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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玉石焚 作者:妫长安.女猴子(晋江2014.3.13完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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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所说的爱,只能这样,那最好放手!”
  卢宇龙正要反驳,眉头一紧,猛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翊姑娘身上的香气淡了?
  抬眼看去,那人黑发如瀑,垂在白色里衣上,英挺的背影,宛如谪仙,这样比起来,简直比陛下还要好看呀!
  “你要做什么?”正出神,竟见严于柯已抱起翊姑娘,准备离去,“放下翊姑娘!”
  话刚出口,剑已飞出。挑帐而起,直指严于柯。后者侧身躲过,单手搂住归来翊,另一只袖袍挥出,直击卢宇龙。
  两人功夫不相上下,交战几十回合,严于柯抱着个人,又是独臂,自然渐落下风,眼看袖袍被卢宇龙刺穿好几个洞,他略一皱眉,卢宇龙的剑又逼了过来。
  严于柯一个转身,将归来翊护在怀里,等着那剑刺来。剑未刺中,远远停住,
  “放下翊姑娘吧,陛下和你一样,都希望她好,你带不走她,陛下是绝不会答应的。”
  严于柯没有说话,倒是他怀里的人在挣脱。归来翊仰起头,严于柯的脸近在咫尺。
  “你醒了?”他先开口,声音很低。
  归来翊应了一声,轻轻推开他,拢着红衣看他,竟还笑了,“你们这么吵,我又不是猪,不对,就算是猪,也该醒了。”又看向卢宇龙,“你们如此闹腾,侍卫不会被吵到么?”
  “陛下口谕,不许任何人进入内殿。”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归来翊,因她只着白色里衣,还是陛下给她换的湿衣服。
  “皇宫是重地,你怎能来去自如,以后莫要再来了。”归来翊光着脚丫,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局促的搓了搓。
  严于柯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终又笑了笑,伸手往怀里掏东西,一张白纸被掏出的同时,一条绢帕掉落在地。
  那手帕引起关注。
  绢帕是异常的红色,像是时间久了而沉淀出的红。帕子上,似乎绣着几个字,但能看清楚的,只有一个‘羽’。线脚有些脱落,拙劣的绣工,歪歪斜斜的字。
  归来翊看见了,盯着那绢帕,脑袋里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皱起眉头,抬眼去看严于柯。后者也看着那绢帕,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蹲下去拾。
  握在手中,他特意去看归来翊的表情。四目相视,太多不解,太多期望,在各自的视线里交织。
  卢宇龙自然也看见了,不明就里的他收起长剑,向前跨了几步,对严于柯道,“你快走吧,念在你对翊姑娘毫无歹意,我放你走,切莫被陛下遇到,否则就……”
  “把这副药方拿去!”严于柯将手帕揣回怀里,白纸递给卢宇龙,“收好药方,服用三日…定要让她服下!”
  卢宇龙接下,不解地看向严于柯。后者已面对归来翊,“勿要自冲经脉,你的血和脉相辅相成,香气出现,乃血脉相冲,损伤极大,日后再莫如此,不想让我缠着你,便不要让我担心!”
  话音刚落,归来翊再次被他拦腰抱起,拥至龙床前,让她躺下。她欲要褪下衣衫,却被他拦下,
  “衣服留给你,否则香气弥漫得更快!”
  再要说话,面前人影一闪,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身上的红衣,仿佛他不曾来过一般。
  “翊姑娘…”卢宇龙在帐外小心翼翼喊道。
  “我没事。”归来翊盯着帐顶,脑海里尽是刚才那条绢帕,那个‘羽’字。一定没有记错,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见过的?
  卢宇龙握着药方,“那翊姑娘先歇着,我去找陆太医看看这药方,若无问题,熬好之后即刻给翊姑娘呈上来。”
  “有劳卢大哥了。”
  卢宇龙连连摆手,后退几步打算去太医院。哪知刚走到门口,就碰到迎面而来的皇上。这才想起,不说不说,那药方和红衣怎么解释?
  “要去哪里,不是让守好她?”慕容铩皱眉。
  卢宇龙低下头,攥紧了手中的药方,“微臣想去太医院看看陆太医准备得如何了,免得…啊切…陛下恕罪,微臣失礼了!”门口的花香和香粉吹过来,卢宇龙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哥可是想我了?”慕容铩背后冒出个脑袋,正是半月不见的卢宇飞。
  “阿飞!你回来了?”卢宇龙大喜,“陛下交给你的任务,你可完成了?”
  笑脸顿时恹了下来,卢宇飞低眉,“没有,微臣有负陛下重托。”
  慕容铩挥挥手,“不关他的事,这的确不是件易事,你去太医院吧,这里有我,对了,她还好吧?”
  卢宇龙紧了紧手,抬头笑道,“没事,好得很。”
  
  慕容铩皱起眉,有人来过。
  她脸上的红痕,他是上了药,却并不全好,此刻竟然痊愈了,连一丝伤痕也不曾留下,而且这香气,也变淡了。
  卢宇飞在殿上拱手回禀,“陛下,微臣寻遍天下名医术士,收集了上万的药方,试遍了无数医药,那位诚伯也极力配合,可那位公子依旧毫无苏醒的迹象,还望陛下降罪!”
  “他们已回去了么?”
  “是,诚伯已带着那公子走了,说是自有天意,不敢强求。”
  慕容铩闭上眼,有些失落。半响又说,“除此之外,一切可妥?”
  “陛下可记得在微臣府中的女子,言澜桐?她无意中见得那位公子,竟胡言乱语说那是她的相公,闹得不可开交!微臣和诚伯为了躲开她,故而拖延了些时日救治公子……”
  “保护好他们!不得有任何闪失!”慕容铩挥手让他退下,临了又交待一句,“注意言澜桐和言家的动向!”
  卢宇飞领旨便下去了。陈山也识趣的慢慢退下去,独留两人。
  慕容铩掀开她的被子,红衣映入眼帘。伸手便要揭下红衣,却被归来翊一把抓住,
  “不可!你该知道这衣服可以遮盖我身上的香气。”
  慕容铩盯着她片刻,猛地脱下自己的龙袍,掀起红衣扔到地上,盖上自己的龙袍,“我的龙袍,也盖得住!”
  归来翊拧起眉。
  两人对视半响,慕容铩轻抚上她的脸,叹了口气,拥住她,“翊儿,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想帮你救醒你哥哥,却没做到;想要给你幸福,我没做到;想要守护你,我没做到…翊儿,我愧对你,纵然我已经是皇帝,也无法给我们的爱情一个安稳。”
  归来翊兀地笑了,轻摇了摇头,“哥哥我救了十年也未救醒,苦难并非坏事,没有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天欲与之,必先苦之。阿去,我要的不是你的保护,而是和你站在一起,不拖你后腿!”
  “不是拖后腿,”慕容铩摇头,“是拖前腿,我的前腿比较长。”
  “…”
  “其实我该感谢他,他总是替我保护你。”
  “…”
  “翊儿,你放心,我定会救得你哥哥。”
  “嗯。哥哥会好起来的。”
  暂时忘记那些难以想起的事,归来翊枕着慕容铩的胸口,沉沉睡去,但愿醒来,会有好运临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皮肉之苦

  归来翊刚睡下不久,陆相龄等人也到了。此刻,未时刚到。
  慕容铩更完衣,正看到陆相龄一脸喜气的抱着他扔掉的那件红衣大叫,“当真是奇啊,有救了,有救了!”
  “怎么回事?”
  陆相龄难得会如此兴奋,“陛下,这红衣哪里得来的,当真可称作神衣!还有卢统领拿来的药……”
  “不不不,陆太医,药方不是你自己开的吗,怎么替我争功!”卢宇龙忙上前捣乱,“这红衣也是你…”慕容铩的眼神太过犀利,卢宇龙识相的闭上了嘴。
  陆相龄管不了那么多,径直道,“陛下,这红衣乃千年神木的树皮中最内层最上等的材料所制,材质沉郁悠长,最能吸收各种气味,对人也极为有益,比任何衣料、铠甲都要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用它来吸收翊姑娘身上的异香,实乃天造地设,红衣和异香,简直是天生一对!”卢宇龙忍不住插嘴。
  “咳咳!”慕容铩轻咳了两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陛下!”陆相龄快眉飞色舞了,“快将此衣给翊姑娘盖上吧。”
  慕容铩皱眉,满脸不情愿,“先说说你的药方吧。”
  “这药方也是奇了,看似平常的几味药,加工方法不一,且实在怪异,可微臣细细一琢磨,才发现果真是比凉子郁还要有效!”
  “拿给朕看看!”
  慕容铩接过药方,才瞥到头一个字,脸色瞬间大变。
  众人见他失色,忙问,“陛下,可有何不妥?”
  “这药方哪来的?”慕容铩皱眉直视卢宇龙,“老实说!”
  卢宇龙左右看了看,才慢吞吞道,“是红衣的主人,严府大公子。”
  果真是他。
  慕容铩再看回手中药方,字字刚劲,绝想不出是一个断臂之人所写。他将药方交还陆相龄,
  “你去吧,早些熬好!”
  陆相龄答下,却另有所好,“卢统领说,这都是严府大公子的物什?难怪见着这红衣眼熟,竟是他,没想到他如此了得,他何时来过,怎的不留他,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便误了翊姑娘的大事呀…”
  卢宇龙尴尬笑笑,垂下头不敢看陛下,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啊!
  
  归来翊再次醒来,已是戌时。掀开被子,低头一看,身上竟盖着那件红衣。坐起身,便一眼看到正在灯下批阅奏折的慕容铩。
  抱起床上的龙袍,轻脚走到他身后,欲披到他身上,他竟突然出声,“坐我身边来。”
  归来翊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却依言走到他身边坐下,“还有很多奏折要阅吗?”
  “还有一些,不过不用看就知道,都是上奏要处置贾党的。”
  他拿过归来翊手上的袍子,顺手披在她身上,夜风微凉,他的手触到她的颈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手好凉。
  “我还是把这件衣服脱了吧。”她欲脱下身上的红衣,慕容铩截下,“穿红色挺好看的,穿着吧。”
  归来翊斜眼看他,有些诧异。
  “干嘛这么看我,难道我就这么小心眼?”
  “你不是小心眼,你是心眼小。”
  “…”
  两人沉默片刻,慕容铩才缓缓开口,“翊儿,关于对贾党一行的处置,我现在不动手是因为他们势力太广,要连根拔起还需温水煮青蛙,操之过急只会…”
  “你不必考虑我,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十年都已经过去了,何况,上天自有论断,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会对道家有个交代!”
  “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有件事还要告诉你。”
  归来翊看着他,等他下文。
  “上次在卢家,还记得有人提醒我们要小心么?那张字条?”
  “自然记得,字条我还留着,在…”归来翊欲在身上搜出那张纸条,慕容铩按住她,让她看着自己,“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归来翊不解,上次卢宇龙回谷特地看了哥哥,确定了哥哥没有醒来,毫无变化,而诚伯也对外事一无所知,所以至今她还不知道那张字条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于柯。”
  “怎么可能?”归来翊大惊,“你如何知晓…”
  “药方。他给太医的药方,上面的字迹,和上次如出一辙。”
  “怎么会?”归来翊实在很难接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如何会写得哥哥的笔迹,还…
  皱眉想了片刻才道,“会不会是有人代笔?”
  “不会,按宇龙所言,他的内功修为深厚,所写出的字正是相符,而且,药方和红衣皆为他出。”
  归来翊不大明白这个理由。她脑海中想着另一种可能,难道哥哥已经醒来了,却不愿让自己知道?
  但她没有告诉慕容铩这个想法,她没有把握,也还未弄明白严于柯身上为何会有那条手绢,她一定见过那条手绢!还有为何屡次救她,对她身上的异香也了如指掌一般,这红衣……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百思不解。
  慕容铩揽过她的肩,柔声道,“想不出,就别想了。”
  “翊儿?”
  “嗯。”
  “没什么……对了,先喝药。”
  陈公公立即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青花瓷碗上前,“皇上。”
  慕容铩接过,舀了一勺轻吹了吹,再递到归来翊嘴边,“来,喝了药睡一觉,明天便一切无恙了。”
  “我自己来。”归来翊伸手去接。
  慕容铩皱眉,“为何?”
  “…”归来翊扫了眼立在一旁的陈山,“你先批阅奏折吧,我自己慢慢喝。”
  “你喝完了我再忙。”他举了举手上的药勺。
  叹了口气,归来翊夺过他左手上的碗,仰头一口喝了,把空空的碗对着他,“喝完了。”
  再见他右手的药勺,嫣然一笑,“对了,还有这里…”就着他的手,把勺子里的药汁也喝干,“看,都喝完了,这下便是好了。”她取过他手上的勺子,放入空碗中,递给陈公公,“有劳了。”
  陈山小心接过,垂首道,“折煞奴才了!”再看陛下脸色不大好,忙溜之大吉了。
  “我喝完了,你忙吧,忙完该早些歇息了,明日还得早朝。”她四下看了看,“我来帮你研墨。”
  慕容铩睨着她,无奈笑笑,只得执笔继续批阅奏章,心下却有些忐忑。
  
  早上醒来之时,慕容铩已去早朝了。阳光正好,打理了一番,她惊喜的发现,身上果真没了那味道,就连之前经脉剧痛之感都没了。
  换了新衣,她叠着那件红衣,之前的疑惑又涌上心头,严于柯究竟是什么人?
  正想着,宫人突然来报,“太后娘娘有请!”
  陈山忙出来阻止,“你去回禀太后,就说翊姑娘身体尚未痊愈,还不能去觐见太后。”又对归来翊道,“姑娘请放心,陛下有交代…”
  “我去!”
  陈山大惊,欲要劝阻,归来翊摆摆手,“你放心,我会没事的。”她走了几步,又回头,“不要告诉陛下,我很快会回来。”
  陈山苦着脸,欲哭无泪,这下又惨了。
  经过御花园时,她特意看了下昨日子加掉下去的冰窟,好在子加无事,否则…
  慈仁宫里到处都是厚重的色彩,让人压抑得紧。
  到了大厅里,太后正在上座喝茶看书,一旁素萦淡香恭敬伺候着。
  宫人将她领到厅外的敞院,没好气的扬起脸,“你啊,就在这里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归来翊扫了眼厅内与人谈笑风生的太后,垂眉下去。
  “还不快向太后施礼!”太监尖声呵斥。
  跪下时,太监发出了一声令人起脆皮鸡的怪笑。
  也不知跪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已经西斜了。好在她身子一向不弱,就算闻到太后娘娘正在食用的山珍海味,也不觉得有啥好吃的。
  就在太后吃完晚膳,喝完茶后,终于悠悠走了出来,斜眼瞧她,“果真是个贱骨头,掉进冰窟也还这么精神,难不成妖孽了?”
  归来翊抬起头,晚霞照进眼里来,她遮了遮眼睛,轻笑道,“太后娘娘何必自谦,您甘愿大事不做,身子不调理,撑着病体只为守着民女,这番苦心,真是让人可敬!”
  “少给哀家贫嘴,哀家只是要你知道,若你还想痴心妄想,就趁早死心,否则,别怪哀家对你…”
  归来翊想站起来,毕竟仰着看人,脖子累得慌。可腿发麻,动弹不得,只得问道,“那太后想如何?”
  “哼~看来也不是不开窍,早些识相的话,哀家也会客气些。”太后很傲骄的德行,“很简单,滚出皇宫,再也不要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太后觉得如此,可行?不觉得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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