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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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烧烤什么的在意料之中地毫无惊喜，味道不差也不坏。小黑在吃了一些烧烤后就开始变得病恹恹，懒懒的趴在一旁，不知是怎么回事，直到社团里一个养猫的同学发现了问题所在，他说猫是不可以吃鱿鱼的，不然会胃胀，还好食用的量不多喂点止泻药就好。我把小黑带到帐篷里去休息，社团的晚间活动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参与了。
不知过了多久，崎跟赭回来了，赭笑嘻嘻地向我感谢今天的便当，而崎则一脸沉默地从行李袋里拿出今晚要盖的毛毯。
“咦，怎么不是之前我给你选的那一条？”
“……啰嗦。”
“真拿你没办法，虽说这条两个人一起盖有些小，但相互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呢~”
我终究是没有办法忍受与他们在同一空间下呼吸同样的空气，于是只得留下小黑独自一人离开，出了帐篷后才发现一起露营同伴都已经开始休息了，四下里很安静。
我拿出手机照明却发现屏幕上显示有条未读短讯，来自浅川先生。处在山区里总是会遗忘掉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因为这里的信号并不好。我找到营地边上的一棵树，沿着树干靠坐下来。
“今天的露营开心吗？”浅川先生这样问道。手机屏幕上的信封动图来回重复了数次才终于将短讯成功发送，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信。
“为什么不开心呢？”他这样回道，在过了十分钟之后。
为什么啊……因为赭抢了我的便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跟他们分配到同一个帐篷？这只是运气太差而已。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还是因为赭这个人吧？我讨厌他那一副理所当然出现在崎身边陪伴着他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喵……”脚边传来了一声猫叫。
“嗯？怎么，被赶出来了么？”
小黑当然没有回答我，只是缩成一团挨在我身边。虽然是温暖的春季，但山区晚间的风依旧带着丝凉意，我把它塞进自己的外套里再拉上拉链，安心地靠在树上打盹。
“回去睡觉吧。”
在迷糊之中我听到了崎的声音，他安静地站在我身后，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赭呢？”
“已经睡了。”
“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抱起小黑，另一只手牵着我回了帐篷。
“啊哈，这可真是副有趣的画面呢~”
清晨我被一阵快门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赭举着手机在冲我笑。我转过头，占据视线的是崎熟睡的面孔，而那温热的是他的怀抱。
第9章 哟！情人节快乐！！！
“你在干什么？”
“明显是在拍照啊。”
“请你删掉。”
“咦，为什么？”
“把它删掉。”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懒懒地带着困意。
“才不要呢~”赭似乎对那照片很是满意，尽管崎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但他依旧是选择无视。
崎起身上前，不由分说地去夺赭的手机，身材纤细的赭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个来回之后他们跌到了一起，而手机则掉在我身旁。崎转头看我，示意我自己动手把照片删掉，只是经过刚才的争抢手机画面由特写退回到了图库，于是我看见了很多很多的崎，非常讨厌拍照的崎，不仅如此，还有他跟赭的合影，穿着校服、私服的，甚至还有赤/裸着身体的。我抬头去看那两个人，赭正环着崎的脖子把嘴唇往他脸上贴，而崎像是默认般地没有任何动作。末了，赭松开手，保持着被崎压/倒的姿势对他笑道：“啊，真拿你没办法。”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的大脑却拒绝接受这一画面。
此刻的我，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回来了啊？”
“嗯。”
“玩得开心吗？”
“……还好吧。”
“咦，你竟然把小黑也带去了，难怪这几天一直不见这孩子呢。”
“……我先去洗澡了。”
那张照片自然是删掉了，就像从未有过一般，但有些事尽管一直暗示自己不要去在意，可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并且还有那么多张照片如同证据般地存在来印证它的真实性。让崎跟赭分开不过是崎母亲单方面的意思，那我又到底在妄想些什么呢？
“似乎是好久都没有见到小纪了呢。”
午后我在母亲的要求下去浅川先生住所拜访，顺便带上她最为得意的煲汤。
“上次那么匆忙地告别，真是对不起。”
“好像每次见面小纪都是一脸心事的样子，”浅川先生把煎好的茶放在我面前，“不过我很高兴呢。”
“诶？”
“因为小纪每次不开心了都会到我这来，一想到能够被你所惦记所需要，我就会觉得高兴。”
“……浅川先生真是个傻瓜。”
“啊……是呢。”浅川先生的反应并没有平日里我调侃他时的窘迫，反倒是垂下眼默默地看着杯里的茶叶，一时间我竟有些不自在。
“浅川先生，假如曾经喜欢的人跟他现在的恋人出现在你面前，并且很亲热的样子……你会怎么办？”
“似乎是很尴尬的情景……小纪遇上这样的事了么？”浅川先生放下杯子问。
“……嗯。”
“对她，还是很喜欢吗？”
“我不知道……”
“……这样吗？”
“浅川先生……我是个很差劲的人吧？”
“怎么会……”
“上次……上次没有说清楚，其实之前交往的那个人是男生……”
“诶？”
糟糕，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呐，果然还是很恶心吧？”杯中的叶子随着热水舒展开来，而我的心却揪在了一起。
在沉默片刻之后浅川先生回答道，“不会喔。”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轻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的，首先你喜欢的是这个人，其次才是他身上的其他元素，比如性别。”
“我知道，可还是觉得难过，看到他跟那个人在一起……”
看到崎跟赭在一起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曾经喜欢的人跟那讨厌的家伙总是有事没事一同出现在自己视野里，虽然不会做出特别出格和亲昵的事，但总归是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而且看着崎曾经跟自己在一起时的各种习惯被赭一一改变，那种挫败感并不是自己心中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这些事一直以来不敢跟那个人说，怕被嘲笑，更怕让他担心。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跟崎一样是直性子暴脾气，有什么事想不通不甘心就会用拳头解决……说到底还是我太没用了。
如今跟浅川先生说了那么多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不少，我很想笑着告诉他我没事了，但掉落在手背上的眼泪却让我迟迟开不了口。
浅川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把我揽入怀里安慰般地拍着后背，贴着胸口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沉稳而平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令人安心。头顶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温柔而富有节奏地落下，前额，眉间，鼻梁，直到它停留在唇上，我们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镜片因为呼吸而模糊了大片，使得视线里的浅川先生是那么地不真切。
停下来，推开他。头脑里发出了这样的指令，而身体却迟迟不肯执行。
“呐，周末的露营好玩么……我真想去呢~”又是新的一周，那个人谈起露营一脸遗憾的样子。
“其实也没你想象的有趣啦，对了，你舅舅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没什么大碍……那个，一起去露营的还有F班的那两个家伙吧？”
“……嗯，是啊。”
“没有受气吧？”
“怎么会……”
“呐，我说啊，你那天真应该把浅川先生也带去，他看起来对烹饪很在行呢。”
“……说的也是，真遗憾。”
浅川先生啊……现在一提到他我的心跳就会骤然加快，连脸色都开始变得不自然。其实那天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嘴唇相贴地呆滞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我第一次发现浅川先生的眼里除了傻气和正直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至于那究竟是什么，我不想去认真思考。
我发现自己在极力回避这件事，任何有关浅川先生的话题都不想谈及，偏执程度比起跟崎分开时更为严重。我这是在讨厌他么？不，呼吸纠缠之时我甚至觉得那一刻十分美妙，美妙到我莫名惊慌。初次相见只觉得是个热心而没用的大叔，却没想过能在几天内跟他混熟，甚至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或许当时的我只想着竭力从崎跟赭的那件事中摆脱阴影。
温柔而会包容人，不管对他说什么都能理解，浅川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好先生。平日里总不时地跟他发着短信，问自己不会做的题，聊一些看似很无趣的话题，每次他都会及时回复，就算当时有事也会很认真地告知。只是从那件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联系了。
与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嬉笑打闹，被赭一如既往地捉弄挑衅，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多大的改变，但我知道，某些方面已是没有办法扭转，因为我接到了浅川先生的电话，在中断了联系的许多天后。
电话里的浅川先生依旧是傻傻的语气，说是突然接到公司里的通知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周末补课什么的在短期内可能是没有办法进行了，要我认真学习切勿懒散。
要传达的话似乎都已经讲完了，但我们都没有挂上电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
“呐，小纪，你在听么？”
“是……”
“我……我喜欢小纪。”
“……”
“我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这段时间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你。当你因为他人而烦恼，我觉得很失落，认为自己是没有希望了；而当你告诉我之前的恋人是男生，我却又像是突然松了口气，甚至暗暗有些庆幸，似乎觉得自己也可以……当然这并不是趁人之危的意思，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着你……”
“浅川先生……”
我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无论如何，等我回来再说吧……等我回来好吗？”
“……嗯，好。”
我知道事情已在不知不觉中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了，或许是在我没有推开浅川先生的时候，或许是他在文化祭上帮我解围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更早之前……
崎，那你呢？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我依旧是执着地不肯放。
在露营之后的某天崎曾在学校私下截住我，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我知道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对于那些照片，对于他跟赭之间。只是那么多的照片即使是再多的话语也难以去推翻它的真实性，“眼见为实”这个词现在想来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崎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是个毫不讲理的不良，既然辩解无用那不如用行动证明更来得实际。学校荒废的旧教学楼区是少有人涉足的地带，因为太过破败且没有多少值钱的公共财产，学校对这块区域也就极少安排人看管，所以看起来很安全。崎钳住我的手不容挣脱，硬是把我带到了那里。
崎的吻比起浅川先生来更具侵略性，撕咬一般将我的一切吞/噬殆尽，熟悉的烟草气息晕染了视线。崎说了句“碍事”然后抓下我的眼镜丢到一旁，接着带我陷入另一波充斥着疯狂的沉沦。我从他的眼里看不到犹豫，也没有见到类似与躲闪的信息。
你不会再逃避了么崎？
我在崎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泄愤般地用力，我多么不甘心对于这个人给予的触感依旧是难以忘却，我多么生气无论是之前亦或是分开后他总是不停地来招惹我，可我总是能让他得逞，因为他那些看似有意或无意的行为而乱了方寸。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知道对于这个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浅川先生……
第10章 让你们久等了！！！！
在等待浅川先生出差归来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比如该怎么向他解释我对崎的那份执着以及我们之间的反反复复，该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到那个始终温柔的好好先生。
在思考的同时我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事我还欠自己一个解释，比如该怎么解释我对浅川先生的种种过分依赖，该怎么解释崎对我的若即若离，他还没有告诉我任何有关他跟赭在一起的原因，而我却像是认定了他会重新选择我一样去认真考虑相关事宜……太愚蠢了，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完全没有得到解决。
我向窗外瞥了一眼，崎跟赭正一前一后地经过走廊，崎的脸上淡漠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而赭则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偶尔还不怕死地上前捏了捏崎的耳垂，只是对方似乎并不讨厌。
如果是崎的话无论我怎么逼问他都不会透/露些什么，这样一来我们之间那尴尬而反复的关系就永远无法理清，事情也就一直没有办法得到进一步发展。
所以想要解决这一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找赭么？那家伙似乎是相当乐意把他跟崎之间的事告诉我，并且热衷于欣赏我在得知某些细节后瞬息万变的脸，啊，真是有够讨厌。
赭总是一刻不停地黏着崎，想要跟他单独搭上话并且还要不被崎发现这可是相当具有难度的一个挑战，好在他们一直是前后出行而且崎不会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赭身上，于是趁他们经过教室的空档我拉住赭把他带到了楼道的角落。
“喔呀喔呀，吓我一跳，这是怎么了？”赭指了指我紧抓着他胳膊的手。
“那个，我想跟你谈谈……就我们两个。”我把手松开，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
“啊，真是巧，我正好也想单独找你聊聊呢~”赭一脸的笑眯眯。
“诶？”
“不过现在时间不合适……”赭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不如明天吧，明天放学后？”
“……嗯，好。”
“那明天放学后我在西校区等你。”
“那个废弃的西校区？”
“是啊，那边的体育器材室是我的秘密基地喔。”赭一脸的得意。
“可是……”
“咦，你好像不太相信嘛，人家是说真的啦……”赭的话语被突然的铃声打断，“啊，上课了呢，那先这样吧，我得回去了，崎看到我不见了会着急的哟。”
“那个，赭……这件事不要让崎知道好么？”
“嗯，没问题！”
对于赭把谈话地选在西校区这点我不太能理解，那片区域处于半荒废状态，学校方面都极少安排人看管，所以上回崎跟我才得以……难道是被赭发现了么？不，根据崎的说法赭前段时间得了重感冒，连着好几天都没来学校，所以不会存在这一可能。
那赭选择那里的原因纯粹是人少适合谈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一般的冷饮店、茶餐厅？但假如一直面对着那张虚假又堆满笑意的脸，听着那些讨人厌的话，无论多美味的饮料茶点都会变得难以下咽吧……
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赭在学校里的人缘并不好，除了崎他不会跟任何人来往……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崎一样。
就算是他想要耍什么花样，在体格上我也占了一定优势，赭比起我来矮了一截，同样也瘦弱了一截，所以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我依旧是有着极大自信。
那么只要谨慎些就好了吧？接着问一问自已一直很在意的事……
约定的那天我来到西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