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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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懂得你这些苦心？”艾羽华淡淡道，“依我看，你低声下气地哄他几句，他多半就不会再怕你了。”
“……唔，好像有点道理啊……”叶灵商想了想，“不过这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呵~”艾羽华忽然略带笑意地凝视着他，“你不是说过，一个男人真正的强大，不是能面对强敌，而是能勇敢面对自己内心的软弱？你不肯向你儿子低头，是否也是一种软弱？”
“……哎呀呀，居然被你给反将了一军？！”叶灵商笑道，“那好！既然你都成功解开了和你儿子之间的心结，我也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我可是来陪你们父子玩捉迷藏的啊！”
“谁需要你陪了？”艾羽华冷笑了一声。
叶灵商笑嘻嘻地道：“你们两个都需要我陪啊！你是我弟弟，他呢，就算是我的侄子……你们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后可都是我要呵护照顾的对象啊~~对了，我的衫儿比你的逸儿大几岁，也可以哥哥带弟弟~干脆下次我把他也带来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不等艾羽华答话，艾逸就抢着道：“好呀~！！”
“…………”艾羽华苦笑了一下，“凤凰教很少有和逸儿同龄的孩子，他总是和大人玩也确实挺无聊的……不过，叶兄你自己一个人总是偷偷来凤凰教本来就够危险了，怎么可能还带上你儿子？”
“这倒也是……可是呢……”叶灵商意味深长地一笑，“以后要是咱们叶家堡和凤凰教友好亲善，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来往了吗？”
“………………”其实一开始，艾羽华从没有想过要真的和叶家堡和平共处。不过现在，他倒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话又说回来，”叶灵商话锋一转，“凤凰教教徒不比叶家堡弟子少，我想并不是没有和逸儿同龄的孩子，而是没有人敢和你艾大教主的儿子一起玩吧？你要是和我一样和蔼可亲，也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你和蔼可亲？”艾羽华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对付你师弟的吗？”
“……？！”叶灵商一惊，“你派人跟踪我？！”
“怎么？”艾羽华眉毛一扬，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你可以每次都偷溜进来，我就不可以派人偷偷跟着你？”
“……是是是，可以可以~”叶灵商倒也不去计较这个，反而觉得自己和艾羽华相处时越来越觉得轻松了，笑道，“那你现在总相信我对你是忠心不二了吧~”
艾羽华抿嘴笑道：“就凭你目前的表现，离我敢完全信任你还早着呢！……说到这个，你是真的给那个男人下了毒吗？”
“哎哟，还真是瞒不过聪慧过人的艾大教主啊~”叶灵商笑道，“我哪里会随身带着毒药？”
“果然如此么……”艾羽华沉吟片刻，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叶灵商，略带狡黠地一笑，“你给的毒药并不是毒药，给的‘解药’却反而可以是致命的毒药！”
“……！”叶灵商瞬间明白了艾羽华的意思，“……这……！！”
“有些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艾羽华道，“你放心，这毒药是凤凰教的独门秘方，到时候绝不会有人疑到你的头上——你爹虽然也许怀疑过你是否在为了少堡主之位偷偷筹谋些什么，但一定想不到你的法子竟然是和凤凰教合作吧？！”
“……不错，他的确是很难想到……但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狠了？而且如果吴川忽然中毒身亡，不是更显得可疑吗？”叶灵商有些犹豫，不过终于还是接了过去，“罢了，我就姑且先收下吧……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怎么说，谢了！”
“有什么可谢的？”艾羽华淡淡道，“只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的而已。”
“呵呵，羽华你总是这么不坦率啊……好了好了，说了那么久我们的事情……”叶灵商把目光转向了艾逸，“咱们该开始陪可爱的小逸儿玩啦~”
“……是哦！”艾羽华有些抱歉地看着被自己冷落了那么久的儿子，“逸儿，咱们就开始吧！那个麻烦的男人既然非要加入我们，我们也就凑合着三个人一起玩吧。”
“嗯！！”艾逸对这个结果当然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他可是很喜欢叶叔叔的呢。
就这样，三人开始了一次愉快的玩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叶灵商回到叶家堡之后，果然好好地哄了一番儿子。
他决定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儿子最爱吃的食物，端到了儿子的房间。
在房门口，他听到儿子和大哥叶灵宫的声音。
“大伯~”叶衫冲叶灵宫撒娇着，“你再多陪人家玩一会儿嘛~~”
“对不起，大伯要去练功了呢……”叶灵宫的回答充满了歉意，“一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
“那大伯带我一起去练功场吧！！”叶衫仍旧不依不饶，“正好让大伯看看我前两天刚学的那套剑法舞得好不好！”原来，叶衫的母亲并不会武功，他的剑术平日里都是父亲传授的，这两天他和父亲闹别扭，也就没人能指导他了。
“……这……”叶灵宫有些迟疑，“……可是我从未教授过他人，只怕不懂当中诀窍……”
“哎呀~大伯你就依了人家嘛~~”叶衫娇滴滴地搂着叶灵宫的脖子摇啊摇。
“好了好了，”叶灵商忍无可忍地推门而入，“别缠着你大伯了，他忙着呢。还是一会儿我来吧。”
“……啊！”叶衫一惊，顿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
“灵商？”叶灵宫冲弟弟微微一笑，“你来得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咦？好香啊~你给衫儿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呵，也没有什么，也就一些小菜和点心而已……”叶灵商笑着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大哥，“你也尝尝看吧！”
“嗯~”叶灵宫接过去咬了一小口，然后笑道，“你好久没下厨了，手艺却还是那么好呢，真是青出于蓝……哎~大哥可被你样样都甩在后面了！”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要论厨艺，大哥你可是我的师父，我怎敢相比？”叶灵商笑了笑，又拿起一块同样的点心递给儿子，“衫儿，你也尝尝吧。”
“……哦……”叶衫呐呐地接了过去，默默地吃了起来。
“哎，还在生爹爹的气啊？”叶灵商苦笑道叹了口气，端起碗筷，道，“衫儿，听说你这两天手有伤，所以吃饭都是你娘喂你的，是不是？今天让爹爹喂你好不好？”
“…………”叶衫抬头望着父亲慈爱的眼光，过了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嗯。”
叶灵商知道儿子是终于快被自己给融化了，心头一喜，便果然开始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
叶灵宫微笑着看着弟弟和侄子，也不自觉地为父子间如此温馨的气氛而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段时间一直烦恼着自己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叶灵商在长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心底默默地感谢着替自己支招的艾羽华。
他忽然又涌起了一个想法——要是艾羽华也能尝尝自己的厨艺就好了。
呵呵，下次去凤凰教的时候就给艾羽华父子也做一顿美食吧！——嗯！就这么定了！
在叶灵商憧憬着所有事情都会很顺利的时候，哪里知道，会有个人正在背后捅他刀子。
同一时刻，杨亚龙正在对艾羽华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道：“你真的相信那个男人？！你真的要和他合作？！”
艾羽华淡淡道：“我自己自然知道判断。这不管你的事。”
“……不管我的事？！我这朋友这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分量？！”杨亚龙忍不住一声怒吼。
“…………”艾羽华沉默不语。
“……抱歉。”杨亚龙知道他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得随即又强自压下了不甘，“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合作到底有什么好处？你真认为他当上堡主后会率领叶家堡归顺我们魔教？”
“这个我还不确定，”艾羽华的语气仍旧是波澜不惊，“不过至少星月山庄是我和他共同的敌人，这点我从不怀疑。他们叶家堡被星月山庄压制了那么多年，难免会不甘心。叶灵商身为叶家堡弟子，有更多的机会和星月山庄的人亲近，也就方便探听到更多的机密。”
杨亚龙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只是想要打入星月山庄内部的话，我也一样可以！！”
“……？！”艾羽华闻言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辰龙教在祖上曾和星月山庄的先祖有些奇特的交情，所以他们星月山庄这些年一直在劝我们弃暗投明……”
“嗯，这个我倒有所耳闻。”艾羽华打断了杨亚龙的话，“可是，你们辰龙教的立场不是一直很坚定吗？”
“这是自然，我们从来都对当什么名门正派不屑一顾。不过……”杨亚龙狡黠地一笑，“不过如果我以个人的名义，背弃辰龙教前去投奔，他们也不会不收留吧？”
“……啊！”艾羽华瞬间明白了杨亚龙的意思，“你是说，你要去当卧底？！”
“正是！”杨亚龙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随便派个辰龙教弟子去，他们多半会起疑；可如果我这个少教主亲自出马，一定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这岂不是太危险了？”艾羽华对此举并不十分赞成，“就算你们从前再有交情，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他们要是发现你居心叵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当然危险，可我不怕！”杨亚龙一时间不禁真情流露，“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瞧你这话说得。”艾羽华在这方面却有些迟钝，“这么做不是为了我们魔教共同的明天吗？”
“……是啊……”杨亚龙连忙顺势掩饰了过去，“我们魔教一统江湖的日子一定不远了！”
“但愿吧。”艾羽华苦笑了一下，“先父生前做梦都是盼着能有这样一天。倘若真能实现，他九泉之下也该甘心了……好吧，既然看样子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就只有祝你顺利了吧。”
“嗯……那么，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杨亚龙直直地凝视着艾羽华，“你可以停止和叶灵商的一切合作吗？”
“………………”艾羽华眉头一皱，“这两件事有矛盾吗？我们双管齐下，岂不更好？”
“……哎……”杨亚龙知道现在是暂时无法说服艾羽华了的，“……罢了，这事我也没勉强你。就先这样吧。”他在心中暗暗地发誓——去了星月山庄后，一定努力了解叶灵商的为人，然后向艾羽华彻底拆穿他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杨亚龙果然很快就顺利地混进了星月山庄。
程锋夫妇对他的弃暗投明表示了热烈欢迎，也对他不愿与自己的亲人为敌所以不便透露辰龙教太多机密表示理解。而且自他到星月山庄以来，至少看上去待他有如亲生儿子，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明显的戒心。
当然，杨亚龙知道星月山庄的人不是白痴，一切很可能都是假象，自己还是得步步小心，时时留意，努力取得众人真正的信任。
他总是留意着周围人的一言一行，一日，一段程阳和叶灵芷两人的谈话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个白痴真是气死我了！！”首先听到的叶灵芷愤怒的声音，“我只是看到他正在劈头盖脸地骂一个也没犯多大错的弟子，就好心提醒他别仗着自己是少庄主就对谁都那么凶巴巴的，那样很不利于他以后当一个受人拥戴的好庄主，他居然把我给骂了一顿，说我多管闲事什么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呵呵，小师妹你别生气了。”程阳微微笑道，“小月一向是这样的，你别去惹他就是。”
“我凭什么不能惹他啊？！”叶灵芷还是一脸不服气，“我就是看不惯，就是想教育教育他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虽然脾气也说不上多好，当遇到欺负我的人或者不平之事一定会狠狠教训对方，但至少不会因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对谁都乱发脾气啊！”
“的确呢。”程阳仍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坦白讲，一开始我也以为小师妹你是个有些被宠坏的大小姐，不过后来才发现，其实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所以大家也都很喜欢你。你说的这些也的确都是管理之道。纵观星月山庄历代庄主，就算生性严厉者多数时候也多半是以德服人……看来，小芷你这个巾帼女英雄很有管理的才能呢。”
“那是~”叶灵芷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气也顿时消了几分，“其实吧，我一直憧憬着要成为凤姨那样的人~就是当年那个江湖中人人称道的虞晓凤~听爹说，她英姿飒爽，却绝不是个泼辣刁蛮的悍妇；相反，对丈夫，对儿子，对值得尊敬的人，她都有很温柔的一面。而且，当年她和爹一起共同将叶家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的管理才华据说不输爹呢！”
“嗯，对于虞女侠的英姿，我也有所耳闻。”程阳点了点头，“所以，说到管理，小师妹你比小月大概能擅长。”
“嘻嘻！”叶灵芷得意地一笑。
“既然如此……”程阳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也许你当下任星月山庄庄主更合适吧？与其费心教导他人，不如……干脆取而代之？”
“……啊？”叶灵芷闻言一惊，随即连连摇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呵，也未必就不可能吧？”程阳微笑道，“你如今是日月剑法的修习者，按说是具备这个资格的——历任星月山庄的庄主之位都是由独门剑技的修习者继承，不是吗？从前我们闻名于世的是星月剑法，虽说当中月剑为主攻，星剑为辅助，但也有星剑修习者继承庄主之位的例子，比如程韵琴程老前辈。现在星月剑法更改为日月剑法，变为日剑主攻，月剑辅助，所以虽说小师妹你练的是月剑，也同样具备这资格啊。”
“……资格不是这么算的吧？！”叶灵芷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且不说我是个女子，我的确也是一直觉得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但程月是师父的儿子，是你的亲弟弟啊！师父明明有两个儿子，怎么可能由我一个外人来继任庄主？！”
程阳看着自己轮椅上的双腿，苦笑着叹了口气：“我这幅模样，岂能当什么庄主？至于小月，兴许他真的不适合，也无此心愿吧。就像你大哥就老是跟我说他不爱当堡主一样……呵，你要知道，不是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像你这般有雄心壮志的。”
“……呃……”叶灵芷还是觉得极其不妥，“……可是，我是叶家的人啊？！星月山庄的历代庄主都姓程吧？！”
“这也是无妨。”程阳微微笑道，“你若愿意改姓程，爹他心里也就没什么疙瘩了。血缘关系于程家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你应该也了解星月剑法之所以要改为日月剑法的原因吧，之前程家能真的靠血缘代代相传的大概没有几代。况且，就算你不愿姓程，只要让你的孩子姓程，或是将来再传位于我或小月的孩子不就好了？再不行，就像程家很多先祖那样收养个孩子让他姓程也就万事大吉了。”
“……那……那个……”叶灵芷陷入了沉思当中，“……其实吧，客观地说，程月武功不错，人品也不错，除了脾气暴躁了点，也没什么天大的毛病……”
“也许脾气暴躁就是个大毛病也说不定。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兴许外在反而会待人格外周道有礼，绝不会无理取闹，更绝不会仗势欺人……”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