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和你做朋友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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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菜还没好，你先去洗洗脸，好了我叫你。”
　　“恩”君临走出厨房，洋羽吐口气。
　　吃饭时，洋羽的脑中不断重放电话的内容，手里不断地夹菜给君临。　　“好了，别夹了，碗都放不下了”君临好笑地制止住一脸呆像地洋羽的机械行为，“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
　　“啊？没事，吃饭，多吃些……”
　　“铃铃……”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差点吓得洋羽掉下凳子，君临起身接起电话，是蕊欣。
　　“恩，恩，好，就在老地方见面。用不用去接你？好。”
　　“洋羽，我出去一下啊。”
　　君临走了，洋羽还是呆坐在凳子上，老天太残忍了，为什么总是针对一个人呢？也许是回答，也许是嘲讽，原本平静的夜晚瞬时被乌云掩盖，下起了倾盆大雨。站在厨房的洋羽，机械的刷着碗，指尖越来越凉，一个闪电划过，盘子脱手，纷飞的碎片好像扎在了心里，好似从梦
　　中惊醒的洋羽转身冲出了屋子。
　　所谓的老地方应该是那家法国餐厅吧，洋羽打着一把在大雨中略显单薄的伞飞奔在路上。适才自己接的电话也是蕊欣打来的，电话中蕊欣的声音颤抖，但是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我要去法国留学了，和江文宾一起。我知道我对不起穆家，对不起君临，可是这对一个珠宝设计师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不能放弃。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什么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君临，好好陪着他……”雨越下越大，打伞已经丝毫没有用处了，可是洋羽的脚步没有一点缓慢，他知道这个时候君临需要他。
　　一个小时的路程，洋羽半个钟头就跑到了，冲进饭店里，没有人。
　　“千先生，你……”
　　“我问你，穆君临有没有来过？”洋羽喘着粗气，雨水顺着脸庞滑下。
　　“穆先生刚刚来过和洪小姐一起，不过他们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不敢迟疑，洋羽又冲出了大门。
　　“君临，君临”雨中，洋羽的声音苍凉无比，他围着餐厅周围转了几圈，又一路找了回来，都没有看到君临的身影。
　　“君临，你在哪？”泪水混着雨水滑下，心一阵一阵抽痛，衣服冰凉地紧贴在身上，出来时打着的雨伞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了。
　　“君临，你出来呀。”洋羽的声音已经沙哑，眼看着已经走回了公寓。
　　“洋羽”雨中弱不可闻的声音却奇迹般的传入洋羽的耳中。
　　“君临，君临”看见黑暗中缩在花坛下的身影，洋羽猛冲过去，“君临，你怎么样了。”黑暗中，君临的脸色白的吓人。
　　“洋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君临的声音若不可闻。
　　“君临……我们回家好不好？”洋羽扶起君临，君临却突然倒了下去。
　　“君临，君临，你怎么了？”
　　“洋羽……心……心好疼。”
　　“君临，君临……”君临昏了过去，雨还在下着。


　　　　☆、心病

　　Part28
　　“疼，好疼……要裂开了……洋羽。”
　　“君临，你忍忍，马上就好了，忍忍……医生，医生！”洋羽将疼痛难忍的君临背到医院，两人的衣服已经混着雨水卷到一起。
　　“好疼……洋羽……心……”
　　“君临，君临你醒醒，医生，怎么办呀？”看着君临几度疼昏过去，洋羽已经有些竭斯底里了。
　　“请安静些，护士给病人注射镇定剂。”老医生对这些大呼小叫的年轻人很是不满，明明没什么大病的。
　　“君临，很快就不疼啦啊。”洋羽轻轻擦着君临脸上的水迹，颤抖着声音。
　　“你不是他家属吧，打电话叫他父母过来。”看着洋羽发紫的双唇，红肿的眼泡，年老的医生有些不忍了。
　　“他没有家属了……”洋羽仍然擦着那昏睡的脸庞，回答的似乎云淡风轻，却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带他去做检查”末了，还是老医生先反应过来。
　　打了镇定剂的君临昏昏沉沉地睡着，被人从一个检查室搬到另一个检查室都没有醒过来了，或许是不想醒过来吧。而洋羽一直是呆呆的表情，跟着护士从一个检查室跑到另一个检查室，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病床上，做完检查的君临依然昏睡着，洋羽呆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人，虽然医生跟他一再保证君临没有什么大碍，心还是不能自已地悬在半空中。
　　从没想过，如果君临离开，自己会怎么样？亲眼目睹伯父和张伯的离去，那时好像死神就拿着镰刀站在身旁，但是自己没有怕，挺过来了。可将君临痛呼昏倒，自己却……
　　“洋羽……”
　　“君临”若不可闻的声音将洋羽从可怖的梦境中唤了回来“君临，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眼泪还未流出，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了。
　　“傻瓜，我没事了。”君临伸手抚摸那张憔悴的小脸，他的洋羽不该是这样的。
　　“君临”眼泪大滴地掉落下来，“你不要吓我了，我好害怕……”将头埋进君临的胸口里，闷了一晚的忧郁终于发泄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我没事了。”君临轻轻地拍拍胸前的人儿，柔声安慰着。
　　洋羽身上冰凉，穿了一晚的湿衣服又东奔西跑没休息，没生病就不错了。君临看着那苍白的脸心疼坏了，将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儿搂进被子里暖着，又伸手解起人儿的扣子，“来，把湿衣服脱掉。”
　　“恩？不要，没衣服换……”洋羽扭着躲开，继续委屈地掉眼泪。
　　“没事儿，又没人，被子里看不到”君临搂过别扭的人，继续解。
　　“不要，你别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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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羽睡着了，□着上身，偎在
　　君临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痕，偶尔再吸吸小鼻子，好像出门迷路又被找到的小朋友。君临一脸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当自己从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中醒来，看见的就是那张惨白到夸张的小脸，那样心疼又是那样坚定地看着自己、陪着自己。一瞬间，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谁离开自己都会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身旁。
　　第二天，洋羽一大早就冲进医生办公室，君临的“心病”也是他的心病。“医生，君临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他的病到底怎么样？”
　　“你不要着急，穆君临的心脏机能很正常，其他方面也很健康。”
　　“可是，他昨晚怎么会疼的那么厉害，以前从没有过。”
　　“我想，这可能要从精神心里方面去寻找答案了，有些人经历一些大的灾难波折后就会产生一些相似的情况。”
　　“那要怎么办？没办法医治吗？以后还会不会疼了？”知道君临没有什么病洋羽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那撕心裂肺的疼还是让洋羽担心。
　　“我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具体的情况无法估计。但是我想只要情绪平静下来，应该不会再犯了。如果担心，你们可以去咨询心理医生。”
　　


　　　　☆、重新开始

　　Part29
　　君临出院了，对于蕊欣的离开再没提一个字。但是洋羽知道，那将是君临心里永远的痛……
　　北上的火车呼啸而过，洋羽挤坐在人满为患的车厢中，还好似在做梦。身边各种口音的交谈声混成一片，各种难闻的气味交杂起来，如果不是君临还在身旁，他可能就要昏过去了。就他现在做的位置，明明是三个人的座位，硬是挤了四个人，愣是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边那臀部足有洗衣盆大的女生不怀好意地往君临身上挤。
　　哎，我说外面那位仁兄，没有票你怎么好意思坐呢，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洋羽实在无法忍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调整他自己和君临的坐姿，尽量缩小“占地面积”以逃避那位“魔女”的“魔爪”。
　　这边洋羽一个人忙的火热，另一边君临却和坐在他们对面的山东大汉攀谈的正欢。
　　“唉，俺去B市主要是找个活干，老妈老爸都是种地的不容易，就寻思着自己出来挣点钱，正好也想着趁着年轻得出去闯闯嘛，以后好能讨个媳妇儿，离开那山沟子。”大汉裹裹身上的军大衣，笑的一脸憨厚。
　　“那大哥家在哪儿呀？”
　　“山东的一个小地方，不靠山不靠水的，穷啊。哎，你们是哪人那？哥俩呀？”
　　“对，哥俩儿，广东的。”君临笑着回答，他很是喜欢这个朴实的山东汉子。
　　“有兄弟真好，你弟真有意思啊。”
　　“恩？”君临这才回头来看已经别扭的缩成一团的洋羽，好笑地问“怎么啦？”
　　“你再过来点”洋羽的嘴都快厥成花骨朵了，这车怎么还不停啊。
　　去B市发展是君临的主意，广东如今已是李司江的地盘了，有他的阻碍穆氏很难东山再起。所以虽然丢掉穆氏的原有人脉市场很可惜，离开广东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而B市拥有相当广大的市场，更是面向世界的国际化大都市，不论是传统还是现代都有广阔的发展天地。去那里发展虽然会面临更加紧张的竞争，更加危险地对手，但是只要把握好航向，收获也是绝对的。不过要想在B市立足，需要的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君临已经将一切能卖的都卖了，甚至包括洋羽的小公寓，那样凑够的钱才够一个小门面而已。为了尽量节省，君临没有选择坐飞机或去高等车厢，而是买了这个最廉价的车票。其实，从穆家倒闭的那天，君临就做好了重头开始的准备，现在他不过也是一个出门找出路的年轻人罢了。
　　一天一夜的车途只能蜷在那不足方寸的座位上，不能伸腿、不能抻腰，肌肉都僵硬了。想要去趟卫
　　生间，还要有穿越人山人海并且随时可能踩到人脑袋的觉悟，至于空气质量就更别提了。洋羽已经没有力气去捍卫“君临”的纯洁了，现在他只想尽可能的睡过去，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真是佩服对面那位打鼾到雷打不动的大哥，一睁眼就到站了，多好。
　　这边君临也在硬挺，长时间弯着的膝盖隐隐作痛，本想站一站，可是实在很难不碰到那位睡到座位中间的老大爷，也只好作罢了。
　　“君临，什么时候才到呀？”洋羽又往君临身上挤挤。
　　“还要很久呢，你把眼睛闭起来睡睡吧。”伸出胳膊把洋羽搂进怀里，自己想要节省，却苦了这人儿了，一阵心疼。
　　“恩，”洋羽动动已经蜷到酸麻的身体，偎进君临的怀里，闭上眼睛。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太苦了，当月亮逐渐隐去身影，两个昔日光华宝气的“少爷”依偎在这轰隆隆的残破车厢中依次睡了过去。
　　当太阳穿过云雾洒下第一缕光辉，载着君临和洋羽的火车，到达了它的目的地。拖着简朴的行李箱走下火车，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漫天雪白的银色世界。


　　　　☆、第一步

　　Part30
　　“下雪啦，下雪啦君临，好大的雪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洋羽高兴的在闹哄哄的站台上又蹦又跳。
　　君临看着兴奋的洋羽，往冻的冰凉的手上呼呼热气，也笑了起来。
　　“哎，小哥”适才的山东大汉也下了车，正看见这对颇为打眼的“兄弟”。
　　“赵大哥，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呀？”君临问来人，刚刚听到这个朴实的男人名叫赵启生。
　　“俺老乡给找个工地的活儿，俺这就去那儿，你们呢？”赵启生说。
　　“我们去投奔个亲戚。”
　　“咱们一趟车过来，也算是缘分。以后一个城市住着，咱就是朋友了。”赵启生憨笑着伸出手。
　　“恩，赵大哥，我叫穆君临，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君临握住那苍厚的手。
　　“行，君临小兄弟，以后有用得着你大哥的地方就说一声，俺绝不含糊！”
　　跟赵启生分手后，君临和洋羽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毕竟还都只是孩子的年龄，来到一个新城市好奇远远大于恐惧。洋羽现在还把脸整个贴在玻璃上，眼珠随着外面那漫天飘舞的白色精灵旋转着。
　　君临打开电脑，开始查找B市正在出售的店面，他盘算着店面不大没关系，但是地段一定要符合要求。既不能在太过偏僻的地方，以防客源过窄，也不能在太繁华的地方，以免费用过高且竞争压力过大。这样想着，在浩海般的出售信息中敲定几个记下来，准备明天逐一去确认，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找到让君临很满意的地方。
　　捏捏酸痛的眉头，合上电脑，心脏又再闷闷的作痛了，君临无奈的苦笑。明明从医生那知道了这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自己却还是无法自已得疼的那么真实。君临回过神来，往旁边看去，发现洋羽竟趴在窗台睡着了，真是的也不怕着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人儿放在床上，这两天也累坏他了吧。
　　这间旅馆是北方典型的平民旅馆，屋里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放着小型电视的木桌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不过好在这间旅馆新开不久，被子行李还都是新的，否则可有这两位“公子哥”受的了。
　　床上的洋羽睡得喷香，整张脸都□了被子里，只留下一只微红的小耳朵在时不时吹过的凉风中抖一抖。君临一旁看着好笑，伸手摆弄摆弄那只小耳朵，立刻招来了格外敏感的人儿的不满，被子里一阵闷哼，又往里缩了缩。这样睡也不怕透不过气？君临奇怪的把被子往下拉拉，让洋羽的脑袋露出来，结果人儿又马上缩了下去，君临继续拉，洋羽就继续缩，期间还打起了小呼噜，一
　　点也没受影响。屡次不得手的君临有些气闷，竟跟这睡着的人儿叫上了劲，将被子整个掀开自己也躺了进去，把人儿捞进怀里固定住再盖上被子。嘿，这下还缩不缩啦，某人幼稚无比的自豪着。而睡得迷迷糊糊的洋羽在君临的怀里蹭蹭，最后把脑袋□了君临的脖颈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依次醒过来。洋羽睡得神清气爽，一睁开眼睛就立刻活蹦乱跳地出门去拥抱下了一夜的白雪了。而君临睡得也是很爽，可惜就是脖子落枕了，酸痛的厉害……
　　吃过早饭，两人开始依着昨天记下的地址出去寻找店面。B市真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地方，你既能在街上看见各种名牌跑车呼啸而过，也能看见大群的自行车结伴而行。路旁边的公园中虽然已经一片雪白，却依然有逗鸟、耍太极的老人，一身清爽地运动装，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虽然大都市不可避免的交通堵塞，不过还好B市的地铁很是方便，四通八达。君临和洋羽搭着地铁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可惜都不是很尽如人意。很快就到了中午，“君临，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洋羽听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有些委屈的提议。
　　“好，我们往前走走找家店吃饭吧。”
　　“恩”洋羽拉起君临飞快地向午饭进军，没走多远，一家小小的面馆映入眼帘。
　　“就在这吃吧。”洋羽说道，拉着君临走进面馆，虽然店面很小但是还蛮干净的。
　　“两位吃些什么？”老板过来招呼着“我们这儿的牛肉面很好吃。”
　　“那我们就要牛肉面吧。”君临做决定，洋羽直点头，“快点哦。”
　　“好嘞，两碗牛肉面。”老板向后厨招呼一声。
　　洋羽坐在坐位上有些兴奋，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对什么都很好奇，不过坐在这倒让他想起了家乡的辣闸蟹。说来奇怪，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但是自从他和君临登上了北上的火车，自己就渐渐地摆脱了消极情绪，相反的一种暗藏的喜悦在心中鼓动着，让他时不时地为自己的没心没肺感到羞愧。这种喜悦是什么呢，很多年以后洋羽才清楚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