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荒谬 作者:刘杰-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嗨銖诳又校挂钥诰筒凼持梦缎ΑG昂笥比跻允恍萑识嘀鞘恳蕴感ω乃抵实猛魄ā!
其夕,帝悉屏侍卫,与群巫及彩女数百人射鬼于竹林堂。事毕,将奏乐,寿寂之抽刀前入,姜产之次之,淳于文祖等皆随其后。帝山寂之至,引弓射之,不中。彩女皆迸走。帝亦走,大呼“寂寂”者三。寂之追而弑之。
可怕的天真——荒嬉无度的南齐东昏侯萧宝卷
首先必须澄清一点,本篇的主角东昏侯萧宝卷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侯爷,他的真实身份是南齐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皇帝。说到这里,肯定有人会问,那他的谥号为什么与众不同,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东昏侯”呢?想把这个问题解释透彻的话,我们就要先从这位皇帝生前取得的业绩成就谈起了。
古语说的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萧宝卷在当太子的时候,就是个“不好学,唯嬉戏无度”的主,到了他十六岁登基为帝的时候,这种犹如少儿多动症的天性,便在无上权力的催化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在接下来三年的皇帝生涯中,萧宝卷无怨无悔的用自己青春年华谱写了一曲昏君之歌,为后世立志享乐的皇帝们提供了绝佳的样板。
在生产力不发达,娱乐产业缺少花样的年代,年轻的萧宝卷不等不靠,乐观的利用现有的条件积极发掘玩乐的兴趣点。刚即位时,他迷上了捕鼠游戏,为了消除宫中的鼠患,萧宝卷赤膊上阵,御驾亲征,和宫女太监们一道,日夜战斗在捕鼠的第一线。捕鼠大军在皇帝的带领下士气高昂,趴在地上四处挖洞。最后取得“歼敌”战绩虽然不知如何,但好歹满足了萧宝卷的游戏需要,这也就足够了。
年轻人做事往往三分种热度,在捕鼠兴趣逐渐下降之后,萧宝卷又喜欢上了骑马。骑马其实是锻炼身体的好运动,只不过萧宝卷非得在皇宫里骑马,横冲直撞不说,还让别人敲锣打鼓给自己助兴。在皇帝充满青春激情的带动下,整个皇宫锣鼓喧天,鞭炮齐名,好不热闹。为了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展示自己的艺术才能,萧宝卷还对杂技痴迷不已。经过刻苦训练后,他能用牙齿顶高达七尺五的白虎幢。(付出的代价是几颗皇牙光荣下岗。)
萧宝卷在皇宫里折腾够了,又准备去外面开阔眼界,陶冶情操。他出宫喜欢讲究排场,而且路线是一条道走到底,中间如果有民宅商铺挡道的话,对不起,一律先夷为平地再说。萧宝卷出宫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会半夜三更突然决定出游,皇家仪仗队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吹吹打打,鸣锣开道。(其实道上连鬼影都不会有。)沿途的老百姓只能从被窝里爬出来躲避,因为那些逢山开路,拆梁毁墙的拆迁先锋人员可不管房屋里有没有人。总之萧宝卷出行一次,整个健康城就不得安宁,“火光照天,幡戟横路,士民喧走相随,老小震惊,啼号塞道”,所到之处,比起七级地震来,有过之耳无不及。
难得的是,萧宝卷出游的同时也心系国计民生,不忘给百姓们“排忧解难”。有一次,他碰见一个孕妇,为了帮助这位准妈妈能事先知道婴儿的性别,他令人“剖腹视其男女”。另外,他也非常重视外出的安全保卫工作。在游玩定林寺的时候,有个老僧人腿脚不灵便,躲在草丛里规避车队。萧宝卷发现后,如临大敌,命弓箭手向老僧人万箭齐发,后来自己也亲自补上几箭,才放心的继续前行,尽兴而归。
不知道是不是“刺客事件”刺激了皇帝的心灵,从那以后,萧宝卷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皇宫上来。这次他关注的是房屋的装修问题,经过实地考察后,萧宝卷对前任皇帝装修宫殿用青漆的“小气”行为大加嘲笑,说道:“齐武帝真没品味,用琉璃多漂亮啊。”
公元500年,机会来了,宫中起火烧坏房子三千多间。萧宝卷乐不可支的下令重修宫殿,要求工匠们以《西京赋》里的夸张描写为蓝本开工建设。重建完毕后,萧宝卷又张罗着绿化工作,不顾是盛夏天气,发动大家种树栽花,美化环境。结果在太阳的反对下,树木花草早上种了晚上死,最后落了个全树覆没的结果。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半大皇帝慢慢的成熟了起来。(不要误会,这里的成熟,不是指政治上的,而是生理上的。)萧宝卷开始宠爱一个叫潘玉儿的妃子,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他把潘玉儿打扮的价值连城,仅一个琥珀钗就价值百万。(估计要是美发技术允许,萧宝卷恨不能把她的头发都染成金丝。)有了如花似玉的美人,专业技巧的学习就显得刻不容缓了,于是萧宝卷在宫中设置了很多幔帐,上面让人画上春宫图,他和潘玉儿在里面经常流连忘返,累日不出。(现学现卖,肯定比当今看黄色录像的效果好多了。)
也许萧宝卷要体现自己是与民同乐,亲民爱民的好皇帝,他又考虑出了一个奇思妙想——在皇宫中开办一个市场。萧宝卷让太监宫女们客串消费者和商家,而他在市场上卖猪肉,潘玉儿卖酒,玩起了虚拟人生的游戏。为了让市场显得热闹真实,他还让消费者们没事找事,说卖东西的不是缺斤少两,就是以次充好,人为的制造争论。而更好笑的事,潘玉儿还兼职工商执法人员,深入争论吵架的“群众”中间去解决纠纷,化解矛盾。
尽管萧氏夫妇在“市场”上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但是宫外的百姓们却“空家尽室”,活不下去了。另外萧宝卷无故残杀大臣,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也极端突出。公元501年,雍州刺史萧衍因其兄萧懿被冤杀,含恨起兵。萧宝卷知道后,由于自己曾经成功的挫败几起类似的叛乱,所以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还自信对大臣们说道:“须来至白门前,当一决!”但是他显然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实力,萧衍的军队深得民心,连战连胜,最后长驱直入包围了健康。这时候萧宝卷依然“昼眠夜起,一如平常”,一直听到城外鼓声阵阵后,不明情势的他才大大咧咧的穿上大红袍,威风凛凛的去城门上视察,结果差点被射成刺猬。这时候萧宝卷才慌了神,有大臣见众情凶惧,叩头劝他拿出金银财宝来激励士气,决一死战。萧宝卷一听就着急了,说出了他一生中最为经典的一句告白:“叛军来了大家都遭殃,凭什么只叫我拿钱?!”
这年十二月的一个夜晚,萧宝卷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吹笙,他还不知道,不堪忍受他小气吝啬的城防将士们决定要弃暗投明了。是夜,宦官黄泰平一马当先冲进含德殿,一刀把萧宝卷砍翻在地,萧宝卷死到临头也算是“临危不惧”吧,还抬头大骂道:“奴反邪?”黄泰平更不答话,砍下他的头颅复命去了。
萧宝卷死后,在胜利者萧衍的授意下,宣德太后发布了一道长篇大论的诏书,里面对萧宝卷做了盖棺论定,认为他“三年载弄之丑,罄楚、越之竹,未足以言,校辛、癸之君,岂或能匹!”诏书还剥夺了他的皇帝称号,贬为东昏侯。(大概是“东宫里昏头的侯爷”的意思吧。)
萧宝卷做了三年的皇帝,风光无比,死后却惨遭反攻倒算,不但连降三级,还被授予“东昏”这个谥号,这个待遇历代罕有。(历史上正统朝代政变后退位或横死的皇帝一般都是王爵,最差也能混个公爵。)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萧宝卷释放青春激情,率性而为的后果来看,这样的评价,倒真的是恰如其分,名副其实。
注:萧宝卷曾经在地上遍放金子做成的莲花,然后让潘玉儿赤脚行于其上。他望着美人轻盈的小脚,不禁感叹道:“此步步生莲华也!”
“步步生莲”这句成语也许是东昏侯留给后人的唯一的精神财富吧。
本文史料来源于《齐书》和《资治通鉴》。
《齐书》本纪第七:帝在东宫便好弄,不喜书学,尝夜捕鼠达旦,以为笑乐。帝有膂力,能担白虎幢。日夜于后堂戏马,与亲近阉人倡伎鼓叫。由东陈显达事平,渐出游走,所经道路,屏逐居民,从万春门由东宫以东至于郊外,数十百里,皆空家尽室夜出昼反,火光照天。
后宫遭火之后,更起仙华、神仙、玉寿诸殿,锦幔珠帘,穷极绮丽。絷役工匠,自夜达晓,犹不副速,。世祖兴光楼上施青漆,世谓之“青楼”。帝曰:“武帝不巧,何不纯用琉璃。”
三年夏,于阅武堂起芳乐苑。壁上画男女私亵之像。种好树美竹,天时盛暑,未及经日,便就萎枯;于是征求民家,望树便取,毁撤墙屋以移致之。朝栽暮拔,道路相继,花药杂草,亦复皆然。又于苑中立市,太官每旦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潘氏为市令,帝为市魁,执罚,争者就潘氏决判。
既而长围已立,堑栅严固;然后出荡,屡战不捷。东昏尤惜金钱,不肯赏赐;法珍叩头请之,东昏曰:“贼来独取我邪!何为就我求物!”
“家和”万事休——梁武帝萧衍和他的五好家庭
梁武帝萧衍是南朝萧梁的建立者,在我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一个慈眉善目老爷爷的形象。原因有三点,第一,他活了八十六岁,是一为不折不扣的老人;第二,他崇尚佛道,天天吃素,肯定不是满脸横肉,而应该是慈爱无比的样子;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皇室家族的族长,他对皇室成员可谓是发自内心的关爱,以至到了不讲亲疏,不讲理由、不讲原则的“三不讲”式的地步。
天监五年(公元506年),萧衍派其弟弟萧宏率军攻魏。萧宏带着皇帝交给他的“器械精新,军容甚盛”的精兵强将,向北进发。北伐军开局良好,不出几月,前锋部队就攻克了北魏的梁城,气势如虹,“北人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北魏宣武帝连忙派大军南下抵御。萧宏得知魏军增援的消息后,这位“长八尺,美须眉,容止可观”的王爷顿时惊慌失措,腿肚子直打哆嗦,马上紧急开会让各路人马退兵。(照萧宏的恐惧程度来看,这次增援的魏军好像带着原子弹一样。)
对于萧宏的行为,很多将领表示不解和强烈反对,大将裴邃拍桌子怒道:“打仗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哪有遇到敌人就逃跑避难的,那不成了旅游了。”萧宏一看犯了众怒,不敢仓促间违背大家的意见,只好不情愿的把撤退一事压下,但是还是命令全军原地待命,“人马有前行者斩”。说来也巧,过了几天,突然天降暴雨,电闪雷鸣,胆小如鼠的萧宏认为这是魏军来劫营,招呼也不打一声,吓得一溜烟骑马狂奔而去。(在这位王爷的眼中,魏军无所不能,甚至掌握了气象武器。)到了第二天天明,将士们忽然发现主帅没了踪影,于是在风雨交加下军心大乱,互相践踏和落水而死的人达到了五万,梁军不战而退。隔河对阵的魏军捡了个大便宜,当魏军统帅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开怀大笑,给萧宏起了个绰号——萧娘。
丧师辱国的“萧娘”狼狈不堪的逃回健康后,不但没有受到武帝的处罚,反而奇迹般的升了官,“迁司徒,领太子太傅”。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以后萧宏数次想谋害武帝,但武帝都宽恕了他,只是声泪俱下的对他进行亲情感化。(帝泣谓宏曰:“我人才胜汝百倍,当此犹恐颠坠,汝何为者。我非不能为周公、汉文,念汝愚故。”)在中国历史上,皇帝如此宽容的对待谋逆的宗室,绝对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武帝不但对自己的兄弟亲爱有加,对自己的后辈那更是呵护备至。萧宏的儿子萧正德曾经过继给梁武帝当儿子,后来武帝生下自己的亲儿子后,就让萧正德认祖归宗了。只不过萧正德对此不但没有感激武帝,反而怨恨起来。原来萧正德骨子里是想当武帝的儿子,这倒不是他多么孝顺,而是这样他就很有可能以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继而黄袍加身。没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武帝竟然孕育出了真龙儿子,自己这个赝品惨遭退货。萧正德远大的理想破灭了,于是他一发狠误入歧途,投降了北魏。投降就投降吧,让人好笑的是,不久以后,不受北魏重视的萧正德(一个只会吃喝睡觉的人也只有梁武帝拿他当宝贝)又厚着脸皮逃归南朝。武帝喜出望外,哭哭啼啼的把他教训了一顿,照旧信任,后来还封他为临贺王。
对侄子尚且如此,那对自己的儿子更不用说了。普通六年(公元507年),武帝次子豫章王萧综在北魏来攻时投降,作了可耻的梁奸,导致重镇徐州失陷,兵士死伤惨重。武帝盛怒之下,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让他的子孙改姓悖氏。但是没过多久,武帝又善心大发,封萧综的儿子萧直为侯爵。后来萧综死后,有人把他的灵柩运回建康,梁武帝不胜悲伤,还专门为他举行了葬礼。(感情萧综要是没活着回来,要是回来肯定也啥事没有。)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抛除了亲情的因素,武帝这样善待皇族,倒是有他的想法和历史背景。南朝的宋齐两朝建立后,皇帝都是打压皇室成员,降低他们的政治待遇,甚至大肆屠杀皇族。宋孝武帝、宋明帝、齐明帝就是这其中的明星杀手。这三位皇帝都把皇族都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比如齐明帝即位后,把齐高帝,齐武帝两人的子孙全部屠戮殆尽。皇族的凋落,减少了内讧的几率,但是直接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皇帝本人一枝独秀,“本根无庇,幼主孤立”。梁武帝萧衍就是这样从孤立无援的齐和帝手中取得了天下,所以梁朝建立后,萧衍为了不重蹈覆辙,采取了优待皇族,给天潢贵胄们以实权的做法,希望他们能够拱卫皇室,保卫根本。
萧衍是建立和谐皇族社会的提倡者和身体力行者,在他的理念中,那是只有落后的皇帝,没有落后的皇族。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皇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以为实行这样的骨肉恩爱,就能避免自相残杀。然而事实正好和他的初衷相反,这群被惯坏了的皇族早就把老皇帝当成了没牙的老虎。梁朝末年候景之乱时,皇室宗亲在大敌当前互相倾轧,各自表演。临贺王萧正德和候景互相勾结,让叛军长驱直入包围了健康。得知首都被围困后,武帝的儿子们率军接踵而至,前来救援,却各怀鬼胎,拥兵自重,坐看老父亲围困于台城之内无动于衷,好像他们不是来救援,而是来学习观摩的。广州刺史萧勃公然阻挠北上的勤王部队,想保存实力以图后事。统领巴蜀的武陵王萧纪干脆考虑起武帝死后自己称帝的细节性问题来。
公元549年,在几十万梁朝大军的围观下,侯景攻破健康台城,囚禁了武帝。武帝自知不能幸免,自我解嘲道:“(梁朝)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不久,八十六岁高龄的梁武帝在发出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