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毛泽东与蒋介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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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分:风云多变毛泽东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共最高领袖
其实,这一回蒋介石全然错估了形势,打错了算盘。共产国际的解散,对于毛泽东来说,无异于少了一个“婆婆”!往日,中共作为共产国际的下级,任何重大的决策都要向共产国际请示,获得同意之后才能行动。共产国际远在莫斯科,并不很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确实,那样的“集权领导”,往往捆住了毛泽东的手脚——虽说毛泽东也并不完全听命于共产国际。如今,共产国际的解散,反而使毛泽东感到轻松,因为他不必再听命于莫斯科。
为了适应共产国际解散的局面,中共已预作措施。一九四三年三月二十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了极为重要的决定,即《中央机构调整及精简决定》。对于毛泽东来说,这一决定是历史性的。
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设立政治局主席一职。“政治局推定毛泽东同志为主席。”另外,“书记处重新决定由毛泽东、刘少奇、任弼时三同志组成之,泽东同志为主席”。这样,毛泽东正式成为中共领袖——虽说自遵义会议以来,毛泽东已是实际上的中共领袖,但名义上中共中央的总负责是张闻天。《决定》中有一句极为重要的话:“会议中所讨论的问题,主席有最后决定之权。”这样,毛泽东便在政治局中拥有“最后决定之权”(虽说文件中最初是指在书记处会议上拥有“最后决定之权”)。毛泽东拥有这“最后决定之权”,直到他走完人生的最后的路程。这样,中共在共产国际面临解散之际,推出了自己富有权威的领袖——毛泽东。
刘少奇被确定为毛泽东的副手。刘少奇在一九四三年七月六日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清算党内的孟什维克主义思想》一文,热情赞颂毛泽东:“在二十二年长期艰苦复杂的革命斗争中,终于使我们的党,使我们的无产阶级与我国革命的人民找到了自己的领袖毛泽东同志。”刘少奇称颂毛泽东是“在各种艰苦复杂的革命斗争中久经考验的、完全精通马列主义战略战术的、对中国工人阶级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抱无限忠心的坚强伟大的革命家”。这时的毛泽东,正好步入“知天命”之年。由于共产国际的解散,中共加强了对于自己领袖毛泽东的宣传和赞颂。
一九四三年七月八日,延安《解放日报》发表王稼祥的《中国共产党与中国民族解放的道路》,首先提出了“毛泽东思想”的概念。从此,毛泽东思想被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广为宣传。这样,共产国际的解散,并非蒋介石所认为的毛泽东倒了“后台”而“摇摇欲坠”,却是毛泽东的领袖地位因此而加强。
当周恩来回到延安,他在一九四三年八月二日中共中央办公厅举行的欢迎大会上,发表了对毛泽东的热情赞词:“我们党二十二年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是贯串着整个党的历史时期,发展成为一条马列主义中国化,也就是中国共产主义的路线!”“毛泽东同志的方向,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方向!”此时,张国焘、王明败北,毛泽东在中共的领袖地位完全巩固;诚如此时蒋介石在国民党内的地位完全巩固。
第七部分:风云多变毛泽东抓住张涤非来了个“质问国民党”
也就在这个时候,蒋介石发表了堪称“蒋介石主义”的代表作——《中国之命运》。
《中国之命运》的主题曲,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书中强调的:“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蒋介石说:“国民党一本我民族固有的德性,以情感道义与责任义务,为组党的精神。他绝不像其他党派,用机巧权术,或残忍阴谋,而以利害自私为结合的本能。”蒋介石以为,“中国的命运完全寄托于中国国民党”。《中国之命运》还“迂回”攻击“新式军阀”、“新式割据”以及“奸党”、“奸军”等等。不言而喻,所谓“新式军阀”、“新式割据”、“奸党”、“奸军”指的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之命运》出版之后,成为国民党统治区各机关、团体、军队、学校必须通读的文件。人人要读,人人要学。此书初版二十万册,不久,印至一百万册。《中央日报》发表社论《读〈中国之命运〉》,对其作出高度评价:“这个大著已经指出了中国革命建国的南针,已经照耀了中国独立自由的大道。”三青团通过宣言,称颂《中国之命运》是“我们革命建国的方向,以至个人修身立业的大道”。《中国之命运》的出版,与国民党关于共产国际解散所掀起的“解散中共”宣传,汇成一股反共浪潮。也就在这时,蒋介石要胡宗南调集了四五十万军队,分兵九路,打算以闪电的速度进攻延安。七月七日,原本是中国抗战的纪念日。一九四三年的“七七”,国民党部队却炮击陕甘宁边区关中军分区,打响了内战的炮声。
蒋介石掀起了抗战以来的第三次反共高潮。国共关系,又骤然吃紧了。
毛泽东决定予以反击,以防皖南事变重演。
七月九日,延安三万人集会,发表通电,向全国呼吁制止内战。朱德、刘少奇出席了大会。大抵考虑到给国共关系留点余地,毛泽东没有出席大会。毕竟蒋介石吃过皖南事变那国内外一片谴责声的苦头。一听延安的浩大声势,蒋介石慑于舆论压力,于七月十日下令胡宗南部队停止行动。七月十三日,毛泽东在致彭德怀的电报中写道:“我宣传闪击已收效……使蒋害怕不得不改变计划。”也就在这个时候,毛泽东极为巧妙地抓住国民党中央通讯社所发的一条小小的电讯,大做文章,进行回击。那是在七月六日,新华社在重庆发出一条这样的电讯:
[新华社重庆六日电]此间国民党机关中央通讯社于七七纪念前夕,发表了一个破坏团结的新闻,该新闻称:“西安各文化团体曾于第三国际解散后举行座谈会,讨论国际形势,并经决议联名电延安毛泽东先生,促其自觉,及时解散共党组织,放弃边区割据。”电文已于六日发出。同日新华社又发一电讯,详述西安“新闻”:[新华社西安六日电]确息,六月十二日西安劳动营训导处长、复兴社特务头子张涤非,召集西安文化团体开座谈会,张涤非主席宣布利用共产国际解散事打击中共之必要,并提议打电报给毛泽东。张特务头子当从衣袋内取出其预制之电文,内容首述第一次欧战第二国际解散,第二次欧战第三国际解散,证明马列主义“破产”。次述第三国际解散为加强盟国团结,中共应解散以加强中国的团结。到会者慑于特务威风,不敢说话。当由张涤非说道,此稿应即送有关各机关签名,五天内不答复者即为默认,有增删意见者可以注明,以便最后修改拍出。此次伪造民意会议,共开十分钟。被邀者三十余团体,但到会者只有九人,其中有秦风日报、华北新闻、工商报、三青团读者导报、图书审查会各一人。此外有李翼燕、王季高、李庵等人,均系CC特务头子。
延安《解放日报》在七月八日刊载了以上两条消息,加上了大标题《特务机关破坏团结假造民意竟敢提出“解散共产党交出边区”》。
七月十二日,延安《解放日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发表了重要社论,那标题火辣辣的:《质问国民党》。这篇社论后来收录《毛泽东选集》,人们方知乃毛泽东手笔。
一开头,毛泽东便指出:“近月以来,中国抗日阵营内部,发生了一个很不经常很可骇怪的事实,这就是中国国民党领导的许多党政军机关发动了一个破坏团结抗战的运动。这个运动是以反对共产党的姿态出现,而其实际,则是反对中华民族和反对中国人民的。”紧接着,毛泽东便提到了国民党中央通讯社那条电讯。毛泽东批驳道:“我们的亲爱的国民党先生们,你们在第三国际解散之后所忙得不可开交的,单单就在于图谋‘解散’共产党,但是偏偏不肯多少用些力量去解散若干汉奸党和日本党。这是什么缘故呢?当你们指使张涤非写电文时,何以不于要求解散共产党之外,附带说一句还有汉奸党和日本党也值得解散呢?”“难道你们以为共产党太多了吗?全中国境内共产党只有一个,国民党却有两个,究竟谁是多了的呢?”毛泽东对“国民党先生们”如此进言道:“‘鹬蚌相持,渔人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个故事,是有道理的。你们应该和我们一道去把日本占领的地方统一起来,把鬼子赶出去才是正经,何必急急忙忙地要来‘统一’这块巴掌大的边区呢?大好河山,沦于敌手,你们不急,你们不忙,而却急于进攻边区,忙于打倒共产党,可痛也夫!可耻也夫!”毛泽东对“国民党先生们”进行了一系列质问。最后,毛泽东的笔锋直指蒋介石。
毛泽东写道:“我们正式向中国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先生提出要求:请你下令把胡宗南的军队撤回河防,请你取缔中央社,并惩办汉奸张涤非。”毛泽东抓住中央社那么一条消息,抓住了张涤非,做了那么一篇大文章!
第七部分:风云多变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引起一番风波
毛泽东紧接着又部署新的舆论反攻——批判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
据陈伯达对笔者谈及,那时他正担任毛泽东政治秘书。毛泽东忽然找他和几位“秀才”说:“蒋介石给你们出题目了,叫你们做文章呢!”于是,根据毛泽东的意见,陈伯达、范文澜、艾思奇、齐燕铭也就分头着手写文章。
陈伯达花了三天三夜,写出了《评蒋介石先生的〈中国之命运〉》,原拟作为《解放日报》社论发表。毛泽东审阅了全文,改标题为《评〈中国之命运〉》,这样既简练,又稍稍照顾了蒋介石的面子。另外,改署陈伯达个人名字。
据陈伯达回忆,文章开头一段,是毛泽东亲笔所加:
中国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先生所著的《中国之命运》还未出版的时候,重庆官方刊物即传出一个消息:该书是由陶希圣担任校对的。许多人都觉得奇怪:先生既是国民党的总裁,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作品,交给一个曾经参加过南京汉奸群、素日鼓吹法西斯、反对同盟国而直到今天在思想上仍和汪精卫千丝万缕地纠合在一起的臭名昭著的陶希圣去校对呢?难道国民党中真的如此无人吗?《中国之命运》出版后,陶希圣又写了一篇歌颂此书的文章,中央周刊把它登在第一篇,这又使得许多人奇怪:为什么中央周刊这样器重陶希圣的文章?难道蒋先生的作品非要借重陶希圣的文章去传布不成?总之,所有这些,都是很奇怪的事,因此,引起人们的惊奇,也就是人之常情了。陈伯达等著:《评〈中国之命运〉》,新华书店晋察冀分店一九四五年版。
毛泽东加的这一段话,一开始便点出陶希圣为蒋介石捉刀之事,再点明陶希圣的身份,贬了《中国之命运》。这种“毛泽东笔法”,颇为辛辣。这跟他抓住张涤非,来了个《质问国民党》是一样的。陶希圣原名汇曾,笔名方峻峰,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在北京大学等校担任过教授。他曾跟随汪精卫逃离重庆,并在“汪记”国民党里担任中央宣传部部长。后来,他与汪精卫产生矛盾,于一九四○年一月,与高宗武一起逃到香港,揭露了汪日密约。一九四二年初,他回到重庆,出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蒋介石侍从室第五组组长、《中央日报》总主笔。陈伯达的文章,于七月二十一日刊于延安《解放日报》。当天,中共中央宣传部便发出《关于广泛印发〈评《中国之命运》〉的通知》,全文如下:
各中央局、中央分局,并转各区党委:
陈伯达同志《评〈中国之命运〉》一文,本日在《解放日报》上发表,并广播两次。各地收到后,除在当地报纸上发表外,应即印成小册子(校对勿错),使党政军民干部一切能读者每人得一本(陕甘宁边区印一万七千本),并公开发卖。一切干部均须细读,加以讨论。一切学校定为必修之教本。南方局应设法在重庆、桂林等地密印密发。华中局应在上海密印密发。其他各根据地应散发到沦陷区人民中去。一切地方应注意散发到国民党军队中去。应乘此机会作一次对党内党外的广大宣传,切勿放过此种机会。
中央宣传部
国民党的中宣部把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列为“必读之课本”,中共的中宣部则把陈伯达的《评〈中国之命运〉》列为“必修之教本”,两个中宣部在那里唱对台戏。
同日,毛泽东在致重庆董必武的电报中,指出:“本日公布陈伯达驳斥蒋著《中国之命运》一书,以便在中国人民面前从思想上理论上揭露蒋之封建的买办的中国法西斯体系,并巩固我党自己和影响美英各国,各小党派,各地方乃至文化界各方面。”这么一来,蒋介石的第三次反共高潮很快被打下去。这一回,国共双方不是在战场上较量,却是在打“宣传战”——蒋介石不能不输毛泽东一筹!顺便值得提一笔的是,针对蒋介石《中国之命运》中的“主题曲”,即“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延安《解放日报》在一九四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刊登了针锋相对的社论,题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
后来,有人由此编了一首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这首歌唱开来了,连毛泽东和江青所生的女儿李讷也学会了,在家中唱了起来。毛泽东一听,以为不妥,因为早在有了共产党之前早就有中国——显然,“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存在语病。于是,毛泽东建议增加一个“新”字,即“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一字之易,看得出毛泽东文笔之严谨。这首歌,迄今仍在中国大陆传唱着,只是已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歌最初是从蒋介石《中国之命运》的论战引起以及毛泽东过问这首歌……虽说国共“宣传战”在报刊上“炮火连天”,毛泽东在七月十三日致彭德怀的电报中却很冷静地表示:“保持国共一年和平,我党即可能取得极有利地位。”在一九四四年二月四日毛泽东致董必武的电报中,则称:“观察今年大势,国共有协调之必要与可能……”这样,国共关系在紧张了一阵子之后,又开始不好不坏、不冷不热了……
第七部分:风云多变蒋介石出席开罗“三巨头”会议
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对于蒋介石来说,是异常兴奋的一天。
这天,蒋介石收到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电报,“祈极守秘密”。是什么事如此秘密?
宋美龄把电报译给蒋介石听:“莫斯科会议,至今进行甚速,极望其会议结果能有裨于各方,我正促成中、英、苏、美同盟之团结。我尚不知斯大林能否与我相晤,但在任何情况下,我极望与阁下及丘吉尔能及早会晤于某处,时间为十一月二十日至二十五日之间。我想亚历山大当为一良好地点……会议日期为三日。”这就是说,罗斯福要邀请蒋介石出席“四巨头”会议。
罗斯福电报中所说的“莫斯科会议”,是指一九四三年十月十九日,美、英、苏三国外长在莫斯科举行的会议。中国外交部长没有应邀出席。后来,根据罗斯福的提议,要发表《四强宣言》,邀请中国驻苏大使傅秉常出席并签字。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