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都是没有好结果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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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那头安静下来，时间长到宋棋书以为无故中断，一看还是接通的，才听宋棋箫开口：“你见到你那个……朋友了？”
“嗯，我们现在合租比较市中心的一套两房一厅。”
“你……你跟丹蓉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没有，哥，我喜欢的人是小叶，不然我为什麽那麽积极地争取申请调动，就算没有调动，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看公务员，就是为了考到这边来。”
宋棋箫不知该说什麽好，人都已经走了多说无用，幸而现在爸妈对於他那个“想趁年轻多出去走走”的理由很支持，但他要跟男人在一起家里迟早会知道，到时一起面对爸妈的，不光是弟弟，还有作为半个帮凶的自己。
“那你至少，跟丹蓉说一声吧。”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哥！”
“嗯？”
“小媛姐生小宝宝了记得告诉我，我会请假回去。”
“……嗯。”
挂断後，宋棋书呆了片刻，自觉有点对不起哥哥和妈妈，小媛姐怀孕後辞职，夫妻俩都住回了家里相互有个照应，按说他在家就是多一个能帮忙的人，他却在这种时候离开。自己真是个不孝子。
宋棋书拉开抽屉，找到扔在角落的SIM卡，换到手机上，开机，过了一会，短信铃声不断响起，一下子涌入七八条短信，也不知之前几天丢失了多少条。
棋书，你怎麽了，开机啊！棋书，你上哪里去了，好歹给我口信，别逼我去报警！大哥也不知道你在哪，他很忙，忙到连多一句话都没有，你连家人都没有通知，别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不要吓我。看到信息後立刻给我电话好吗。棋书，我求求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安全的……
朝门口望了望，宋棋书起身走到阳台去，拨了李丹蓉的号码。
听著电话那头又像哭又像笑的尖叫，他只觉得唯一有所歉疚的，是自己真的忘了告诉她，害她以为自己出什麽事了。所以说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不复存在，那个人的一切都会变得无关紧要。
“你不知道什麽时候调回来？那我怎麽办？！”
宋棋书抬头望著被灯光照亮的夜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是他表达得不够明白准确，还是他的一言一行足够让她产生两人还有希望的误会。“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没有给过你任何暧昧的承诺，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不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好吗。”
李丹蓉哭了起来，口齿不清地念著什麽，宋棋书没有耐心去听那些话，默默地望天，少顷，沈声道：“丹蓉，保重，再见，我挂了。”也不管那头她是什麽反应，他挂断然後关机，换回这边号码的SIM卡。这应该是他对她最绝狠的一次，尽管有点不忍，但是没办法，过去一年多里大概就是因为没这样狠才导致她一心想追回他。
17、17 NEW START
接著给宋棋箫发了个短信，交待他在她冷静下来前不能透露自己手机号，也注意别让她到家里去，又接著给几个朋友发了号码保密的短信，才算完事，宋棋书回房烤暖，椅子还没坐热便再度起身，收了床单等物开始铺床。
今晚没有借口跟欧叶挤一张床，复合之路真是漫长遥远艰难险阻……但是自己现在岂不是跟丹蓉一样，都在对前任厚著脸皮纠缠不休？心惊只有一瞬间，从欧叶待自己的种种来看，并没有那种绝对排斥，他既是单身，那就当成是重新追求好了。
第二天早晨欧叶上班，宋棋书被关门的那一下吵醒，摸过手机一看七点半，翻了个身继续睡，周二才去分公司报到的自己还可以逍遥一天。到九点半起床，慢悠悠地穿衣洗漱，慢悠悠地去超市，慢悠悠地淘米洗菜。午饭就随便弄了点吃，刚洗完碗，他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小叶？”宋棋书跨出来，两个手还湿答答地往下滴著水。
欧叶看他一眼，继续低头解鞋带。
“你，你怎麽回来了？是忘了带什麽东西？叫我送过去就好了，我明天才开始上班。”
“回来睡觉。”
“睡觉？”
“……我们中午休息三个小时，不回来睡觉干什麽。”
“啊……哦……”宋棋书愣了愣，“吃饭了没。”
“嗯。”
宋棋书还想问些什麽，但见欧叶很快钻进卫生间刷牙，出来直接回房爬床上去了。他也只好回自己房间看电视剧去，到两点半欧叶起床，他才再出来叮嘱道：“回来吃晚饭吧？”
“……嗯。”
到了晚上宋棋书才得以继续问，弄明白了欧叶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十二点和下午三点到六点，想想自己的朝九晚五，顺便问清楚了他中午饭一般是在公司食堂或外卖搞定。
“小叶，以後中午你回来吃吧？”
欧叶犹豫片刻，“那样，岂不是很麻烦。”
“不会，你愿意吃我做的，我也乐意给你弄。”
欧叶还是低著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嚼著块牛肉，好一会咽下去了，才小小地应了一声。
晚上欧叶正在操纵著爱丽丝一挑三地与怪肉搏中，宋棋书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恰好砍翻最後一个，宋棋书拿进来一盘草莓，是他爱吃的水果之一。欧叶接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道了声谢，宋棋书站在一旁望了望屏幕上那个哥特装扮衣带血迹的少女，“这个游戏──”
“爱丽丝疯狂回归。”
“不玩GALGAME了？”
“没，最近在玩这个而已。”事实上却是，他想发泄情绪，所以在打爱丽丝疯狂回归。其他也一样，关键是这类游戏里主角畅快淋漓的打斗动作和带有血腥的画面能让他有种得到宣泄不快的感觉。
周二早上，欧叶很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本想立刻交给领导，但办公室没人，於是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偷偷地摸个鱼，刷著17173和178正欢快，“叫外卖啦叫外卖啦同志们，今天叫那家台湾肉燥饭，速度报名！”隔壁办公室的小王挥著手机走进来，後边跟著她办公室的同事。欧叶这才发觉已经11点40分了。
以往这个时候，吃食堂的和回家的等12点，吃外卖的则会一起叫；欧叶条件反射性地：“我要──”後话还未出口就想起宋棋书要自己回去吃的事，“啊，不要了，我不要。”
“小欧弟弟今天去食堂？”另一个同事只是很随意地问了句。
欧叶却不好意思起来，“……嗯，我回去吃。”
18、18 XX叫你回家吃饭
“回去自己煮？今天刮的什麽风，自己煮多麻烦。”
“嗯……”
“难道说──有人在家给你做饭了？哎哟小欧弟弟。”
“这个……呃……”欧叶坐下来开始收拾东西的同时瞄著时间，等到点就跑，但是几个女孩子还是围了过来，“小欧弟弟老实交待，是不是家里有人等你回去吃饭呀。”
“那个……只是合租的人一起搭夥，省钱。”
“小欧弟弟，名草有主时不要搞地下工作哦。”
欧叶跟她们打著哈哈熬到12点，抓起挎包就溜。他不知道，在女同事眼中自己是个，尽管不高富帅，穿著打扮不是那麽吸引人但也简单干净，烟酒不沾脾气温和，工作踏实人品也好的可调教未婚经济适用男，他只郁闷自己看起来是有多小，老是被她们“小欧弟弟”地叫，连部门聚餐的饭桌上，脱去领导外皮的领导也会蹦出一句“小欧弟弟”。
回到住处打开门的瞬间，只觉得房中很安静，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上贴著张便笺：小叶，饭在电饭锅里，菜在微波炉里。一个人坐在桌前啃排骨的感觉真是……有他在会有些不自在，可没有他在又有种形容不上来的不满，大概，在家吃饭真的是要有家人一起才会觉得香的。啃完最後一块排骨欧叶才发觉宋棋书给自己做的酸甜排骨。
晚上欧叶忍不住问了宋棋书，他拿什麽时间做午饭，宋棋书呵呵一笑：“就算没有你，我也要做好午饭带去公司，办公室有微波炉很方便，我九点才上班。”这是哪个时代哪个次元的居家好男人啊？！你见过连午饭都自己做好带去办公室的人麽！还TM是个男人！欧叶表情呆呆的，心里却变脸得不知是咆哮还是吐槽了。也就是说，以後的午饭，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了。一时间不知该怀念与同事一起吃饭的扯淡时光好还是该怀念宋棋书的手艺好。
“你──就不觉得麻烦。”
“不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你，我都不觉得麻烦，而且还省钱不是。”
又说这种话，欧叶转过头，下意识地讽刺道：“凭你的收入，至於这麽省？”
“小叶……”宋棋书无奈地唤他，“重点难道不是好吃，怎麽会是省钱。”
老爸是大厨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都这麽跩。但不可否认，宋棋书做的菜确实好吃，故意想刺他的违心话也懒得说，欧叶鼻子里哼了一声，收声回房。他根本没想到宋棋书在对自己用美食战术，大脑里只是把他定义成要自己做午饭带去办公室的奇葩。
周五又和陈久钱遥他们聚餐，名义上是饯别，柴子祯也会过来，然後跟钱遥一起回学校。宋棋书这才知道钱遥和柴子祯还在读研，“色狼呢？”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但换词已来不及，果见欧叶默了一会，“……阿锺出国了。”
真不能怪他提乱世，游戏里老是“色狼色狼”地叫锺哲昀，一下子改不过来，搞不好要见著他本人，自己一开口可能还是“色狼”。关於乱世，他知道欧叶是真的挺喜欢这个游戏，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回去重新当他的专属T。
19、19 情人节
这天还正好是情人节，尽管觉得有些可惜，但宋棋书也自知能跟欧叶两人度过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不出门，他肯定是在打游戏或看动画或看漫画，或者是在看一种好像叫轻小说的小说；若跟他提情人节，得到的不是翻脸就是翻白眼……吧。他有些苦笑地想著，但愿努力到七夕的时候就可以了。
桌上柴子祯一边跟陈久抢肉一边不怀好意地笑：“二久，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什麽阴风把你和二遥吹出来了。”
陈久也跟他皮笑肉不笑：“今天还不是我和钱遥的生日，你不用这麽紧张和你大脑一样空的破钱包。”
“卧槽！我好心提醒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跟二遥同学在床上快活快活，好心没好报！”
“滚你妹的好心没好报，是光棍就要承认羡慕郁闷嫉妒恨。”
“切，二遥回学校了你还不是得守活寡。”
陈久直接抓起一块蛋糕就往柴子祯嘴里塞，宋棋书听著他们直白的对话有些不知该用什麽表情面对，或者借口去洗手间更好，但见钱遥带著一如既往的浅笑坐在一旁，欧叶更是见惯不怪地一脸无所谓只顾著吃，又想到自己那帮死党聚在一起的也差不多是这种样子──除了里边没有一对同性恋人。其实也没差，他现在能坐在这里，说明这几个人是把自己当朋友来看待的吧。就是不知其中某一个对自己是怎麽想的……
“你看什麽，吃菜。”欧叶实在受不了身边这道直勾勾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粘那麽久，不禁小声念道。
宋棋书笑笑，“我在想，以後是不是也要像他们这样帮你抢肉。”
欧叶用眼白看他，不屑地说：“我是文明人，不跟野蛮人一般见识。”
这句话被对面战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听到了，柴子祯放下筷子站起来两手齐上一下把欧叶的辣椒蘸酱和玉米汁夺走，陈久奸笑著凉凉道：“叶子，我知道阿锺不在你寂寞了，放心，回去我就帮你告诉他你想他，让他赶紧滚回国安慰你。”欧叶正忙著抢玉米汁，顾不上反驳，而听得清楚的宋棋书这时还没有什麽反应。
饭饱肉足後柴子祯跟著欧叶回去过夜，说是要给陈久和钱遥创造两人世界，进了门，他两个房间转了一圈，“叶子你睡沙发我睡床怎麽样。”
“那多不好意思啊床上都是我用了一年多都没洗的东西，你睡厕所比较好。”
“兄弟嘛我不介意这种事的。”
“不不不不我介意，有违我的待客之道。”
宋棋书很想插一句“我床上都是才洗的东西子祯你睡我的床我和小叶挤”，嘴巴张了张，话没有出口，末了欧叶在柴子祯後背用力拍了一掌把他拍进自己房间：“别扯蛋，你不是阿锺，放心半夜我不会踢你。”
“小叶……”他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欧叶回过头来，唇角弯了一弯，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洋洋，那神情仿佛在说：跟我睡，你想得美。宋棋书觉得有点冤枉，是个人都会往美的想，难道还往丑的坏的想？
多麽值得纪念的一个情人节，他的小叶跟好朋友睡在隔壁，而他却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睡另一个房，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下略数百字。其实总结起来就是欲求不满，各种欲求不满──在这一点那一点左一下右一下的种种刺激下，本就没做已久的宋棋书压根没发觉自己的真正状态。假如这时候他能觉悟过来并用万能的五姑娘稍微解决一下，之後也就不会……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20、20 好转
第二天送机，回程时坐机场大巴，欧叶习惯性地找了窗边的位置，只见陈久很自然而然地跟过去在外侧坐下，宋棋书下意识地紧张望过去，欧叶也正好在看自己，然後转头向窗外。方才那一下好像看到他眼中似有笑意，太快了想再看清，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了，宋棋书不太确定。再郁闷，也只能在他们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下了大巴，宋棋书想著冰箱里没什麽菜了，随口说道：“小叶，我去超市买菜，一起来麽。”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回答肯定是不，或者连一声不都没有直接转身走人，岂料欧叶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开，一脸若有所思地看著宋棋书，半晌，点了一下头。宋棋书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走到生鲜区，宋棋书第一句话就是：“你想吃什麽。”欧叶左右望望，似乎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随便。”
“那煮白粥也可以？”
“你试试。”
宋棋书把挑好的半只母鸡举到欧叶面前，想看他有什麽意见，欧叶却盯了鸡好几秒锺，“我又不会挑。”还真的是随便，他记得他不喜欢吃有特殊香气和味道的蔬菜诸如菠菜芹菜之类，这样还是很好买菜的──但是他更希望他主动开口要求吃什麽，然後他都会做给他，即使不会，学也要做出来。
然而他很快发现一个事实，欧叶不再这麽排斥自己，话虽不多语调也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表情也有些让他琢磨不透，但至少已是有问必应，愿意理会自己，愿意与自己说话。宋棋书不知道欧叶这一周都在考虑他们之间的事情，开始的混乱过去後，现在能够镇定下来，并想著怎麽开口和他好好说清楚了。
结账出去经过废纸篓宋棋书手一垂，就要把小票扔了，欧叶眼明手快地接住，“别扔，以後买菜的小票拿回去放电视柜里，每个月拿出来算一次然後分摊费用。”因为这一下，两人的手碰到，宋棋书的大脑有点死机，一个“小叶主动抓我的手”的认知循环片刻，他才发觉自己像个什麽都不懂的中学生那样，只是不小心和暗恋对象手碰手就高兴不已。不对，现在这世道，别说中学生，就是小学生都比他强啊！又惭愧片刻，似乎方才欧叶说了句难得的长台词，宋棋书转过头：“小叶，你刚才说什麽。”
“……我说，小票别扔，不然我不付你夥食费。”
“好啊，我养你。”宋棋书很自然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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