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钩-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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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情杀?她已经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而我不相信简。马利奥特对她的醋劲
会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引爆。所以,显然玛蒂尔达遇害,是因为有人想让她
就此消失。”
查理实在藏不住自己的不耐。“这我也同意。”他说。
杰克望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问题是,为了什么原因呢?为什么有人要
除她而后快?她做了什么、或是打算做什么而引来杀机?这是个你从未追究的问
题,你都在绕着遗嘱打转。”
“因为我跟你一样,实在很难不去注意那份遗嘱。”
“可是那只不过是一份遗嘱,每个礼拜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翘辫子,每个礼拜
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写遗嘱。假如你暂时撇开乔安娜、鲁思、莎拉和我的嫌疑,
玛蒂尔达的遗嘱其实平常的很,而且完全无关紧要。她想怎么处理自己的钱,根
本不关别人的事。”
库珀清了清喉咙。“这点倒说得没错,查理。”
“是没错,”他同意,“那她为什么被杀?”
“我不知道。”
查理两眼瞪着天花板。“我快受不了了!”他生气地吼道。
库珀偷笑了一下。“快说吧,杰克,他快脑充血了,”他说,“我们真的没
耐性了。就算那遗嘱不是杀人动机,就算和那两个姓拉斯勒的女人、你太太,还
有你都无关,然后呢?”
“玛蒂尔达戴着毒舌钩。为什么?为什么毒舌钩上会小心翼翼地交织着花饰?
不就是这些,让你们相信她并非自杀的吗?”
库珀点头。
“那么,合理的结论是:凶手并不打算让你们以为她是自杀。我的意思是,
我们讨论的这个人不是傻瓜,这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结果。我猜想,这个人一定知
道玛蒂尔达以为莎拉是自己的女儿,而且知道玛蒂尔达和乔安娜两人小时候都活
在毒舌钩的阴影下,并晓得乔安娜对花很熟悉,也晓得毒舌钩是玛蒂尔达对莎拉
的昵称。接下来,是毒舌钩套在头上,以及关于李尔王的臆测。如果把这一切兜
起来,再加上当天鲁思在那屋子里,那么你的焦点很自然地指向莎拉、乔安娜和
鲁思,也就是李尔王的三个女儿。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尽管你误以为典故来
自奥菲莉亚的花环,而且是因为遗嘱内容才走上这两个方向。别忘了,玛蒂尔达
是多么竭尽所能地不让遗嘱内容曝光,别人都还以为乔安娜和鲁思将会平分她的
家产。对凶手而言,莎拉继承遗产是个意外的收获。”
查理皱眉。“我不懂,你是说,我们应该逮捕这其中一人?要抓哪个呢?要
因为毒舌钩而抓你太太,还是因为那些花而抓乔安娜,抑或因为鲁思人在那儿而
抓她?”
杰克耸耸肩。“我认为重点正好在此,只要你将焦点集中在她们三人,准错
不了。”
“为什么呢?”查理几乎是咬着牙发出声音。
杰克无奈地看着他,然后转向库珀。“依我看只有一个理由,不过也可能是
错的。干!”他气愤地说,“我又不是专家!”
“制造混乱,”库珀坚定地说,“凶手要吉勒拜太太死,让别人无法追查原
因而陷入混乱。为什么制造混乱?因为只要吉勒拜太太的死因无法大白,很多事
情都无法进行。”
杰克点头。“听来蛮有道理。”
反倒是查理疑惑而转过头来。“什么事情无法进行?”
“因为她的死而出现的事,”他说,“也就是遗嘱。这个人要拖延玛蒂尔达
遗产的处置时间。”他想了一会儿。“假设说她可能要做一件对某人不利的事,
所以凶手先下手为强;我们也可以假设,凶手知道一旦遗产受益人得到遗产,这
件事——不管是什么事——马上就会曝光。因此就故布疑阵,一方面误导别人,
一方面阻止受益人得到遗产。你认为呢?”
“太复杂了。”查理不同意。
“对方的重点是要阻止玛蒂尔达,”杰克说,“其他的都靠点儿运气,可能
成功也可能失败。这是一项蛮冒险的计划,运气好的话,凶手才能得偿所愿。”
“假如是这样,我们又得回到原点,”库珀缓缓地说,“不管凶手是谁,一
定跟玛蒂尔达很熟,如果把四个最了解她的人排除,就只剩下……”他揉着眼睛,
用力地集中精神,“史毕特夫妇、马利奥特夫妇和詹姆斯·吉勒拜。”
“还不只这些吧,库珀,”杰克不耐烦地说,“史毕特夫妇是单纯的人,一
辈子做梦也想不出李尔王的隐喻;保罗和简。马利奥特夫妇这么多年来把玛蒂尔
达当妖怪似的躲得远远的,可能连怎么走到屋后都不晓得,更别说去找出那把斯
坦利水果刀了。还有,据我所知——假如道肯告诉莎拉的是事实——詹姆斯·吉
勒拜非但不会阻挠遗嘱的执行,反而希望尽快搞定争议,他才能争取那些古董钟。”
“可是,没有别的人了呀?”
“有的,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经证实了这点,”他一拳槌在桌上,“从鲁思被
牵扯进来,应该也能想到这个人。这个人知道当天鲁思人在屋子里,所以才让她
成为嫌犯之一。你自从知道这点后,就一直穷追不合。莎拉说你之所以知道,是
因为收到一封匿名检举信。那封信,是谁寄的?”正当库珀一脸茫然,他一掌击
在桌面上,“今天早上,是谁试图救乔安娜?”
薇兰·欧洛夫打开大门,瞪着库珀警官手上拿着的一张护贝信件。他将文件
翻过来,大声朗读:一吉勒拜太太遇害那天,鲁思。拉斯勒人在家中。她偷了些
首饰,乔安娜知道这件事。乔安娜。拉斯勒在伦敦当妓女,问她钱都花哪儿去;
问她为什么想要杀害自己的女儿;问她为什么吉勒拜太太说她疯了。‘请问,这
封信是不是你的手笔,欧洛夫太太?“他以一贯的礼貌问道。
“是道根写的,我们只是想帮忙,”她急促地说,眼神从他脸上转到他身后
拉直夹克衣领遮住半张苦瓜脸的查理。琼斯。见两人都没敌意,她解除了戒心。
“我知道,我们本来应该亲自去的,但实在很难。”她朝屋子另一端含糊地指了
一下,“毕竟,我们还是邻居,道根不喜欢不愉快的场面,”她苦笑,“可是发
生了命案,我们觉得如果知道状况的人都不讲话,警方怎么去破案?所以才用这
种方式,相信你能理解的,是吗?”
“百分之百,”查理报以肯定的微笑,“这么费心,我们非常感激。”
“那就好,我早告诉过道根,这事情很重要。”
“他不这么认为吗?”
她偷偷转过头,带上身后的门。“倒不是那样,”她说,“自从搬来这里以
后,他变得越来越懒,什么都提不起劲,不想动,也不想受到打扰。他说他要安
享晚年,不想理会那些烦恼的事。他身体不好,但是我总觉得这么……”她努力
找个适当的词,“没活力,实在不太好。”
“这么说,吉勒拜太太的死一定让他很困扰,一堆警察进进出出,拉斯勒太
太和她女儿也搬了回来。”
“他很不高兴,”她承认,“不过他也晓得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要我别去理
会,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是很烦,”库珀说,“吉勒拜太太死了,你们还得担心她那房子会怎么
处理。如果会卖掉,卖给谁你们也管不到。”
“我就是担心这一点,道根最受不了隔壁有小孩子吵闹!”她压低声量,
“我知道不该幸灾乐祸,但我得承认,很乐于见到乔安娜和布莱尼医生为遗嘱的
事摆不平。你知道吗,她们打算告上法院,道根说得好几年才会有结果。”
“所以这段时间,不会有人住进这房子。”
“是的。”
“这么说,拉斯勒太太确定把遗嘱的事告上法院了?”
“是啊。”
“她告诉你的?”
她又露出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我听到她和那医生在客厅的对话。我不是那
种爱偷听的人,但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讲完。
“但是你很担心,所以想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查理主动替她接上。
“正是,”她又开口道,“总要有人去打听,假如靠道根,恐怕得等到人家
搬了进来,我们才知道谁是新邻居。”
“你是指像吉勒拜太太这样的邻居吧。我看,你对她一定很了解。”
薇兰扁起嘴,表示不同意。“不是我想去了解她,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
声音有多刺耳。你知道吗,那声音尖锐得很,而且总以为她的意见最重要。老实
说,我从来没仔细听,是道根常听得津津有味,尤其当她对着电话骂人的时候。
她老是讲别人坏话,以为只要不大声叫嚣,别人就听不见,实在是个傻女人。”
查理点点头,仿佛表示同意。“奇怪的是,她遇害当晚,你们却反而什么也
没听见。她一定跟凶手讲过话,你说是吗?”
薇兰的脸开始涨红。“没有啊,道根什么也没听见。”
他假装没发现她的尴尬。“你呢?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欧洛夫太太?”
“噢,真是的,”她大叫起来,“这又不是什么罪恶,你别听道根胡说。我
晚上是会喝一两杯威士忌,但真的不多,道根不喜欢,老是唠叨不停。可是我说
过,这实在没什么!玛蒂尔达还不是喝了这么多年?她喝得比我还凶,她常说,
不喝才是违背自然。”她又把声音降低,cc我真的不是酒鬼。“
“噢,当然不是,”查理顺着她的语气接道,“我晚上要是喝不够,早上出
门就会恍恍惚惚。”
“就是嘛,”她说,“而且有时会在电视机前睡着。玛蒂尔达死的那晚,我
就睡着了。实在没办法,那天我待在普尔市陪了我姐姐一整天,累得半死。你也
知道,我不再像年轻时一样。不过我得承认我也一直担心,那晚玛蒂尔达是不是
叫过救命?道根发誓说她没叫,可是你知道,他实在很不想沾惹麻烦,搞不好会
说服自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还记得你是几点钟睡着的吗?”库珀问,眼睛仍然盯着自己的鞋子。
“非常早,”她轻声说,“我们吃完晚餐,坐下来看电视《配对游戏》,没
多久道根就把我摇醒,说我打呼吵到他,他气死了,因为节目刚好到‘每日一配
’的高潮。唉,人家真的很累嘛,后来就回到床上睡,一觉到天亮。我一直在想,
假如我还醒着,搞不好可以救可怜的玛蒂尔达一命。”
当然,她说的都是实话。
查理朝大门比了手势。“我们可以跟你先生谈谈吗,欧洛夫太太?”
“有必要吗?他一点都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他一整天心情不好。”
“有必要,”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带着歉疚地说,“而且我们还有搜索
状,得搜索你们家,但我向你保证,会尽可能的小心。”他提高嗓子,“贝利、
詹金斯、沃茨,出来吧,准备进去了。”
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一脸吃惊的薇兰闪过一边,看着查理、库珀和三名警
员鱼贯进入屋内。接着,她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躲进厨房。
道根一双小眼睛,瞪着两位走进拥挤客厅里的警官。看来似乎完全不在乎两
人的突然造访。“我不站起来,请包涵,”他礼貌地说,“我不像以前那么灵活
了。”说完朝一张精致的两人座沙发比了个手势,邀请二人坐下。他们小心翼翼
地欠身,仿佛担心两人的重量加起来会把椅子压垮。“库珀警官我见过,但不认
得你。”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看着查理。
“查理·琼斯。”
“幸会。”
查理微微点头致意。看着眼前这位陷在沙发上的胖老人,他满腹狐疑。他肚
子上的肉压在腿上,像两片肥肉交叠,这样一个人想得出这么精巧的谋杀案吗?
查理甚至怀疑,他能够在不吵醒太太的情况下离开这房间。听着他沉重的呼吸,
每一声都能感受到那庞大的血肉之躯为他带来的沉重负担。这让查理联想到休斯
口中那个用钥匙打开后门的人——“他讲话有气无力,好像肺有问题似的。”
“吉勒拜太太知不知道,你已经晓得花盆下有把钥匙?”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道根显得惊讶。“什么意思,警官?”
“没关系,我们有证人可以指认你。九月间一个早上当你自己开门进去的时
候,有人看见你。” 。
道根只是微笑地摇动双颊。“开门进去哪儿?”楼上传来警员移动家具的声
音,道根的眼光移向天花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理拿出搜索状递给他。“我们正在寻找吉勒拜太太的日记,我们有充分的
理由相信,你从她的书房中把它们偷走。”
“你们真恶劣。”
“你否认吗?”
他轻笑一下。“孩子,我当然否认,我连她有日记都不知道。”
查理换个方式。“命案发生后的星期一,你为什么不告诉库珀警官,鲁思·
拉斯勒小姐那天中午人在吉勒拜太太家?还有简·马利奥特太太也在那天早上跟
她吵了一架?”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告诉他?”
“欧洛夫先生,假如你人在这屋子里,不可能不知道。简。马利奥特说她和
吉勒拜太太是‘大吵’,鲁思说自己把钥匙留在学校,所以按了门铃。”
“可是我并不在家,警官,”他说,“我趁老婆去普尔市,散步去了。”
门边传来声音。“道根!”薇兰叫道,“你怎么可以撤这种谎?你从来不散
步的!”她冲进客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撒谎!你就是不想让警察继续
烦你,好让你像平常一样。他当然在家,而且当然听见简和鲁思的声音。鲁思每
次回家,我们都能听见。她和她外婆只要在同一个屋檐下,非吵不可。跟她妈在
一起也一样。我不是怪她,那可怜的孩子需要爱,而玛蒂尔达和乔安娜都不懂得
如何去爱别人。玛蒂尔达惟一喜欢的人是布莱尼夫妇,你知道吗,就是那画家和
医生。她常跟他们一块开怀大笑,而且我猜想她还为他脱光衣服呢。我听见她在
卧室里,羞死了,说什么‘和别的老女人比起来真不错’,‘你知道吗,我曾经
是个美人,好多男人抢着要’。她说的也没错,的确很多男人这样,年轻时连道
根都爱上她。当然啦,他现在否认,但我都晓得。自己只是老公心中的第二顺位,
我们女人都会知道。玛蒂尔达总是乐此不疲,对她而言,那是种挑战。”她停下
来换气,身旁的库珀从她口中闻到威士忌酒味。他替这女人感到难过,一辈子都
活在玛蒂尔达的阴影下。
“那也不重要啦,”她继续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早就对她没了兴趣。
你不可能去爱一个粗鲁无礼的人,玛蒂尔达就是这种人,她还自以为有趣,常会
说了些恶毒的话后哈哈大笑。老实说,我们的关系不怎么融洽,但我实在为她感
到难过。她应该为自己做点事情,做些有意义的事,结果她没有,害她变成今天
这模样。”她严厉地看着丈夫,“我知道她以前常取笑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
就不帮忙追查凶手。谋杀是不可饶恕的,而且我最受不了的是,竟然把那残忍的
毒舌钩套到她头上。她套到你头上时你不也很难受吗?”她转向查理,“她老爱
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她说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