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 作者:染土(晋江vip2013.08.26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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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季宛茵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画怕不是四妹妹作的罢。”
季宛茵说这话并不是帮宛宛转移话题,反而是想将事情搅浑些,损了季宛宛作的画自是没多关系,但这技法明显不是季宛宛能达到的境界,季宛宛此番游园是与颜知瑶一道的,若这画跟颜家扯上些关系的话,事情可不就闹大了。
季宛茵未料她引出的这番话,正合了宛宛的意思,宛宛正在想法子把盖有江子清私印的部分不声不响的亮出来。季宛茵一提,便可堂而皇之的抖出来了。
季暠老爹明显也对作画的人感兴趣,宛宛顺水推舟将江子清的私印显露,季暠老爹见到后也愣了几分,更莫说众人的反应了。
季宛茵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道:“原来是永安王的画作。”
季宛茵的语气惯来充斥着一丝傲气,放在此时听起来多多少少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季宛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胆怯,但转瞬就化为坚定,死死看着季宛嫣,怕是要把过错都赖在季宛嫣身上了。
季宛嫣根本就不在乎季宛芷的态度,反而深深瞟了一眼宛宛,那目光非同寻常,像是质疑,又像是不可思议。宛宛有些不喜季宛嫣如此看她,仿佛想要用一眼就贯穿到她心底般。
“宛宛,这画可是永安王赠与你的?”季暠老爹问道。
宛宛赶紧点头。
季暠老爹沉思了片刻道:“先将画好生裱起来罢,尽量让这道口子拼合的不露痕迹。”
宛宛瞥了眼画作有损的一角,估摸着要不露痕迹有点难度。
“礼嘉与永安王相熟,”季暠老爹又道,“挑个好些的日子,让礼嘉带着你去向永安王告个罪吧。”
告罪?宛宛确定自己未出现幻听,凭啥她去向永安王告罪,又不是她把画弄烂的,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先前就把那赔本买卖做了,就算开罪季宛嫣或者季宛芷中任何一个,也比去向江子清赔礼道歉的强。
头一次,宛宛没有强自镇定,花一般的容颜上流露出几分不情愿。
季暠本就是通情达理的爹爹,见女儿如此,心上也软了几分,带有安抚的语气向宛宛耐心解释道:“永安王的画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千金难求,爹爹与他在朝堂上打交道甚少,他无缘无故会送你这个小丫头画作,必是因着你哥哥礼嘉,明显有抬举之意。而永安王的身份不仅尊贵,而且十分特殊,他既如此看重你哥哥,或许是他本意,也或许有其它人的意思。”
季暠老爹顿了顿,像是在思虑,他在讲到“其它人”这三个字时语速明显慢了下来。过了半晌,忽而看着宛宛道:“你得永安王相赠此画,想必极多人知晓罢?”
季暠老爹这话的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宛宛有些未听分明,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确实是在船上十来个人见着了,于是点了点头。
季暠老爹得到宛宛的答案,神色未变,应是猜到,他继而道:“说这些道理,你一个小姑娘怕也听不懂,此画是赠与你手,无论谁损了,终是你未收好,你若实在不愿去告罪,爹爹会让礼嘉单独带着画去找永安王一趟的,你也无需太过见怀了。”
原来不去也可以,宛宛如是想。脑海里还在慢慢消化季暠老爹的话。
方才季暠老爹说江子清身份特殊,既看重季元弘,若不是他本意,就是其它人的意思。宛宛对这儿甚是疑惑,因此记忆尤心。与永安王相关的人物,宛宛掂量了几分,能让季暠老爹如此慎重的是……
宛宛猛然一惊,当今圣上!亦或是,熹亲王?若根据孟馨儿的话来说,宛宛感觉当今圣上的可能性较大。
然不管是哪一位,确实都要慎重些才是。怪不得季暠老爹既要让她去告罪,又说她去不去都无妨,想必只是想让季元弘去与永安王攀谈而已。
季暠老爹还问是否极多之人知晓,宛宛觉着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不就显得季元弘备受赏识么?
念及此,宛宛倏尔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江子清当初猜出了她是季元弘的妹妹,为何还留她在船上,难道真如江子清自己所说不过是想细看那只画匣子?接着江子清还作了幅画,嘲讽意味明显的送予她,惹的她还生了一阵闷气。
之后,就见到了季元弘与一帮公子哥们。
宛宛也是经季暠老爹方才那一番解释的提醒,才会将这些根本不太搭噶的诸多事宜联系在一起。
如若当初,江子清留她在船上,本就是抱着要带她去见季元弘的话。那么送画给她岂不就是故意要她将画现于那群公子哥面前的,让众人知道他对季元弘的赏识。
又或是圣上的赏识?熹亲王的赏识?故意让众人知晓又是何故?季元弘年纪轻轻为何能挑起这些人的兴趣?或者根本这些猜测都是多虑,赠画就是江子清的本意呢。
这些怕就是季暠老爹方才沉思疑虑的吧。
宛宛募得发现自己甚是天真,身处局里而不自知。而季暠老爹不愧是能混到三品官职的人,就单单见宛宛拿着一幅江子清赠与的话就猜出如此多种种,十分了得。
宛宛暗道,往后还是呆在家里为好。
23第 23 章
“这位永安王好似还未定亲。”先前不发一语的大太太倏尔开口道。
闭目养神的季老太太闻言便精神抖擞的睁开眼,问道:“多大的年纪了。”
大太太回道:“算起来差不多十六七岁罢。”|
季老太太沉思着将目光瞟向季家几位如花似玉的小姐。
非常一致的,几位小姐通通别开了眼去,季宛芷低头用指尖摸着金镯的纹样,季宛嫣掂捏着袖口,季宛茵垂眸望着脚尖。
继而,季老太太望了一圈就回到宛宛身上,宛宛还在捉摸着季暠老爹的话根本未上心这些小动作,所以当宛宛感觉季老太太凝视着自己的时候,宛宛还朝季老太太微微一笑。
这一笑,令季老太太的心沉了几分,难道四姑娘不在乎嫁个瘸子?
大太太自是看出了其中意味,缓缓道:“永安王身份尊贵,虽说腿脚不便,可还是有不少公侯大臣想把女儿嫁过去,兴旺家门。”
季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又把眼睛闭上继续养神了。
大太太也未再多言。
几位小姐先前那一副做派无非是想表明不愿嫁永安王,若他如正常人,那自是姑娘家趋之若鹜的对象。可惜瘸了,季家这三位小姐个个花容月貌心比天高,绝不会嫁个腿脚不便的人。宛宛那一笑,确实也令这三位小姐惊讶了几分,难道这个四妹妹愿意去攀附这已残的高枝?
三小姐季宛芷先忍不住,揶揄道:“我倒是觉得永安王是见四妹妹玉人一般,才送了亲自所作之画。”
季宛嫣与季宛茵皆未搭腔。
季宛芷也不好再提及,安静下去。
倒是宛宛听了季宛芷的话,才抽过神来,开始回顾大太太方才的话语,以及季老太太的眼神。这一想顿觉惊诧,该不会大太太以为自己看上江子清了吧……
虽说她是个哑巴,但总不能还配个瘸子,负负得正用在这有点荒唐了吧。
宛宛望了几眼季家的几个小姐,皆是若有似无的眼神望着她,特别是大太太竟然还对她微笑。令她心里慎得慌。
不过,宛宛立马又想起,几个姐姐还没出嫁,估摸还轮不到她。为防万一,宛宛得找个机会跟季元弘说说,她年龄尚幼,千万莫要去说亲。
马车回府,宛宛也是筋疲力尽,梳洗完随意吃了些糕点便倒下睡觉。接下去的几日皆在易安阁听课学画,回来稍加研磨一下作画技法,与秋分秋云谈谈笑笑就过了,平平淡淡也是有滋有味。
季元弘在游园之后去了趟军营,好几日才归府,他回来先去了季暠老爹那,随后便来看宛宛,顺便拿画直接去见永安王,还说想带着宛宛一同去,这是大太太的提议,说显得更加诚意一些,且宛宛年纪较小,定不会怪罪,男女之别也无太大碍处。
宛宛闻言第一个反应是拒绝,正准备摇头,看着季元弘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若不是她收了永安王的画也闹不出这些许乱子来。大太太既提议她去,如若未去,季元弘一定会找原因赖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季暠老爹与季元弘交待了些什么,若事情万一没办好,会不会大太太就此也怪在她未去这件小事上。
宛宛沉思半晌,季元弘这个大哥对她很好,还是不要让他为难,决意还是去一趟。
于是,宛宛点了点头。
季元弘并不知宛宛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反而觉得永安王画技精湛,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带她去见见世面,永安王府可是悬挂着许多江子清的画作。
乘着马车前往,不像当初去游西河园全家皆在的那般约束,宛宛可以撩开帘子尽情欣赏周边的景色。
一路行着,四周越来越静谧,好似远离了闹市,在偏远之处。永安王府是当今圣上亲赐的别院,宛宛不禁觉得好奇,一般的王爷府不都是建在最繁华的地区吗?
不过当马车停了,宛宛站在永安王府外抬头观摩着这依山傍水,恢弘典雅的亭台楼宇不禁感叹,这地方虽说偏僻,皇家气派还是十分之足。
季元弘与侍从阐明了身份,通报之后,侍从便领着他们入了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甚是清静,连行走的丫鬟侍从都是极其少的。最是引人注目的是一大片梅花林,虽过了花季,几尽凋零,落英留地,风吹散起,留有余香,干枯残枝,也别是一番风味。回廊边也沿途载种了不少株,行在其中,仿若身处梅林之中,令人有曲尽通幽之感。
绕了半晌,进入到一处苑子,牌匾上刻着的字与行时感触有异曲同工之妙,叫做通幽居。
江子清坐着轮椅就驻留在环形门下,正欣赏着梅花树的残枝,宛宛见到此景,不由想起落寞二字。听到脚步声,江子清悠悠侧身,先笑着朝季元弘点头道:“礼嘉来了。”继而又盯着宛宛瞧了几分,惊讶道,“四妹妹居然也愿意踏访我这偏远的别院?”
宛宛刚对江子清生出的垂怜之感顿时被他这故作惊讶的语气吹的无影无踪。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妹子是亲自来告罪的,子清你送她的画损了一角,实是歉意。”季元弘道。
“画既然送出去了就是宛宛妹妹的东西了,哪有告罪一说。”江子清道。
本来就是如此,宛宛在心里嘟囔,哪有收下的礼坏了还向送礼的人告罪的,若不是为了季元弘这个好哥哥的前途,她才不来!
季元弘接着道:“这告罪可不能免,平日里妹子就对你的画技甚是钦慕,今日来也是想观摩一番你其它的画作。”
宛宛双目圆睁,她钦慕他?怎么可能!宛宛这下搞懂了原来季元弘会带她来,是想令她向江子清学习一二。这位哥哥是好意,宛宛却一点也不想领这个情。
“既然这样。”江子清顿了顿,嘴角拉开倾斜的弧度,宛宛看着甚是碍眼。
他道:“我一会正好也想请宛宛妹妹帮个小忙,之后我再送一幅画作与妹妹日后观摩,如此可好?”
季元弘很是感激:“那就有劳子清了。”
这都不晓得江子清要帮什么忙,季元弘就飞速答应了,宛宛翻了个白眼,要帮忙的可是她。
“我与礼嘉去书房看看这损的画是否能修复,”江子清道,“请宛宛妹妹随侍从先去苑子里凉亭坐坐,糕点茶酒皆以备好。”
季元弘朝宛宛点点头,宛宛自是知趣的离开,知道他们这是有事要谈了。
24第 24 章
侍从领着宛宛去了江子清书房相反的方向,通幽居感觉挺大,一条石子路迂回曲折,起起伏伏,沿途边依旧是凋残的梅花树居多,偶尔路过水池假山,也是空空寂寂,找不到春日的迹象,唯有春风拂面,翠鸟喧鸣才点缀出几丝春意。
行至凉亭,宛宛见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颜料等,纸张是摊开的,有几条或深或浅的勾勒,宛宛甚觉好奇,因为这是炭笔的效果。
宛宛在桌上寻视一番,便见到了与江子清制的画匣子里放的一摸一样的用白纸层层包裹的炭笔。
此时,侍从行礼告退道:“主子之前就吩咐过奴才送您到梅亭便要随即赶回,奴才就不打扰宛宛小姐休憩了。”
宛宛怔住,随即赶回?那不是要留她一个人在这空洞的地方呆着?宛宛环顾四周,怪不得叫梅亭,四周皆是梅花树环绕。但是起先韵味十足的梅花残枝,若独自一人身处其中,看起来便有些狰狞了,阵阵风吹,疏影摇曳,如同群魔乱舞,宛宛抖擞了一下。
那位侍从说完就急行转身离去,宛宛的嗓子不能说话,就算现在痊愈了不少能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也是绝不能在此开口的,只能暗自叹息,眼睁睁望着侍从远走。
永安王府的侍从都很奇怪,一个个冷冰冰的,神情凛冽,就连廊子里三三两两出现的丫鬟也是不苟言笑,行速如风。
宛宛孤单单的站在梅亭里,心中把江子清咒了万万遍,哪有这般待客之道的。这一想,她忽而记起临别的时候江子清不是说准备了糕点美酒,莫不是把人当瞎子糊弄呢,这亭子里就只有石桌椅和画具,哪来的糕点美酒!
方才那个侍从走的匆忙,该不会是知道自己主子骗人了,又怕得罪她,赶紧逃之夭夭吧。宛宛眯起眼,觉得甚是可能,且江子清明明就只说了凉亭,那侍从却道出的梅亭,临别之时也未听到江子清说什么要随即赶回,明显他们主仆事先就知情串通好了。
这下,宛宛又是一阵腹诽。没有办法,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画画了,石桌上的纸张也不知是不是江子清未画完放着的。
如若是的,最好不过,宛宛拿起炭笔开始涂涂画画,练练明暗调子和线条,把江子清起的稿弄的面目全非。
这般,打发时间确是极有用的。
直至塞德跟在江子清身后推着轮椅,缓缓而至。
塞德远远就看见梅亭里有一位姑娘,惊讶万分,再仔细一瞅,发现是宛宛小姐,更加膛目结舌,船上的事还历历在目,难道少爷对宛宛小姐如此上心,居然都到自家别院最隐蔽的梅亭里幽会了。
此时,离梅亭还有一段距离,江子清就命塞德停下守着,莫要闲杂人等靠近。
塞德自是照办,但心里免不了还是猜想着自家少爷为了与宛宛小姐独处还真是大费周章,他方才还见着季元弘将军,估摸着也被少爷编了个理由随便支开了。
江子清徐徐靠近梅亭,完全不会想到自己在塞德心中的形象已然如此。
而宛宛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就见江子清独自来到这梅亭,眉头立马就皱起,季元弘怎地没来?
江子清一近前,先就开口解了宛宛的疑惑,道:“军营里临时有事,你哥哥先行去处理,晚些就过来接你。”
宛宛不禁郁闷起来,那她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江子清又道:“你哥哥拜托我好生教你些画技,领你欣赏我的画作。”
宛宛撇了撇嘴,谁稀罕。
江子清见宛宛如此,嘴角轻扬,像是对宛宛的反应早就知之于心,笑道:“我答应了你哥哥,你帮我个小忙,便送你一幅画,如此你也好拿回去交差。”
宛宛闻言,瞪向他,不知他这话里的拿回去交叉是何意。宛宛隐隐猜到,但是不愿相信这个江子清怎么连季家的家务事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