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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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交谈，双方也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苍舒御剑当然了解荒木正在建议些什么，只不过这项建议只召来一个大白眼。都说过了，误了开炉的时间，他会被恒老头活活打死，如今就在老头子的眼皮子底下，他真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只怕都没有那口气走出这扇门。
摆了摆手，示意荒木赶紧出去。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这个可恶的剑灵还在这里耗着，是存心要给恒老头一条收拾他的理由吗？
无声的交流之后，荒木终究还是跟随苍舒御心的脚步离开铸剑室。放弃照顾阿剑的念头，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那个拒绝的动作，而是确定了小家伙虽然不舒服，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应该能够应付这一天的工作。
在门廊下站了不到一分钟，苍舒恒也随后出来，看来是真的完全清场了，只剩铸剑师一人在里面，苍舒恒耽误了这一小会儿，大概也是为了在开始之前，再叮嘱几句。
“叔叔？”苍舒御心喊了一声。短短的两个字之间，还是流露出这个女人紧张地心理。
苍舒家数百年，历经十数代，出了无数在业界闻名的铸剑师。经由这些铸剑师之手，心血所铸的利器宝剑更是数不胜数。然而，只怕从来没有一柄剑会像虚怀剑一样，所有家族成员都对其铸造过程投注以最大程度的关注。
这柄剑铸造的成败，不仅关系到十代宗主的生死安危，甚至还关系到家族从成立之初直到现在为止，一段长大数百年的纠葛。
“阿剑正在为熔炉里添加燃料。”苍舒恒明白侄女正在担心些什么，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出门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很熟练，也很快捷，应该胸有成竹。”即使有规矩摆在那里，担心还是一样的担心。嘱咐几句之后，离开前的苍舒恒，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回头看一眼的欲望。
真正顶尖的铸剑师都知道，绝不能小看铸剑时所用的燃料。为了成品的精美，不仅需要达到金属冶炼时的必须温度，燃料的配比也十分重要。
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炭火。在淬炼金属的过程中，炭结晶会镶嵌进金属层叠的夹缝中。而这种结晶含量的多少，将会直接影响到剑刃的柔韧度以及横向抗打击力。
当然了，时代发展到现在，很多铸剑师的熔炉都添加了现代技术。温度之类的问题，只需要一个按钮就可以解决。在苍舒家中，也没人抵触科技的进步。尤其是近些年，不少作品都是在现代工艺的辅助下完成的。不过为了保证品质，最核心的部分依旧全部依赖铸剑师的纯手工。
从苍舒御剑一开始的举动来看，他似乎早已决定全程都亲力亲为。绝不参杂任何现代工业的成分，所有程序都由他独立手工完成。虚怀剑的铸造，可谓是特殊中的特殊，苍舒御剑的方案，实在没有错。
听了叔叔的话，苍舒御心再次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户，她看不见弟弟正在忙碌的身影，只是这并不能影响她满满的关切，以及，一丝丝怎么也摆脱不掉的忧心忡忡。“为了我的研究顺利开展，阿剑将大半的陨铁都给了我，如今他手上剩下的只是很少一部分，我真担心他不够用。”
“别担心了。”在出色的晚辈面前，苍舒恒永远是慈爱的——前提当然是没有被这些晚辈气得跳脚。“只要是阿剑自己的决定，就不用担心。以他如今的能力，一定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苍舒恒自己又何尝真的放心。尤其是看到那个宝贝侄子成天嘻嘻哈哈，就晓得与剑灵荒木混在一起，那时他真怀疑这臭小子究竟有没有认真考虑过铸剑的事，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全是白费的。
阿剑不仅想过，而且想得很深入，在今天之前，他一定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模拟了整个铸剑的过程，所以一旦真正开始了，他的动作才会如同行云流水那般赏心悦目。
第二百六十二章…毫厘之差，鸿沟之距
短暂的交谈后，苍舒恒便举步离开。还有如山的事物等着他亲自去处理，而这个中年男人，也早已习惯了在繁忙的事物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的光阴。
原本荒木料想，在苍舒恒离开之后，阿剑的姐姐也会尾随其后。这个女人也不是简单角色，与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大家族小姐不同，苍舒御心可谓是标准的事业有成，尤其是在她的领域中，完全占据了旁人望尘莫及的翘楚地位。
出乎荒木的意料，苍舒御心不仅没有离开，相反，她的一双明媚大眼总是不断的朝着他瞟来。从这些无意识的举动中来判断，苍舒御心滞留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家弟弟。
“心小姐，有事？”荒木主动问及，倒也不是不能这么耗下去，阿剑不在身旁，场面安静还是热闹，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换做旁人，随便站上多久，荒木也不会投去半分关注。只不过，这人是小家伙的亲生姐姐，所以荒木还是保留了最起码的礼貌。
苍舒御心绝对算是一个相当时尚又很会打扮的女人，她的双眉，经过了静心的修饰，极其漂亮。而如今，这双漂亮的眉毛则紧紧蹙在一起，明媚的大眼里也盛满了复杂得颜色。
荒木也不再多话，静静的等待着——不是在等待面前这个女子开口，最简单的礼节之后，她的存在已然与他无关，荒木的全副心思，从来都只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即使眼下，他的门内，而他在门外。
抿紧了线条优美的嘴唇，苍舒御心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从小到大都是随着自己的喜好过日子，这般的不知所措，她不习惯，也不喜欢。顿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开口就是直入主题。
“试剑大会，我也会参加。”不等对方有所回应，苍舒御心又补充道，“不仅是我，还有恒叔叔，裕城，都会去。”
听见她念出一串人名，荒木在外人面前很难变化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异样。“比赛现场充满了危险，你们不该去。”荒木的措辞已是相当客气地了，更确切的说，那场比赛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怎么会有人明知如此，还固执的往里面跳。
苍舒御心仰起头，随着她的动作，长长的发丝向后划出了一道倔强的弧度。“就因为知道危险，才不能看着阿剑独自前往。”不仅因为他是家族如今的宗主，更因为他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亲人，谁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涉险而袖手旁观。
“我会负责阿剑的安全。”荒木淡淡道。平淡的语调中，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这不仅是说明，更是承诺。
苍舒御心冷冷一笑，敢于在荒木的面前摆出如此表情，也敢于直视那一只冰冻般的绿眸，不得不说她是个很有胆量的女人。单是这一点，苍舒御心就有别于世间大多数女人，以及男人。“你觉得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信任你？”
也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原本在整个宅院里，苍舒御心应该是最支持他的人，几天的时间差距，最相信他的人，如今却怀有最深的戒备，不过这也说明了苍舒御心绝非空有外表的女人，她细致的心思与缜密的推理，让她了解到了数百年的真相。
即使，她所了解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那些纠葛，也早已激起了苍舒御心的警戒，所以此时此地，她才会嘲弄对方，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理由。
从种种迹象来看，关于荒木与初代的过去，苍舒御心倒是未曾告知旁人，也许她自己也觉得荒谬，再也无法为之提供更多证明的论据，也许，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惹起弟弟的伤心。
也幸好如此，荒木才没有成为整个苍舒家共同的敌人。
被如此郑重的问及理由，荒木没有回答，他需要解释的人不是她，因为，他需要保护的人，也不是她。
被无视的苍舒御心，有几分讪讪，但这还不足以成为让她退缩的理由，“如果我没有猜错，古谦最大的目的就是……初代苍舒谪剑。”吞下了“复活”那两个字，即使这是她自己得出的结论，但依旧还是觉得诡异的无以形容。
继续直视荒木，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苍舒御心真正想说的内容。“以你曾经与苍舒谪剑的关系，我不得不怀疑，你和古谦有着同样的目的。”如果连荒木也是促成那个计划的幕后黑手之一，阿剑此去岂非狼入虎口？试问在如此担忧之下，苍舒御心要如何才能放心让自己宝贝弟弟独自前往？
荒木还是静默，他在静静自问，是否真的具有苍舒御心所说的可能？
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假如离开人世的那个人是阿剑，他说不定会做出比古谦更为疯狂的举动。
然而这份可能性，也仅仅限于阿剑而已——苍舒御剑。
另一个与他有着近乎相同名字，数百年之前，荒木也曾跟随过的男人，苍舒谪剑，让他复活？荒木从来没有动过类似的念头。
这，就是区别。
“信小姐，你要的理由，我无法给你，就当是为了阿剑着想，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们前往比赛现场，极有可能也会成为古谦的目标，而一旦我的假设应验，你们很难全身而退。”剩下的潜台词，荒木没有明说，不过料想对方也能明白——在危机之前，荒木只会看顾一人的安危，哪怕其他人是阿剑的家人，他亦不会分神照应。
苍舒御心也并不在意，别的不说，至少她应该欣赏对方的坦白。另外她也从荒木的话语中听出另一层意思，他会全心全意护着阿剑。苍舒御心素来极有主见，当然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就全盘放弃了曾经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因为这份坦诚而消散了不少。
“古谦想要的不是只有阿剑和虚怀剑吗？为何我们也会成为他的目标？”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此刻苍舒御心的语气还比不上刚认识荒木时的热络，不过也算得上平常的交谈了。
“只限于那两样的话，完全可以换一种简单的方式，何必大张旗鼓举办什么比赛？”也本是很容易看出的矛盾，看来这个敏锐的女人真的被她弟弟的事搅得心烦意乱，才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经过提点，苍舒御心的思维也转的相当快，立刻提出了一个疑点，“举办比赛的，是我和阿剑的父亲。”
荒木缓缓摇头。正因为这件事和苍舒忆沾上了边，才会变得格外麻烦，那个人的存在，从来就是集合各种麻烦的焦点。“还记得他说过的‘双刃剑’吗？”
这一次苍舒御心没有马上应声，而是陷入更深刻的思考之中。
“苍舒忆设计了一个杀死古谦的机会，以古谦的狡诈，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荒木嘲弄一笑，说起来，古谦也是他的宿敌，人们对敌人的了解程度，在很多时候会超过对自己的朋友。“古谦冒险参与进来，是因为这里有足够吸引他的理由。”
苍舒御心瞪大了一双眼睛，惊恐如同阴云一般飘上她的面孔，“你的意思是说，所有参赛者都是古谦先要凑齐的条件？”
荒木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对于这个推论，他没有更多的证据，苍舒忆在做这一切时，也是讳莫如深。但是，种种迹象最后都指向这一点。
“古谦要这么多的人来做什么？”苍舒御心发出一声哀叹。“而且这些人全都是世界上知名的铸剑师！”上次见到父亲时，她抽空问了一下这个比赛都请了些什么人，从苍舒忆嘴里听到的名字，有不少都是如雷贯耳。
“如今能够肯定的只有危险。”荒木轻轻叹气，他在面对阿剑以外的人，从来不曾将一句话重复两遍。这一次，成为了例外。“所以心小姐，你和你的家人，最好都不要去，而我保证，会将阿剑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不！”苍舒御心拒绝的很快。“与是否信任你无关，我们也有我们的坚持，这件事比我小小的，还要复杂得多，既然知道了这些，哪怕是去送死，我也会陪着阿剑。”
说完之后，苍舒御心不再理会荒木，匆匆而去。如她所说，这件事复杂得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为了能够应付将会发生的变故，还有许多事需要和家族成员进行商讨。
第二百六十三章…吃饭泡澡，谁说不能同时进行
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苍舒御剑可谓是拼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在荒木的坚持下，一日三餐还是得到了保证，那是因为苍舒御剑自己也需要保持足够的体力。而体力的来源，有大半都得自于摄入的食物。
但是睡眠问题，荒木即使可以干涉，也无法强迫处于兴奋状态的阿剑入眠。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就算本人，也不见得真的有办法。荒木帮他计算过，这一个半月之中，阿剑每一日平均睡眠时间，低于五个小时。
从常理来说，铸剑的过程包罗了很多步骤，例如研究材料，设计样式等等。而材料和样式的确定，都属于正常状态。当真正开始锻造之后，实际上用不了那么多的时间。在苍舒家，过去最长的记录也只是二十三天。如果再考虑到铸剑师拼命拼到这个份上的因素，这个时间还应该更加缩短才对。
常理，果然是用来打破的东西。
由于遵循着铸剑师独立完成作品的古老规矩，谁也没有亲眼看到过程。但是经过漫长时光，多少可以想见苍舒御剑在其中付出的心血。哪怕是一个最微末的细节，他一定都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技艺和智慧。
门扉打开的一刻，几乎是同时，荒木便迎了上去。铸剑师在室内呆了多久，他这个陪伴着就在门外守候了多久，寸步不离。衣食等一切需要，都是荒木亲自动手，全然没有假手他人。
“完成了。”宣告的同时，苍舒御剑扬起两边唇角，给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即使他的语调并不高昂，不过这个笑容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雀跃和飞扬。
荒木没有问是成功还是失败，顺利与否也不在他关心的范围。摸了摸对方汗涔涔的脸颊，“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嘻嘻，苍舒御剑笑的更开心，说老实话，如今的他真没有力气去应付各方面的追问。铸剑的过程中还不觉得疲累，真正完成的一刻，才惊觉自己都差不多要虚脱了。在这个时候，还是荒木的提议最实在。
“都想。”说完之后，苍舒御剑自己也有些苦恼。
吃饭和洗澡，这两样食物貌似有些冲突吧，应该不是能够同时进行的。然而他是真的饿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前胸贴后背的感受，不过闻到自己这一身汗臭味，又觉得有些影响食欲，如果不洗干净了，他真不认为自己吃的下东西。
但是对于他的为难，荒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一只手掌扶在他的后背，而另一只则是托着他的脚弯。好吧，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公主抱。
苍舒御剑一愣，立马就开始挣扎。挣扎的理由有些诡异，并非是这个姿势，而是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着对方。
“还有力气挣扎？”荒木戏谑。
呃？不说还好，被这么一提醒，苍舒御剑才觉得自己连动一动指头都是十分勉强。索性也就动也不动，靠在对方的身上，享受久违的轻松。既然人家自己都不觉得味道难闻，那他还担什么心，心安理得啊，心安理得。
正想着荒木要怎么解决同时洗澡和吃饭这一大难题，对方就已经将他报到了房间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