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夜无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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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撑到宴席散，夜浩天携沈玉暇先行离开，身后众人跪地恭送。
　　与沈玉暇并行，夜浩天声音低沉，道：“最近不要让他出门。”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夜悔。
　　“臣妾知道了。”走了一段路后，她问道：“刚才……”夜浩天为什么要阻止她？
　　“哼。”夜浩天一声冷哼，对于沈玉暇的后知后觉不是很满意，“齐兆翔好男风，朕可不希望朕的皇儿引起他的兴趣。”
　　“臣妾明白了。”
　　各自回殿，沈玉暇换一下一身繁复的衣衫，便吩咐云霞：“去让御膳房准备点消食汤。”
　　“是，奴婢这就去。”
　　夜悔回到凤仪殿的时候，沈玉暇正坐在桌子边上坐他，一见他便是一脸打趣的笑：“小五今天可吃饱了？
　　”
　　夜悔瞄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端起桌上的汤就喝了起来。
　　那种地方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听到晚上有宴会的时候，他就不太情愿去，要不是沈玉暇说夜浩天有令，他才不会去凑那个热闹。
　　“你呀。”沈玉暇一脸的宠溺，拉着夜悔在她身边坐下，“我告诉你，以后这种地方不要只光埋头吃东西，你应该多多观察一下其他人。”
　　夜悔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可比唱戏的好看多了。”
　　夜悔无语的看着她，敢情她当下面是搭的戏台子呢？那自己岂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员？
　　沈玉暇说：“以后这皇宫里可热闹了，皇上也真是做得出来。”
　　夜悔不明白，问道：“他做了什么？”
　　“这位六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没看到她和梅妃对视的那种眼神，志在必得。”沈玉暇表情夸张的说着，又凑近夜悔一些，小声道：“皇上估计是想让这两姐妹内斗起来，毕竟以梅妃的手段后宫还真没人敢轻易招惹她的。”
　　“真无聊。”夜悔不明白，看着自己的妃子自己的皇子们斗的你死我活的，就那么有趣吗？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夜浩天的恶趣味。
　　沈玉暇拍了拍他的肩，叹了一口气道：“皇宫里就是这样的，大臣斗，嫔妃斗，皇子斗，甚至连下边的奴才们都一样，没本事的皇帝只会被牵连其中，也就是你父皇，把都这当戏看。”
　　“那是他无情。”冷血的人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们争的你死我活还觉得娱乐。
　　“是啊，以前是挺无情。”
　　“以前？”他现在也没觉得夜浩天有改过。
　　沈玉暇说：“他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有人情味了许多，而且他对你挺好的。”
　　夜悔撇了撇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真的！”见他不信，沈玉暇便将之前大殿上的事情和后来夜浩天的叮嘱都说了出来，沈玉暇说：“虽然我也觉得他可能是想多了，但是从之前他保护你的行为，和这些年来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我觉得他是真心疼爱你的。”
　　夜悔沉默不语。他也这么希望，但是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会越大，他实在是不想再被亲人背叛一次了。
　　而且
　　夜浩天离他心目中合格的父亲实在是差了太远太远了，单单就他对人命的漠视和对自己妃子皇子们的不在意态度，夜悔就没办法完全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对毫无所长的他另眼相待。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夜浩天在身边，也尽量不去想夜浩天的目地是什么，但是也仅限于此了，没有人会明明知道靠近会受伤，还敢再往前的。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大的人。
　　…………
　　当天晚上夜浩天又是半夜而来，听到动静，夜悔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
　　夜悔问：“你的新妃呢？”他还以为夜浩天今天晚上不会来了呢。
　　夜浩天仍是晚宴上的一身衣饰，夜明珠的光亮只照的他分外俊郎，气宇轩昂吗？确实！
　　“在驿站，明天才会进宫。”撩开衣摆，夜浩天在床沿处坐下，支着下颌看着他，目光晖暗不明，“我还以为皇儿对她不感兴趣呢！”
　　“是不感兴趣。”夜悔撇撇嘴，没有明说出自己对于齐水姗的厌恶。但是熟悉如夜浩天，又岂会看不出来？
　　脸上笑意加深了一些，想到白天的事，夜浩天问他：“皇儿在御宴上怎么一直盯着齐兆翔，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很让人讨厌。”他问夜浩天，“你下一步是有什么打算？”
　　“齐国要乱了。”夜浩天也没有瞒他的意思，夜悔知道的越多，就离他越近，这种事情他自然求之不得。
　　夜浩天说：“齐兆翔是齐国定下来的太子人选，此人野心太大，若让他当了皇帝，几年之后，必为玄国之敌！”眼里多了一丝凌厉，夜浩天笑着，却满是风雨欲来之势，“三天后，齐国二皇子亡，齐兆翔势必会立刻赶回去。”
　　“你要杀了他？”
　　“怎么会？”夜浩天好笑的倪了他一眼，“如果让他死在玄国地界上，会更麻烦。”所以他势必会保齐兆翔安然回宫，不过回宫之后的事就……
　　“那幽国怎么办？”
　　齐国内乱，其他国家自然都是虎视眈眈，幽国相邻，又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朕的言将军已经兵临城下，只要幽国国君敢动手，变成附属国的就不会只是一个齐国了！”
　　夜悔终于了悟，夜浩天是先引起齐国和幽国的矛盾，再引起
　　的齐国皇室的内斗，夜悔相信兵临城下的言将定扛着的肯定不会是玄国的旗帜！
　　齐国本就怀疑是幽国先出的手，而幽国只要一动，便坐实了这一切。
　　好一招挑拨离间，再坐收渔翁之利。
　　“你也不怕其他两个国家跟着出手。”
　　“他们不敢！”夜浩天信誓旦旦道：“朕没动手，他们谁敢先下手？而且，他们也要自顾不暇了！”
　　“你又做了什么？”
　　“皇儿猜呢？”
　　夜悔冷哼了声，估计也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夜浩天的阴险招数，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兵者诡道，用哪种方法不重要的，只要结果是想要的。”
　　说这话的时候，夜悔总感觉夜浩天盯着自己的视线过于凌厉了些，似乎连话里都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毫不在意他的打量，夜浩天坐着的身份慢慢倾斜下来，一点一点的压近夜悔，声音低沉道：“皇儿不要总是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明天齐水姗就会进宫，皇儿可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齐水姗进宫关他什么事？
　　夜浩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视线让他有些不舒服，往边上避了避，他瞪着夜浩天道：“你不要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哦？”夜浩天挑了挑眉，身体越愈发的往下压，呼吸喷在夜悔项边，烫的他一缩。“朕的耐心一向不好，皇儿是知道的，若是再一直这么避下去的话……”
　　夜悔下意识的接口，“什么？”
　　“自己想。”夜浩天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像藏了很多东西一样，“好好想，不要让朕等太久。”
　　夜悔一头雾水，夜浩天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站起身，道：“这几日估计会忙一些，皇儿不用等父皇了，早些睡罢。”
　　然后便如平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夜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夜浩天的意思是说他以后几天晚上不过来了？
　　是啊，新妃要进宫了，他很忙嘛！夜悔知道的，但是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酸的感觉。
　　最近因为夜浩天而起的陌生情绪越来越多，夜悔心里生出几分惶然。
　　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姐妹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圣旨便到了齐国国使所住的驿站。齐水姗被抬进宫，入住了华容园，封为玉妃。
　　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事实真正来临的时候，后宫里的女人们还是忍不住怨气横生。
　　玉齐阁里也是一样，伺候的下人们来去都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生怕自己会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连一向不太乖顺的夜明麟也老实起来，没办法，被梅妃阴侧侧的盯着看，撒娇逗笑都不管用的时候，他只有把自己的皮绷紧一点了。
　　他的这个母妃不生气时还好，虽说不是和蔼可亲，但也是有求必应的，只是一生起气来，那目光真的是要吓死人。
　　梅妃问他：“你真的在私自拉拢那些人？”
　　对于这个沉不住气的儿子，梅妃很是无奈。
　　生于宫中长于宫中，又嫁于宫中，梅妃比起一般女人来手段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如果她的夫君不是夜浩天的话，这个女人绝对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只可惜她的儿子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她的性子，莽撞不说，居然愚蠢到在太学院在夜浩天的眼皮子底下拉拢那些学子。
　　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只怕夜明麟的心思，这会早已成了那些大臣们的闲话家常了。
　　身为皇子有野心很正常，但是光有野心而没有脑子，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梅妃自然知道夜浩天近来表现出的大度是为了什么，她这边正在为要进宫的妹妹焦头烂额，她的儿子却在背地里拼命的扯她的后腿。
　　如果不是她肚子不争气，夜明麟是她唯一的指望，她真想撒手不管，由着他去自寻死路。
　　“儿臣只是跟他们走的近了些，还没有……儿臣错了，母妃不要生气了。”
　　没想到消息会这么快就传到了梅妃这里，夜明麟暗暗后悔之前的行为之时，却在心里不屑，又不是多大点事，在太学院打架父皇都没怎么管他，而且如果不趁着他那讨厌的五皇弟不在，拉拢一下周围的人，等他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他觉得梅妃有点小题大做了，只是梅妃现在明显的看起来心情阴郁，他不敢把话说出来。
　　但梅妃是谁？皇宫里算是最精明的主，眼一撇，就知道夜明麟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个明明是自己生出来的，却跟自己的性子完全
　　不像的儿子，梅妃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明小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孩子，怎么越长越长，越不谨慎了。也许真的是她这些年宠的过头了！
　　梅妃怒喝道：“跪下！”
　　“啊？”夜明麟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梅妃真正生气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却也不敢在此时反抗，怏怏的跪下来。
　　梅妃看着他，一向无太大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些怒意。
　　如果她有第二个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个大儿子身上的，但是这么多年，说也奇怪，夜浩天也没少来玉齐阁，何是梅妃却再也没有一点怀孕的征兆。
　　她再有心，肚皮却无力，唯一的指望又不争气，一个人的时候梅妃没少哭过。可是不管怎么说，夜明麟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软软的一团长到这么大，费了她多少心血，放弃是不可能，哪怕他再多缺点，只要她还在的一天，就会帮他争那个位子，前提是，他要听话。
　　如果连这唯一的优点也没有了，那梅妃真就是回天之术，彻底无望了。
　　她看着夜明麟，冷冷的问：“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儿臣知道。”夜明麟瘪瘪嘴，答的不情不愿，“儿臣不该在太学院闹事，不该跟他们走的太近。”
　　“还有呢？”
　　“啊？”夜明麟疑惑了，抬头看了一眼梅妃，被她冷冷的一瞪，又低下头，愁眉苦思，半晌道：“儿臣不该表现的太明显，忍耐不够。”
　　梅妃终于满意了，“还好，还没有蠢的无可救药。”
　　夜明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看她，不过被梅妃冷冷一瞥，便又泄了气，乖乖认错：“儿臣知错了，母妃不要生气了。”
　　梅妃也不理，打定主意要让他多跪一会，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么放任儿子继续天真下去了。以前还好，只要他不是做的太过，梅妃都能帮他兜着，但是以后却不行了。
　　她那个妹妹可不是个善茬，若是被她抓住错处，只怕翻身就真的无望了！
　　她看着夜明麟，神色严肃道：“我说的话，你都好好记着，一会回房给我各抄一百遍！”
　　“啊？”
　　“听到了没！”
　　夜明麟欲哭无泪；“儿臣知道了……”
　　玉妃来的时候，夜明麟正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梅妃之前说过的话，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看着梅妃的目光里带了些乞求。
　　梅妃却根本不理会，只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听着他磕磕巴巴的背着她的叮嘱。
　　宫女来报，“娘娘，玉妃求见。”
　　玉妃？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正是她那才册封的妹妹。梅妃有些犹豫，见还是不见？
　　她抬手让夜明麟起来，“回屋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抄够一百遍什么时候才准吃饭！”
　　夜明麟耷拉着脑袋，不甘不愿的应一声：“是。”
　　梅妃最后还是决定见一见齐水姗，好歹是自己的亲妹妹，虽说不喜，但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再不舒服以后也是要慢慢适应的。
　　她道：“请玉妃进来吧。”她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又带了上那种大方得体的笑容。
　　“是。”
　　齐水姗再出现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的贵妃服饰，长发也都挽了起来，整个人比起昨日多了一丝妩媚。
　　“姐姐，好久不见，姗姗可想你了。”
　　“是吗？”梅妃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
　　等她落坐，侍女奉上香茶之后，梅妃才开口问她：“父皇，母后身体都还好吗？”
　　“还好，也亏得姐姐还一直挂念着了。”齐水姗始终一脸笑，“到是妹妹听说姐姐的身体不太好，还专门从宫里带了些药材过来，姐姐可要收着，别跟妹妹客气。”
　　梅妃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就多谢妹妹一番好意了。”
　　她身体不太好不就是暗讽她肚子不行吗？好歹她还有一个儿子傍身，齐水姗不过才进宫而已，准备拿什么跟她争？
　　调整了一下表情，梅妃道：“妹妹初来乍到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姐姐说，能帮的我也会尽量帮衬的，好歹是自家人，多少都要比外人亲一些。”
　　自家姐妹想斗感觉总是不太好，梅妃也不忘提醒她，宫里还有很多别人，她不会是她唯一的竞争对手的。
　　“那妹妹就先谢谢姐姐了，一会妹妹打算去拜访一下皇后娘娘，这宫里的路妹妹不熟，能否麻烦姐姐给指条路？”
　　梅妃在心里冷笑，刚示完威再示弱，还首先就
　　把主意打到皇后那里了，她这个妹妹这几年心计到是见长啊。
　　不过，梅妃也不会吝啬提点她几句，“皇后娘娘一向喜静，五皇子又住在那里，她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妹妹还是改天再去拜访的好。”
　　齐水姗不服输，歪了歪头，一脸的疑惑，“那妹妹带着礼物去也不行吗？那位五皇子喜欢什么呢？”
　　梅妃一声冷笑，“五皇子喜欢什么怕是妹妹该去问皇上了，若是问到了也告诉姐姐一声，免得下次姐姐登门送错了礼！”
　　不想再跟她多说，梅妃吩咐一旁的侍女，“帮本宫送送玉妃娘娘。”
　　“是！”
　　齐水姗也不是个不识趣的，站起身道：“那妹妹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麻烦姐姐。”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梅妃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给握碎。
　　因她们的母妃斗的厉害，她跟齐水姗自小就不和，只是这丫头从小就很会装纯良，小时候因为她，梅妃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
　　原以为远嫁玄国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没想到，还要继续斗下去。
　　只是她现在还不把齐水姗太放在眼里，后宫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