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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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子跃早已反应过来,登时拔剑在手。楼何似知道今日机会已失,喝道:“走!”
台上黑衣,台下白衫,同时一转,眨眼没了踪迹。
第一百零四章 小计
两人并未出城,而是转了个圈,回到了暂住的──小倌楼。
客栈自是不行的,不是不方便,是太方便了……期子跃一搜查,首先的目标就是客栈了。如果住在小倌楼里,有时还能客串不是?
原本楼何似担心楼倾城对那里敏感,岂知倾城去的比他还快。
不但比他还快,还在里面晃来晃去,表示真有兴趣客串。
不过话说当时他们进来召小倌时,楼倾城的确是被人当作了头牌,不过他不是当场把人给从二楼扔下去了麽……
门一关,楼何似袖子一甩,将那只海南捕鸟蛛扔到了桌子上,那蜘蛛啪的摔个肚朝天,一时晕头晃脑直打转。
楼倾城伸出纤指去,戏耍的绕了两圈,道:“哥哥,这就是坏事的那东西?”
眼看倾城颇有一指戳死它的想法,楼何似连忙将人拉回来,道:“不错,你说我们若是靠著这东西,是否能找到背後的人?”
楼倾城嗯哼了一声,柔声道:“哥哥的意思是……”
楼何似冷笑道:“你我都不会以为,这东西是自己跑出来的!”
搜查进行了十一天,到了第十二天,终於打开城门,被迫停止。因为城中即将聚集各方各种人物──兽王发布命令,由於战事,征召愿意为兽族效力的高手,就在楚河城。所以楼何似与楼倾城,算是逃得一身轻松。
“哟,它还瞪我。”
楼倾城提著一只小竹笼,恶作剧般的摇上摇下,抛来抛去。把中间关著的那蜘蛛弄的头晕脑涨,就差没口吐白沫了。楼何似想笑,却还是道:“你先将它放出来罢,今日该无搜查了。”
楼倾城哼了一声,抬手一削,那笼子在空中开成两半,蜘蛛啪的摔在桌子上。他想了想道:“我们现在便躲开,看看它回到哪里去罢?”
两人目光同时盯向那蜘蛛,它终於回过神来了,八只脚静静趴在桌子上,黑色的小眼珠直转。
楼何似沈吟道:“也好。”
两人闪出房去,将门关上,然後在缝里窥看。只见那蛛在桌面上静静趴了一柱香时间,足节突然一弹,眨眼往前窜出了半米,顿了一下,突然又沿著桌腿窜到了地上,随即又上了墙,爬向窗子外面。他们对视一眼,楼倾城一点头,开门窜了进去,楼何似则是从後面翻了出去,伏上屋顶,来到那扇窗户外面。
只见那只蜘蛛飞快下爬,只到地面,顿了一会後往西南爬去。它经过树阴,在花丛下面躲开来往的人群,楼何似与楼倾城同样隐蔽的跟在後面──在一个普通的小倌院里,避开来往的普通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一直到它爬出墙去,来到大街角落。楼何似落在墙头上,见那蜘蛛要继续沿著街道往右爬,正要飘下去。突然街左传来兵械声响,楼倾城皱眉,低声道:“哥哥,有人来了!”
这种时候,自然最好不要出状况。楼何似亦皱眉,身子往下一倾,突然把墙头的一小块泥灰碰了下去,正砸在那蜘蛛身边。它八只脚一跳,突然转头,猛的扑回到墙上!只见啪的一声,那蜘蛛居然爆了开来,粘稠的液体向两人急射!
楼倾城在外,袖子猛的一拂,一把回抱住了楼何似,急落下墙,惊道:“哥哥小心!”心字刚落,只听墙外传来巡逻人喝声,两人登时噤声,只靠在里面。楼何似一翻倾城衣袖,只见仓促之间,还是溅上了几滴,袖子的白绸已然腐蚀出了洞。
楼何似咬牙恨道:“此人居然如此狡猾。”
楼倾城刷的撕下那片袖子,冷笑道:“他狡猾,难道咱们不会?等查出端倪,定要叫他生不如死。”眼珠一转,又道:“他既然能控制这东西,自然是在附近。甚至,多半就在这城里。”
楼何似拉了他的手,淡淡道:“那天高手筛选,是一定要去看的。”
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一片。不管是卖糕点的,或是制绸缎的,人人都叽叽喳喳,谈论的皆是筛选高手之事。地点就在那石堡之前,新搭起的木台之上。
楼何似同楼倾城一路走来,一面买吃食,一面互相调笑。两人原都举止潇洒,气度不凡,又添何似清秀,倾城绝色,更是一路吸引人目光。
楼倾城撕下一块糕,甜笑喂到楼何似嘴里,引来周围羡慕眼光无数。楼何似目光一转,见几个绸衣少女聚集在周围布匹店里,手下拣选,目光却瞟在倾城身上,唧唧喳喳,不时抿嘴而笑。便暗指向一个,道:“娃娃,你看那人漂不漂亮?”
他说这话,是有点以兄长身份关爱的味道,顺便看看自己弟弟成长的怎样,在某些方面是否有什麽想法。岂知楼倾城看了一眼,轻嗤一声道:“歪瓜劣枣,哥哥你怎麽会问他?”
楼何似微有点错愕,那少女虽然不是绝世美人,也不算歪瓜劣枣啊。脑子一转,道:“你看的是谁?”
楼倾城轻抿一块糕,顺口道:“不就是店里那个男人,丑死了,俊点还能考虑。”
啥──?
楼何似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五雷轰顶……
那个素为谋面的父亲啊……似乎要对不起你了……
他是从开始就喜欢男人,这倾城……是怎麽发展起来的啊?
傻傻的被倾城拖到拥挤的人群之後,茫然看向宽大木台之上,只见几名侍卫已经布置完毕,简单利落。
然後见期子跃上了台来,淡淡拍了拍手。他身後四名佩精刚吞口利剑侍卫面无表情,齐齐走向前来。他开口,只说了一句话。
“能击败这四人者,方可随我晋见王上。”
先是一阵寂静,随後突有一红衣人跃上,手持长鞭,道:“我先来!”
那四人刷的一声,四柄剑同时拔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定,道:“请。”
红衣人刷的一鞭向面前一名侍卫抽了过去,那侍卫翻身跃起躲开,他身後的那名侍卫却立即攻了上来。一时台上战成一团。楼何似只大略看了一会,目光就转了向。
转到一个人身上,那位在台後,同期子跃并排坐著太师椅,黑衣白纹,神态自若的天罗公子萧潇。
第一百零五章 比斗
期子跃看了一会,便道:“萧公子觉得此人如何?”
萧潇微微一笑,摇首道:“技巧有余,力量不足,若强逼,必定落出。”
足字一落,那人翻身一跃,正逢三柄剑齐逼而来,躲无可躲,落无可落,只得伸脚在其中一柄剑尖上一点,继续倒翻而出,岂知後面木台却已尽,这人一脚踩空,直接落下地去。
那四名侍卫各後退一步,刷的收剑回腰,道:“承让。”
楼何似听得倾城在耳边噗嗤一笑,心里也觉好笑,却隐隐有了点底子。木台左边又有一人翻身跃上台去,手持一把大刚刀,道:“我再来!”
楼倾城粉唇碰到楼何似颊上,悄笑道:“我看这人一定不是出局那麽简单了。”
萧潇看也未看这人,而是拈起旁边茶杯,喝了一口。
当茶杯底部碰到小几面上时,那持刀者哇的叫了一声,然後直接从台面上飞了出去,砰的砸在地上,跌了个口吐白沫。
接著又上来几个,同样被很快的以各种方法和姿势打下台去,那四名侍卫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突然旁边人群挤开,一个青衫少年缓缓走上台来站定,神色略有高傲,道:“请。”
期子跃见状,一抬手,道:“这位公子莫非不用兵器麽?”
那青衫少年微偏头,道:“空手便足矣。”
期子跃笑道:“好气魄,请。”转首却对萧潇道:“不知萧公子有何见解?”
萧潇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必定入选。”
青衫少年瞟了他一眼,一个哼字从表情里冒出来。萧潇却接著道:“只是空手得胜,萧某却不敢赞成了。”
那少年脸登时就有点青,冷笑一声,突然出拳,向对面的那个侍卫砸了过去。招式虽简单,却既快且准。那侍卫猛的一闪,恰恰避开,拳风带飞一缕额发。身後三名侍卫摆开剑阵,一齐围了上来。那少年倒踢一脚,衣衫旋飞,转眼五人战在一起。
楼倾城啧了一声,道:“终於出了个够看的。”
青衣少年不但拳脚犀利,并且身形十分灵巧,往往在别人的剑风拳风到身上之时,只需一闪,便避开危险。只见当的一声巨响,一名侍卫被震得虎口破裂,长剑高高飞出,坠落在地上。另三名侍卫见剑阵被破,一齐攻上前去。那少年箕张右手五指,尖锐指甲突然伸长一寸。只听三人同时痛哼,腕间溅出一线血来,长剑一齐脱手,给少年一把抓了过来。只见他脚下一踩一挑,将第四柄剑也踢了上来,抓在手里,冷笑道:“我可是够格?”
四人齐被他卸了兵器,往旁边一退。期子跃拍掌道:“公子好功夫!”
萧潇笑道:“公子的确好功夫,只是……现在可不是空著手的。”
那少年一怔,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抓著的四把剑,登时往地上一掷,怒道:“你……”萧潇摇头笑道:“公子切勿激动,萧某不过说实话而已。”
楼倾城早在後面笑了个叽叽咯咯,台下何止他一人在笑,几乎全场都动了。那少年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突然往前踏了一步,怒道:“在下不才,斗胆望天罗公子指点几招,请!”
萧潇微怔,随之摇首道:“此乃期大人选拔人材之处,哪轮的到萧某出手。公子的指点,在下只好谢绝了。”
少年大怒,脚下一转,闪电般扑到了萧潇面前!
萧潇目光一闪,突然一转,连人带椅子避开了少年的一击。那少年出手落空,腰部一转,双足连环踢出,挟带劲风。萧潇仍然不离椅子,而是足尖一点,又猛的一退,恰恰避开。
那少年两击不中,尤其是萧潇居然还稳稳坐定靠椅,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五指刷的张开,锋利指甲暴出。
萧潇眸子一垂,右手突然一弹,一根细丝急射而出,眨眼缠上了少年的左腕。那人左手一翻,却见细丝既软且黏,割之不断,反而勒进皮肉中,不由大惊。刚要反击,右腕突然也是一凉,又是一条细丝缠了上来。萧潇连弹数下,数根细丝上下左右捆住少年,挣之不脱。
那少年既怒且惊,又极不甘心。低头一见脚边长剑,猛的一踩一踢,剑锋刷的打了个旋,猛的射向萧潇腹部!萧潇右手一扬,眼看要弹退那少年,楼何似见此情景,心中一闪,指间一甩,一片黑羽无声无息到了椅子背後。
萧潇原本稳坐太师椅中,突然感到前後劲力夹击,挥向那少年的右手猛的回护,将长剑铮然弹开。而身後的劲力已到,他被迫一旋,人已颀然站起,落在一边。那张太师椅啪的一声,炸的粉碎,木屑溅了一地。
楼何似凝神而望,隐隐却见萧潇起身时,袖口有毛茸茸物一闪。目光抬起,却恰好撞上那人望过来。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抚唇,那眼神中颇有深意。
那少年摔在地上,挣扎不开来。萧潇缓步走过去,袖只一拂,收了那几条细丝,淡笑道:“萧某一时著急,出手不知轻重,还望公子恕罪。”
少年满脸通红,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转身跳下台就没了踪影。
侍卫重新派上,比斗又重新举行。楼何似摇头,道:“如此紧要关头,何必至此凑热闹,此人即使与我们无关,也绝对非那云淡风清。”
第一百零六章 咒法
楼倾城颔首,突然蹙眉道:“哥哥,难道我们便放过期子跃?”
楼何似冷冷道:“有可能麽?”
楼倾城唇边勾起笑意,道:“我倒是说呢……那天救他之人也不能不管,哥哥可是有好主意?”
楼何似突然古怪一笑,道:“有倒是有了……”
台上比斗一直继续,又过了半个时辰,萧潇便推说有事,先下去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期子跃也借故离开,只留台上人自行比斗。
高手的选拔说少也有半个一个月的,他们又怎麽可能在上面从早坐到晚,不过开始之时虚应故事而已。
见目标起身从台後下去,楼倾城吃吃笑了一声,蓦的一飘,已经潜了过去。
期子跃下得台来,四名侍卫随之跟在身後。几人在大街上拐了个弯,向堡门走去。来到拐角处,却见眼前一闪,白衣美人跌了过来。
那四个侍卫都不是吃素的,登时上前,将他拦在外面。绝色美人跌坐在地上,衣衫上沾染著尘土,嘤嘤的哭泣起来,一面哭一面道:“大人救我……”
楼倾城本是绝色,又兼姿态柔弱,哭声甚悲戚,很快引起了期子跃的护花反应。只听他道:“你们让开!”
那四名侍卫顿时退开,期子跃伏下身将他扶起来,一边道:“这位公子,有何事可讲,我自会主持公道。”
楼倾城怯怯垂目,泣道:“我家道中落,又兼战乱,一家人无法,背井离乡,近日流落到此城,实在无法维生,便要将我卖到小倌楼中,我不堪忍受,便逃了出来……”
期子跃心中大动,一面搂了他的腰,一面皱眉道:“岂有此理,公子大可放心,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不知公子最近是否有地方可去?”
楼倾城微微摇头,道:“无,因故才如此悲戚……”
期子跃道:“既是如此,若公子信的过在下,便屈驾到在下府中略住几天,等到事情过後,再安排後继事宜。”
楼倾城一惊,连忙轻轻一挣,道:“怎敢劳烦大人!”
期子跃连忙道:“哪有劳烦一说,不过住几天而已,公子多虑了。”
楼倾城又想了一想,轻巧挣扎出来,站在他面前,垂首道:“既是如此…我,我先去与家人说一声……也免得流离失所……”说到这里,又掉下泪来,拂袖急急从拐角去了,留期子跃一人在後面呼叫。
晃过街角,黑衣少年正在等待。楼倾城猛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咯咯笑道:“哥哥,我看那期子跃傻的可以,随便说两句话,就不知东南西北了。还是他蠢的以为,别人只要不靠近就杀不了他?”
楼何似看著楼倾城张开纤手中的那几根毛发,暂时没时间高兴,而是基本石化。
方才的美人计,自己上场倒无所谓……岂料倾城……
黑线黑线黑线黑线黑线……两个字排著队从头上走过……
这是谁教出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倾城凑近了,奇道:“哥哥,你不舒服?”
楼何似抽了抽嘴角,道:“不,只是有点无力……”
夜幕缓缓降临,小倌馆里也热闹起来,淡红色的纱幕,氤氲的香气,揽客与调笑的声音,无一不暧昧撩拨。
只是楼何似与楼倾城的房中,却一派阴森之意。
圆桌上摆著一个小瓷碟,碟中放著那几根毛发。碟後左右分别两个烛台,燃著白色的蜡烛,火光幽然。
楼何似手一扬,六颗血淋淋的心脏落到瓷碟周遍,围成一圈,道:“祭品可够了?”
楼倾城点头,又微微蹙眉道:“当年写眉护法使用血咒成功,是因为获得了狼王的血液,并且有鸦族神殿长久的阴气作底,否则就不止是让自己受伤了。如今只有毛发,又无神殿阴气,倒是要小心才好。”
楼何似颔首,道:“你自斟酌,我在旁护法。”
楼倾城走到桌前站定,右手中蓦然出现六张暗黑符咒,上绘诡异符号。粉唇微张,吐出一个个沙哑未知的字眼。最後一个音符消失後,纤手一甩,六张符咒齐飞,贴到了六枚心脏上,突然轰的一声,六处黑色火焰腾起,将那两支蜡烛轰的一齐熄灭,屋内愈加幽暗。
滴滴答答之声响起,楼倾城捧在胸前的双手突然自动冒出一个个伤口来,殷红的鲜血不停向下掉落,砸在地板上。他轻合双目,又继续默念。那些滴落到地上的鲜血却如同有生命一般,不停的往前蔓延,如同两条蛇一般爬上桌子。血流愈来愈速,将那六撮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