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番外) 作者:女君(磨铁中文网vip2014-06-16完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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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抬了抬手,道,“平身吧。”
林禄起了身,“谢皇上。”
刘瑜抬眸瞧着林禄,问道,“你此时不是应当在御书房中吗?为何同紫鸢前来空庭苑?”
林禄复礼了一礼,“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身子不适,且还落了红,紫鸢是来向皇上求恩典的,请皇上能指派个太医过去瞧瞧。奴才觉着此事非同小可,便斗胆同紫鸢前来空庭苑见皇上。”
刘瑜听得林禄的话,不禁颦了颦眉,此事倒真是非同小可,杨依依现下有了身孕,自是要多加照顾几分,派遣太医过去看诊,自是理所应当。杨依依怀孕之事刚传出不久,若是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出了意外,莫说是龙裔与后宫的声誉,单单是老丞相那里便不好交代。
刘瑜随手指了两名太医,道,“你们二人随紫鸢前往明轩殿去瞧瞧吧。”
转而,刘瑜瞧着林禄吩咐道,“小禄子,你便一同前往明轩殿,待有了结果来回禀朕一声。”
林禄见了一礼,应道,“是,皇上。”
待刘瑜回到寝房的时候,孟月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不禁哑然失笑,于床边坐下了。
夜色越发浓重起来,各宫门前的灯笼皆是亮了起来,夜风袭来,烛火随着摇摆的灯笼微微摇曳,映得宫殿门上的匾额明明灭灭。
“宝华宫”三个字,在夜色的掩映之下似是更多了几分神秘。
自王婕妤获罪之后,宝华宫便空置了下来,直到薛莲被册封为美人,宝华宫方才有了新的主子。自从当上了美人之后,薛莲便一直深居简出,只是依照规矩每日向皇后、贵妃等位分高的妃嫔行礼问安,日常更是不多见她在外走动。
当薛莲听闻空庭苑与明轩殿的事情后,她除发簪的手只是顿了一顿,而后转眸瞧着进来传话的绿衣宫婢,道,“晓得了,明霁,你且先退下吧。”
当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薛莲拔下发髻上最后一支银簪,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她瞧着镜中的人影儿,笑道,“机会终于来了,你可准备好了?”
次日,当孟月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刘瑜已经离开了,玉秀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孟月疲累极了,实是无甚精力顾及其他,便不曾多问。将近午时的时候,刘瑜来探望孟月,他在她面前虽是如往常一般言笑晏晏、温和周到,孟月却自他神色间窥得几分轻愁,于是便道,“皇上似是不甚快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瑜笑着摇了摇头,将一盏清水递了过去,“莫要杞人忧天了,一切都好得很,皇宫平静,朝堂上也无甚大事。来!将这杯水喝了润润嗓子吧。朕晓得你素来喜欢喝茶,不过生病吃着汤药还是莫要饮茶了,免得药性相冲。”
孟月见刘瑜不愿说,便不再多问,抬手接下茶盏,抿了两口清水,温温淡淡、始终如一地味道,让习惯了苦涩的孟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孟月抬眼瞧着刘瑜,“皇上知道为何哀家会那般喜欢茶吗?”
刘瑜抿了抿,道,“比起这个来,朕更好奇的是,为何太皇太妃会对苦丁茶情有独钟?”
孟月晓得自己不该多言,但是不知为何却想同人说道说道,许是病中失了往日的防备,也许是这样的刘瑜太过温和了,温和到足以让她忽略掉他帝王的身份。
孟月不禁迷离了双眼,“倒也算不得是情有独钟吧。只是习惯了,便一直喝着。皇上可晓得苦丁茶的原名是什么?”
刘瑜不禁挑了挑眉,“太皇太妃不是说过吗?产自江浙一带的大叶冬青。”
听得刘瑜的话,孟月却是笑了,摇头道,“并非只是如此。”
☆、第十一章 指间砂(九)
刘瑜好奇的瞧着孟月,“哦?如此说来,还有其他了?”
孟月颔了颔首,“苦丁茶分为两类,一类便是哀家常喝的大叶冬青,而另一类则是一种产自安徽地带,名为‘枸骨’的茶叶。”
刘瑜凝眉思索片刻,问道,“这两种茶叶有何不同?”
这其中最微妙的不同,孟月却是不能说,于是她便道,“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滋味也相差不远。”
刘瑜听孟月如此说,便不再追问,孟月饮尽了盏中的清水,刘瑜便将茶盏接了过来,放在桌儿上。这时,自外面传来几声叩门声,“太皇太妃,奴婢玉秀。”
刘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转眸瞧着孟月,问道,“昨个儿你究竟想对朕说什么?”
孟月摇了摇头,“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想同皇上说说哀家这病从何而来,好叫皇上不必如此挂心。哀家听说昨个儿夜里杨贵妃身子不大舒服,皇上还是多去陪陪为好,毕竟她怀着的是皇上第一个孩子。”
刘瑜眼神怪异的瞧着孟月,见她神色自若,竟似是对昨夜之事分毫不知,刘瑜不禁抿了抿唇,“太皇太妃还不晓得吗?”
孟月疑惑的瞧着刘瑜,“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刘瑜摇了摇头,道,“无事。朕先回御书房了,待得了空朕再来探望太皇太妃。”
刘瑜离开后,玉秀便走了进去,孟月瞧着玉秀,问道,“宫里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玉秀怔了一怔,而后道,“太皇太妃,昨个儿夜里,贵妃娘娘落了红,待太医赶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而且、而且……太医说贵妃娘娘日后怕是很难再受孕了。”
孟月不禁眉头紧颦,怎么会这样?她不过病了大半日,宫里怎就出了这样的大事儿?
无论杨依依腹中的胎儿是否被人动了手脚,此事在后宫中皆是非同小可,矛盾往往是风波兴起的前奏,谁也不晓得失去孩子的杨依依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究竟怎么回事儿?将你晓得的细细道来。”
玉秀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玉秀将昨个儿夜里林禄同紫鸢前来空庭苑的事儿,以及今个儿一早所听闻的关于杨依依落胎之事尽数告诉了孟月。孟月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转眸瞧着玉秀,“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太皇太妃,奴婢对此事并无什么看法,只是觉着事情太过巧合了,有些不大寻常。似是、似是……”
见着玉秀犹疑不定的神情,孟月鼓励道,“说下去。”
玉秀抿了抿唇,接下来的话说得掷地有声,“似是在酝酿着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刘瑜离开空庭苑,便去了明轩殿,见着杨依依的时候,她一直神情蔫蔫儿的,遇上这样的事情,纵然是性子活泼的女子也少不得要沉静下来,更何况是杨依依这般素来温婉、端庄的女子?
刘瑜转眸瞧着寝殿里见礼的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刘瑜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方才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将杨依依揽入怀中,安抚道,“朕晓得爱妃很伤心,朕也很难过,只是此事既已注定,非人力所能逆转。爱妃再如此下去,只会伤了身子,令朕与老丞相担忧、心疼。”
杨依依听得刘瑜的话,不禁心神俱震,动容不已,她抬眼瞧见刘瑜担忧的神色,不禁张了张嘴,唤道,“皇上……”
话音未落,泪珠便顺着杨依依的脸颊滑落,她本就瘦小的脸颊在短短一日之间竟似是又消瘦了几分,刘瑜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抬起手来轻抚了抚杨依依苍白、柔软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待杨依依哭够了,刘瑜方才温声安抚道,“莫要伤心了,瞧着你这般模样,朕都不晓得要如何安慰你了。”
听得刘瑜此话,杨依依不禁破涕为笑,“皇上日理万机,不用费尽心思来安慰臣妾,只要静静地陪着臣妾便好。”
即便心伤不已,却仍是如此温柔体贴,刘瑜怔怔地瞧着杨依依,暗忖:若非先遇到孟月,并对她倾心不已,怕是连他都忍不住对这样的女子动情吧。
刘瑜为杨依依拂了拂脸颊边的碎发,扶着她躺下,“爱妃身子虚弱,好生歇息吧。朕便在这里陪着爱妃。”
杨依依苍白的面上浮现一抹红润,纵是满怀悲伤,她却终是勾唇笑了,“皇上事务繁忙,待臣妾睡着了,便回御书房吧。不必在臣妾身旁一直陪着,若是耽搁了政务,臣妾可吃罪不起。”
刘瑜为杨依依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笑道,“朕晓得了,爱妃快些歇息吧。”
杨依依哭了一场,已然是累极了,然而由于刘瑜在身旁,她却久久难以入眠,虽是嘴上说着不愿多耽搁刘瑜的时间,心里却是希望他能一直陪着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杨依依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瞧着空空如也的床边,杨依依难掩心中的落寞。
这时,紫鸢走了进来,见着杨依依醒了,便疾步上前,关切道,“娘娘醒了。皇上临走前吩咐奴婢炖了一盅燕窝粥,娘娘若是饿了,奴婢这便去取来。”
杨依依虽是半分胃口也没,然而,听得紫鸢的话,却仍是不禁笑了开来,颔首道,“端过来吧。”
紫鸢礼了一礼,应道,“是,娘娘。”
紫鸢将燕窝粥盛到瓷碗中走上前来喂杨依依,她却摇了摇头,抬手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紫鸢见了,不禁似哭似笑的道,“娘娘终于能吃下东西了,奴婢、奴婢真替娘娘开心。”
杨依依见着紫鸢如此模样,只是付之一笑,并不说话。
这顿晚膳虽是只有一盅燕窝粥,杨依依却用得极为舒心,悲郁之情大减,只觉通体也舒泰了几分。入夜时分,紫鸢进来传话,说是莲美人来了。
杨依依听得通报,不禁颦了颦眉,自从上回薛莲来唤她一同前去宫门前迎接刘瑜起,杨依依便打心底里不喜欢薛莲,那日,遭了刘瑜的训斥,薛莲虽是挺身而出为她辩护,但她总觉着看似清心寡欲、足不出户的薛莲,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能在后宫中如此沉静且不争宠之人,既然非是绝对单纯,便是心机深沉,这样捉摸不透的人与之交好无疑是埋下了祸根,谁也不晓得薛莲一旦出手,会不会将手伸到最近的她这里,于是便同薛莲淡了交往。如今她龙胎未能保住,以薛莲的性子应当不是来凑热闹的,此时已然入了夜,薛莲前来明轩殿究竟所为何事?
杨依依抬眸瞧着紫鸢,吩咐道,“本宫身子不适,不便走动,将她请到寝殿来吧。”
紫鸢礼了一礼,应道,“是,娘娘。”
紫鸢将薛莲引进了寝殿,杨依依向薛莲看去,只见薛莲身后未跟半个宫人,只独身一人。薛莲见了一礼,杨依依沉吟片刻,转眸瞧了瞧紫鸢,紫鸢极有眼色的礼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听得“吱呀”一声关门声,杨依依方才瞧着薛莲,道,“坐吧。”
待薛莲坐下之后,杨依依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这么晚了,不知莲美人来明轩殿所为何事?”
薛莲回道,“臣妾听闻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嫔妾自是要来探望一番的,这也是嫔妾应分之事。”
杨依依不禁抿了抿唇,自不相信薛莲入夜来此只是为了探望于她,“既是如此,莲美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本宫的身子已经无碍了,休养几日便会大好。”
杨依依的逐客令让薛莲面上的表情不禁僵了僵,她本就是怀揣目的而来,自是不会如此轻易便离去,即便杨依依不待见她,却仍是厚着脸皮说下去,“贵妃娘娘,嫔妾听闻皇上今个儿在姐姐宫里待了半日之久,可有此事?”
杨依依挑了挑眉,“确有此事,薛美人对此有何看法?”
薛莲复礼了一礼,回道,“嫔妾不敢,只是嫔妾听说了一件事儿。”
杨依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忖:终于要步入正题了。薛莲究竟为何事而来,想来马上便要揭晓了吧?
“何事?”
薛莲犹疑了片刻,方道,“还请贵妃娘娘宽恕嫔妾冒犯之罪,嫔妾才敢说。”
薛莲如此兜兜转转、欲言又止,倒叫杨依依好奇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于是便道,“直言无妨,本宫恕薛美人无罪。”
“皇上他……”
杨依依对于刘瑜的事,总是极为上心的,听得薛莲提及刘瑜,自是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气神儿等待下文。然而,薛莲停顿过后的那句话,说起来虽是轻飘飘的,却让杨依依蓦然有种重若千钧之感。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消息,从薛莲的口中说出来,杨依依却觉着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端倪,久久难以回神儿。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
“皇上他今个儿是打空庭苑出来后,方才来了明轩殿。”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杨依依却是因了薛莲肃穆的神情,而遐想连篇。如今的她纵是身为贵妃,可是在后宫中,孩子才是保住地位的最有力且长久法宝,色衰爱迟之事自古有之,即便她自负美貌,这容颜又能再艳丽多久呢?而今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不说,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日后再度受孕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此时再失了刘瑜的宠爱,在这风云诡诈、残忍冷酷的皇宫中,她还能剩下什么?
她爱他,她爱他……她爱他!自打多年前,那一眼之后,她便爱上了他,可在失去了记忆的他眼中,她无非是万千后妃中的一个,纵是他对她上心几分,怕也是因了她爷爷杨忠义的关系。如今她再不敢奢望更多,可是,如今若连这点儿微末的宠爱都没了,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孤寂冷清,还能有什么?她不想做那宫廷中千千万万个孤独终老嫔妃中的一个,她要好好活着,在刘瑜身旁好好活着。
即便杨依依心中的防线被薛莲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打垮了,但已谙后宫争斗的她却明白这许是一场阴谋,即便不是阴谋,她也不能在刘瑜的女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杨依依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太皇太妃身子不适,皇上身为晚辈,前去探望,自是再合理不过了。”
薛莲抿唇浅笑,不再多言,又坐了会儿子,便起身请辞离开了。
若是薛莲后面又说出许多针对孟月的话来,这样反而能让杨依依稍稍安心些,如此才能表明薛莲可能是添油加醋了的,意在对孟月不利。然而,薛莲却只是寥寥的说了一句,如此状似不经意的带过,倒叫杨依依心中越发犹疑不定,先前因了刘瑜对孟月的疏远而变淡的戒备之心,再度被提了起来。
杨依依兀自在床榻上怔怔坐了片刻,捧着水盆与面的紫鸢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奴婢伺候娘娘梳洗吧。”
杨依依转眸瞧着紫鸢,“皇上可说今个儿宿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皇上已经让林公公去各宫传话了,说是事务繁忙,要宿在朝阳殿,今个儿便不翻牌子了。”
杨依依听得此话,心上压着的大石头才算是稍稍松了些,至少,她晓得失了孩子,刘瑜并非是无动于衷的,如此看来,对她也并非是无心的。
“昨个儿本宫昏迷了一夜,也不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将你晓得的同本宫说说吧。”
紫鸢将手中的水盆放下,礼了一礼,应道,“是,娘娘。”
“昨个儿娘娘说身子不适之后,奴婢便前去太医院请太医,可是去了才知晓当值太医,都被皇上下令遣往了空庭苑。奴婢只得去御书房向皇上求恩典,谁知正巧撞上皇上急匆匆的要出去,皇上以为奴婢是娘娘遣去传话的,便留下林公公听奴婢禀报,而后再代为转达。奴婢心急不已,想要去同皇上说清楚,却被林公公拦了下来。后来……”
紫鸢抬眼瞧了瞧杨依依的神色,见她一切如常方才继续道,“后来奴婢同林公公说了娘娘的事儿,林公公带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