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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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而已,快走吧,我怕如儿一个人顶不住!”
夜合拉了倾落加快脚步,却反被倾落拉回去拖在身后,夜合恍然记起,她是易过容的“如儿”,便笑了笑,顺从地走在倾落身后,倾落知道她有时候是有些冒失的,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笑得释然。
二人正要迈出去的时候,池宇忽而从后面冲出来,“王妃等等我,啊?!爷,您怎么也在?”
池宇的话冒出来的时候,夜合心中一咯噔,不是池宇通知倾落她在这里的!
“整日不知体统,规矩也学得没有形儿!”
倾落绷紧了脸,将池宇训了一顿,觉察到夜合直直射过来的视线,疑惑地转向她,却只见她意识混胡地摇了摇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池钧呢,怎么没见他?他不是随在你身边么?”
夜合的问话来得有些突兀,倾落这时候伸手过来替她挽起耳边的散发,笑得很明朗,“怎么王妃对池钧的关怀比之对于本王,还要浓厚许多,这可不是什么令人开怀的事情。”
“哦,没什么,就是肉肉说要回来了,我想着找一个日子,将定云剑还了,物归原主,肉肉不适合定云剑。”
“这倒是美事一桩,池钧该是极欢喜的了。”
略显凌乱的对话中,三人已经前前后后地朝皇后的那处殿宇去了,待三人到了才发现池钧已经在偏殿外候着了。
倾落进了正殿向皇后及贵妃等行了礼,问了安,至此时,皇后已经张罗酒宴要款待众位了,倾落以夜合身子不适为由,算是向皇后告了假,携了张绰,同夜合等人终于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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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忽而害怕起同倾落的独处,她心中已隐隐有了决定,是基于理性的抉择,她不可负了若瓷,她又必保倾落的周全。
原来每一个女人都是可以分裂开来的,一个是钟情牵挂,为爱痴狂的“我”,一个是步步为营,巧力智谋的“我”。“我”爱你,也爱他,可“我”最终只能存活一个“我”,“我”最终只能爱一个人。执著贪念、痴念的人,往往都是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杳杳无声的结局。
夜合想得如此明白,但她又无法控制自己趋向泛滥的控制结局的欲望,她也知道,她的结局不会有所与众不同,惨烈已是最好的形容,这是来自她莫名的强烈的预感,而夜合也无比虔诚地相信着。
每一次夜合到索宾实那里去问若瓷的状况,倾落都是知晓的,既知晓若瓷病理发展的起伏,也知晓夜合细致入微的询问,以致于倾落竟生出一种无以言状的恍惚感,他到底是更在意区若瓷的双腿,还是更计较夜合的心思。
“怎么,心不在焉的?”
倾落从自己的心思里脱离出来,便瞧见随侍在一边的池钧一副难得的轻松模样,甚至可以用喜悦来表明了,这在池钧身上是难得一见的奇迹。
“爷,属下知罪!”
被发现了的池钧有些僵硬,机械地回道。
“说!”
“今儿一早,王妃遣如儿姑娘来告知属下,肉肉明天就回来了,属下明日就可拿回定云剑!”
倾落听池钧忽而高昂起来的声调,脑中响起那日在宫中的时候夜合所说的话,过了几日的时间,她竟没有遗忘,真是难得了。
“大哥对定云剑的事一直都有负担,如今……”
池钧的话渐渐弱下去,倾落看了他一眼便转了视线,室中徒留落落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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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幻,实在是玄奥莫测,归结起来,浮游在尘世之中,人的一生不过是希望与失望的起起伏伏。
翌日清早,就在池钧满心期盼,立在宫中朝堂之外时,落王府接到了宫里传来的圣旨。
倾落这时候已去早朝,自然便该作为落王妃的夜合带领落王府上下前去接旨,等夜合精神不济地赶到落王府正厅时,圣嘉皇帝身边的红人荣初已等得不耐了。
荣初拿眼梢一扫夜合,双手利落生风,将那圣旨“啪”一声打开,落王府上下便都臣服于下。
夜合本是稀松地听着,但等她终于觉出点儿异样时,她已被荣初带来的人禁锢了身体。
“……落王妃有辱皇室尊严,竟做出引诱年幼皇子的勾当来,今奉圣上之命,投之天牢,听候发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如儿,她眼看夜合被人制住便要上前来相护,但夜合悄然制止了如儿的动作。
对夜合来说,这事儿的发生,真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夜合想,既然晴天霹雳这种事情都曾经发生过了,那她遭遇祸从天降也就可以接受了。接受是一回事,屈从是另一回事,夜合嘴角一弯,看来只能等到了天牢才能慢慢想办法了。
荣初的态度早已同夜合头一次见他时差了十万八千里,荣初拉着尖细嗓子,吩咐他带来的侍卫都小心办事,一众人带了夜合,浩浩荡荡地离了落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六十六章 陷囹圄情怯渺渺(4)
落王妃引诱年幼的十皇子的消息不知怎么在一夜之间就被传得世人皆知,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夜合,展家四女,落王妃昔日巾帼英雄的形象轰然倒塌,她成了人人唾弃的下作人物。
丑妇无妇道,这至多让人不齿,但若这个丑妇有一个令世间女子欲人人得而嫁之的相公,那她便合该配合地接受来自众人的愤恨,承受最最严苛的刑罚也是合情理、不过分的,夜合此时的处境就是如此。
只知道在这个世界女子的节操很重要,却不知道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夜合在一片黑魆魆中终于抚到了这监牢的铁质栏杆,冰凉的触感让夜合心中轻松了些许,看来得监督如花美眷四个丫头开始学习妇道了。
在这个完全漆黑、与世隔绝的监牢已经呆了不知多长时间,夜合只知道,她此刻终于摸到了监牢的边缘栏杆,在黑暗中,仅仅依靠她自己对生的渴望和对黑的恐惧,她得以从静止被动中复苏过来,理智也慢慢回归。
不管是谁组织或促成了这桩事件的发生,夜合都不得不说,这个人是真正懂得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的,掌握了生存规则,这个人是该有多么张狂,却又多么可悲,知道什么是自己谈笑间就可轻易得到的,了解什么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得到的,又或者可以说,他拥有很多,同时也一无所有,看得到结局,循着迷宫般的路径,却似是在走一条没有任何悬念直线,就像是一场会永恒下去的悲哀。
到目前为止,夜合脑中闪过许多片段,但都跟她此刻的处境没有多大关联,却也总归算是有些收获,譬如,夜合恍然间觉得她以前对暗夜的恐惧真是可笑,如她这般在黑魆魆的监牢呆到现在却还没有疯癫,就可以说是她在本质上同黑夜也是契合的,黑夜会将一切掩下,她也是会伪装心绪的,但黑夜是个好时机,对于挖掘和描绘一个人的内在确然是个好时机。
“夜的颜色原来这么浓,只不知这片夜色是本就在这儿的,还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才在这里的……”夜合喃喃低语,缓缓笑开,“只是,皇亲国戚的身份真是太不可靠了,我堂堂落王妃竟然落得如此待遇,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呀!”
夜合的笑声慢慢高了些,这处该是较为空旷的,四周渐渐响起些些的回声,高高低低,长长短短,混淆在一起,听在耳中有些惊悚。
“怎么不说话呢,来都来了,就这么不说话岂不是白来了,我又是看不见的,你倒是要在这烂地方干什么,看我,还是来看风景的呢……”
似是笑得有些疲累,夜合终于止了胸腔里的震动,悠悠开口,如同在与故人唠家常一般。
“主子,属下该死,没有护好主子!”
“扑通”一声,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的疼痛由那一声可闻,那声音的主人该是个女子,同夜合相距不远,话中满满的都是愧疚自责。
“这话从语法上说,是完全正确的,但,如儿,为什么你主子我就入不了耳呢……呵呵,起来吧,你跪在这里我也是瞧不见的。”
夜合话中竟显出愉悦之意,松了扶着铁质栏杆的手,改为以背倚靠着。
如儿听了夜合的话,果然站起来,窸窸窣窣的,是衣衫布料摩擦在一起的声响。
“主子,肉肉在主子被带走没多久后回来了,他闹着要来救主子,被属下拦下了。”
“如儿,做的不错,你的沉稳,一向都是我最喜的。”
在漆黑一片的幕景下,两个人的话清清亮亮的。
“如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可有什么消息吗?”
“回主子,此刻已是夜半,关于消息,明日皇后娘娘会主审这案子,因为涉及到十皇子,皇上也会到场。”
“哦……如儿,不,我是说,这位姑娘,谢谢你了,难为你这个时候来看我,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落王妃奉上一声问候,他日平了这风波,必然登门造访!”
夜合突然冷却下来,像是突然遭遇了冰寒,她在话语里显出居高临下的轻蔑。
“主子……”
那相距不远的女子瞬间显出委屈,低低叫了一声。
“行了,若你家主子在这里,看你办事如此不利,他怕是会当场除了你。易容呢,不是只要改了面容就可以的。你比之如儿,规矩流于卑微,你将伪装这桩事儿,看得太简单了。”
似是替那女子感到惋惜,夜合摇摇头,嘴角弯翘,关于易容的那句话,还是倾落几日前说在她身上的呢。
“何必这样绕来绕去,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该知道我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风传落王妃天生风范,令人敬畏!”
那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响在夜合耳边,气息可觉的距离里,那女子突然出手攥住夜合的一只手腕,她的力道大得惊人,而此时的夜合哪里能敌得过她。
“却原来落王妃只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夜合听那女子明显带出愤恨的情绪,心中一凛,她不是!她不是幕后黑手的爪牙!
“你这位姑娘倒是稀奇了,我是不是荡(妇)与你何关!”
“你——”
夜合的反唇相讥让那女子更起波动,但她却只吐出一个字便突然顿住了,手上一松,夜合的手腕终于自由了,却不料下一刻,那女子豁然抓住夜合的长发,拽得夜合头皮生疼,双眼都要冒金星。
那女子像是失了理智,许是怕夜合叫出声来,伸手点了夜合的哑穴,又封了夜合周身各处大穴,这下夜合便动也不能动,置身刀俎,任人鱼肉。
夜合的意识格外得清醒,清醒到她可以数出那女子对她拳打脚踢一百多下,且那女子竟将力道都施在夜合肚腹上,直叫夜合痛如刀绞。
原来精神层面的痛跟生理层面的疼,总归是不可相比的。心里的疼,是静态的爆发,忍忍就过去了,亦或者慢慢就忘记了,但身上的痛,是可以震动心里的安宁的,皮开肉绽,刺激而疯狂,很可能会留下伤疤,又或者就会同这个世界告别了。
说不上这两种疼中哪一种更烈,但夜合想着,无论是哪一种疼,她在承受着的时候,能不能有个人是在旁边握着她的手的,不消言语,只需相伴,默然祈祷。如若不能,便让她在疼痛中死去也是好的,只要快些结束这寂寞的暴力。
夜合此时已倒在地上,周边的一切都像是被屏蔽掉了,这一方天地惟她独尊,她半睁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透,她的吐息掌控着这天地的起伏,身体像是麻木掉了,这感觉好像是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一般,这般感觉让夜合突生出一种雀跃,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世界了呢,真好,不必再徘徊于谁在爱她的迷乱,不必再犹豫她该爱谁的抉择,这就是死亡吧,真好……
可是,该是命定天数吧,就在夜合阖上眼的最后一刻,那杳杳的黑色中透进了火光,炽烈得像是吃人的恶魔。夜合想要睁开眼看个究竟,但终究是力不从心,只能放开了心怀缓缓地沉沦进意识的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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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王爷饶命——饶命!”
“落王,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
……
讨饶声此起彼伏,响在倾落身后,真真切切,却让倾落杀意渐浓。
就在两步开外,是一只铁笼,方方正正,倾落双眼猛然间被刺到了,那笼中横卧着个一身素衣的人儿,长发绞在一起遮盖了她的面容,她蜷缩在那里,动也不动,生机全无,同死人无二般,倾落心头一窒,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死了。
可是昨夜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儿,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不会的,玩笑而已吧,倾落扯扯嘴角,但那滩血迹怎会那么的艳,漫延在她身下,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倾落豁然转身,那里跪倒了一群慌不迭推卸责任,急急求饶的凶手,没错,是凶手,杀死她的凶手,杀死他的妻子的凶手!
眸中泛出红丝,倾落仰头笑出来,那笑声冷峻威严,伴着这一方天地中闯进来的火光在狭小的空间里膨胀着,待膨胀到极限时,那笑声戛然而止,倾落手中的青铜剑出鞘飞出,离倾落最近的一个士兵模样的男子睁大了双眼直视前方,张了张嘴,豁然倒下!
穿喉而过,必死无疑!
剩下的那些跪着的人见证了这骇人的一幕,都是惊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四处奔逃,可倾落一个手势发出,这三面铁壁的监牢唯一的出口已被倾落带来的人封得死死的,那遽然的关门声就像是死亡召唤令,将那一众人骇得紧贴着铁壁瑟瑟发抖。
“一个不留!”
倾落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手上动作,抽出尸体中的青铜剑,血溅当场,污了衣袍,就像是有人在衣摆上绣上了妖艳花朵,明丽异常。
被倾落带来的人都是军队中的良将,功夫自然是可以的,至少对付天牢守将是足够了,所以,这不是一场厮杀,而是一场屠戮。
那些天牢守将一个个惨叫着倒下,尸体横陈,倾落眼风扫过,只觉胸腔中的那股子汹涌仍然得不到疏解,正要开口时,池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倾落示意人去开了门。
“爷儿,这是玄铁笼的钥匙,索先生也已在路上了。”
池钧气息不见凌乱,将手里的钥匙递交到倾落面前,又补充道,“宫里的人也在往这里赶来的路上了!”
倾落接过钥匙,却身形未动,欲言又止,他脸庞上是一种掺杂着悲戚、绝望的神情。
“爷儿,王妃在等您!”
这是池钧少有的多话,但他知道,他的主子此时的模样,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一次,那还是在主子的母妃管常在逝世之后,时隔多年,池钧却仍旧记忆犹新,那是处于生与死的夹缝中挣扎的生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