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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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若在寻常国事面前,他太过耿直,反而容易误事。
杨忠义向孟月俯身见礼,“老臣不敢。方才老臣所言,是为皇宫安危着想,若是人犯背后当真有幕后主使,漏网之鱼终会成为日后的祸患。老臣就事论事而已,怎敢借此含沙射影?”
孟月起身走到杨忠义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如果哀家说,薛仁是无辜的呢?”
杨忠义起身,道,“断案素来讲究证据,太皇太妃既如此说,便是有所依据吧。还请太皇太妃将证据拿出来与臣等一观。”
孟月冷清一笑,道,“既是老丞相所请,哀家自是没有不给几分面子的道理。”
孟月抬起右手撩起左臂上的衣袖,如雪般的玉臂之上那点艳红的守宫砂,险些晃瞎了急慌慌自宫中赶来的刘瑜同老丞相的眼睛,她唇边浮起一抹冷笑,道,“哀家如今仍是完璧之身,这样的证据可算有力?”
杨忠义忙抱拳跪地请罪,“老臣失礼,请太皇太妃恕罪。”
崔常也忙垂眸跪下,再不敢抬眸看孟月半眼,她从容地放下衣袖,暗自冷笑:比起活下来,这些微不足道的所谓名节又算得了什么?她若真将这些看得如寻常女子那般重,早就没有今日的太皇太妃了。
孟月将跪在地上的狗娃扶起来,转眸瞧见门外的刘瑜,她走上前去见了一礼,“皇上,哀家自先帝驾崩以来便独居空庭苑,只求偏安一隅,如今却有人如此陷害哀家,若是此事不详加查探,逝去的先帝颜面何存?后宫法度又将被沦于何地?请皇上下旨严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给先帝与哀家一个交代。”
刘瑜盯着孟月的手臂,怔怔瞧了好一会儿,方才抬眼去瞧她,“太皇太妃所言甚是,若此事不揪出幕后黑手,无疑会助长后宫歪斜之风。此事既是缘出太皇太妃,便由太皇太妃详加查探,侦破此案吧。”
“皇上放心,哀家定当竭尽全力侦破此案,即便不能揪出幕后黑手,也定要借此替皇上整顿后宫歪斜之风。”
狗娃被无罪释放,由于内卫选拔在即,且孟月之前曾向刘瑜请了恩典,便未把他送回客栈,而是将其送到了为贵族设立的训练教场,以备内卫选拔。
孟月随着刘瑜的车驾回了皇宫,玉秀等人早已在宫门前候着了,见着孟月下车,忙迎上前去侍候。
刘瑜瞧着前呼后拥、渐行渐远的孟月,不禁狠狠地深吸了口气,然而,胸口出钝钝地闷痛却并未因此减轻半分,反倒似是随着呼吸进入的更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还是完璧之身,又有左臂上的守宫砂为证,分明早就可以脱罪,可她情愿身陷宗人府十日之久,究竟为何,当她扶起薛仁那刻,他心中边有积分明了了。那时,她可曾晓得他是何感受?
林禄瞧见刘瑜苍白的面色,不禁大惊,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来人呐!皇上犯病了,快去请御医。”
☆、第三章 红颜劫(十二)
孟月得知刘瑜病倒的消息,已是掌灯时分了,她抬眼瞧了瞧玉秀,笑道,“难得清静。皇上身边自有嫔妃争相侍候,今个儿晚了,哀家便不去凑那热闹了,还是明个儿再去探望吧。”
“是,太皇太妃。”
玉秀伺候孟月褪去发簪首饰,换上贴身睡袍,孟月随手抽出一卷书,斜倚在榻上看,玉秀在榻旁的脚踏上坐了,为孟月揉捏双腿,“太皇太妃,今个儿奴婢听说了件事。”
“何事?说来听听。”
“皇上卧病在床,并不是生了什么病,而是旧疾复发。”
“哦?”
孟月抬起头来饶有兴致的瞧着玉秀,“这事儿倒是有趣,仔细道于哀家听听。”
“奴婢只听说,皇上七年前似是受了重伤,之后便落下这心悸的病根儿。听从前亲王府的老人说,皇上近几年都未曾犯过病,今个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这病竟汹汹而来,若不是太医去得及时,指不定皇上要在床上躺半月才能好转呢。”
孟月倒没想到刘瑜竟病得如此严重,她拿着书卷的手不禁僵了僵,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玉秀,哀家累了。”
玉秀接下孟月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道,“奴婢这便去打水伺候太皇太妃梳洗。”
“去吧。”
玉秀端着脸盆回来的时候,孟月正仰面躺在榻上,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玉秀将脸盆放在架子上,将湿帕子拧干,走到榻边,孟月伸手接下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脸颊。玉秀回想起今个儿听闻的另一件事,不禁道,“太皇太妃,今个儿奴婢还听说了另一件事儿,此时皇宫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孟月抬起头来瞧了瞧玉秀,“你说的可是今日刑部审讯哀家之事?”
瞧着孟月淡淡地神色,玉秀不禁颦了颦眉,“太皇太妃明明已不是……却为了救那区区平民冒如此大的风险。今个儿太皇太妃在众人面前那般言语,若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到时敌人只需一击,只怕太皇太妃就难……”
孟月挥手止住了玉秀后面的话,“哀家救下了想救之人,即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若是有朝一日你落了难,哀家亦会如此救你。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夜深深,路漫漫。
皇宫的夜纵是晴朗满月之时,在那高高的、回环往复的围墙中,能透进去的光亮,也不过是墙角根儿里那方寸之地。
刘瑜从噩梦中惊醒,他下了床,推开窗子,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禁抬手抚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胸口。
犹记七年前,他从昏迷中醒来,便落下了这心悸的病根儿,一旦犯病,便痛得彻夜难眠,即便是服了药,也只是能稍稍减轻疼痛,并不能彻底根除。刘瑜不知道他这伤究竟从何而来,更不记得当初自己昏迷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身边唯一知情之人便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暗卫莫九黎。
莫九黎素来对刘瑜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可不知为何,只有那事,刘瑜屡屡问起,莫九黎却始终缄默不言。刘瑜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相问,将话说的极重,本以为莫九黎会乖乖就范,谁知他竟跪在地上请求赐死,自打哪儿之后,刘瑜便再未在莫九黎面前提及过此事。后来,刘瑜也曾派人打探过,却始终未果。
☆、第三章 红颜劫(十三)
次日清晨,孟月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便前往朝阳殿探望刘瑜,林禄通报过后,便将孟月引了进去。
孟月瞧着刘瑜恹恹地模样,走上前去问候,“皇上的身子,今个儿可好些了?”
刘瑜抬眼瞧了孟月许久,林禄极有眼色的拉着玉秀退了出去,“太皇太妃,有件事儿已经在朕心中盘桓许久了,朕一直想问问太皇太妃。”
孟月微勾了勾唇角,道,“皇上但说无妨,哀家定当知无不言。”
“太皇太妃,究竟当朕是什么?自始至终,都当朕是什么?”
对上刘瑜晦涩难辩的眼神,孟月不禁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方才神色冷清的瞧着刘瑜,“皇上乃景国的皇帝,是景国天下的统治者,是万民百姓敬仰的引领者,是文武百官服从的领导者,是后宫嫔妃爱慕的天,亦是……”
孟月不禁顿了顿,刘瑜整颗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她瞧着他平静的神色,继续道,“皇上亦是哀家的好孙儿,是值得哀家倾力辅佐的明君。”
孙儿?若是论起年龄来,她比他还小上一岁。
明君?朝臣千百,何须她一后宫女子辅佐?
直至孟月请辞离去,刘瑜始终一言未发,他握紧了锦被下双手,冷冷瞧着孟月消失在屏风另一边的身影。
孟月回到空庭苑,玉秀紧随其后进了里屋,带上了门。孟月斜倚在榻上,抬眼瞧了瞧玉秀,道“说吧。究竟何事?”
“太皇太妃,方才小元子传信儿来,说是翠珠那边有动静了。”
孟月瞧了眼书架,摆了摆手,玉秀将孟月常看的那本晋代史记取下来送过去,孟月接下书卷,随手翻到晋武帝卷,瞧见那缺少的一页,不禁伸出手来抚了抚。
“太皇太妃,翠珠今天去了锦月宫。”
孟月微微颦眉,锦月宫是一座低位分嫔妃的合居宫殿,若她没记错,如今锦月宫中应是住着四位嫔妃,分别是王美人、李才人、胡宝林、林采女,刘瑜登基之前,孟月从未听说过她们,这几人在亲王府中应当是没什么位分的,想来定是她们出身寒微,母家也没什么地位。
“小元子可曾说翠珠进了锦月宫后,去了哪个方向?”
“回太皇太妃,似是进了东边。”
自古以来,皇帝临朝皆是坐北朝南,因此以北为贵,南次之,再次为东,西最末。四位嫔妃位分高低不同,自是要按照位分决定寝殿方位,如此推算,住在东面的应该是胡宝林。
孟月几年前曾去过锦月宫,晓得锦月宫与其他宫殿的布局不大相同,由于锦月宫东西南北四殿时候来才改建而成的,因此四殿与围墙之间的距离极为窄小,仅有两尺来宽,虽是少有人自那儿经过,孟月却不得不将此因素考虑在内。
锦月宫四殿后方虽皆有小道,却并不是全通着,而是两两相通的。北殿与东殿、南殿与西殿之间的小道是通着的,而北殿与南殿之间建着一个小花圃,每每春季,倒是姹紫嫣红,漂亮得紧,至于东殿与西殿,角落里种着一株桂花树,每每花开之际,数里飘香,这也是改建之时留下此树的原由。说起来,这锦月宫倒真算不得华丽,但是这皇宫中难得的一处宜人宫殿。
☆、第三章 红颜劫(十四)
因了锦月宫的布局,即便小元子曾瞧见翠珠去了东边儿,这其中却存在着太多变数,仍需进一步查证,方能断定同翠珠接头之人究竟是谁。
“玉秀,你即刻命人前去各宫传话,便说明日午后,哀家请各宫嫔妃到御花园品茶赏花。”
“是,太皇太妃。”
玉秀礼了一礼便退出去了,孟月盯着晋代史记被撕掉的那一页瞧了许久,喃喃道,“究竟是不是你呢?”
自刘瑜以“羊车之法”决定临幸何宫之后,云昕得蒙的圣宠便大不如从前了,有人失落,便有人得意,而借着这阵风趁势而起的嫔妃,便有其一是居于锦月宫的。此人便是居于北殿的王美人,前两日刘瑜已晋封王美人为婕妤,新宫殿正在拾缀,想来很快便能从锦月宫搬出去。既然北殿与东殿是相通的,那么,得以借此机遇晋封的王美人也是极有嫌疑的。
次日午后,孟月盛装而至,除去留在朝阳殿侍疾的云淑妃外,后宫嫔妃皆至,孟月同众妃寒暄了几句,便让她们落了座。玉秀等人端上来孟月亲手泡的茶,众妃品了皆附声称赞,孟月听了,也不较真儿,只付之一笑。
用过茶点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沿着御花园小道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孟月一改往日清冷模样,温和地笑着同身旁的嫔妃寒暄、评花,渐渐地,落在后方的妃子也赶了上来,众人围作一团,好不热闹。
孟月不动声色在地诸妃中地寻找着胡宝林的身影,片刻后,她在右边瞧见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清秀女子。孟月冲着胡宝林笑了笑,道,“你便是锦月宫东殿中的胡宝林吧?这小模样果真如此传言中的那般娇俏呢。”
胡宝林礼了一礼,“谢太皇太妃夸赞。臣妾确是胡宝林,不过如今并不住在东殿,而是住在西殿。”
“哦?这是为何?”
“回太皇太妃的话,按照位分来说,臣妾的确应当居于东殿,只是林采女姐姐身子不大好,东殿采光好些,臣妾便与林姐姐换了宫殿。”
如此说来,嫌疑人从两人增长为三人,一座锦月宫中也不过四人,唯一剩下的那个究竟是不是真正清白还尚未可知。
孟月心思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胡宝林倒是个心细善良的孩子,哀家瞧了甚是喜欢。若是胡宝林不嫌空庭苑冷清,得了空儿便多来坐坐,陪哀家说说话吧。”
“能得太皇太妃如此厚爱,是臣妾的福分。日后臣妾定当常去向太皇太妃请安,只望到时太皇太妃莫要嫌臣妾叨扰才好。”
“空庭苑素来冷清,能得胡宝林相伴,怎会嫌弃叨扰?日后若诸妃得了空,若是不嫌哀家人老唠叨,便来空庭苑坐坐吧。”
诸妃齐齐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孟月抬了抬手,勾唇笑道,“诸妃不必多礼。”
茶花宴结束后,回到空庭苑,孟月便将玉秀召进里屋,吩咐道,“玉秀,事情有变,你去传话,让小元子盯紧翠珠,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另外,明个儿哀家要到锦月宫一趟,你想法办法将此事透露给翠珠,切莫让她起疑。”
“是,太皇太妃。”
☆、第三章 红颜劫(十五)
“太皇太妃,奴婢方才已将消息透露给翠珠了,奴婢离开后,她便偷偷摸摸的出了空庭苑,小元子悄悄跟着。翠珠却并未前去锦月宫,而是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一个隐匿在墙角处的人,那人动作很快,今夜又无星无月,小元子将人跟丢了。”
孟月敛眸思索了片刻,问道,“上次哀家让你拿给翠珠的赏赐,你可于她送去了?”
“回太皇太妃的话,奴婢已经送去了。”
孟月颔了颔首,“如此便好。不必担忧,明日见机行事便是,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太皇太妃。奴婢告退。”
次日早膳过后,孟月正待摆驾锦月宫,却见宫人进来通报,说是景华宫的赵修仪来了,玉秀将她请到了正厅,孟月收拾妥当后便过去了。
赵修仪见礼后便落了座,宫人奉了茶,孟月同她寒暄几句,赵修仪默了好一会儿子,方才道明来意,“昨个儿茶花宴上,臣妾品了太皇太妃亲手泡的茶,心中很是钦佩。臣妾也颇好茶道,只是茶艺不精,不知日后能否常到来空庭苑叨扰,向太皇太妃请教茶艺。”
“赵修仪谦虚了,哀家早就听闻赵修仪茶艺不凡。既然同是爱茶之人,日后多切磋切磋便是,请教之事日后莫要再提了。”
赵修仪起身礼了一礼,“是,太皇太妃。”
孟月起身,自主位上走下来,扶起赵修仪,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哀家正要去锦月宫走走,若是赵修仪无事,便与哀家一同前往吧。”
“是,太皇太妃。”
对上玉秀担忧的眼神,孟月点了点头,示意她无事。赵修仪此时来空庭苑,并与孟月同往锦月宫,对眼下的情势来说,是福而非祸,带上赵修仪同往,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反而能降低些未知敌人的防备,于破案有利。
临行之时孟月已先遣人去传了话,孟月与赵修仪到得锦月宫前的时候,王婕妤、李才人、胡宝林与林采女皆候在门前相迎,四人见着孟月从轿辇上下来,忙上前见礼,孟月笑着叫她们起了身,一同进了锦月宫。
几人将孟月与赵修仪迎到了北殿,孟月随手拉住胡宝林,将她引到主位前,让她与她同坐,胡宝林自是不敢如此逾越,便见礼推辞。孟月执意要她坐下,笑道,“不必紧张,在哀家这里没有这许多规矩。人前莫要失了礼数便是,至于人后,哀家与你们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
胡宝林推辞不得,只得行礼谢恩,“臣妾谢太皇太妃厚爱。”
孟月拉过胡宝林的手拍了拍,她隐隐中似是嗅到了一缕熟悉的香味,孟月状似无意的将胡宝林的手太高了些,那熟悉的香味越发浓重了。
孟月瞧着胡宝林脸上的胭脂,笑道,“胡宝林这胭脂色泽不错,香味更是特别,打哪儿买来的?”
“回太皇太妃的话,林采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