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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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下去,时不时有人停下步子,恭敬地叫一句“三爷”,倾落都是含笑而过,离樽月阁的大门还有几丈远的时候,倾落只觉有一圆滚滚的东西朝他滚过去,待他低头一看,是个光溜着身子的白胖小子,那小子揪紧了倾落的衣摆不放,瞪着滴溜溜的黑眸仰视着倾落,他嘴角湿润着晶莹的口水,“抱,抱……”
不过是两三岁的光景,话还囫囵着说不清楚,白胖小子一只胖乎乎的手臂拍打在倾落腿上,似是对倾落动也不动的样子感到不满,小嘴儿嘟得老高,“抱——”
随在一旁的池钧欲上前抱走那孩子,却被倾落伸手止住了,只见倾落倾身下来,两手搁在白胖小子的咯吱窝下,将他提起来,那样僵硬的姿势算不得抱,怕是弄疼了那孩子,因为那孩子小嘴儿一咧就嚎叫出来,其音质清脆爽亮,顿时引得整个大厅里的人的注目。
正在倾落眉峰蹙起的时候,一个中年女子从大厅旁侧冲出来,她竟连看都没看倾落,直接夺过白胖小子,口中叫嚷不停,“小祖宗,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转个身的当儿你就跑到这儿来了,要是把你弄丢了,夫人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白胖小子似是不喜那中年女子,绷着小脸儿,嘟着嘴,两只小手挥舞着往那女子头上招呼,他玩得不亦乐乎,那中年女子的发丝被他扯得乱七八糟,女子气急,伸了巴掌就要揍他,白胖小子恰在这时突然将小脸儿转向倾落,那副委屈的小模样儿很是惹人怜爱。
倾落难得动了恻隐之心,示意池钧上前替那小子解围,倾落则转身继续往外走,模模糊糊地,他好像听见那白胖小子叫着“抱,抱……”
小小的身子握在手中的感觉,让倾落有些愕然,那样软的小身躯,倾落摇摇头,真是不堪一折,但他曾因为一个女人而极其渴望拥有那样奇妙的小生命,就在不久前。不过,都已烟消云散了。
池钧回去落王府的时候有些晚,他在书房寻到了倾落。
“爷儿,属下回来晚了。”
“嗯。发现什么了?”
倾落始终没有自书卷上抬头,但他轻淡的一句话让池钧明白,他并不是在打盹儿,且不容欺瞒。
“由于天色有些暗,属下看得并不真切,不过那孩子的母亲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属下已派人盯着,不会有失。”
“池钧,能入得你的眼的女人,说来听听,我也着实好奇。”
“爷儿应该记得右相家有个女儿,叫做呼延珍。”
“她?”
听到池钧吐出那个名字,倾落搁置了手上的书卷,这就有意思了。
提到呼延珍,就不得不说另外三个女子,将军府展念歌,左相家卓墨黛,御史家白紫萝,这三个女子并上呼延珍,就是京都人尽皆知的四大奇女子,但四人的“奇”是不一样的,最另类的就是右相家的呼延珍。
女子最让男子喜的,就是温柔似水的性子,取悦男人,便是一个女人一生幸福所牵。呼延珍的另类就在于,她拒绝了世人认定的女子形象,她崇尚侠义江湖,持赤焰双刀快意闯荡,虽贵为右相千金,呼延珍却没那么娇气,反而直爽得很,再加之她生得一副好皮相,刁蛮一些也算情有可原,这样的女子,少有男人可以驾驭得了,所以,京都四大奇女子中,展、卓、白三人早已嫁为人妇,呼延珍则仍然待字闺中。
但若池钧没有看错,仍旧待字闺中的呼延珍,竟已育有一子,这岂不是十分有趣。且近几年来,呼延珍很少出现,或者说几乎从未在什么场合露过面,其中隐情,真是让人兴奋。
“池钧,派人盯紧,另,再去查清楚呼延珍近几年的状况,别被右相那老头子给骗了。”
倾落沉默下来,以肘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池钧心下忖道,这时辰该是用晚饭的时候了,他望一眼仍旧未动的倾落,思虑着是不是出去吩咐一番,却不料倾落突然起身,开了门自顾出去了,池钧连忙跟上,瞧一瞧那方向,正是往卓墨黛的院子去的路。
卓墨黛身孕尚且不久,身形还未显现出来,但症状倒是十分严重,孕吐不止,令卓墨黛瘦了一大圈儿。
女人生孩子这事儿,苦是一定要受的,问题在于怎么个受法儿。但凡正常点儿的女人,都希望那个罪魁祸首侯在一边儿,听任抱怨、撒娇,虽然不能减轻身体上的不适,但好歹胜过独自强撑落泪。
很明显,卓墨黛属于正常的女人,她的贤德与温顺,是建立在倾落源源不断的宠爱上的,但现下的情形是,倾落专情于正王妃的事儿人尽皆知,她这儿论起来是什么都不缺,补品、嬷嬷都是绰绰有余,只缺她心上的那个人。不久之前,卓墨黛还在欣喜于她可以同倾落站得那么近,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正王妃顶着一张毁尽的脸,强势地立在了落王府,甚至是立在了倾落的心里。简单来说,以前的时候,是她偶尔催着倾落到张绰那边走走,现在,她却是不得不祈祷倾落能到她这里坐坐,两下悬殊,自然心里不好受。
倾落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卓墨黛正眸含泪花儿,拿锦帕擦拭因呕吐残留在嘴角的秽物,由于没有人通报,卓墨黛自然是不知倾落的到来。
“怎么哭了,是被孩子闹的?”
倏然被揽进那个经久未曾拥有的怀抱,卓墨黛愣了愣,她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起来给倾落行礼,倾落自然不允,他在卓墨黛身边坐下,从一旁的小几上端了茶盏递到她嘴边,“漱漱口。”
卓墨黛对于这样的温柔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那正是她所希冀的东西。
倾落不曾见过卓墨黛落泪,从来没有,即使是他娶进张绰和夜合的时候,她也是笑得很和顺,她就像是天生的主母风范,能伸能屈,刚柔拿捏得很好,在这一点儿上,倾落知道她非常适合落王妃这个位子,比夜合还适合,只是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以后就让索先生住到旁边儿的院子,以免离得远,照料不周。”
“不,不,王爷,索先生是贵客,怎么能让他屈就呢,妾身无碍,嬷嬷也说了,这些都是必经的过程,忍过就好了。”
倾落看她推拒得急,却并不顺她。
他也只是听说女子有孕是件极为麻烦的事儿,再想起夜合先前不知身孕时,常常暴躁着乱发脾气,那时候她的身孕还并不明显,却已经心里乱着难受,如卓墨黛这般身体也安宁不了,岂不是更折磨人。
“我让他们准备了点儿吃的,都很清淡,摆在外面了,我扶你去吃点儿,待会儿再陪你到花园走走。”
这些都是索宾实说过对孕妇有好处的,倾落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夜合小产,他心里突然像是缺了一块儿,今日在樽月阁又瞧见那么一个白胖小子,就想着卓墨黛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够有事,他想保住这个孩子。
但倾落这番细致入微,让卓墨黛心里生了颤意。落王妃小产的事儿在百姓中传得不广,但在皇室中却是人尽皆知,卓墨黛自然也是清楚的。眼前倾落突来的温柔,她的心渐渐沉下去,落王妃的身子弱,不是一天两天了,又加之北上在军营中一段时日,后来种种折腾,落王妃的身体早晚都要跨的,每个人都料得到,前些日子落王妃的小产,令倾落勃然大怒,他惩戒那宫婢和太监的手段称得上残暴。
卓墨黛抚上小腹,这个孩子的存在,显得很尴尬,若落王妃不能生育,倾落也绝不会废了正妃,那么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女孩儿倒也罢了,如果是个男孩儿,就是倾落的长子,但却不会是世子,除非,除非孩子过继给正王妃,由正王妃抚养!
一想到这个可能,卓墨黛就有些害怕倾落的接触,她知道他是必定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他在意的是那个女人,他认为她是可以接受他一切安排的!可是,如果不如此,她的孩子就只能不尴不尬地存在着,落王府就不会有世子……
“在想什么,小心点儿看路,别摔着了。”
耳边响起倾落的嘱咐,卓墨黛这才回神,他们已走到房门处了。
倾落果真如他所说一般,陪卓墨黛吃饭,且刚吃过饭就要搀她去花园,却被卓墨黛婉拒了。
“王爷处理政事已经很辛苦,况还要去陪王妃,妾身也恰好有些累了,王爷恕罪,妾身不能同王爷去花园了。”
听了卓墨黛的话,倾落不疑有他,亲眼看着卓墨黛躺下,又嘱咐了下人好生侍候着,才终于离开卓墨黛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七十四章 行踪灭扑朔迷离(2)
索宾实匆匆忙忙赶回落王府的时候,倾落正呆在玉之院里。
如儿给索宾实奉了茶盏就出去了,厅里便只剩下倾落同索宾实。
“先生这么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倾落,有一件事,我觉着还是告诉你的好。区若瓷可能不见了。”
“先生这是哄我呢吧,我一向都是信先生的,先前夜合出事时,先生说一直诊不出她的身孕,我想那是真的,现下先生天天去凯泽山庄给区若瓷把脉看诊,今日突然说区若瓷不见了,我该如何想,还请先生把话说明白了。”
倾落一脸的倦怠,不知所思,缓缓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倾落,王妃的事,只是个意外。区若瓷那里,确实是我大意了。”索宾实的声音低下去,“本来我按你所说,每日到凯泽山庄去,都是我同区若瓷独处,近几日也不例外,只是今日我才觉出蹊跷。我今日问了些詹龙谷的事,区若瓷都是略略带过,但若他是真的区若瓷,他就会只字片语也吝啬,绝不涉及詹龙谷。一个人的容貌要改变很简单,况且区若瓷本身就是医者,脉理他也是懂的,要混淆并不难。我猜想,他已不在凯泽山庄了。”
“区若瓷,不见了……”
倾落慢慢抬起头,他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砸在索宾实身上,令索宾实毛骨悚然。
“倾落,区若瓷会不会是同王妃一起回了詹龙谷?”
“先生多疑了吧,如先生所说,你也只是觉出蹊跷而已,并未证实,怎可就这样下论断。还是请先生先去给黛妃请脉吧,哦,为方便照顾黛妃,烦请先生屈就,搬到黛妃院子边上,辛苦先生了。”
倾落话中的意思很明白,索宾实可以离开了,而索宾实却也知道倾落这般反应并不代表他会安静下去。
起身往里走,那方向是通往卧房的道儿,倾落脑中思索着,夜合离开整整十日,他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无非就是在何处落脚,在哪里逗留等等,许是因夜合身体的原因,主仆三人走得很慢,十日过去,离京都也不过几座城池而已。他一直关注的夜合没有什么异常,区若瓷这里竟出了差错。
区若瓷的状况,索宾实都会向倾落说的,按索宾实的话,区若瓷的双腿确实好转许多,不久就有行走的希望,索宾实应不至骗他,那么区若瓷的贴身侍卫都还在凯泽山庄,自然其中也不排除易容术的暗渡陈仓,区若瓷独身是没有办法离开的。夜合的一个丫头还在山庄里,很明显是不知道区若瓷的计谋的,否则夜合那里必定会有异样,那么就是说区若瓷是瞒着夜合在行事。
但区若瓷似乎没有瞒着夜合的必要,依他对夜合的宠溺,哪里会舍得离开夜合,他突然离开,又是去了哪里……
“羽炎,去探凯泽山庄中区若瓷的身份,本王要确切消息,此外,让跟着王妃的人精神些,若是大意了,也就不需再回来了!”
没有应答,但令已传出,倾落阖了眼,心头有股欲迸裂而出的直觉,且不是令人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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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倾落下朝的时候,羽炎的消息到了。
区若瓷确实已不见了,这消息对倾落来说不过是证实了猜测,并无太大意外,但接下来的消息就全然不在他意料,夜合也失踪了,肉肉同小花也都没有丝毫踪迹可寻,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若说是倾落派去的人办事不利,那就错了。倾落知道夜合现今的柔弱,此次便遣了自己暗卫中的佼佼者,若论身手,都是不可小觑的,至少对付肉肉和小花两个是足够了。
夜合在区若瓷消失之后突然失踪,他们难道真的计划好一起逃离京都?!
不,不会的!
夜合对于展府和区氏不会不管不顾,更何况如儿眷儿尚且留在王府中,除去自主逃离,那就只剩下被劫的可能!
倾落冷笑,这世上有谁能如此轻而易举地从肉肉和小花身边劫走夜合,且不被他的人发现,恐怕时没有的。
据手下的人汇报,夜合是在黄昏时分入住了一家客栈,到翌日清早,店家突然发现夜合三人要的两间上房房门大开,里边儿一个人影儿都没了!更可疑的是房中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被褥皆是凌乱,窗户扣得很紧,一切都令人不解,守在外面的倾落遣去的人都惊出冷汗来,立即在周围搜寻起来,却是一无所获!
回到落王府,倾落就要亲自往南,他需亲手将夜合寻回。
但索宾实得知此事,拼死相拦。若是有人可轻易掳走夜合,那么倾落的安危自然也是无法保障的。在某种程度上,索宾实宁可自己受损,也不能看着倾落临难。
“倾落,你若信我,我替你去!”
“先生,出事的是我的妻子,我总该去的,你又何必拦我!”
眼看倾落添了愠色,掀了阻拦的索宾实就要离去,身后索宾实突然高了声调,“倾落,你能护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世么?!王妃从天牢出来才多久,你自然明白,你这次若是因此触怒了你父皇获了罪,那以后谁来照料她,你不再是孩子,大局为重,你总该明白的,若是王妃在这里,她会让你这样做么?!”
是了,圣嘉皇帝虽然对于上一次的事没说什么,但是被冒犯的那种经历怎会忘记,是以他必定对倾落动了心思,只不知未来会如何,若倾落此次贸然行事,擅自离京,就恰好给了圣嘉皇帝一个发泄怒气的机会。这种时候,他首先是一个至尊皇帝,其次才是个父亲,情分这种东西在权势面前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再说他们之间的情分,真是比之薄冰还要脆弱,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
“倾落,你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不管怎么说,我同你,也是多年相识了。”
最终,倾落还是没有离开落王府,索宾实替了倾落南下,却是一去未返。
那是在索宾实离去七日之后的事了,据说索宾实宿在夜合失踪的那家客栈里,当夜也离奇不见了,同夜合三人一样,半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
倾落一反常态,平静如水,将遣出去的人都收了回来,专心朝政,不作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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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知道不会是那个混蛋王爷亲自来,而是这个狗屁先生到呢,嘿嘿,小姐好聪明,说给我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