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殇吟-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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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瑞，我只是想说，我如果这个孩子可能把你带走，那我宁愿亲手毁了他。”沈静，刚刚泪流满面的男人开口，如同曾经他的冷酷，他的残忍，他的不择手段，可是，那颤抖，那不可遏制的悲伤流露。“我宁愿让你恨我，我宁愿……”
“我为什麽要恨你？”温柔，却也微笑的问，似乎在逗弄，可是却紧紧地拉住那双微颤得手，瑞知道，那是属於他的手。
“你……”似乎无辜与瑞的逗弄，曾经叱诧风云的男人如今却愣愣的看著自己，一闪而过的心痛，似乎感受到了曾经父亲面对蓝洋的包容，风斯所有。
困难却坚持的从床上坐起，用自己所有力气抱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为自己流泪的男人，“我会为你生下他们的，我爱他们，更爱你，你知道吗？”
“……”
“你知不知道啊……”似乎不依不饶的要求一个答案，面对依旧呆楞的男人，瑞坏心的紧紧箍在遥之的脖子上。
“你知不知……”
“我不知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瑞的“撒娇”，换来瑞的惊讶，惊讶的看著那个沧桑的容颜。
“……”
四目相对，身後，是若有若无的喘息，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遥之，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
不是绿雅，因为绿雅本就放弃了所有愿意守护在瑞的身边，哪怕不是最爱，哪怕仅仅只是停留在瑞的身边，对於他，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不是函，因为放下了那一份悸动，函依旧是瑞的孩子，瑞最亲切的人之一。
遥之，他本就是站在巅峰的霸主，本就不该属於这里的方寸之间，本该用由所有，本该享受一切。
而对与瑞的伤害，对於瑞的感情，对於所有的一切，遥之面对的，却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还有环境。
每天的家务，每天面对的琐碎，甚至忍受与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也许所有人都再等，等待遥之，曾经一代霸主的爆发，忍无可忍。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想知道！！”奋力的将头靠在瑞的身上，坚持地说著，紧紧的抱著，“为什麽要爱我，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为了我这个人伤害自己，为什麽！”
太多的为什麽，太多受伤，太多太多的感情，换来的是一些人的茫然，还有瑞的微笑……
轻柔的抚摸，似乎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温柔。
“我没有伤害我自己，以前或许有，可现在，将来都不会有，因为我知道，你，还有你们爱我。”抬头，面对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相视而笑，也许前一刻自己茫然，可是，一场梦，一场久别重逢，让他看开了，想通了，爱了，就是爱了，爱了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三个，四个，只要他在乎，他们也在乎自己，那就够了，足够了。
爱，让他们自私，却也包容，不是吗？
“可是你……”
“我看见父王了，消耗一点法力，我想我值得，不是吗？”坦然的告知，瑞知道没必要隐瞒，以为内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在乎，他珍惜的。
“我不希望你受伤。”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一直沈默的绿雅开口，不是指责，却是让人不得不在意的话。
或许，绿雅总是漫不经心，可是谁都知道，绿雅的执著，谁都不容忽视，谁都不可能当作不在乎，不存在。
“孩子预产可能提前了吧？”
“恩。”无奈的承认，却是，法力的消耗给与身体的负担加重，而预产也随即提前。
“什麽时候？”
“就这几天。”
“……”
无声，却能听见所有人呼吸的声音。
因为提前的太早了，谁都没有准备，什麽都没有预备好。
“我让他们过来……”函果断转身离开，开门，却又回头，对上瑞平和的眼睛，双眸，“不许有事，不要再骗我。”
“……”温和的微笑，被遥之轻柔的扶著躺下，身上，是绿雅贴心盖上的蚕丝被，“这次不会。”
“记住你说的话。”跨们而出的光滑，阳光洒下，片片斑驳。
也许是已经有了生产的准备，相对於其他人的焦急万分，瑞却异常的平静，平静的看著所有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看著曾经的仇恨变得温和舒展，看著曾经的沧海桑田变得温暖异常。
淡淡的笑，这是最近瑞最常拥有的表情。
幸福吗？
能告诉我不幸福的地方吗？
如果有人问，也许，这是他唯一回答那人的语句。
轰轰烈烈的一切，玉石俱焚的世界已经经历太多太多，此刻的平静，此刻的慵懒，他万分珍惜。
抬头，是午後温暖的阳光，眯眼，感受著这一刻的温度。
自从那天函急急忙忙的离开，绿宣告自己的预产期因为体力消耗而提前，所有人都似乎紧急动员起来。
绿雅紧张的准备药材补品，遥之则焦急的给瑞运功缓解不适，而函也调动所有让其他两个兄弟回来，准备为瑞护法待产。
而瑞，则优哉游哉的看著所有人团团转，独自一人茗茶，“啧啧，宝贝，这些人真真没有享福的命啊。”抚摸著肚子，微微动动身子，缓解孩子对於腹部的压力。
清风飘过，带著点点属於阳光的味道。
“怎麽，还要我请你？”闭眼，慵懒却带著笑。
“呵呵呵，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叫您呀，是弟弟？还是爹爹呢？”俏皮的一蹦一跳，根本不像在讨论一件曾经带著伤痛的事情。更不像是一国之主。
瑞静静地睁眼，面前的，依然是一张熟悉的娃娃脸，微微残留的婴儿肥，还有那一头绚烂的水蓝色发丝。
“你说呢？”细长的眼眸轻轻一跳，慵懒的开口。
“呀呀呀，爹爹，我可知道大哥为什麽有恋父情节了，要不是我定力好，肯定绝对也恋。”少年嬉笑的看著眼前的瑞，相似的容颜，相似的感觉，可是那一份平静的妩媚，是曾经从来没有的。
少年微微的叹息，感叹，却也祝福。
“小饼，莫不是在外面懒散惯了，便可如此没大没小了？”没有严肃的训斥，只是静静的开口，少年轻轻吐舌，感叹，还是父王，唉……
“父王，是老爹把我赶出去的，其实我不想去的。”肥嘟嘟的笑脸微微扭捏，不过水汪汪的眸子里透著和他老爹一样的狡猾。
“这我知道，可你这些年的丰功伟绩我也著实知道不少啊。”微微抬头，若有似无的抚摸著的肚子。
“呵呵，呵呵呵……”傻笑，其实那麽多年，霁湮并没有真正和这个转世的父亲共处，也许终有感觉些许隔膜，可尝试靠近，却发现血浓於水的本能。
本能的撒娇，本能的想拥有这一份阔别已久的父爱，“哟，这不是我弟弟啊。”某狡猾的小饼夸张的蹲下，抚摸著他父亲的肚子。
“妹妹不好吗？”幸福，似乎被分散了注意。
“好啊，呵呵呵，只要是父王生的，哈哈哈，可以给我玩就成。”
“你当玩具啊……”
“差不离呗。”
“……”
“……”
因为蹲在瑞的身前，近在咫尺的小脑袋，伸手，习惯的抚摸，静静地，柔柔的，像曾几何时的某个午後，在那破落的世界。
“父王，我们都很想你，真的，这次不要再离开了，函接受不了，我们也是。”低低的，没有了刚才的轻佻，而是那个离开父亲多年的孩子的无奈。
函因爱而恨，那他们呢？
有哪个孩子离开了父亲不哭泣，有哪个孩子没有了父亲而不难过，又有哪个孩子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抛弃自己？
那曾经绝望的日子，那感知到父亲将永远离开的事实，哭泣，悲伤，彻夜难眠的痛。
“哥哥，我要父王……”
“爹爹，我要父王，我想他了……”
“父王，你在哪里？小饼和哥哥都想你了……”
“父王……”
无数次的看见哥哥们的垂泪，无数次的午夜梦回的呼唤，无数次看著别人拥有爹爹的幸福，不敢说，不敢想，不敢哭，怕大哥伤心，怕爹爹心痛，怕最会欺负他的二哥不肯吃饭。
“不要走了，答应我们好吗？”
“……”
笑著点头，温柔，满足。
“不会……”依旧是阳光温暖，轻柔的捏了捏少年的嫩脸，“只要我们小饼乖乖的，不搞什麽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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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心翼翼的抬头，水润的大眼睛努力装的可怜兮兮，“父王……”
“撒娇也没用。”微笑的闭眼，只是语气中带著历经沧桑的历史，“小饼，开天辟地就有了差别，谁都不可能去抵抗的。”
“……”
“天不可违，你又为何逆天而行呢，这众生平等，这……”
“这开天辟地开始就有等级了吗？谁说神兽必然是万物之首？谁言那蚓，狐，鸦便是下等生物？”出乎意料激烈的陈述，面对著自己尊敬的父亲，霁湮表现出的是不同於面对其他质疑的态度，也许，仅仅是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
“小饼，就算不是天地认定，这几千甚至上万年的历史，不能改变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不是不能改变，而是谁都不愿意改变。”斩钉截铁的回答，曾经软弱的只会躲在大哥身後的孩子，曾经只会都在被窝里哭泣的孩子，曾经因为自己法力不高而伤心苦练的孩子。
坚毅，执著，还有谁都看得出的长大……
抬头，看著背对阳光的少年，或许该说是男人，瑞拥有说不出的满足。
“你长大了，小饼，我很高兴。”
“父王，你不赞成我？”挑眉，霁湮似乎不满瑞的转移话题。
“我只是陈述事实，不是吗？”
“可我仅仅只需要您的支持。” 霁湮的坚持。
淡淡的笑，在温和的阳光之间，“我没说不支持呀，我的孩子，哪怕逆天，你只要说你不後悔，我便与你站在一起。”
有些吃力的站起，与霁湮并列，发现孩子已然比自己高了许多。
温柔的看著，伸手，触摸那熟悉却许久没有接触的脸，“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爱的孩子，这是事实，不是吗？”
“……”
随风吹散，蓝色与红色交错。
“我就知道您会支持我的，我就知道。” 霁湮紧紧抱住瑞，感受著瑞的温度，瑞的味道，瑞给与自己的所有。
一如曾几何时的所有。
“哟……小饼还没长大呀，又赖在父王身上撒娇咯，小心你们家的鸣河又不让你出宫玩哦，还有进……”
“你个恋兽大魔王只会在角落偷鸡摸狗的，切，滚一边去。”突兀低哑的声音闯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争吵。
回头，瑞毫无劝架表现的微笑，看著一头火红长发，却有著与自己不太一样的阳刚，强壮，而身边，是一头绚烂漂亮的金虎。
阳光之下，紧紧跟随的牵绊，似已超越了主人与宠物的联系，而是……
“这位是……”
“乌云圣倾，虎王的……”
“啊，是你呀，你父都好吗？”打断了霁袭的介绍，瑞快乐的靠近，触摸那美丽的金虎。
“……”
无声的对看，一双锐利虎眸，闪烁的是温柔和善，还有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心痛。
“父王，圣倾因为……”
淡淡的笑，瑞带著属於为人父母的包容，“没事，我知道。”
轻柔的靠近，伸手，抚摸金虎的毛发，柔柔的，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你受苦了啊……”
圣倾低头，眼中是无限的温和，轻柔的蹭著瑞的手，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父王……”霁袭也靠近，似乎被圣倾的温柔感染，原本暴躁的人也变得安静。
“切，火爆王玩纯情。”某小饼不鸟某人。
“干嘛，切，你家鸣和不跟你回来，嫉妒别人啊。”某人二哥不甘示弱。
“切，总比带个不会变形的东西回来好，你……”
“霁滢！”
“！！”
几乎从来没有听见过瑞生气的语气，此时此刻，几乎在场的人都惊讶於这一生怒斥。
“……”
“父……”
“你不是提倡平等吗？刚刚口口声声说的理直气壮的是谁呢？”
“我……”小饼有些委屈的看著瑞，其实他与袭的冤家路窄已经习以为常，本来并无伤人之心的他也没料到自己与袭口无遮拦的争吵会让气氛尴尬如此。
“……”
“父王，我不是……”
“我以为你做了国主会体谅别人，怎麽这麽伤人呢？”
……
“人人平等并非口中所说，你可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表达了什麽吗？”
“不是这样的。”焦急，委屈，无奈，小饼可怜的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麽，他们脸上没有温柔，而是一种淡淡的愤怒，这是身为麽子从没有感觉过的。
“……”
“父王，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
微微的触感，低头，是圣倾温柔的蹭弄，一双似乎包含所有的眸子，晶莹剔透。
一汪柔情，也许莫过於此。
“哇……呜呜呜，我不是有心的啊，干嘛不相信我嘛……”也许疾言厉色不能让人哭泣，而疾言厉色後的温柔容易让人释怀。
“……”
看著原本潇洒俊气的一国之主抱著一头绚烂的金虎哭泣，宛如回到了那曾经的孩提时代，那爱哭的孩子有回来了一般。
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小嘴嘟嘟的撅著，做错事却哭得比谁都厉害的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真是，怎麽和以前一样呀，还好函不在，要不然我脑袋上又多一个包。”看著圣倾也温柔的包容，袭也只能抓抓自己的红发，无奈的摸摸自己弟弟的脑袋，如十几年前一般，粗鲁的宠爱。
“呜呜呜，干吗嘛，我，我不是故意要说你的，呜呜呜，对不起嘛……”继续在圣倾金毛上乱蹭，还抱的舒舒服服。
“唉……”无奈，可是也无可奈何，只是这一口气，似乎带著一份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错就好，要知道，你是一国之主，哪怕是顽皮的笑话，也并非无重量，不重要。”
“……”
瑞的苦口婆心，听在两个孩子耳里是一种属於父亲的愧责。
“我从前不是个好的父王，如今也未必是，我只能告诉你们，尊重别人，是让别人尊重你的第一步。”温和，却有著曾经站在众生之巅的神兽的气魄。
“我知道……”两个孩子的低低回答，让刚刚突兀的戾气变得祥和。
“圣倾，对不起啊。”瑞微笑的抚摸著圣倾，如同父与子的关怀，“不论你如何看待自己，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父亲的爱。”弯腰，与圣倾平视，似乎想要为这个孩子拂去多余的忧伤。
“呼……”似乎是回应，圣倾低低叫唤，几乎从来不曾在陌生人面前出声的圣倾，也让袭微微得震惊。
乌云圣倾，那个远在虎都的虎王之子，只是先天不足无法幻化成人形的他永远只停留在暗处，永远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父亲父王，不是他们不愿意亲近自己，而是自己不想与他们靠近。
他们的光芒，让他的畸形变得更加可悲，父亲的哀伤愧疚，让他的痛苦更加无法隐藏。
低头，默默的感觉著这个雀王的安慰，闭眼，似乎小饼的泪水也会感染人，隐隐的围绕在眼眶之中。
“圣倾，谢谢你陪著小袭呀。”
抬头，圣倾看著带著微笑的眼睛，谢谢？谢谢……
“不用……”
清丽的声音出现，所有人都吃惊，只是瑞再吃惊过後静静的微笑，似是安慰一般。
阳光洒落，点点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