中一个。
他悠然地深吸了一口,然後再慢慢吐出,漫无目的地看著眼前穿行的车辆,也只有午休这段时间,他是自由的。
他简直认为,他是为此而生的了。
然而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打破了他片刻的安逸,他不耐地皱眉,这些人,连他的休息时间也不放过!
然而,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按了接听键,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看也不看地将电话放在耳旁,很礼貌地以国语说:「你好,我是信安国际的Richard Chi,请问有甚麽需要为您效劳?」
这个时间,自然是本国的客人了,所以他选择了国语。
然而,电话里是一阵沉默,他诧异地想到,可能是秋予找他谈离婚的事──虽然昨晚她没说,可是,他已经知道。
然後电话那端终於传来声音:「不好意思,打错了。」
是一把非常温柔好听的男声,柔如春水,暖如春风。
「没关系。」他说,然後关了电话。
他看了来电显示,是一组未知的手提电话号码。
电话的另一端,Clement也是讶异地看著手机,本来想找营业部的Richard却竟然错误地用了私人电话,这个Richard,嗯……他想了想,是大学时的同房,一个普通却又好欺负的人。
他微笑,原来他进了信安国际,真是厉害。
想不到呢。
他不是书呆子来的麽?
+++++++++++++++++++
到了第二个故事了,激动啊~
想不到~
这篇是一个会享受生活,和一个为生活所逼的两只的故事。
具体内容未知。
不过,看文名,大概就是说彼此下班後发生的事吧,我暂时只想到这些。
谢谢一直支持重生之追寻的亲们,每一个投票、一段留言、一份礼物,都是对我的鼓励和动力,每一次想,乾脆弃坑了,不更了的时候就想,哎,还是有点点人在看的。。。所以,文章虽然那麽寂寂无名,无声无息,还是写下去了,而且,居然还真写完了,为此,谢谢大家。
当夜幕初临CH2
夜,Clement与张令华的家里。
客厅,沙发。
Clement躺在长沙发里,悠闲地品味著自家制的小丸子抹茶雪糕芭菲,偶尔瞄电视一眼。而张令华则坐在沙发的尾端,正在烫衣服。
电视里,正报导著《徐阶传》上映的新闻,重点报导完首映礼後,便开始介绍片中的一大亮点--夏如初令人为之神夺的演技,接下来便是一连串针对夏如初目前去向而进行的推测。
去年十月,夏如初宣布退出娱乐圈时,便是以重回美国校园进修作原因的,然而,经记者查询过各大美国院校,别说是他的母校史丹福大学,连其他院校也没显示有夏如初或夏永生这个华人学生。
然後,到了今年一月,有人说他进了夏氏,学习接管集团业务。可是当记者向夏老查证时,夏老只是乐呵呵而又无奈地说:「哎,他做了两个月,就说不适合了,然後就离开了路加城,我这个当老爸的,也不知道这孩子野到哪儿了。」
现在,全城也就只有张令华跟Clement知道他的下落而已。
自电视传出夏如初这三个字的刹那,张令华就异常专注地紧盯著电视,甚至连正在烫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
没法,谁教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能看到夏永生本人呢,自从夏永生决定成为甜品师傅,飞往意大利学艺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刚开始,他们还会飞往当地找对方,但最近,他忙著为宋莹监制大碟,而夏永生的修业也相当紧张。
结果张令华又搬回来跟Clement同住。
哎,还有半年,忍忍吧。
他看著电视里的夏永生,坚定意志。
正在美美地吃著芭菲的Clement忽然想到了甚麽,很漫不经心地说:「喂,你还记得那个Richard吗?」
「……。」
於是Clement提高声调再问了一遍。
「……。」
仍是没回应。
於是Clement又看了看电视,已经报导完了,再看看张令华,仍在发呆。
然後,Clement就这样一个抱枕兜面掷向张令华:「喂!」
猛然受击的张令华很顺手地接下来,很明显,他经常受到这种攻击:「啊,嗯,怎麽了?」
接下来,Clement终於看到了,张令华手中的熨斗,还有熨斗下的衬衣,还有,他嗅到焦味。
「我的Hugo Boss!!!………。。」他发出一声惨叫,狠郏苏帕罨唤牛会崞讼蛐〖福瓶俣罚刮陡恕
他欲哭无泪到捧著衬衣,看著中间焦黑的熨斗印。
他,可,是,还,没,穿,过,的………。。
「大不了我赔你。」张令华无所谓地耸肩,反正他还没追究他郏怂唤拍兀菜愠镀搅税伞
「赔?!」Clement激动地扬了扬衬衣:「你怎赔?!它,这,可,是,限,量,版,来,的!!」
面对激动的Clement,张令华早已司空见惯地习以为常,非常冷静:「还在乎甚麽限量版,活像娘们。」
……。!
好,我不跟你争,不要跟不是同一层次的人过不去,Clement努力平伏自己,反正他的EQ一向很高,才一瞬间,他复又坐回沙发,捧起芭菲吃,再说:「喂,我说Richard,你还记得吧?」
「Richard?没印象。」张令华想也不想地答。
「我同房。」
「哦,你说虫子对吧?」张令华侊然。
「虫子?」
「不就是你同房嘛,以前你总这样称呼他,说他是啃书虫。」
「哦………」Clement回忆,没印象,摇头:「不如约他出来面见吧?也多约几个同学一起。」
张令华想了想,也好几年没聚会了,而虫子更是毕业後便没再联络,虽然不喜欢交际,可是,还是想念大学时光的,他说:「也好。」
「那我现在找他。」Clement立刻坐言起行,拨了电话。
「Richard?我是Clement。」
「Clement?」对方明显想不起是谁。
「就是危廷光。」Clement想起了对方并不是称呼他英文名字的,又再说一遍。
整个大学里,也就只有池仲絺跟张令华不会喊他的英文名字,张今华是自幼习惯叫他「嘉」,而池仲絺则总是怒吼地大叫:「危廷光!」
「……。。」对方沉默良久,似在回忆著甚麽,更像考虑著致电者的来意:「怎麽了?」
依然是这麽冷淡啊,Clement有点无奈。
「星期天有空吗?我们准备安排时间gathering。」
「没空。」很直接乾脆。
「那下星期的呢?」
「没空。」他停顿了一下:「抱歉,我还有事忙,再见。」
然後是一串忙音。
Clement有点黑线地看著电话,而张令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怎麽?被拒绝了?」也不为甚麽,他就是爱看Clement碰壁的样子。
Clement故作不在乎地说:「反正也不是没他不成,我约Jason他们也行。」
电话的那一头,池仲絺呆呆地看著这组号码,这号码,这声音,有点熟悉,中午时也听过,原来就是危廷光啊………。想不到他还保留著他的电话号码。
这家伙,当年,老是害他泡在lab或图书馆里,只因他当年镇日就跟他女友窝在被子里,令他非常尴尬,也很厌恶。
这种自私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电话再一次响起,是来自荷兰的客户,他立刻转换心情,挂上微笑,接听电话。
当夜幕初临CH3
晚上九时,Royal Fire。
Clement和留守的合夥人打过朝呼後,便领著张令华等一众的同学窝在一组沙发上敍旧。
席间自然少不免要说说各自的近况,比如职业、职位、大约月薪、婚姻状况、物业等等,一些乏味却又令人好奇的资料。其中,当然是在娱乐圈工作的张令华和Clement最受关注,不过,因为张令华少言的性格,故此绝大部份都是由Clement来说话,当然,Clement本人也很乐意就是了。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纷纷地递给Clement各种小礼物,然後怪不好意思却又无可奈何地说:「哎,没法,我老婆/女友/女儿要嘛。」
然後又纷纷嚷嚷地说:「喏,这个,是给,肖扬宋的,这,是satsuna的,这个是给oni的,这个,要给牧少纪的,还有,这个,要给Jay的,哦,还有许皓谦,殷编志,范展晾……。」
Clement好以正暇地逐一记下礼物及所属对象,然後审视名单,说:「先说清楚,牧少纪,许皓谦,范展晾他们不是我旗下的,我可不保证能送到,不过范展晾的可能性就很高啦,他表面上满好人的。而殷编志麽,」说著,他瞥了张令华一眼,将部份礼物推给他:「还是拜托安的好,安跟他满熟的。」说罢,他继续看名单:「Jay…。?」他皱眉:「娱乐圈里有这号艺人麽?」
「不是,」同学之一,Mark也搞不清楚地搔头,说:「是那个甚麽总监,都是艺声里的,我女友说啦。」
「哦。」Clement了然点头。然後再翻看礼物,挑了一叠压在礼物下的相片,挑眉:「这堆女人照片又是怎麽回事?」
Jason不动声色地微笑:「是要签名的。」
「哦,」Clement故意给他难看地逐一念出相中人的名字:「宋莹、宋佳佳、Amy、麦雪盈、小美美、阿Ann,Dori……」他故作惊奇地说:「你还满花心的嘛。」
「哎,早说。」有点圆胖的Ken也顺势递出一堆相片跟礼物:「这是我要的签名。」
「喔~你们根本就别有用心的,对不?」Clement故意露出不满,直接推倒眼前的礼物:「不干!」
「哎,别别,别这样。」然後众同学立刻忙乱地哄著Clement跟张令华,还有劝酒,就说,三杯黄酒下肚,凡事好说。
Royal Fire,洗手间。
池仲絺趴在洗手盆里,呕吐。
今日,他跟在秋予签定了离婚协议。
她跟他说,小禛跟我,相信你也不会跟我争吧?
没错,他确实没时间照顾他。
她说,我不会要你的赡养费,不过,房子是我名下的,我要回。
没错,房子是新婚时他写在她名下的。
他说,我会在一个月内搬离。
他说,我可以偶尔去探望小禛吗?
可以。
要不,让我也负担小禛的教育和生活费吧,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不,不用,我不想小禛跟你有太多关系,毕竟负责照顾他的是我,这样吧,这五年的费用你负责,就当你尽了父亲的负责,之後的不用你管。
…………好吧,他只能这样说。
他们很和气理性地在律师费交代了离婚和小禛的事项,然後在律师见证下签名,他们都表现得很平静。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其实也有预感的,对秋予的爱情虽早已化为亲情,可是,当失去了,还是感到不能承受的失落。
结果,在第一个失去家人的周日,他决定,借酒消愁。
方法很逊,可是有效,他昏昏沉沉的,只是想吐,一整夜,就这样吐完再喝,喝完再吐,很好,很忙,不用思考。
他渐渐地脱力,醉倒地上。
另一边厢,Clement受不了同学们的劝酒,借故避到洗手间,他一进来,便细意地整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著和发型。没法,谁教在前往洗手间的途中,遇上美女勾搭呢,既然美女主动献身,他当然乐意奉陪,就这样埋头热吻,不过,顾虑到同学们在附近,热吻後,他只是给了她一个暧昧勾人的微笑,便转身离开。
可是,正在洗手间里整理衣服的Clement皱眉,从裤袋里掏出一张香气浓馥的名片,漫不经心地瞥眼。
啧,真土。想著,便毫不在乎地撤手。名片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形,漂亮地落入垃圾筒。
「恶………」
谁?
Clement惊觉地环视四周,然後看到了蜷缩一角的人。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衣襟凌乱地微微敞开著,低垂著头,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泛著水气的苍白肌肤,不知是汗水,泪水,还是酒液,显得很是氤氲。
「喂……」Clement担心而谨慎地逐步移近,不敢惊动地低声轻唤,待看到对方仍没反应,又再大著胆子地摇了摇,还是没反应。
又一个醉汉。
Clement无奈,若以其他店里,他才不管,不过,这是他合资的店,自然要好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