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至高无上作者:义山永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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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依曼揉了揉脸,蹲下身,重新把视线聚焦在英国军队攻势迅猛的炮火上。
Chapter 27
伏格尔局促的站在家门前,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太熟悉了—街道、门面以及那些高大的橡树,一切似乎都显得陌生又熟悉。伏格尔下意识的感到一阵不安。他的手心微微发着汗,近乎茫然的站在熟悉的铜门前,受伤的腿钝钝的发疼。
伏格尔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极轻的敲了几下门。刚敲完,他就又有些后悔—安娜肯定没有……
伏格尔清晰地听见妹妹熟悉的轻快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轻柔的敲击在他心上,发出响亮的回声。他不由得热泪盈眶了!真的是安娜,他想,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是多么的想念着她啊!他感慨着,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金发的娇小少女风一样的打开了门,在看到伏格尔的脸时候发出一声响亮的,近乎破音的啜泣,‘哥哥……!’她哭着扑到还有些腼腆的青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天哪!真的是哥哥……!’
伏格尔因为安娜的动作而摇晃了一下,受伤的左腿明显的打了个颤。但他依然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的小妹妹。心酸,喜悦以及种种的情绪湮没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的伏格尔不可抑制的伏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哭了起来,‘是的,安娜,我回来了,’他哽咽着说,‘我已经回来了。’
安娜察觉到了他之前的颤抖,她有些紧张的松开了伏格尔,‘你的伤?’她迟疑地说,‘严重吗?’
伏格尔摸了摸她的头,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没关系。’他难得轻快地说,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就是以后走路会有些不方便。’他揽着安娜的肩,一瘸一拐的走进门,安娜急忙扶他坐下,又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放到墙角,有些急促的问,‘你吃饭了吗?我们还有点土豆饼和炖菜,你饿吗?我前几天才做了苹果酱,你想不想吃一点?’
伏格尔微笑着拍了拍她,‘没关系,让我看看你,’他自豪又难过地说,‘看看,安娜已经这么大了,我都要不认识你了。’他仔细的端详着妹妹的脸: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鼻子小巧而挺拔,脸部线条细腻而深刻,如同精致优美的象牙雕像,‘没有人欺负你吧?’
安娜笑着摇了摇头,‘谁欺负我呀?高兴一点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伏格尔点了点头,默默看着妹妹愉快的哼着歌走到厨房里,有点失神。
有什么不好呢?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实现了,他正坐在家里,妹妹一如他所希望的那般成长成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姑娘,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就连窗外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橡树还在同样的位置,对面的水果摊依然有一个破烂的遮阳棚,而米勒太太坐在藤椅上打哈欠,她脚边的老狗则懒洋洋的昏睡着。
伏格尔打量着自己的家—这里没有任何改变,就连他从前的历史课本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墙上依然挂着他以前和安娜一起上学的照片。一切都保持在原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伏格尔所经历的那些战乱,疼痛与死亡都如同一个虚假无声的戏剧,与这里的安宁完完全全的隔开了。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止了,人人都保持在本来的样子,除了伏格尔自己—沉闷,痛苦,格格不入。
这不是你一直所期待的吗?他自问着,这不是你一直所梦想的吗?
安娜的声音和炖菜的香味一起从厨房里飘出来,‘哥哥!吃饭了!’
伏格尔提高声音应了一声,缓慢的撑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安娜注意到他的速度,迅速跑过来扶住他,‘这还是挺严重的。’她忧虑却欣慰地说,‘不过你能回来就是再好不过啦!’
伏格尔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谁说不是呢?’他轻声的回答。
伏格尔刚刚在饭桌前坐下,安娜就在他的对面絮絮叨叨的问着他在前线的生活,怎么受的伤,是不是受了很多苦等等。伏格尔知道她在担心,但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妹妹知道前线那些让人崩溃的炮火与死亡。他单纯的妹妹又如何理解得了前线的那些日子?又如何去想象这一切?‘怎么会呢?’他笑着说,‘前线的供粮可是比这里好得多了,而且在哪里不是受苦呢?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苦的。这腿也没什么,谁不受点伤呢?不过是这看起来严重一点罢了。’
安娜怀疑的看着他,‘我听说的可和这不一样。’她显得十分精明的开口,‘我可是听说前线不仅有毒气还有新的喷火器,贝克尔夫人的儿子差点当了逃兵。要是有你说的这么轻松,他还当什么逃兵呀?’
伏格尔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新式喷火器呀’他笑着摇头,‘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逃兵的理由可是多了,这哪能信?你看我除了腿有点不舒服以外,还有哪点不好?别担心了,我已经回来了。’
安娜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只能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哥哥,最近……’
伏格尔微笑着听着她唠唠叨叨的声音,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笃定。
Chapter 28
诺依曼发现最近哈斯总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他。他直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又不确定那是什么。有好几次,他都想走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成功。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来,到现在,诺依曼也逐渐习惯哈斯的注视,他也就懒得再问什么原因了。
因而,当有一天已经许久不曾说过话的哈斯在吃饭的时候和他坐在了一起的时候,诺依曼不得不大吃了一惊。
‘您好。’哈斯礼貌又拘谨的开口—这实在很不像他的风格。
诺依曼也被他的态度弄得紧张起来,‘您好。’他谨慎却迷惑的开口—他不是很清楚哈斯想要做什么。
但打了招呼以后,哈斯就开始快速的吃饭。以他的速度而言,他看起来比伏格尔适合军队生活多了。诺依曼想。他一边困惑于哈斯的想法一边不想比哈斯吃得慢,于是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他们的晚餐在一片奇怪的氛围里快速的结束了。
‘我想问一下。’在诺依曼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并打算回去休息时,哈斯突然大声开口—这再次把诺依曼吓了一跳。他觉得哈斯正在捉弄他,这让诺依曼感到有些恼怒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毫不客气的开口。
哈斯显得有些迟疑,‘我想问一下关于伏格尔的一些事情,’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了,我不知道……’
诺依曼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就算他们现在不在一个排了,但哈斯不是伏格尔的朋友吗?他竟然不知道?‘伏格尔受伤了。’他粗暴的打断了哈斯的话,感到有点烦躁。(‘为什么找我?’)
哈斯看起来吃了一惊,‘他受伤了?什么时候?他在哪里?野战医院吗?’他的表情显得惊惶而急切,同时还有点沮丧,‘我真不应该那样做。’他难过的低声说。
诺依曼狐疑的看向他,‘你做了什么?’他问,被自己展现出的敌意吓到了。他做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想着,我管他做过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是那个。’哈斯含糊地说。
诺依曼愣了一下才想起他在说什么。
他血液沸腾,愤怒一下冲进了他的大脑,并在里面横冲直撞。诺依曼粗鲁的揪起克莱因的衣领,‘您做了什么哈斯克莱因?’他咬牙切齿的问,‘您这蠢货。’
克莱因看起来被激怒了,‘那您呢?’他大声的嚷嚷着,‘您不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吗?您并不是基佬,但伏格尔却是的!’
诺依曼愕然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女人。’他难以置信的低声说,‘你从哪个鬼地方听说我TM喜欢女人的?’
‘你自己说的不是吗?’克莱因看起来也非常的难以置信,‘谁兴致勃勃的与我和施密特讨论女人的?’
诺依曼慢慢的松开了他的领子,他隐约记得似乎确实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发生过,‘但那并不能说明我喜欢女人。’
这次轮到该死的克莱因鄙视的看着他了,‘那是您自己认为的。’他轻蔑的说。
诺依曼阴沉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住在那里吗?’他问。
克莱因发出大声的嗤笑,‘看看吧,上帝,您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诺依曼凶狠的看着他,‘您连他受了重伤都不知道,克莱因军士,您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克莱因脸色难看的看了他一会,‘你喜欢伏格尔吗?’他凶恶的问。
‘我想是的。’
克莱因瞪着诺依曼的眼睛而诺依曼毫不犹豫的回瞪。
‘我凭什么要告诉您?’克莱因率先啐了一声,‘伏格尔不会希望再见您的。’
‘那与你无关。’
‘那么,那与你也无关。’克莱因毫不客气的回敬,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诺依曼神情阴郁的盯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疲惫突如其来的降临,如同没有被预测到的大雨。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Chapter 29
伏格尔坐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店里,郁闷的向外望着。他本来只是打算出来散步的,但是没走多远就开始下起了大雨。他受伤的左腿又开始隐隐的抽痛,只好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下。
安娜肯定要担心了,他想着,她一会儿又要出来找我了,当然了,如果雨能在那之前停,那就再好不过了。‘嗨!瞧瞧,这不是伏格尔吗?’一声熟悉而夸张的惊呼从伏格尔的身后响起,伏格尔感到有些不妙。那个人走到他面前:以前一个熟悉的老头,真是棒呆了,‘你从前线回来了?’
伏格尔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是的,下午好。’他不太记得这个老头的名字了。
老头大笑起来,‘要我说,伏格尔,你可比以前礼貌多了!’他熟稔的搭上伏格尔的肩,‘来吧,朋友,这边还有好几个老伙计想要跟你说说话呢。’
伏格尔摇了摇头,‘我想我需要在一个明显的地方等着安娜,她……’
‘她会理解的!这是男人之间的话题!’老头又大声笑起来,但伏格尔并不觉得这话有多么风趣,‘这雨还要下好一会儿嘞!正好大家一起说说话。’
我倒希望这雨马上停。伏格尔想着,心里明白他是无法拒绝这个邀请了,只能苦笑着说,‘你说得对极了。’
他把伏格尔带到一桌的‘老伙计’前,每个人都对伏格尔的加入充满了热情。他们全都站起来和伏格尔一一握手,就好像伏格尔不是什么因重伤而退出的士兵而是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样。伏格尔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对于他们的热情感到有几分退怯—他毕竟不是什么凯旋而归的英雄。
紧接着,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审问’—全是些和别人一样的问题,‘前线怎么样?可怕吧?士气如何?伙食不错吧?’伏格尔觉得其实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或是他们认为他们知道,而他自己只需要对他们的话表示一下附和,就可以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我们可得狠狠的教训教训那些法国佬和英国佬对吧?他们要涨涨教训!’其中一个伏格尔以前并不认识的老头挥舞着拳头说,他的话得到了广泛的认同,伏格尔觉得自己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这家咖啡馆的人并不多了。‘要我说,我们现在应该在酒馆里边喝着啤酒边说,而不是像娘娘腔一样坐在咖啡馆里。’又一个老头说,一边赞同之声和‘酒馆实在应该全天营业的!’感叹。
伏格尔敷衍着附和,心里想着安娜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看起来,他们马上就要高谈阔论起对于前线和战事的看法了,但伏格尔对此毫无兴趣。遗憾的是,在安娜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把伏格尔领到桌子上的老头看起来是这件事的领头羊,他充满自信的规划了扩张版图的步骤,并宣布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德国将在今年七月就已经占领了法国和英国的大块土地并把俄罗斯和美国打得落花流水。‘我们很快就会实现这些目标的!’他斗志昂扬的宣布,桌上一边叫好之声。
伏格尔忍不住插嘴,‘你的计划是不现实的……先不说我们不可能一直推进,我们已经打了四年了,物资消耗已经比不上敌方了。而且他们的后备部队太多,我们先最好的期望就是能守住现有的。’
老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他,并对于伏格尔的消极思想感到愤怒,‘您对于战况并不了解,’他自鸣得意的说,‘这就是为什么您会负伤在此的原因。您的英雄精神值得称赞,但您对战线的部署并不十分开窍。’他摸了摸胡子,煞有介事的说,‘今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可以攻占整个法国!’
伏格尔简直无法忍受他的自大了。他对于这想法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年底攻占法国?天大的笑话!!如果安娜还不来 ,他有些暴躁的想,我可能就要不顾礼节的说出一些大不敬的话了!这些老人对他太过热情,伏格尔不愿意拒绝他们,却又对他们的狂妄与愚蠢感到难以忍受。他并不赞同他们的理论与追求,他们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肆无忌惮的满口胡言。如果我们真的失败了,伏格尔想,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想想看吧,如果后备部队全是像这帮老家伙一样的目中无人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胜算呢?
之前高谈阔论的老头似乎因为伏格尔的反对而激起了斗志,他迫切的向伏格尔展示着自己计划的可行性,‘我们只需要从……’
伏格尔心不在焉的点着头,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希望他能快一点结束这可笑的言论与战略部署。‘而这时候,我们只需要……’
伏格尔似乎隐隐看见安娜的身影,‘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伏格尔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抱歉我先走了,’他匆忙地说,‘安娜来接我了。’
如果我以后的生活一直充斥着这些人的话,在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伏格尔想,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趣味可言呢?
Chapter 30
诺依曼躺在病床上,直直的瞪着天花板—医院的平板车轰隆隆的从他的病房外滚来滚去,搭载着那些与他相似或不同的身体。克莱因的呼噜声像雷鸣一样在他的耳边炸响,诺依曼烦躁的捶了一下床板。显而易见,这除了让他的病床稍微偏离了原本位置外,并没有给像死猪一样的克莱因造成任何的不适。
他们在傍晚撤离的时候遇到了突然袭击—一个炮弹不偏不倚的砸进了他们的战壕,整整一个战壕的人都被抬上了担架。而诺依曼当时(倒霉透顶的),和克莱因一起在那个被神选中的战壕里,被炸伤了一只胳膊。
伏格尔当时在担架上时,也是这么痛苦吗?
他模糊的想着,在昏迷中被送进了野战医院。
在天快亮的时候,诺依曼才稍微的打了一会盹,但是他还没有睡多长时间,就又被吵醒了—克莱因那头蠢驴正在发出大声的□□,就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一样。诺依曼暴躁的怒吼起来,‘克莱因,你就不能他娘的闭嘴吗?!!!’
克莱因大声喊叫着,‘痛死我了!!’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克莱因对面床的黑发男人发出一声和诺依曼一样的愤怒咆哮,‘闭嘴,蠢货!’
‘你压根不知道我在承受什么样的折磨!!’
‘我们都他妈受了重伤!但就你一个人像娘们一样的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