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堕落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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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觉睡得很浅，浅到我一听见奇怪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厕所里发出的窸窣声，虽然这个房子也蛮旧的了，但是不至于会有老鼠吧？
　　打开卧室门，瞥见僵尸男的地铺上没有人，只有乱糟糟的被子堆在旁边。最终我放弃了拿电蚊拍的决定。
　　厕所门虚掩着，明晃晃的灯光透过门缝倾洒一地。
　　“喂，你在干什么……”我推开门，正想质问这个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厕所来的僵尸——如果是突然发春了来解决生理问题的话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僵尸也算是一种有生命的物种——不对，哪来可以让他发春的东西？
　　不过我似乎想多了。
　　僵尸男坐在马桶旁边，头和马桶相互依偎着——多么和谐的画面，马桶拟人化？
　　他的嘴角残留着黑色的液体，马桶里也是有黑色的液体——如果我没猜错，大概是油和他体内机械的结晶？
　　僵尸男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看来颜色变得淡了许多，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虽然很长很像SD娃娃但是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娃娃的睫毛这么杂乱吧？嘴唇也是干涩的，如果稍加打扮应该不会亚于我的。（喂！）
　　如果是他体内的机械和油混合成了黑色的，那这些东西涌出了身体，那不就只剩下一具干巴巴的机械了？虽然说也没有什么机械是充满水份的。
　　真是个麻烦的累赘啊。我抱着僵尸男艰难地走向卧室——不是公主抱，想都别想了。
　　于是我决定了，明天就算把他打晕了也要带去实验室研究一下——我可不想每天面对着一个垂危的人还见死不救——好吧，是僵尸不是人。
　　……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要怎么哄他去实验室又或者是直接用强的，最终得出结论——视情况而定。
　　然而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啊，双休日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松了口气。
　　“是不是等你上班了就要把我带去实验室了？”僵尸男冷森森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他现在睡的可是我的床啊，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因为地板上铺的床硬了点，他的手啊，脚啊什么的也容易断掉，所以我觉得还是让他睡软点的床，这样会比较舒服吧。于是我这个主人反而打地铺了。好在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挑三拣四择床的陋习。
　　“嗯。”还是把“你知道你昨晚的状况多么糟糕么再不去实验室会死的”这些话吞回了肚子。
　　“然后呢？”
　　“你就可以离开了。”我翻了个身，淡然说。
　　我的确不是个热血小青年，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拯救什么人，主要是怕惹上麻烦，一个僵尸就已经够麻烦了。况且我跟这僵尸也没什么关系吧，饲养了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打扫卫生的好手。
　　“我走了能去哪里啊？”僵尸男的语气是罕见的暴躁，平时温婉的人生气起来恰好就是最可怕的。
　　“我怎么知道，找你妈妈去。”
　　“怎么找她？”很大的动静，帘子被“哗啦”一下拉开了。我庆幸我是背对着他的，不然看到他那委屈的表情我又会招架不住的——没准一个脑热就答应他在我家生根发芽了。
　　“就是她不要我的！就是她为了赚钱才把我送去当实验品的！我现在回去干什么？回去等着她再把我送回那个白痴博士那里？再来一次轮回？你们所有人都这样？！”
　　“喂！不要把话说得我欠你的一样好么！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妈爱怎么对你是你的事情吧？我跟你完全就没什么关系吧，我怎么对你也都是无所谓的好么？我能收留你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我把被子扔在一旁同样也怒视着他。
　　本以为他会梨花带雨地哭着跑出去再摆着小手甩着小腿什么的，但他就是那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直到他的眼珠子掉了下来，流出一滩浑浊的灰黑色物体。接着很没用地往后倒下去了。
　　在他醒之前我完全不想再看到他了，所以我决定去找汉堡。那个目前为止只出场了一次的傻帽——不可否认的是只有和傻帽在一起我才能放松一点，毕竟傻帽思想很单纯，没准就会把一件复杂的事情看穿。
　　……
　　“你要带他去医院他偏偏不去啊？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
　　汉堡坐在我对面，心安理得地拿过我面前的果珍，再用他肥腻腻的猪蹄拿了个香辣鸡翅温柔地喂进他女朋友小美的嘴里——尽管我觉得那个动作用“塞”比较恰当。
　　我好奇这个白痴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我都说了就我们两见个面，他偏偏要带上个麻烦的女人——我一直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没有之一。当然了，现在有了僵尸男的存在后，就有了之一。
　　我对汉堡说的版本是——我有个远房亲戚住在我家，现在他生病了却不去治疗——事实上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可比冒着生命危险拖着一个僵尸去实验室重生要方便多了。
　　“要我说啊，就干脆打晕了带走好了。”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两个人简直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么粗鲁啊？”小美眨着大眼睛，斜睨了汉堡一眼，汉堡的表情立马跟吃了大便一样五光十色，“小言哥啊，既然是远房亲戚，又是交给你照顾的，你不如就好好照料他呢，没准会产生什么恋情……”
　　“OK……汉堡，你该管管你家女人了。”虽然我对女人兴趣不大，这不代表我是GAY，我只是没遇到能够让我有兴趣的女人罢了。
　　“嘿嘿，我觉得小美说得没错啊。小言啊我看你也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没准你就好这口……”
　　去死吧……我收回“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蠢话了！
　　……
　　在回家的路上，我很莫名地接到了我家座机打来的电话。其实我本来不打算用座机的，但是觉得电话包月又包宽带的，我好像是赚了，所以才装了个电话，况且这也是以前公司送的，不用白不用。
　　能用我家座机打电话来的大概就只有那个混蛋了吧，不知道他的眼珠子有没有在滚到哪个角落之前捡到呢？
　　“喂？”接起电话，我尽量平复自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复杂心情，用最正常的语调对话着。
　　“……”电话那头传来令人毛骨耸然的摩擦声。
　　“僵尸男，你在干什么？”
　　“嘿嘿嘿嘿……”沉寂了一会儿，传来诡异的笑声，明明像是僵尸男的声音，可是却异常的令人讨厌，与其说是人的声音，不如说是什么烂机械合成的还差不多。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出，就像是用指甲划刻黑板那样的让人掉鸡皮疙瘩的恶心声音，“啪嗒”一声，电话立刻陷入挂断状态。
　　“卧槽！”不知道是什么，我只觉得一阵心慌，收起手机，迅速朝家的方向狂奔——太冲动了以致于忘记还可以打的这事了。

　　Chapter。6

　　一冲到家门口就掏出钥匙塞进钥匙孔然后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噢……不是吧……自己的家都进不去了情何以堪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它开了……
　　“怎么了？”僵尸男的脑袋出现在门后，“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啊？”
　　这句台词是我问才对吧？而且怎么在外面反锁？我不知道别的门是不是可以这样，反正我家的门不可以。
　　“家里有别的人来么？”我推开他，径直走进客厅，环视着四周，不像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没啊……”
　　我走到柜子旁，电话看起来也没人动过的样子——当然不否认这是假象。
　　我无意间抬头瞥到窗外正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大小跟弹珠一样大的东西，还可以看到上面有个类似眼睛的小玩意儿。它就那样浮在空中虎视眈眈地打量着房里的一切。
　　僵尸男趁我愣住的当儿，拉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后拽直接甩到沙发上，我很想咆哮“别把我的衣服拉坏了”。僵尸男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点陌生，严肃冷漠到让人发指，他截断自己的左手，里面伸出一只枪口，毫不犹豫地拉开窗之后，用断手对着正准备飞入的暂且称之为弹珠的东西，“轰”地一声，眼前爆出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只在一瞬间，那些小弹珠们便烟消云散，还能听见一些细碎的残骸砸在楼下棚子上的声音。
　　僵尸男又迅速关上窗子。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我突然觉得我对眼前这个家伙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呢。
　　僵尸男手腕断处的枪口上还冒着烟，他若无其事地将断手安装了回去。末了，回头看了看我。
　　我就是刀俎上的肉鱼啊……恶寒不已。
　　“啊……我本来是想放出扇子吹走它们的结果放错了……机械不灵光了连出来的东西都不受控制了……”僵尸男站在我一米远处，尴尬地笑笑。
　　“你你你你你是异能僵尸么！”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舌头差点打结。我一直以为这个烂僵尸除了会用扇子会打扫卫生之外就没什么其它的了，没想到还是个炮弹携带者！这比我预想中的危险性要大多了。
　　“嗯……实验室中的试验品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不过这一点也不好啊，特殊能力越多，器官越容易衰竭啊，因为承受不住。”他耸了耸肩，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手腕。透过他指缝的空隙，我想那里的皮肤大概已经腐烂了。
　　“那些是什么啊？”我不安地看向窗外，总想着那些残骸会不会组装成更大的弹珠。
　　“那是博士的追踪弹……每个试验品身上都有一个定位器啊，只要她想找你你就绝对躲不掉的……”
　　“那现在他是在找你？”这样我岂不是很危险……不对！琚言……这不是只考虑自己的安危的时候！至少也要想想别人吧！
　　“是啊……这样你就会更快地赶走我了吧？”他自嘲般地笑笑，随后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是想知道我的打算。
　　我撇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其实他是恰巧猜到了我的心声了，我只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紧张而已。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等到星期一送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吧，那个博士会帮你的。”我淡淡地说着。
　　“……”僵尸男最拿手的技能出来了——无视。他拉上窗帘，背影透着一股彷徨的气息。“记得以后要把窗帘拉起来，因为我的气味留在这里的话还是会有追踪弹来视察的，虽然不会攻击人，但是会透过窗子控制这里的东西……嗯，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超负荷的话它们会自爆。”
　　看来我接到的诡异电话也是那个弹珠搞的鬼了。
　　不过……他这是在交代他离开后的事情么？
　　好吧……终于要完结了……（耽美小说不应该男主和男主还都是处男就完结了的吧！情感值还没上升吧喂喂！）
　　好像那个刚开始来的又呆又二的受男僵尸蜕变了啊……或许说他之前的都是为了让我收留他而装的也不为过吧。
　　不过果然认真的男人比较顺眼啊——僵尸也是。
　　……
　　终于到星期一了……
　　这两天僵尸男都是没有任何掩饰的暴躁，不过我也能理解。他总是在我上网的时候转来转去，弄得我虽然无奈但是却不好说什么。毕竟我还是想在这最后一天的时间里对他好一点——好吧，我不否认我是在担心他会一怒之下轰了我。
　　“起床了。”我掀开帘子后，看到的是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铺，看来僵尸男也是可以不赖床的。我撇撇嘴，翻下床。
　　僵尸男今天穿的是我的白衬衫外加白裤子，总之是一身白，原本很单调的色彩在他身上反而出现了异样的情趣。不过今天这么热他还穿长袖这种事我想我不问也明白。
　　吃完早饭后，我们就各怀心事地出了门。
　　本来很短暂的路程仿佛也变得漫长了。
　　“诶我说……”僵尸男在坚持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说话了，“我想取个名字。”
　　“名字？”扬了扬眉毛，我对这个决定不置可否，“叫僵尸男难道不好吗？”
　　“喂……谁会希望自己天天被人僵尸僵尸地唤来唤去啊。”僵尸男佯装生气地推了我一下——不要那么像小媳妇闹脾气一样好不好！
　　我这人的性格就是慢热型……所以说如果再给我长一点的时间或许我就可以和他做朋友了，但是这么短的相处，平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他在我眼里就等同于一个以打扫卫生来抵押房租的房客一样。
　　“那么叫什么？”
　　“其实我以前是由试验品代号的，叫零。”他的意思就是想叫这个了。
　　“零？”
　　“嗯……因为那个时候我是博士研究的第一个人体试验品，所以是零，意味着人类结构研究的初始。后来过得越久，他就可以研究更多的东西出来了，所以我现在还算发达的啦，不过和现在博士研究的人来比应该还是相差非常远的。”
　　“一直叫零也很怪啊。”
　　“那……我跟你姓好不好？”僵尸男弱弱的声音听着还真不习惯，明明这两天都是一副“大爷我高兴，这是爷的地儿”的语气。
　　“哦。”我很随意的……跟我姓就跟我姓好了，为什么要摆出一个很怕我一样的表情。我明明记得我是个第一眼看上去印象就会很好很想不由自主地去接触的那类人啊——这是汉堡说的，要知道要让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男人夸我两句实在不容易，汉堡曾经这么说过，我长得让人感觉舒服。
　　“那我以后就叫琚零了。”
　　“不会很怪么？”说到零就想到我玩的一款灵异恐怖类的游戏了，这跟僵尸还真搭啊……
　　“不会啊。那我就叫琚零了哦。”像是再确认一遍一样，僵尸男，哦，不，琚零，他开心地笑着。
　　也许，再给我些时间我真的可以和你成为朋友的。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
　　进入公司后瞥了眼依旧无视我的前台小姐，自如地走进电梯。平时乘电梯从来不会有人同乘，但这时我还是不切实际地想，要是来个人就好了，不必这么尴尬了吧……
　　“呀～小言来了～”只有我和僵……琚零的电梯里传出了疑似方糖爷爷的声音，“这就是你带来的同类啊？”
　　他已经把琚零看作同类了。其实我很想说，琚零可比你个变态好多了！
　　我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这家伙到底怎么看到我的。
　　“不用转啦，我是透过监视器看你的，就是电梯门左上方的监视器啦。”语毕，他还十分得意地奸笑着。通过监视器观察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到了十楼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一排按钮，十楼的按钮在闪了几下后就消失了。
　　“这栋大楼和这一楼层是不同的空间啊……”出了电梯后琚言小声地对我说。
　　“什么？”
　　“其实楼下的前台小姐不是无视你，而是看不见你吧，你看哦，这里乘电梯是不是从来没有人进来？”
　　我点了点头。
　　“研究所大概仅仅是寄在这栋大楼的一个楼层而已，你踏入公司其实是踏入了不同的空间。我想应该在你来之前就被设置了对于这个正常公司是‘只读’，对于研究所才是‘存在’的。因为你知道了有研究室的存在，所以才可以进入到十楼，也就是说一般人乘电梯的话是根本看不到十楼的。”
　　这样以来的话，摩卡在我来报道的那一天就是知道我会去所以才出现的吧？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后她都没有在楼下出现过的原因咯？好像能解释为什么我乘电梯从来没有同乘的人，前台小姐从来没看到过我，十楼按钮在到达后就会消失了。
　　“哎呀呀……果然还是我们非人类聪明一些……”方糖的声音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