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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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其实我都看到了！他去勾引元大师，目的就是把新装发布会的压轴服装给他穿。不过嘛……最后还是南学长穿上了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想石竞航一定很生气。”
“你是说……石竞航和元秋叶有不正当关系？”
“我想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元大师哪会喜欢这种居心不良的家伙。元大师喜欢梅田舅舅人人都知道啊！梅田舅舅可是元大师第一个模特呢！”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你知道的永远不可能比你不知道得多。
梅田模特经纪公司的人……人物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你是说……元秋叶和梅田是情侣？”
“对啊！”
“那你说的……梁思南最后穿了石竞航的服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套衣服本来就不是给竞航的。元大师在开发布会的前三天才突然拿了一套设计图说要换服装压轴，让Abby姐措手不及。衣服成型后因为没有模特试穿，Abby姐还担心效果不好。结果元大师只是胸有成竹的说按照他给的尺寸做就没问题，因为他心目中最适合的人选的穿衣尺寸他已经铭记于心了。
南学长是半年前才完全恢复的，阔别四年半再回到T台，元大师怕他怯场或不习惯，之前的半年只让他走一些日常的通告，这次发表会也只给南学长和我们一些VIP席位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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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南等人到达会场的时候不能算早，最起码大部分辛勤的时尚板块负责人都已经到达会场，还有不少“秋叶原”的忠实消费者也已经列席。
梁思南没有马上入座。在推开软包的华丽大门之后，他在门口盯着那个灯火辉煌的T台，伫立了很久。
那里，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帝国，也给他引来了最沉重的灾难。
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事只是刚刚开始。
梅田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这个T台，早晚会回到你手中的。”
梁思南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想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么闪亮的灯光下不是只有光。”
“光明和黑暗是并存的。别忘了，有光就有影，影子向来都是黑色的。”
梁思南调侃：“舅舅，你是在说元大师的新装吗？”
元秋叶的新装，主题就是“光·影”。
黑与白、明与暗、金黄与银灰……冲突却和谐的主色调以各种搭配形式、各种剪裁手法出现在不同的服装上。
梅田推了下梁思南的头：“快去坐好。不然某个不知道脑子里装什么的家伙就要飞奔过来了。”
梁思南止住笑，往座位上走过去：“舅舅，我们两个拆伙很久了。而且你口中的那家伙结过婚了。所以，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南，我只是提醒你，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梁思南并没有回答他，径自在位子上坐下。
调戏了一会儿瑞希，又欺负了一会儿秀伊，服装发布会开始了。
南风瑾的五官完美，常年健身练就出绝佳的好身材，加上清洌的气质，金银这种俗气的颜色在他身上演变成一种张扬的霸气。
而南风彩身材高挑、笑容亲和，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令他穿上黑白格马甲、蕾丝边的衬衫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有种十九世纪穿越而来的贵族般。
申乐故意修建的胡渣有些颓废，立体的五官和极具男人味的健康肤色，黑衬衫上银色的中式古典镶边神秘且悠远。
梁思南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大家一起训练、一起走秀的场景，现在大家都足以独当一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Abby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梁思南就走。
梁思南被拉进后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在模特身上的衣服。
那是这场发布会中唯一一件没有任何多余颜色的套头长衫——衣服的颜色不是普通的白，而是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似乎被污染了的沙滩仔阳光下散发出的灰白色。
衬衫是极其宽大的设计，布料柔软且服帖，轻薄的似乎连人呼吸都会吹动衣角。
肩部很宽，没什么型的在宽大的袖子的带动下垂着，A字袖的袖口垂下些许碎的线头，似乎年代久远。
元秋叶笑着说：“南，阔别五年，欢迎重新‘降临’。”
梁思南还在呆滞中，瑾彩两人推了他一把：“还愣什么？快去换衣服啊！”
“Abby，快点带他去化妆！距离这家伙上台没多少时间了。”
“南，我只会加深你眼球的颜色和面部的高光，不会给你多余的装饰。你表现得越自然越好。”
……
十分钟后，刚才还灯光摇曳霓裳舞动的T台瞬间全暗了下来，足足有五分钟的黑暗时间，令观众席一片骚动。
就在观众揣测、议论、不安、甚至纷纷准备离席的时候，T台上倏地亮起一道自上而下的刺眼白光。
待观众纷纷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发现刺目的并非灯光——非直射的光芒，怎么会刺眼？
刺眼的是灯光下的人。
白色本来就是极易反光的颜色，说不出材质的布料光滑的不见一丝褶皱，几近透明的薄把光线晕开，形成一圈光边，令人只看到通体的白。
而被白色包裹住的那个人，黑发浓密，瞳孔幽深，冰肌玉肤，不染纤尘。
最重要的是，没有影子。
在黑色的包围下，只有自身的白，不见影子的黑。
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媒体群中不知是谁不确定的说了句：“好像是梁思南……”在寂静空旷的秀场内引起格外分明的效果。
“没错！是梁思南！”
“梁思南回来了！”
“大新闻！快拍！”
“赶快联络杂志社，发布会后我们要给他做独家专访！”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闪光灯，越来越多的附和声和议论声，似乎都在宣示着，这个T台的王者，梁思南，回来了。
雷鸣般的掌声，给元秋叶，给他的设计，给“降临”，给梁思南。
5
5、第五章
五
平日裏總是熱熱簦＇的重案一組，此刻的氣氛只能用冷清來形容。
基本上能出去工作的人都出去工作了，不能出去工作的人也想辦法溜號了，只剩下幾個被“勒令”留下來等消息的，此刻一個個縮在牆角默念：“他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安琪看著他們，不禁笑道：“好好的你們是在玩什麼自我催眠啊？”
“就是大枺绾蜄｜嫂啊！”鯊魚哀嚎著：“最近真是流年不利，枺┑幕饸膺�洠瑬｜哥又窩了一肚子的火……那兩個和枺鐤｜嫂長一樣的人喜歡自找麻煩，為什麼最後倒楣的會是我們啊！”
這些話一出口，又引來一陣哭天搶地。
“枺俊卑茬鞑幻魉裕骸澳銈冋f誰啊？”
“就是雷大老大嘛！”金寶三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枺鐚ｉT交代我們，以後對雷大老大要更加的尊敬，看到雷大老大就像看到枺缫粯樱§妒俏覀兙拖耄觞N樣才能做到更加的尊敬雷大老大呢？我們就先從稱呼上改變雷大老大的地位好了。”
留守人員齊刷刷的點頭。
安琪有些微微變了臉色。
她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對雷克斯來說是好還是壞。
偵訊室的氣壓算不上低，只是沉默的讓人想奪門而出。
梁思南看了一眼沉默的汪大枺Γ骸巴艟伲沂莵硗栋缸允椎摹Ｔ觞N你不問案嗎？”
“啪”的一聲，汪大枺蹟嗔耸种械墓P。
雷克斯推了推眼鏡。
抽了張紙塞進汪大枺盅Y，雷克斯開口：“你說你是來自首的？為什麼剛開始你不承認，現在要自首？”
“雷警官，我為什麼會自首你應該知道。”梁思南看著他：“別賣關子了。石競航是我害死的，跟那個白癡無關，你們放了他。”
“有關無關不是你說了算的。”雷克斯問：“你是聽誰說的，金秀伊來自首了？”
“這不是重點吧？我可以不回答。”
“的確，這不是重點。”雷克斯抿嘴：“好吧，來問案子。你說是你殺的石競航，你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你是要問我怎麼在汽車上做手腳的，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洠в小Ｎ腋静恍枰谲囎由献鍪帜_。別忘了，車子是我在開的，石競航坐車不喜歡系安全帶這點我早就知道。在車禍發生的那個瞬間，我可以踩刹車的，可是我洠в胁认氯ァＤ莻�時候，我的確想讓他死。”
“你不是打算讓他伏法嗎？你都已經拿到錄音了，怎麼會突然想讓他死？”
“如果你在那一瞬間想起一個年輕跳動的生命消失在你眼前的情景，你也會想要報仇的。”梁思南回憶道：“阿Chord死的那一幕，我到現在都洠в修k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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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南！我們兩個出來挑傢俱，你帶這個臭小子過來幹嘛！”
金秀伊推著輪椅在梁思南耳邊碎碎念：“你想想看，那是我們的新家啊！每一寸地板、每一張壁紙、每一件小敚гO都是我們兩個親自挑選的……那是多幸福溫馨的事情啊！你看看那個臭小子！看來看去摸來摸去的比我們還興奮！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搬家啊！破壞氣氛！”
梁思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秀伊，你都念了一早上了，不覺得累嗎？”
“累！我當然累！可是我就是不爽那個臭小子！”金秀伊握拳：“南，他到底為什麼會跟來啊！”
“秀伊，阿Chord就好像是我弟弟一樣，他願意來幫忙你怎麼那麼大意見？”
“我是不爽他總黏著你啊！陰魂不散的看著就討厭！”
“哥！”阿Chord蹦蹦跳跳的跑過來：“那邊有個幾何形的沙發，好別致！”
“臭小子！現在是我跟南挑傢俱好嗎？你在這裏比手畫腳的是想怎樣？”要挖他的牆角嗎？
阿Chord回敬：“喂，我是嫌你品味太差好不好！”
“我品味差？我品味差！”金秀伊暴走：“我品位差怎麼會看上南啊！”
“這句話說錯了吧？應該說哥眼光那麼高的一個人怎麼就看上你這只猴子！”
“司馬樹你想死嗎！我可以成全你！”
“哥！你看他又他欺負我！”
“你們兩個夠了吧！”梁思南看著兩個人，忍不住扶額。“兩個人加起來也幾十歲了，不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好不好！”
搞得整個商城的人都在看他們，很丟臉……
“阿Chord，打個電話給陳德修那傢伙，看他什麼時候到。”
“哦，好。”
“南，陳德修也要來噢？”金秀伊看著梁思南，立刻又笑顏逐開了：“你幹嘛不早說啊！有陳德修在，阿Chord就洠мk法黏著你了。”
梁思南斜了他一眼：“本來阿Chord和陳德修就是要一起吃午飯的啊！就在馬路對面。所以阿Chord知道我們來挑傢俱才說順路一起過來。”
金秀伊摸摸頭：“原來是這樣啊……”
阿Chord打完電話過來：“哥，修已經到門口了。”
“那我們現在過去吧。”
出了商城是一條寬寬的馬路，因為是簦袇^，所以車流量很大。
即使這樣，阿Chord還是隔著車流一眼就看到馬路對面的陳德修。
阿Chord笑著朝他摚＇手，跑過去。
“阿Chord，你慢點！小心車……”
梁思南的話還洠в姓f完，意外就發生了。
一輛無牌照的汽車從路口突然沖出來，還洠в腥朔磻^來發生了什麼，車子已經從眼前呼嚕Ф^，然後消失不見。
唯一清晰地畫面就是阿Chord被車頭撞到後整個人飛了起來，又撞到擋風玻璃，再飛出去，然後重重的跌落。
鮮血從阿Chord的身上流出來，頓時浸紅了灰白色的馬路。
似曾相識的畫面，梁思南只聽的到耳邊響起的陳德修撕心裂肺的呼喊，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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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梁思南的話，雷克斯放下筆，雙手握拳放在下頜：“梁思南，你來真的？！”
梁思南回問：“真相只有一個，不是嗎？”
雷克斯在心裏歎了口氣。
雖然在感情因素上他不願意相信，可是他卻無法否認，梁思南說的……大概是真的……
“梁思南，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金秀伊就會以‘妨礙司法公正’被我們控告。”
“他洠ё鲞^，我不能讓他替我背黑鍋。”
汪大枺蝗慌淖雷诱酒饋恚骸澳阒恢溃鹦阋翆庮娞婺阕危膊活娨饪粗阕巫约簠s什麼也做不了？！”
梁思南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很久之後說了句：“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所以同樣的事情，我也做不到。”
三個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僵持著。
就在枺變扇舜蛩憬Y束問話的時候，丁小雨敲門。
“大枺卓怂梗銈儍蓚�誰跟我出來一下？”
雷克斯拍拍汪大枺募纾骸按髺｜，你現在的心理不適合插手這件案子。我跟小雨去看看。”
汪大枺c點頭。
十分鐘後，雷克斯再次走進來。
“梁思南，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每句話都是真的？”
梁思南點點頭：“我本來就打算認罪的，洠П匾f謊。”
“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可以走了。”雷克斯揚了揚眉：“剛才法證部送來最新的車檢報告，證實石競航的車子刹車是被人刻意破壞的。也就是說，你在坐上那部車的時候，刹車就已經失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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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六
阿光和亞瑟此刻正被人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著，彼此看了一眼，透露出同一個訊息：這算不算被“視奸”？
梅田伸出手，目標：阿光的胸口。
天生發達的反射神經在梅田的手樱吧眢w的同時作出回應——從椅子上站起來跳到一邊。
梅田收回手，撩了撩頭髮：“你放心，我對有夫之夫洠d趣。”卻是看的亞瑟。
阿光尷尬的笑笑。
亞瑟在心裏尋思，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出他和阿光的關係？他們似乎還什麼都洠дf、什麼都洠ё霭桑�
“你們想問什麼？”
“梅先生……”
“叫我梅田就行。”
“呃……梅田。”田宏光還洠в袕摹氨徽｛戲”的陰影中走出來，不甚自在的開口：“聽說……你曾經向石競航提出警告，讓他不要對梁思南做不好的事，對嗎？”
梅田笑笑：“你們覺得那是警告嗎？我覺得我說的已經非常有愛了。”
亞瑟嘴角有些抽搐，心想你表達“愛”的方式真特別。
“你為什麼認為他會對梁思南作怪？”
“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南五年前之所以會出車禍，不就是他一手導演的？”梅田和瑞希提起石競航時咬牙切齒的語氣完全不同，梅田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的語氣讓人反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石競航這個孩子啊，就是想太多，心事重。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簡單，眼神裏透露著野心。他絕對是那種為了爭出位不擇手段的人。”
“可是，你怎麼知道五年前梁思南的車禍是他做的？”
梅田撕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當初我請了私家偵探眨檫@件事，這個是他的電話。”
亞瑟接過來，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