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豹出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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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那个人就是装醉的。真正喝醉熟睡的人,不论什么东西放在他面前,他想必也不会察觉的。围观群众哄堂大笑,不住纷纷夸赞:“真聪明!”“真厉害!”“警犬就是不一样!”
这事以后,同事们对卡豹刮目相看,出去巡逻的时候,总要带上它。
确实,有了卡豹,巡逻就变得方便多了。卡豹也乐于出街巡逻,老呆在基地,那不是它的爱好。它喜欢到一个宽阔的地方,纵情奔跑,或者领走一项任务,“动力强劲”地去完成,一举一动之间,总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味道。
春节我只放了3天假,回到老家后见了老董。
老董听了卡豹的事情,很有兴趣,一再说,有空儿一定去郑州看看卡豹长什么样儿。
虽然只是3天假期,却好像时间太长,卡豹不在身边儿,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第三天的下午,我急匆匆告别父母,回到了郑州。一直惦记着卡豹,索性把家里好吃的东西全部打包,一股脑塞进包里带走。
这点痛算什么(2)
一到宿舍门口,正看见饲养员。他有些焦急地说:“正要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卡豹像是有毛病了!”我吃了一惊,急忙问:“怎么了,卡豹怎么了?”饲养员说:“这两三天里,一点东西也没吃!”
我心里一沉,连房门也没开,干脆背着行李直奔卡豹犬舍。
一听见我的脚步声,卡豹立刻冲到门口,把铁门撞得咣咣当当直响,汪汪地叫了起来。它看上去是有些瘦了,不过精神还可以,会生什么病呢?我打开铁门,先放它出来,在基地走了一会儿。左看右看,卡豹并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才微微宽了心。
想起背着的行李里有新带的火腿肠、熟肉等一大堆好吃的,急忙掏出来,往空中一抛,卡豹立刻跳起,张口一接,大吃起来,口水从嘴里直往下掉,哪像没有胃口的样子?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它不一会儿把我抛出的东西吃完,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我,继续要。我再给它一些,它又很快吃完,看来这些天确实是饿了。
我送它回犬舍,亲自给它喂饲料,它吃得津津有味,初想,可能是我们的饲养员粗心了,再想一想,明白了。卡豹并没有生病,饲养员也没有弄错,而是因为卡豹这些天没有看到我,这才没了胃口。现在我回来了,它一切就马上恢复正常。
回想起南昌基地流传的那个故事,那条犬因为主人不在,一连几天蹲在他的床上不吃不喝,现在想来,那个故事绝非杜撰,真的有这种可能。何况,卡豹还没有进行过拒食训练。我不由得暗自庆幸,多亏只是回家了3天,要是一连回去七八天,卡豹可就真的会被饿出病来了。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转暖。我和卡豹开始进行室内搜索训练。
这次充当假想敌的同事,是位优秀的防暴队员,手脚麻利,动作敏捷,对卡豹而言,可是位“劲敌”。我知道卡豹的脾气,遇到强手,它非但不会气馁,相反会斗志更旺,于是交待同事,让他使出最大本事,看看卡豹怎么办。
假想敌果然毫不客气,身子一闪,就窜入一座大房子里不见了,卡豹急追而上,迫不及待,我在后面紧接赶上。
大房子的面积很大,地面上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障碍物,假想敌很容易藏身。卡豹进去后东嗅西闻,很快,就发现了假想敌的踪迹。再寻一会儿,忽然高声咆哮起来,假想敌忽地一下,从一个麻袋堆后面闪了出来,又刺溜一扭身子,再次隐身。但他只要一露踪迹,逃脱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卡豹紧随其后,他们就在这些拐来绕去的障碍丛中追了起来。
这位当假想敌的同事果然厉害,借着房内陈设的便利,和卡豹绕了好一会儿圈子,最后终于撑不住了,被卡豹从里面逼了出来,有些气喘吁吁。但此假想敌颇为“顽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投降。他在前面跑,卡豹在后面急急追上。
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卡豹。不一会儿,两人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了。
屋子的空地上,有一堆建筑工作留下的一堆碎砖,堆在正中央,形成一个圆形的小丘,直径大约有三四米,碎砖棱角分明,有的直戳向上,看上去很是锋利。假想敌正被卡豹追得着急,一看见这堆碎砖,忽然来了主意,干脆绕着这堆碎砖,和卡豹打起了转转。这下,他立刻占了上风。
论直跑,假想敌的身手再好,也绝对不可能是卡豹的对手,但现在围着这么小的一个圈子转,卡豹就有些吃亏了。两条腿的人,适合于小碎步,也更适合于及时转向,因此,沿着曲线移动,比四条腿的犬要占便宜得多。卡豹有劲用不上,刚一加速,眼看接近了假想敌,但假想敌轻轻一扭身子,卡豹就扑了个空,还得马上调回身子,接着追。
再追几下,假想敌找到了感觉,神态越来越轻松,开始戏弄卡豹了。他故意伸出手,空中一招一招,口里还喊道:“你来呀,卡豹,来呀!”
卡豹连连扑空。
假想敌越来越“得意”,继续对卡豹挤眉弄眼儿。
忽然卡豹猛叫一声,身子一纵,竟然跳进了那堆碎砖里,连磕带碰,几乎看不清它的四足是如何着力的,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卡豹已经蹿了过去,凌空一扑,向假想敌压了过去。
假想敌脸上“得意”的表情立刻凝固在脸上,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袖口已经被卡豹叼住。假想敌立刻露出了“凶恶嘴脸”,另一只手急忙抽出一根纸棒,朝卡豹打来。
纸棒劈头盖脑,落在卡豹的头上,脖子上,背上,卡豹不躲不避,迎头而上,而且,他越打,卡豹越凶。卡豹忽然把嘴一松,居然把假想敌放开了。我和假想敌同时微微一愣,没想到卡豹刚一放开,又扑了上去,这次,假想敌扑通一声,竟然被卡豹扑倒在地,卡豹两只前爪紧按住假想敌的劲脖,嘴巴往他面前一凑,假想敌脸色苍白,急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卡豹后退两步,假想敌翻身坐起,往地下一蹲,两只手举起来,规规距距放在头顶,彻底投降,卡豹这才作罢,等我上来“收拾战场。”
训练结束,假想敌对卡豹竖起大拇指,表示心服口服。
我正想拿出好吃的,对卡豹表示奖励,没想到它却忽然往地上一躺,肚皮朝天,嗓子里哼哼唧唧响着,举起一左前爪,在空中一挥一挥,向我示意什么,对我的奖励视而不见。
这点痛算什么(3)
我吃了一惊,急忙问假想敌:“你刚才打它是不是太重了?”假想敌说:“应该不会吧,我用的是纸棒,再说,也没敢用太大劲儿呀?”在搜捕训练当中,是允许假想敌在一定程度下打犬的,而且必须训练这一点,那就是越打越凶。因为在实际执行任务当中,歹徒在情急之下,打犬是很有可能的。如果一打就怕,就退,那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看看它的左前爪,好好的,没有流血,也没有肿胀,于是安慰和表扬了它一通,让它站
起来。听了我的指令,卡豹只好站起来,一语不发,紧紧跟着我们往前走。又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再一看,它走路的姿势变成了一瘸一拐,看上去像个跛了足的小老头儿。
我一呵斥,它立刻恢复正常走姿,但没走多久,立刻又成了跛足的样子。
我恍然大悟,一定是踩在那堆碎砖上受了伤,让卡豹卧在地上,弯腰捏过它的左前爪凑近了仔细一看,原来爪子里面嵌着好多砖头的碎屑,有的已经插进了肉里。把其余3只爪子都拿过来一一检查,里面都多少有砖头细屑,有的卡在指缝里,有的嵌在肉里,难怪它总是哼哼唧唧。
我心疼极了,急忙坐下,把卡豹抱在怀里,一小片一小片地帮它剔,后来又给它涂了药水。卡豹没有半点挣扎或者反抗的样子,始终很安静。
药水一涂完,它就立刻四处奔跑了起来,好像刚才脚上根本没受过什么伤一样。
最让我佩服的是,它一直把假想敌制服后,才开始叫痛。我想,假如那时后面还有任务,卡豹是一定不会叫痛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郑州基地四周,越来越显得生机盎然。
基地有一个方形的水塘,约有600多平方大。它主要是基地警犬的游泳池,但里面也有一些鱼,不时地会浮出水面,吐着泡泡,争抢落下水里的食物。
除了在南昌登山时,在那条小河里游过几次泳,卡豹此后再也没有下过水。现在天气渐暖,卡豹经常凑到水塘边儿,看上去跃跃欲试。我担心水温过低,伤了它的身体,因此一见它凑过去,立刻就把它叫过来。
但只要一有机会,它就会再次凑过去,盯着塘里浮出水面的那些小鱼儿,很专注地看着,无比惊奇。
有一天我又用网球逗它,卡豹兴致很高,不停地故意把网球拍来拍去,它喜欢忽然用力,让网球突地蹿远,然后猛地扑上,然后再把它弹远,再扑上去抓住。一不小心,网球一弹,落进了水塘,卡豹只顾追球,没有多想,一下跟了进去。
听见扑通一声,它已经入水。我心里一惊,急忙叫它上来。它在水塘里很快就追上了网球,叼在嘴里,游到水塘拐角,沿着台阶走了上来。我想,这下卡豹一定要感冒了。
它却好像若无其事,一上岸,先是呼噜噜把身上的水一抖,然后又乐呵呵地把网球递到我手里。我急忙回宿舍拿了一条干毛巾,按在它身上擦了个够,擦完了把毛巾一扔,赶紧让它和我一起赛跑,让它发发热,等于防寒。
一位年纪较大的同事看我们在基地一路疯跑,有些奇怪,问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告诉他说,卡豹刚才跳进水塘里了,担心会冻出病来,让它出出汗。老同事笑了起来,告诉我说,现在这样的天气,犬完全可以下水了,不用操心。他说他见过有的犬,比这还冷的水都敢游,没有关系。
我半信半疑,第二天看卡豹安然无恙,这才放心。
这一下,卡豹可高兴了,有事儿没事儿,都爱往水塘里跳。不知哪一天开始,它对抓鱼产生了兴趣。但犬的泳技和鱼儿相比,自然是相差得太远。可是卡豹偏偏不信邪,一下水就瞄准塘里的鱼,千方百计地要追上。因此,只要卡豹一下水,整个水塘就不得安宁了,总是水花四溅,“波涛汹涌”。可惜,卡豹的“捕鱼行动”总是无功而返。它在水里追得累了,就悻悻上岸,站在岸边,直愣愣地瞪着水里冒出头的鱼,看上去颇显惆怅。
但惆怅之后,又“扑通”一声跳进去,接着抓,但依然是无功而返。
它好像是赌上了气。下水捉鱼成了它每天训练之外的头等大事,正常训练一结束,卡豹立刻刺溜一下,跑到水塘边儿上,然后,奋不顾身地纵身一跃,跳入水塘中。于是,水塘就又开始热闹了。
它捉鱼往往是见异思迁。鱼儿身子太滑,而且在水里轻灵盈动,辗转自如,想转弯,或者想调头,尾巴轻轻一摆,就成功了。卡豹本来明明是盯准了这一条,但人家忽地就不见了,于是它只好盯住下一条,结果,最后往往是哪一条也捉不住。
它的动静又往往很大,只要它一下水,在里面捉上一会儿,所有的鱼都好像得到了通知,要么隐身不见,要么无比警惕,卡豹毫无机会。无奈之下,它就上岸,但上岸后一看见满塘的鱼儿在眼前游动,它就忍不住再跳下去,全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作派。
再过几天,卡豹忽然有所改变。
往常,卡豹总是认准一个老地点,每次都从这儿跳入水中,然后斗志昂扬地捉鱼,无功而返后上岸,接着还从这儿再跳下去。这次,它却不再急于入水,而是静静地站在岸上看,然后慢慢地绕着水塘踱步,眼睛片刻不离水塘。
转了一会儿,盯准鱼儿最多的一处水面,忽然凌空一扑,直扎下去。一次见效,卡豹张开嘴巴,咬住了一条鱼儿尾巴。可惜的是,鱼儿太滑,卡豹咬偏了一点儿,被它挣扎了几下,转身逃脱了。卡豹并不恋战,而是快速游出水塘,再次围着水塘边儿踱步,寻找机会,瞧那样子,颇像一位老辣的猎人。
这点痛算什么(4)
转悠了一会儿,又瞄准了机会,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这下,一条大鱼给它逮了个正着,牢牢地咬在嘴里,很快往岸上游去。那条鱼看上去很大,足有一斤多重,在水里还是劲力十足,用尽力气拼命挣扎,看上去卡豹有些吃紧,头部被那条鱼带得摇来摇去,卡豹咬紧牙关,决不松口,一直坚持了下来。
一上岸,终于坚持不住了,那条鱼落在地上,不停地弹来跳去。卡豹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伸出两只前爪,扑前扑后地去按那条鱼。鱼太滑,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被它就地按住,张口咬住。
成功来之不易,卡豹看上去十分庄重,保持这种使上浑身力气,足按嘴咬的姿态很久,那条鱼终于没劲儿了,只是过了很久,才轻轻抖动一下。卡豹这才略显释然,把鱼放开,抬起头来冲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其实我早就想过去看看了,但还是强行忍住,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看它下一步究竟作何处理。
卡豹见我并不放在心上,一低头,叼住了那条鱼,居然咬了起来。
心里腾地蹿起了一股火,想:好啊,卡豹,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儿私自乱吃东西!我决心要好好教训它一下,慢慢走过去,打算在它正吃得高兴的时候,给它当头一棒,让它永远记住这是决不允许的!
刚走了几步,卡豹忽然扬起头来,把鱼叼在嘴里,还调整了一下,变成最舒服的“叼姿”,然后,再调整一下步伐,变成了它那种“屁颠儿屁颠儿”的独家步法,冲我跑了过来,跑到我的正面,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然后仰起头,一伸脖子,把那条鱼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原来鱼已经被它咬开,鱼背上那条最长的脊椎骨已经不见了!
我拿着那条鱼走到卡豹刚才那个地方,果然发现鱼的那根大骨头已经扔在了地下,原来它是先把这根大骨头剔除了,才给我送过来。
我深感惭愧,刚才是冤枉它了。我“狠狠”表扬了一顿卡豹,把那条鱼一扔,赏给卡豹吃。忽又一想,担心鱼刺卡住它,再拣起来,认真地挑了挑鱼刺,这才给它。卡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忽然有些担心,如果它尝到了甜头,那以后岂不天天下水捉鱼儿?这样下去,水塘里的鱼早晚也要被它捉得差不多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卡豹并没有再捉鱼,再往后,它还是没有再捉鱼。
它还游泳,只是不再像往常那样天天必游了。除非是我下命令,或者哪天一时兴起,才忽然跳到水里。但对于水塘里的鱼,基本是视而不见了。
同事们都觉得奇怪,因为卡豹捉鱼已成了人所共知的项目之一,现在见它忽然失去兴趣,大家都以为是我批评了卡豹,禁止它这么做。我急向大家解释,结果没一个人相信。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忆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从未透露过任何反对它入水捉鱼的意思。想来想去,忽然明白,卡豹最初下水捉鱼,可能只是一种好奇心,后来,因为捉不住,就起了好胜心,现在,好胜心已经满足了,鱼儿对它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
本想把这个原因解释给大家听,又一想,如果不是特别了解它,一般人是很难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