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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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楚天翔笑得有一丝促狭。“好看。”
“……”
楚天翔突然捧过陆承影的脸吻了下去,脖颈上的咒印一刹那间燃烧起来。
“别在意……它每天都会这样。”
“你还在乎我。”
不语,或许是默认。手撑在战士胸前,手指弯曲,似乎急于掩饰自己的窘相。隐身术。
“影为什么要这样?”仍可以感受到冰冷的体温,还有一个淡淡的轮廓——头一次发现隐身术并不完美。
“我不想让你看到。”
“不是你的错,刺客本就不是为战争而生。”楚天翔拥得更紧了一些。你应该被我保护的,不是么?
“你变得像殇痕老师。”
“是么?但是我不希望你像羽霜老师那么招蜂引蝶——如果老师还在世,非得气出心脏病。”半开玩笑的语气。
(羽霜:啊——阿嚏。)
一声轻响,隐身解除,绿发半遮住脸庞,脖颈的咒印仍在燃烧,像火一般闪着红光,洁白的床单上落下一丝鲜红。
楚天翔皱眉,转过陆承影的肩膀,吻上他紧咬着的,冰冷的唇。
——让我来为你分担。
“你好冷。”
陆承影看着楚天翔,有一丝失神。不知从什么时候,楚天翔已经成长为一个强者,足以打败剑客。他像那个创造了奇迹的战圣者,但是又不像。战圣者给人一种刺眼的感觉,楚天翔则是温和的。
但是都是一样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清晰地感觉到脖颈上的刺痛,为什么每次都是如此。紧咬下唇,鲜血又一次涌出。
“别这样。”吻上他的唇,撬开紧咬的牙关,掠夺了他的呼吸。
还是这么冰冷,就像冰雕一样。
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起伏。
“很痛苦?”离开他的唇。
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
衣物无声地滑落。
楚天翔的身体修长偏瘦,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他总是在战斗的前锋,身影高大。蓝发如同海面一般,很有阳光的味道。他伸手拉下陆承影身上洁白的长袍,刺客的身体异常白皙,纤细。
……
床上一片狼藉,最引人瞩目的是洁白床单上鲜红的血液,无奈地看着同样狼狈的两人,抱起熟睡的陆承影走进浴室。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地挡了挡。
起身换上一件墨绿色长袍。在他醒来之前——我该去买些药膏。
正午的太阳分外温暖,四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并肩站在庭院之中,影子被拉得修长。
到了每天的练习时间。
墨染枫挥起衣袖将陆承影拦住,冲着楚天翔露出一个笑容:“我借用一下影。”
所以理所当然的,楚天翔就和羽翊一起并肩作战。
当对战开始的时候,陆承影瞬间不见了踪迹,却并没有攻击任何一人。
羽翊一直在被封雷压制着,除此之外没有受到丝毫伤害。楚天翔无奈的看着一地封雷的残骸,冲羽翊笑了笑。“你还是帮我扫雷吧。”
另一边。
树荫下小憩的剑客冲着不远处的空气开口。
“影,你应该认真迎战。”
一声轻微的空气振动,陆承影破除隐身。他看着剑客并没有说话,长发飞扬,半遮去眸中的神采。
“你只是用封雷。”
“你不是一直很想和他单挑么?”
“战场对面的都是敌人,我还以为你早知道。”
“你还是这么不留情。”
“我只是惊讶你的转变,你一直独立,没想到也会用雷娱乐。”
“雷并非只能用来战斗。”
“算了,像从前一样就好。”
“嗯。”
两人相视一笑,长发交融。他们比起战友,更像兄弟一样。
“你这个混蛋战士!”翊大发雷霆“影欺负我你还不来帮忙?”
“安静点啊。”楚天翔慵懒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枪,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对了,你不是说影学会斗转星移了么?怎么跑得比你是慢?”
“嗯?”停止手中的动作,绿发少年从开始时就没有一丝斗志,只是恶作剧般地耍着翊。下意识望向对面,空无一人。
警惕地站起,目标是谁,是翊?
“别紧张。”
“我也想。”
微风拂过。
“枫,抓紧时间突袭,我会想办法干掉翊。”
“到我后面去,被楚天翔轰出来你会受重伤。”
“你说……这周围会不会有陷阱?”翊有一丝惊慌。
“不会,这种时候刺客不会防雷。也不会离我们太近——野战八荒!”长枪横扫,隐身解除,剑客及时用手中的盾挡住战士的攻击,刺客迅速将手按在剑客肩上。“斗转星移。”
两人同时消失。
战士及时转身,长枪抵住了剑客的长剑,绿眸与棕眸相对,闪出疯狂的战意。
“唉,”翊无奈地叹息,“我就知道会这样。”示意弃权,然后走向观战台。
站在一旁的刺客并没有参与战斗,只是不断在原地凝聚魔法——斗转星移。
楚天翔的攻击再次落空。
原来如此,目光落在剑客肩上的邪之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就是你们的战术?
再次发动攻击,剑客轻松闪开。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唇角上扬,踩着疾速径直冲向刺客。“重击!”
技能吟唱状态的陆承影躲避不及,身体在倒地的一刹那被楚天翔揽进怀里。
“糟了。”墨染枫皱了皱眉头。
轻轻地将昏迷的影放在地上,转身。“你们真狡猾,合在一起欺负我。”
微风扬过,蓝发少年的额发上闪着透明的汗滴。
墨染枫唇角扬了扬,走近他。
两人对视着笑,没有任何一方先开口。
墨染枫突然捏起他的下巴,将唇贴在他的唇上,只停留了一秒离开。
转身示意停战,走出竞技场大门。
一个黑影跳下观战台。
陆承影的眼眸睁开,看着楚天翔笑了笑。
手指抚上剑客的肩,解除邪之咒。
“很棒啊,搭档。”
陆承影笑了笑,没说话。
墨染枫转身离开,羽翊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又被枫说没用。”
“不要在意,你该先去找蓝蝶解开封印。”
“你下手太狠,封我两个小时。”
“是你自己乱撞。”
“你去哪?”
“冰封雪源。”
血颀和寒不见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陆承影的咒印闪动,很明显的指路方式。
——有人想见陆承影了。
冰封雪源断桥边。
金发药师出现。
血颀看着火鸟上的金发药师,伸手将寒挡在自己身后。“寒,小心。”
“他叫你寒么?”面无表情地看着银发少年。“挺合适。”
“罹……”
“寒,过来。”
少年为难地看着两人。
药师走下火鸟,极长的金发在冰雪中拂动,长袍洁白,闪着蓝光的定海檀杖周身弥漫着杀气。黑暗的药师,强大的压迫力。
自己最近一直在休整状态,和气场全开的羽罹撞上,恐怕危险。
“寒,别忘了你怎么有今天。”
“我……”
“你前面的这个人,是你必须打败的敌人。”
“可是……”
魔法抗衡,药师的魔攻在神器套装的附加属性下愈发厉害。
血颀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的寒。
“黑暗之爪!”抓住时机。
被击中的腹部涌出银白色的血液。血颀抬眸看着他,蓝色眼眸里并无任何色彩。
药师的攻击并不致命,似乎是故意的,他傲慢地抬起下巴。“你该感谢影,他给你的咒印救了你一命。”
仰头,宛如瀑布般的金发散乱,飞雪模糊视线。“复仇的时间到了。”
☆、威胁
无泪城。
一缕薄光划破阴郁的云层,几只早起的鸟在空中飞过,发出重叠不清的啼叫,正是清晨。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习惯于夜间活动的刺客此时都正在补眠。
大殿正前方,宽阔的白金座椅闪着低调的光芒,椅背上的邪之咒印黯淡失色,仿佛一只闭着的眼睛。座椅之上,一个男人单手支撑着下颌,双眸闭着小憩,极长的金栗色长发遮去他的半张脸颊。
殿堂之上,突然响起簌簌的脚步声,金栗色长发的男人没有抬头,就任由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人是个红发剑客,他的红发本该如火焰一般热烈,却在这一片冷色调之中显得有些突兀。那个男人的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无论残酷或是温柔,他的黑色长袍浮动着几分血的香气。
“缡缡在想什么?”红发剑客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走上高台,纯男性的气息瞬间串进寂缡的鼻腔,有那么一丝危险的味道。
“别这么叫,轩辕寻,很恶心。”寂缡懒散地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他的双眸狭长,透出点迷蒙的光,就像只没睡醒的猫。然而就在寂缡睁开眼睛的时候,族长之座的椅背上那只闭着的邪之眼倏忽睁开,暗红的颜色瞬间变为亮红,就像一只狩猎之中正在恐吓敌人的章鱼,红色快速扩张,几乎要充满整个座椅。“你们剑渊的人都很闲么?”
听到这句话的剑客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哪像你们暗夜,连长老都出去执行任务。还有你们的第一长老——真的很恐怖。”
在轩辕寻眼里,剑客生来就是保护弱小。身为法师,就应该柔弱无骨被剑客保护,也方便被剑客英雄救美顺便泡一把。因为法师都长得像姑娘一样精致,就包括眼前的寂缡,他都觉得像个姑娘。当然寂缡他是不敢随意下手的,他以为寂缡已经是他狩猎范围中的太强大的异类。然而又出现了那么一个叫羽罹的人,强悍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总是单枪匹马单刀赴会,还赢得漂漂亮亮。
那么厉害干什么?谁敢娶?
当然寂缡是不知道轩辕寻的想法的,他也不必要知道。
金发蓝眸的药师形象出现在寂缡脑海里,他的唇角勾起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
“大多数人总是被药师温柔的一面所蒙蔽,实际上他们才可以成为完全黑暗的职业。”
“你们这些暗夜中的刺客,去龙城干什么?”
“难不成你想加入?”寂缡起身,抬眸看向轩辕寻,那个眼神中带着点勾引的雾光。然后以一种极缓,极优雅的姿态从他面前走过。
“怎么可能。”轩辕寻有些发怔。
“那就别问。”不留情面,从高台上一跃而下。他的长发被自然地扬起,不带丝毫多余的动作,步履轻盈稳妥地像一只暗夜里穿行的黑猫。
“真是尖刻。”轩辕寻挑唇,目光却停在寂缡身上没有移动半分。
“多谢。”起身披上黑色长袍,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寂缡的成熟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年龄,其实他只有二十出头,与刺圣者年纪相仿。身为刺客,他比刺圣者更加残酷无情。对于寂缡来说,似乎没有半分能牵绊住他的感情,只要是他想做的,从来不会犹豫。
红发剑客的薄唇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让人一试再试。
伸出手臂,掌心浮动着魂魄状的晶体。轩辕寻半眯着眼眸,晶体发出的能量浮动起他的长发。淡蓝色的光芒逐渐强烈,发出刺目的白色,半遮去他的神情。
召唤宠物——通天妖虎发出的怒吼响彻空荡的大殿。通天虎本就该是世间咆哮的怪物,它们凶猛难训,只服从比自己强大的主人。在龙城里,拥有通天虎的人少之又少。它们本在通天塔顶端称王,想要得到它们的魂之精的人必须将通天塔七层的妖兽全部除尽,才有登上顶端的资格。
尤其是法系,身体本就纤弱,几乎没有带的动通天虎的人,当然,羽翊除外。其实羽翊并不弱,他再不济也是在龙城竞技场拿过冠军的人,只是相比自己的弟弟,稍稍弱了那么一点。
轩辕寻翻身跨上妖虎壮硕的脊背,他是什么时候拿到妖虎的魂之精的已经记不太真切,好像是很久之前了,只记得当时通天塔就像被血洗一般,战斗到最后的自己也是被血液模糊了视线。
都说刺客和剑客在战场上会是很好的搭档,可这个刺客——真是傲慢。
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冰封雪源。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冰雪中走来,她极长的波浪卷发从左肩滑下,被一条金色的丝带松松系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目光深邃却又动人,在一片皑皑的白色之中,整个人神圣到闪光。
金发药师看着来人笑的很冷,出口的语调也一如冰雪的冷漠无温。“母亲大人还健在?”
“罹儿……”那个美丽的女人居然有一丝不知所措,她的声音在抖,握着华丽的法杖的手骨节泛白。“你这些日子好么?”
“多谢关心,我过得很好。”羽罹的眼睛里闪着冰冷的杀意,语调的尾音扬起,带着莫名的嘲讽。“你应该多多关心你的小翊,不是么?”
“罹儿……”
其实在囚禁羽罹的时候,蓝蝶自己也在思考这样做究竟对错与否。最终她的感性打败了理性,羽罹的叛逆,黑暗,羽翊的不成熟,其实归根结底都在于自己。羽罹叛离的时候,她就将所有的爱灌输在羽翊身上,如同补偿内心的缺失一般,那个时候,她从没有动过想把羽罹带回来的想法。
直到从陆承影口中听到羽罹的近况,那种莫名的缺失感瞬间充斥了整个大脑。她想她的罹儿,她想把他带回来,不论以何种方式。她这样想了,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直到羽罹再次脱离她的控制,她才明白过来,不论对于羽翊还是羽罹来说,她这个母亲都当得太过失败。毕竟是第一次当母亲,没有任何经验。
“把不相干的人带到这里,你究竟想干什么?”无视炎龙帝,冲着空无一人的草坪问到。
仅仅是对话的功夫,寒和血颀早已不见踪影。
雪花簌簌。
空气一时沉默得有些凝重。
“我已经答应他们,只要你回来,你还可以成为温和的药师,我不会再封印你的法力。”
羽罹下意识望向对面,依旧空无一人,他的神色里有一丝疲惫。
“不用看了,影已经带颀儿去医疗班了。”
“你看的见他?”羽罹的声音低闷,带着一丝拖沓的鼻音。他下意识地看向炎龙帝的脖颈,一个咒印泛着微微的亮光。“邪之咒么?”
“罹儿……跟我回家好么?”近乎祈求的语气,炎龙帝伸出手,一只美丽的沙漠幻蝶从掌心飞出。
幻蝶带着流光的色彩缓缓飞动,天际打开一道幻象。
两个小小的精致的少年在草地上奔跑,兴高采烈地在追逐一只蜂鸟。
小巧的鸟类飞过两个孩子的头顶,高傲地在空中盘旋,然后落在一朵花的花心之中。
澄黄的花蕊将七彩的蜂鸟映衬得小巧可爱,金发少年鼓着圆圆的脸蛋,一脸陶醉地想把它扣进手里。
但是意外总是难免的,因为那朵花里不仅有蜂鸟,还有蜜蜂。当蜜蜂注意到有人打扰它的采食时,瞬间就提上了武器飞向毫无战斗力的少年。
金发少年撒腿就跑,到最后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眼看着一群蜜蜂越来越近。
当时的羽罹是绝望的。
突然,他的全身燃烧起火焰,将飞来的蜜蜂尽数焚烧。黑色的残骸落在地上,变成粉末被风吹散。
金发少年讶异地看向不远处,银发少年举着法杖不住地喘息。
那是羽翊学会的第一个技能,火盾。
幻象结束。
羽翊出现,他极长的银发被风扬起,几乎要与冰封雪源的银白融为一体。
……
银色的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