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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玉石焚 作者:妫长安.女猴子(晋江2014.3.13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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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图!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知道这句话,彻底毁掉了冷面公子的形象⊙﹏⊙ =_=
  




☆、第十四章 巫蛊—情人忧(一)

  回到殿内,严于柯发现里面多了两个太医。
  “怎么回事?”
  他不过昨夜没回来,在乌桑殿待了一夜,着实是因为她气他不轻。
  言澜桐怒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还有脸问呐,你倒好,当上国王了,自在了,就不管她了,还说什么爱她,连她死活都不管,请你两个太医,都害我磨破嘴皮子,他们还爱理不理,爱治不治,我告诉你,我们家小翊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
  眼见言澜桐叨叨个没完,永远说不到重点,严于柯直接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归来翊的额头,不烫?
  转头问战战兢兢的太医,“她怎么了?”
  “殿下恕罪,小人医术拙劣,着实不知这位姑娘得了什么病!”
  眉心打结,只好再问言澜桐,后者抱着双臂,板着脸,没一副好脸色,“从你昨日走后,她便嚷着头痛,之后便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醒!”
  “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上哪找啊,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身份地位,谁理我!”言澜桐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严于柯自知失责,便喝退太医,伸手将床头的毛巾在水盆里打湿,一只手的缘故,他根本不能将湿毛巾弄干,不能将其敷到归来翊额头上。
  看他笨拙而又心急的样子,言澜桐心一软,上前接过湿毛巾,“还是我来啦!”
  严于柯后退几步,脸上的愧色又添了几分。
  言澜桐一边给归来翊搭上,一边自责自己说话太狠,便悻悻道,“也不能全怪你,她这几天老是犯头痛,说是像一把刀在割她的头皮……”
  “多久了?”
  “还没到扶桑之前,就时不时会这样!”
  严于柯脸色微变,从怀里拿出一只紫色小瓷瓶,递给言澜桐,“每隔三个时辰,给她服下两粒。”
  “你要干嘛去?”
  “好好照顾她,我会派人守在这里,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等等!”言澜桐追上几步。
  严于柯顿足,等她发问。
  “小翊,十年前,真的来过这里?”
  严于柯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她头痛,是不是因为她之前的记忆会被开启了?”
  “她不愿记起。”
  严于柯只说了这句,便再也没多做停留,身影飞快消失在言澜桐视线里。
  
  不知为何,言澜桐有种心酸难受的感觉,不知是为严于柯,还是为了归来翊,抑或,慕容铩?
  这样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沉重了,经历了时间的沉淀,一个是十年的思念,一个是此生的誓言,一个爱字,赋予了厚重的情感,便不单单是爱,而是一种纠缠一生的命!
  还是她和相公这样好,即便相公现在没醒来,但一辈子,一双人,简简单单的好!
  严于柯告诉她,相公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处境很好。
  相公好,她便好。
  只是……
  看着躺在床上的归来翊,她的幸福感顿时被击散,她,还有他们,该怎么办?
  
  严于柯出了金羽殿,便碰到迎面而来的阿碧姬。
  “信家哥哥!”
  她又变成那个喜笑颜开的女子了。
  严于柯只冷冷看着她,任她上前拽着他的独臂,眉开眼笑。
  “信家哥哥,你现在一定很担心她吧?”她笑得那么美,话却那么丑,“是不是很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像个死人一样,是不是很纳闷?”
  严于柯猛皱起眉,直视阿碧姬,薄唇紧抿。
  “不要这么紧张,信家哥哥,你越是紧张她,她就会越难受!”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猛地推开巧笑倩兮的阿碧姬,她像一条美丽的毒蛇,蜷缩在他身侧。
  
  “情人忧!”
  丹唇轻吐,那三个字如一只毒蜂蹿进严于柯的耳朵,脑神经顿时剧痛,而后被麻痹,知觉全无。
  
  “情人忧是什么?”
  不想大西国前来的使者,竟是那老太监癖的鬼马太医,陆相龄。
  言澜桐偷听到了阿碧姬和严于柯的话,便马不停蹄地折磨陆太医了。
  “那是一种很阴毒的巫蛊。”
  “然后?怎么治?”
  “你容我喘口气行不行?”
  “不行!噢,对了,妹夫陛下没事吧?”
  “好得很!生龙活虎的!”
  “嗯,那就好!喂,你别转移话题,快说说情人忧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人忧是一种反噬的蛊毒。我也是小时候听师父说过,被种下情人忧的人,今生今世,也无法拥有爱情。”
  言澜桐眨了眨眼,摇摇头,“不明白。”
  陆相龄望着归来翊,深深叹息,“也即是说,她不能爱任何人,而别人,也不能爱她。”
  “为什么?”言澜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什么狗屁蛊,它如何晓得有人爱小翊,又如何知道小翊爱别人?”
  “这正是此蛊的凶险和阴毒之处。培育一只蛊虫,需要数十年,蛊虫从出生便被弄蛊者饲喂情心,但凡有感情的东西,都会被挖心,来喂养这只蛊物,因此,这种蛊物极其罕见,也极其珍贵。待到蛊物长大后,时机成熟,便对人下蛊。”
  “那这个种蛊的人,是心理有变态,还是怎么的,凭什么这么阴毒的决定别人一辈子的幸福,她哪来这么浓的恨意,小翊哪里得罪她了?”言澜桐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实有种气哭的冲动。
  
  “你知道是谁下的蛊?”陆相龄挑眉。
  言澜桐又一屁股坐下,看着陆相龄,半响才说,“我想我知道。”
  “那个扶桑公主?”
  “不,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啊!”归来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人却不见苏醒的迹象。
  言澜桐忙跑到床边,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陆相龄忙将她扶好,擦掉嘴角的血迹,眉宇皱成一团,打开药箱开始给她的太阳穴扎针,
  “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蛊毒?”
  “嗯。”
  “你的意思是,”言澜桐瞪大眼睛,“只要她想着妹夫陛下,就会发作?”
  “不仅如此,只要有人想着她,念着她,紧张她,都会让她受那蛊物的啃噬,痛不欲生!”
  “……”言澜桐攥紧双手,咬牙切齿,“那个蛊物是如何被种下的,要怎样才能把它给弄死?”
  “种蛊的方式多种多样,防不胜防,我也不得而知。但要将这蛊物除去,绝非易事,我至今尚不知如何除去,只知这蛊物很快便会跟她的身体融合,届时,要除去蛊物便是难上加难,因为蛊物的最终位置,是她的心脏!”
  
  言澜桐走到院子里,想透透气。
  扶桑的夜,她还是第一次见。前几次都忙着逃难去了,也没什么心思,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一些,小翊,又摊上这档子事!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她随手捞了一朵花圃里开得正艳的白花,头一抬,哇的一声叫出声来,“你,你怎么坐在这!”
  
  严于柯坐在石桌旁,一动不动,望着稀稀拉拉几颗星的夜空,浑然与夜色融为一体,化成一座石雕了。
  
  言澜桐慢慢走近,刚迈了两步,严于柯身上突然蹦出一个东西,黑漆漆一团,还不待她反应,那东西叽叽叫了两声,蹲在石桌上,一双贼亮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等着她。
  
  “耗子?”
  “叽叽!”
  她凑近了看,惊奇地发现,“哇,还是一只五彩的耗子!”
  “叽叽叽!”
  耗子坚硬的五彩毛差点刺瞎言澜桐的眼。她一把扔下手中白花,双手捂脸,吓得不轻,还心有余悸。
  
  “小光!”
  严于柯平淡无波的唤了一声,耗子立刻老老实实的俯坐在石桌上,温顺地蹭了蹭严于柯的红袍,看也不看言澜桐一眼了。
  
  言澜桐吁了口气,在离耗子和严于柯最远的地方坐下。
  良久的寂静之后,言澜桐终是按捺不住,
  “小翊的蛊物,你知道怎么取出来吗?”
  
  朦胧的夜,空荡的袖袍时不时被夜风吹起,严于柯的背影,寂寥孤独,仿佛所有的黑暗都压在他的肩上,让人看得心酸。
  能取得出来的话,他现在应该也不会坐在这里吧……
  
  言澜桐深深叹了口气,起身,转头回屋。
  
  “请替我好好照顾她!”
  
  言澜桐顿足,转身看他。他已经站起来,耗子纵身一跃,跳到他的肩上,还是一双贼亮的眼睛虎视。
  “你……”
  
  风吹起浓重的红袖,满庭光华摇曳,那个红色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被黑色吞没,再也看不见。
  言澜桐看得人都懵了,只耳边回荡着一句悠远清晰的声音:
  
  “什么时候,爱她已经变成了我的罪孽,那便只能消亡!”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三更,有点仓促,没有存稿只能一点一点的攒呐!
  另外,鉴于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祝天下母亲们,节日快乐!也希望在汶川地震五周年之际,所有经历过灾难的同胞们,能够更勇敢坚强的走过明天那些更辉煌的日子!




☆、第十五章 巫蛊—情人忧(二)

  一大早,言澜桐便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走来走去,悉悉索索的噪声一直不绝于耳,扰得她觉都睡不好。
  终是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正欲发火,却看到那个始作俑者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看到我哥哥了吗?”她四处张望,心神不宁,“他们说哥哥在这里的,可是我找不到他…”
  言澜桐惊愕地看着她,她乖巧惹人怜爱的样子,全然跟平日里大相径庭,就连声音,也温柔似水一般,两眼浑然回到了稚子时的天真无邪,没有平日的忧伤和深沉,焕发着纯净的光亮。
  
  言澜桐迟疑地缓缓走下床,走到她身边,伸手要去碰她,她却吓得一躲,如一只小兔子,惊恐地看着她,“娘亲说不能让陌生人碰我!”
  “……”言澜桐定了定心神,忙叫人去唤陆相龄,她则将归来翊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这样看起来,她没什么变化,可那蛊毒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现在的她,一定不是真正的她!
  “你,现在在哪里?”
  言澜桐试图探探她的底。
  
  小兔子看了她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半响才轻声吐字,“扶桑。”
  一听这话,言澜桐大半颗心放下了,还好还好,不至于精神错乱,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可归来翊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差点精神崩溃了,“过几日,便是哥哥十五岁的生辰了。”
  
  言澜桐扶起快掉到地上的下巴,瞪着依旧天真无邪扮可爱纯真的归来翊,“老大,你几岁?”
  “我七岁啊!”一个快十八岁的女子还像个六岁的小毛孩在原地蹦跶两下,看得言澜桐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差点碎成玻璃渣……
  “你,你七岁???”言澜桐已觉自己言语无能,整个人都在消耗这巨大的信息量!!!
  “嗯,来扶桑之前,我才过了七岁的生辰。”她眨了眨自己自以为天真无邪的眼睛,煞有其事。
  言澜桐扶额,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明显不够用,憋住一口老血,绵绵续命矣!
  
  “她到底怎么了?”
  好不容易陆相龄来救命了,言澜桐苟延残喘,急求良方。
  陆相龄盯着一个大姑娘此刻蹲在地上,专注地将两颗珍珠弹来弹去,乐此不疲。
  有一刹那的艰涩卡在喉间,他转移视线,回答言澜桐,“这是她对巫蛊作出的反应,她的记忆已经回到了她遇见爱情之前的时候,这是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这样那只巫蛊,才不会有机可趁!”
  “那她这样,反而是最好的?”
  “或许吧。”陆相龄深深叹息。凡事利则弊,谁知道呢?
  
  吃过早饭,归来翊已经将言澜桐当成知心姐姐了,就因为言澜桐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还把水煮的天妇罗放到她面前。
  看她一脸幸福和满足,言澜桐顿时觉得,小孩子,实在是太好骗了!
  
  “我们去找哥哥吧!”
  她拉着言澜桐往殿外走去。
  言澜桐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带着陆相龄给的药水,往殿外而去。
  
  刚到门口,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严于柯。
  言澜桐一见他的样子,便知他定是一夜没睡,两个眼睛下面有重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精神很不好。不过依然把自己打点得井然有序,尽管那掩盖不住他的失神和落寞。
  见到归来翊一副兴高采烈、神采奕奕景象,他顿时一愣,有些失神。自从当年那些事之后,再见到她,从未见她如此会心的笑过,也未见她会这般开心,仿佛一夜之间,她便回到了当年那个小丫头的时候。
  
  “啊……”归来翊本也坦然盯着他,想着这个人真好看。可下一秒身上一股噬心的锐痛划过,她猛地被击在地,痛楚铺天盖地而来。
  
  言澜桐忙去扶她,抬头看向严于柯,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扶起归来翊,拉着她便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严于柯说,
  “陆太医说她现在的记忆回到了七岁前,所以,现在她不认识你,你……”言澜桐有些不忍,只深深看了严于柯一眼,便拉着归来翊飞快走了。
  
  严于柯痴痴望着那远逝的背影,先是震惊,接着是无奈,最后是伤痛。
  
  “七岁……”
  
  本多忠胜惊诧地看着严于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咳咳……”本多忠胜一时气起,忍不住猛咳起来,却如此也顾不上,“殿下莫要说胡话吓唬忠胜,忠胜一大把年纪了,经不得殿下这般……”
  严于柯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丝悲哀,“忠胜,我希望你能答应。”
  “殿下!!”
  “信康的心肠并不坏,只要你好生辅佐,扶桑迟早还是会振兴起来!我能信的,便只有你了!”
  “殿下!”本多忠胜目光如炬,“微臣能辅佐的,便也只有殿下一人!”
  “忠胜!”
  “这便是殿下之前不肯杀掉二公子的缘由么?殿下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可以置扶桑百年基业于不顾,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祖宗基业和江山社稷抛之脑后,殿下,请殿下给忠胜一个理由!”
  本多忠胜年事已高,此刻满面怒容,他实在不觉得自己一直看好的殿下会如此轻易地禅位是多么可以理解的事!!!
  
  严于柯闭上眼,那股愁绪,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攫取,一点点收缩,几近窒息。
  不能……
  不能想她、不能爱她……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不已。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看向怒视他的本多忠胜,“忠胜,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你能明白。”
  “是,忠胜有幸看着殿下长大,因此也相信殿下,可殿下如今的所作所为,忠胜实在不明白,也感到痛心,曾经那么让忠胜感到自豪的殿下,如今曾可竟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我扶桑,乃至扶桑所有的黎民百姓,难道他们在殿下的眼里,仅如草芥吗?”
  严于柯突然站起来,“我做不到的,信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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