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府第 作者:韶词(晋江vip2012-09-16完结)-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
宜珈心中有数,转头吩咐小丫鬟,“让杭白将我梳妆台第二格抽屉里的八宝盒取出来,再简单收拾几件衣服一并带来。”小丫鬟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说完,宜珈便小步追上前,跟在谢氏身后,左右孔氏和崔氏也都跟在婆母身后,三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闵氏和沈氏呆愣在地,想追上前去,却又怕被赶回来丢人,半响没个决断。七姑娘宜珞欲要咬碎一腔银牙,最后没了辙。索性摔了帕子朝前殿跑去,找祖父、父亲搬救兵去了。
一行女眷竟就这样通行无阻地出了孟府后门,老太太屏退了一众孟家女婢,只领了几个主子上了侯在府外的马车,车轮辘辘,两辆马车渐渐驶离,身后是那高耸巍峨的孟氏大宅。
——————————————我是很早就想大逃亡的分割线————————————
宜珈领着长寿和平安跟着老太太坐在第一辆马车上,手里拿着杭白刚送来的盛唐牡丹八宝盒。老太太眯着眼似在休憩,平安脸色凝重、闷闷地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倒是平安年纪小,性子活泼,眼巴巴地看着宜珈手里的盒子——好好看的匣子!
长寿虎头虎脑地样子十分可爱,宜珈抿嘴浅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长寿见姨姨对他笑,便虎了胆子把手伸向八宝盒,啪叽一声扭开了盒子,之后张大了小嘴成了“O”字型。
平安看弟弟傻呵呵的表情,不由皱了眉,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立时也跟着一呆,不可置信的看向小姨。
宜珈笑嘻嘻,摸了摸长寿的圆脑袋开玩笑道,“出门在外岂能无傍身之物,放心,小姨足够养你们个十年八载的。”
再看那盒子里,金光四射的堆着一小摞金条金鱼金疙瘩,底下放着厚厚一沓子银票,看数额足有近千两之多,小门小户一辈子都吃不完,难怪俩孩子瞪大了眼睛。
长寿咽了口唾沫,二了吧唧的问宜珈,“姨姨偷东西,好多金子……”
话没说完,就被宜珈一掌拍在头顶,“胡说,这些都是姨姨自个儿存的赚的,小没良心的,姨姨养你,你还怀疑我!”
长寿委屈地扁了嘴,自己揉脑袋,泪汪汪地看向宜珈,宜珈叹了口气,卖萌可耻……
老太太见几个孩子这么闹腾,睁开了眼,就见宜珈领着两个孩子做游戏,心里不由一动。三个嫡出的孙女里,对于宜珈,老太太关注的最少,宜琼和宜琬从小养在身边,老太太自是更加亲切,这个小孙女在她印象里一直还是个黏着哥哥姐姐的孩子,如今却已长成会保护外甥有担当有想法的大人,心头不禁百感交集,语气也放软了,“珈儿,你是孟家子孙,不该跟着我们出来的,对你的将来不好。”
宜珈有些惊讶,挠挠下巴,“琼姐姐在外头奋战,她的孩子管我叫姨,我要是不管不顾任由他们流落在外,等大姐回来肯定就不认我了,便是普通人家也断没有让孩子在外头单过的道理。”她转过身来,直对着老太太,“更何况长辈在外,小辈怎可不随侍在旁?奶奶你可别赶我回去呀!”
老太太被她一句“奶奶”叫软了心肠,慈祥地拉过她的手,“不回去,不回去,咱一家人好好的在一块儿。”
祖孙俩拉进了距离,老太太也关心起宜珈来,指着那匣子金块说道,“快收起来,自己的小金库自己存着,奶奶可用不到你的嫁妆。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尽存了这么些东西?”人家姑娘小姐的,满匣子的首饰珠宝,怎么她家这个就爱存俗气的金条银票呢?费解啊费解。
宜珈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瓜,上辈子小农思想作祟,经历过通货膨胀的孩子看啥都不如黄金保值……
马车很快驶到了一个小院落,三进的宅子,位处城南小巷子里,十分的幽静,院子似是常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整洁。
一行人下了马车,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笑容满面地朝老太太走去,“哎呦,这不是老夫人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老太太一番解释,原来这宅子是老太太的父亲当年给她置办的嫁妆,几十年过去了一直维持地井井有条,里头的奴仆也是老太太娘家的老人,牢靠可信。眼前这妇人便是内院管家,叫王婶。
几位女眷都分得了住所,院子较小,谢氏侍奉孟老太太住了主屋,孔氏和崔氏住在左侧院,宜珈带着两个孩子留在右侧院,众人距离相近,方便照料。
宜珈带着平安和长寿刚整理完了新屋,忽然窗户处“噗啦”一声,似是有东西撞了上来,宜珈就听外头王婶惊呼,“呀,哪儿来的大鸟!”
宜珈一把推开窗户一看,大白和小白尽然跟到这儿找她来了,刚才便是大白一猛子撞在窗上,想引起她的注意,小白高高的盘旋空中。大白看见宜珈,小眼睛一亮,扑棱着翅膀站在窗台上,傲娇的抬起小脑袋,响亮地鸣叫起来。
宜珈一乐,笑道,“平时大鱼大肉的可算没白喂啊,知道跟着来找我!”
大白视线向下45°瞅瞅她,像是鄙视似的。
宜珈看着大白,不由想到远在边关的袁丛骁,心头一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陷入困境……宜珈发着呆,大白见她傻傻的站着,胆向恶边生,一爪子往宜珈脑袋上爪去,我怎么会有这个呆个瓜主子呢?
宜珈被它一抓,弄乱了发钗,一巴掌拍向大白,随后理了理头发,顺手摸到一直插在发间的银鱼簪子,这簪子是袁丛骁在她生日时送的……
宜珈紧紧握着簪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书桌旁,拿起笔蘸了墨汁写了几笔,随后从小匣子里拿出一沓银票,分出一半,同短信一道压紧卷成粗粗的一个圆筒,唤来大白将簪子和圆筒一道绑在大白细细的腿上,威胁道,“尽快送给你前主子,迟了我就把小白嫁到山沟里去,连着你的孩子,让你们骨肉分离,一辈子见不上一面!”
宜珈恶狠狠地威胁,大白一个激动,怒瞪她,一人一鸟僵持半响,终于以大白垂头丧气的火速飞离告终。宜珈看着在屋里巡视一圈的小白有些无语,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二愣子,自个儿拿着她把她相公卖了,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孕期的鸟好奇怪呀么好奇怪。
千里之外,袁丛骁和符纪霖两人躲在边城黄土城里,风沙漫天,黄土呛人,矮矮的土屋成了他们的避难所,袁丛骁眯着眼睛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屋里头符纪霖一手捂着伤口,殷红的鲜血不住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袁丛骁见屋外暂时无人,便躲进屋里,扯了衣角的布料,用力撕碎,绕着符纪霖的胸膛绑了几圈,替他止血。符纪霖皱起眉头,却一声不吭,唯手指紧紧蜷缩,抓着地上的黄土,细沙混合着指间的血液,凝成褐色块状。
“大哥,我探查过了,外头暂时安全。”袁丛骁替他包扎完,坐在一旁,用袖管擦了擦脸,一张俊脸上留下了一条条泥印,整个人略显疲倦,眼角犯上了血丝。
符纪霖有些内疚,“都是大哥连累了你,若非要救我,你大可独自逃脱求救……”他受奸人偷袭,胸口中了一刀,若不是袁丛骁及时相救,怕此刻已是黄泉路上的又一孤魂了。
袁丛骁大大列列的一笑,“大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二人同生共死,如果就我一人回去了,宜珈那臭丫头还不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可不敢!再说了,我还等着大哥你替我说说好话,好早点把这小辣椒扛回家去呢!”
听到这话,符纪霖脸上也露出了丝丝笑意,“那我可得好好和你嫂子说道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袁丛骁笑开了怀,难得符元帅也说笑话啊!
他抬头望向远方,视线跨过那漫天的黄沙,雾沉沉的天空,他还想再看看那个臭丫头,还想吃她煮的面,他还想带她去见他娘亲,那丫头一定能得他娘的欢心,他还想带着她走遍山川田野,吃遍五湖四海,他还想……很多很多,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
———————————————————大结局下——————————————————
午后,阳光暖融,宅子中庭有棵百年榕树,虬枝苍劲、枝繁叶茂,华盖层叠留出好大一片纳凉佳所。宜珈领着长寿和平安,半躺在树下的榻椅上,光斑透过树影晕洒在地上,映在人儿脸上,难得一副平和安乐之景。
塌旁放了只矮几,上头摆了一盆玫瑰葡萄,色泽艳丽、果实饱满,偶尔有几只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宜珈伸手拿了一只,去了皮,喂给身旁的长寿吃,小长寿期期艾艾地啃了葡萄,囫囵吞枣嚼了嚼,双手捧着腮帮子,又唉声叹气起来。
“哎——”宜珈数了数,第二十八叹,她忍不住敲敲他的小脑袋,“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仔细未老先衰!”
长寿扁了嘴,委委屈屈地看了眼宜珈,低沉了嗓子憋出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噗嗤,”宜珈一听乐得笑出了声,摸着他头顶的旋儿打趣儿,“那岂不是把你自个儿也说进去了,怎么忽然就生出这种心思了。”
长寿看看哥哥平安,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这么些日子了,曾外公都没来看过我们,小舅舅也没个声响……他们都说,都说爹爹不要我们了,舅舅外公也不要我们了,我和哥哥是没人要的拖油瓶……”
“长寿,不准胡说!”平安朝弟弟一瞪眼睛,长寿吓得往后一缩,撇撇嘴不敢再说了。
“这话是打哪儿传来的?”宜珈话音里透出怒意,她们都远远地躲开了,竟还逃不过这些闲言碎语、明枪暗箭,不过区区两个无辜稚童,何苦如此赶尽杀绝?
宜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看看两个孩子,长寿眼泪汪汪,平安垂首静静坐着,小小的身影露出落寞,却又隐隐有几分坚毅。宜珈心头一突,没由来得觉得有些不妥,柔了音色宽慰起两个孩子,“长寿和平安怎么会没人要呢,这儿一大家子人多疼你们,可别听人嚼几句舌根就胡思乱想,知道么?”
长寿点点头,抿着小嘴小心翼翼地看平安,平安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一夜长大,小大人似的抬头望宜珈,双手抱拳向她一拜,“小姨的大恩大德平安牢记在心,将来若有用得上平安之处,平安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平安拱手垂拜,长寿懵懵懂懂地也跟在哥哥后头向宜珈拜了一拜,宜珈心中的不安感愈盛,目光紧紧盯着平安和长寿离去的身影,转头吩咐起杭白,“派个人照看着些,我觉得这孩子可能起了傻念头……”
杭白点点头,转身往廊下走去,时值多事之秋,一夜成长的又何止平安少爷一个,六小姐自己或许未发现,可杭白却敏锐的察觉到,往昔娇憨天真的小姐那让人怀念的、没心没肺的笑容消失了良久,宜珈举止言行间渐渐有了太太的风范,算账管家有模有样,处事冷静大气,已然是个合格的世家小姐,可杭白心里却更喜欢小时候那个爱撒娇爱无赖的小姑娘,那灿烂的笑容能让人打心眼里跟着一道快活起来!叹了口气,杭白收起思绪,沿着抄手游廊快步离去……
是夜,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泻了一地。
右侧院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厚重的帘布被轻轻挑起,一个细小的身影贼头贼脑的朝屋外望了望,随后招招手,又一个更小的身影从屋里蹦出来,背上背着老大的包袱,两个人手拉着手,踮起脚尖往垂花拱门挪去。
平安牵着长寿跨过垂花门,沿着幽僻地小径往宅子后头走去,这些天平安自个儿悄悄地摸索,对这院子十分熟稔,熟门熟路便拐到了院子尽头,两扇木门构成的后门隐约可见,平安手心有些湿热,攥紧弟弟的手往前头走去。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你也来这儿赏月么?”声音悦耳动听,熟悉得令平安一震。
抬眼望去,只见清冷的月辉下,窈窕的身影单薄纤细,宜珈静静看着两个孩子,平安小脸像煮熟了的瞎子,耳朵根也红透了,低着头咬紧牙根一句话也说不出。
长寿望望宜珈又看看哥哥,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用小身躯把长安挡在身后,“姨姨你不要怪哥哥,是长寿不好,长寿想出去玩,才磨着哥哥带我出去的……”长寿越说越没底气,声音渐轻,双手却一直护着平安不肯放下。
“不,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想带着长寿离开,长寿没有错,六姨你想罚就罚我吧!”平安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宜珈,一脸大无畏的表情万分悲壮。
宜珈心里头直叹气,两个臭小子同仇敌忾,好像她是敌人一般。
“行了,下不为例!”宜珈摇摇头,使了两个婢子将孩子们带回去休息,自个儿往正屋去和谢氏打招呼,宜珈边走边踢石子,“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闹离家的外甥,失踪的亲爹和四哥,没义气的祖父和六哥,出走的外祖,跟着别人跑了的师兄,下落不明的袁丛骁,这帮男人就没一个省心的!
——————————平安和长寿第二天被教育的分割线——————————————
“小姐,小姐,大事儿!大事儿啊!”紫薇提着裙子,沿着游廊一路小跑,自打从孟府搬来,婢子们没了重重规矩的束缚,愈加欢快起来,谢氏念着跟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奴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们去了。
宜珈正在屋里教平安和长寿习字,远远听见紫薇的声音,一脸黑线地放下笔,净了手往屋外走去,待紫薇跑到门旁靠着门直喘气,才淡定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这么咋呼,万一小白被你吓的早产了可怎么办,大白不得找你拼命啊!”
窗棱边上站着梳理羽毛的小白一个哆嗦,伸出翅膀小心翼翼地护着鼓起的小肚子,瞪大了小眼睛怒视六姑娘,宜珈你个乌鸦嘴,可别咒我,不然我喊我家大白跟你同归于尽!
紫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扶着门框,“什么时候了您还贫呢,老爷和四爷都到门口了,太太喊您换了衣服去前厅候着呢!”
宜珈大脑瞬间当机,直到两个孩子从屋里溜出来,不住扯她的衣角,宜珈才阖上掉下来的下巴,磕磕巴巴的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谁回来了?我爹和四哥?他们怎么没个声响忽然就回来了?其实是你听错了吧,来的是祖父和六哥吧?”
宜珈罗里吧嗦说了一堆,长寿在一旁早就急了,拉着宜珈的衣角央求道,“姨姨,我们去看嘛,去看嘛!”
宜珈回过神来,匆匆换了衣服带着两个孩子往正屋走去,正院与侧院离得十分近,在游廊上宜珈就听见了屋里头传来的阵阵哭声。
跨过门栏,宜珈惊奇地发现,来的可不止是她老爹和四哥,孟老爷子和闻诤也在屋里杵着,孟家嫡系俱全,老太太正搂着儿子和孙子哭成一团,谢氏时不时拿着帕子擦擦眼角,几个媳妇跟着一道哭声大作,宜珈眨巴眨巴眼睛,沉了嗓音给一众长辈请安。
“珈儿也来啦,快让阿爹瞧瞧,”孟二爷搂过宜珈,仔细地上下打量起来,眼神里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