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神上身作者:恺撒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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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致远低声道:“我辛辛苦苦……”
那边已换了勾陈低沉嗓音:“砸了。”
一时间种种纷乱回忆涌上心头。单致远记起梦中恍惚见过勾陈带血孤寂冰冷的眼眸,被群臣孤立猜忌……他不由得心头一软,一掐剑诀召出灵剑,朝那绝顶的宝物上狠狠击下,随即又是一击,碎玉声华美有若乐韵,四溅开来。
单致远毫不手软,直将那金玉色莲花盘砸成了粉碎方才收手。
太羽又一扬手,将那玉符收入掌中,又道:“查验之后交予你。”
单致远道:“这推衍测算之道,与我修习不合,只怕没用,拿去便是。”
太羽全然看不出先前冷肃,又笑道:“赠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他日我定要好生报答你。”
致远听出他言下之意,耳根骤然又如火烧一般,急忙道:“不、不必……”
太羽勾住他一缕顺滑黑发,放在鼻端一嗅,眼神深沉难测,又兴味十足上下打量,柔声道:“五行灵泉已准备妥当了。”
单致远被他挑逗,连脚趾尖也烧红一般,窘得手足无措。听闻五行灵泉四字时,心头却是软得几欲融化。
为他淬炼灵根、改善体质之事,不想这四位本命神竟如此上心,纵使多半是为万神谱宿主这一层缘故,却仍叫单致远起了感动之心。
他思来想去,只得道:“我、日后一定好生侍奉。”
太羽便笑得愈加愉悦,“拭目以待,下次有好些法子要用。”
单致远顿觉自投罗网,闭口不再提此事,转身去查看那石室中其余角落。
除了一条灵脉、满地玉屑碎片外,尚有一块淬炼过的武圣玄金。
武圣玄金乃天武砂之中淬炼出的精华,刚硬韧性,皆为铸剑的上佳材料。又兼这武圣玄金乃无属性之物,最合五行灵根者使用。
单致远大喜过望,将那冰冷金块捧在手中,爱不释手抚摸。他亦是察觉到寻常灵剑不甚顺手,剑修所依仗者,无非一柄本命宝剑。如今这铸剑的材料便送上门来了。
更何况武圣玄金有市无价,他在迷宫中所得宝藏,全数只怕也不够换这的玄金一半。当真是,意外之喜。
他便毫不客气,将那块玄金收入乾坤戒中。
石室中再无他物,太羽扬手,虚虚一抓一扯,便将那条灵脉取在手中,几下便将其收拢凝聚成一粒龙眼大的宝蓝色灵珠,随即往单致远手中一抛。
单致远慌忙接住,却险些被那重量坠得脱手,又急忙使了十分力道牢牢握住。
太羽道:“待寻到适合的山头,将这灵珠放置地底,自然形成灵脉。”
单致远微微一愣,方才想起来,他身为真仙派弟子,同凌华宫起了龃龉,那降龙岭,自是不便再继续做邻居了。
那降龙岭不过荒山野岭,却也是单致远居住了二十年之地,此时眼前浮现起那片葱郁绿色,不由叹息道:“可惜了那片灵田。”
六甲自打进了石室便一直沉默,如今终于破了功,奇道:“你在这古墓中所得之物,足够置换万亩灵田,又何必……”
单致远正色道:“日日耕作伺候,自然生了感情。”
六甲恍然道:“想不到致远竟是个长情之人。”
太羽却在此时,狭长凤目又落在那小修士面上,若有所思道:“原来日日耕作,便会生出喜爱来。”
这神仙一语双关,又将他调戏得彻底。单致远面红耳赤,却发作不得,只得转过头去,又将石室搜查一遍。
这一次倒是在角落寻到了传送法阵。单致远取出十枚灵石摆放阵中,启动之后须臾,尚不见身躯如何晃动,眼前便骤然一亮,已落在一片林地当中。日光刺目,碧空苍茫,单致远在古墓中待得久了,如今乍然见光明,不由生出了再世为人的释然错觉。
随后远方传来沉闷轰隆巨响,单致远足下地面亦是摇晃不休,那宛若苍熊蛰伏的熊隐山大半坍塌下去,化作乱石荒坡。天方古墓自此泯于众人,再不留存于世。
作者有话要说:otz存稿不够,鄙视自己。第三章等下午otz……
☆、第二十六章 今日衣锦还乡
单致远如今满载而归;意气飞扬,长舒一口气道:“如今总算可以回真仙派了。”
太羽却在此时抬头;眸色微微一沉;“尚未寻到九方荒冥踪迹?”随即却又笑道,“交给勾陈去烦恼。六甲;随我回天庭。”
六甲已到了述职的时辰;只得同单致远道别;临行又是一通叮嘱;叫他每日勤加修炼,不可中断云云。
单致远得六甲陪伴指点,极是感激,自然一一应了。
太羽又握住他两手,柔声道:“致远;好生修炼,你我人神疏途,恐怕直待你结丹之后方能酣畅淋漓,我等你。”
单致远总不能适应太羽这般毫无遮掩的挑逗,一时间脸色又如同滴血,不由低声道:“太羽大人,莫非心中只有这等事?”
太羽仍是笑道:“我乃宫闱床笫之神。”
随后便松开双手,与六甲一同隐了身形,只留下一句叮嘱,“致远,保重。”
骄阳灿烂,却将太羽那笑容映出几许落寞投影。
单致远目送二人离去,心道,只怕是他看错了……
他又重开堪舆术,不由得一怔。堪舆术所展示之图,原本只有路径山水,隐藏密道。如今却又多出许多浅葱色朦胧光点,并且轨迹纷乱,一时在左,一时在右。
他便忆起麒麟传授此术时曾说过,若修为提升,术法亦会进阶。如今堪舆术同他外放的神识结合,竟能侦测方圆十里内的活物。
浅葱色又各有深浅,正是代表那些活物实力强弱。
单致远如今神识堪堪学会外放,故而范围不足十丈,感受却极为新奇,仿佛天地俱焕然一新,更生出豪情万丈来。
这青年剑修如今身处熊隐山后山,在乾坤戒中翻找片刻,便寻到合用的法宝,正是一条青色腰带,形质朴实,只以深了些许颜色的夏竹丝绣出恒定的轻身羽行法阵。
单致远将腰带换上,顿时身轻如羽,足尖一点地面,便立时化作一阵青影,有若疾风掠雪般折返而去。
那些候在石窟中的众修士,自然错过了接受传承之人,更被山体坍塌压在山腹中,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以挣脱。
此时单致远早已去得远了。
行了泰半路程时,他骤然发现堪舆图上凭空出现一点红点,并且急速靠近。
红色便是喻示这活物极为强大,难以力敌之意。
他方才生出些许警惕,那红点便已逼近眼前,乌云压顶一般将他当头压下。那身躯太过沉重,单致远又被冲力一撞,不由自主后仰摔倒了。一条火热倒刺舌头立时凑近乱舔,热气呼呼喷在脸颊,漆黑尾巴钢鞭一般,在地上来回抽打,激起一片碎石。
单致远近在咫尺,对上那黑豹喜悦满溢的黄金眼瞳,不由生出了几分无奈之感。
头顶此时传来北斗笑声,“阿桃,若再淘气,仔细又被打屁股。”
那黑豹耳尖金色一颤,似是极为忌惮北斗警告,喉间委屈呜呜几声,却仍是松了爪尖,自单致远身上爬开了。
单致远立起身来,那黑豹仍不死心,垂头贴在腿边磨来蹭去,亲昵无间,全无半分豹类的倨傲警惕之心。
他只得轻轻拍拍那大猫头颅,侧头见北斗与幸臣先后落在身旁,不由怔然问道:“阿桃?”
话音才落,那黑豹后腿一弯,后背弓起,油亮黑毛根根倒竖,张开血盆大口朝北斗怒吼。
顿时声震岭岳,九山回音阵阵荡开。
北斗却仍是大笑,待要去摸那黑豹头顶,却被那畜生一偏头,闪身避开。他只得讪讪收回手来,方才道:“如今诸事纷乱,我等不能一直留在凡界,这畜生乃六阶灵兽,为你护身最好不过。”
单致远道:“只是……”
这小修士欲言又止,心道勾陈定然为他解决了那黑豹欲念之事才对。
幸臣果然笑道:“无妨,阿桃已去了势,断不会再扰你。”
众人目光向那黑豹望去,那灵兽察觉众人窥探意图,往后一跃远离数丈,弓起后背,恼羞成怒大吼,露出根根有若匕首的森白獠牙。
只是两位星官无视他威胁,那凡人却是他唯一不愿伤害致人,这番作态,竟全无效果。
单致远神识一扫便即收回,心中复杂滋味难言。这畜生果然被骟了。
幸臣又道:“勾陈大人为它赐名梼杌。”
北斗便紧接道:“还是叫阿桃顺耳。”
梼杌乃上古凶兽之名,这豹子表象凶恶,实则爱娇撒欢,委实有些配不上如此盛名,反倒是阿桃更贴切许多。
单致远亦是赞同,抬手一招,唤道:“阿桃,过来。”
那黑豹听见主人亦如此召唤,默默低垂长尾,耷拉下金光灿灿的耳朵,一步一蹭慢慢踱了回来,便蹲在单致远腿边。豹身巨大,坐下时头顶齐腰高,那畜生也狡猾,顺势往主人腰间一靠,喉咙里又浮起阵阵惬意呼噜声。
幸臣见那一人一豹相处融洽,便将灵兽袋取出,连同一瓶灵兽丹交给单致远,告知他豢养灵兽一些要点,而后便同北斗一道告辞了。
单致远待两位星官离去,当即倒了一粒灵兽丹在手中,那黑豹不待他开口,立时探头过去,舌头一卷便将灵兽丹卷进口中。
而后又舔舔嘴巴,意犹未尽看向单致远。
一双有若宝石的双眼圆滚滚、金灿灿、水汪汪。
单致远受不住它用这般祈求眼神凝望,只得再取一粒灵兽丹喂它。而后轻轻挠它耳根,柔声道:“阿桃,仙丹不可进补太多,过犹不及。”
阿桃听了倒是不再痴缠,站起身来,略略弯下前肢,转头又向主人看去。
单致远看他姿势,愣了片刻方道:“莫非,要我坐上去?”
阿桃呜呜两声,摇头摆尾只催他到背上,而后更是以豹尾卷住主人腰身,轻轻放在背后。
随后有力一跃,轻盈跑动起来。
那黑豹后背矫健暖和,奔跑之时,平稳如飞,山水群川自足下飞掠而过,耳旁风声呼呼作响,远比单致远快上数倍。
单致远也就安然享受,一路平静回了降龙岭。
一别不过月余,这降龙岭荒凉土丘,如今看来也亲切无比。正是黄昏时分,山腰几亩灵田依旧生机盎然,灵谷葱翠欲滴,已然开始结实,风吹拂时,满山皆是灵谷清香。
灵田旁立着个青年,正手持一枚水符往田里洒水。
单致远自黑豹背后一跃而下,见那青年正是熟悉之人,唤道:“满仓?你怎不在乾坤阁轮值?”
胡满仓转头,喜道:“致远,你回来了!”
他又笑道:“我已拜入真仙派门下,如今应唤你致远师兄。”
随即又简略将前情分说清楚。原来胡满仓在乾坤阁受那大掌柜排挤已久,早有不满。
前些日子岳掌门带了五个巨蜘蛛丝囊上门售卖,大掌柜欺岳掌门无权无势,硬是诬蔑他售卖的假货,要将宝物贪下。
胡满仓奋而出头,便被同岳掌门一道赶出了乾坤阁,好在丝囊也保住,便换了一家商铺,低价卖了。
随后岳仲便收了胡满仓为弟子。
单致远感激他为师父出头,上前一步道:“满仓,多谢你。”
胡满仓亦是爽朗一笑,轻轻拍拍单致远肩膀,“师兄何必……”
一声震天豹吼将胡满仓话音打断,半空黑影一闪,单致远急忙喊道:“阿桃不可!”
那黑豹裂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却是依言停在了胡满仓咽喉边。
胡满仓被这猛兽袭击,血腥热气阵阵喷在脸上,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单致远皱眉,握住那黑豹尾巴往后一拽,斥责道:“你这畜生,若再妄自伤人,不听劝阻,我便将你前面的脑袋也剁了。”
那黑豹足有两百多斤重,被拽也纹丝不动。只是被单致远一通呵斥,只得委屈松开了胡满仓,却尚不知自己做了错事,可怜巴巴去磨蹭单致远手心。
胡满仓见那噬人的凶兽转眼便成了撒欢的大猫,先前吓飞的三魂七魄立时找了回来,抬手拍拍衣摆,站起身来,却不敢再靠近单致远了,只道:“我、我去告诉师父。”
单致远道:“好。”
这畜生虽对他依赖无比,言听计从,却尚需好好调教才是。单致远便拍拍那黑豹头顶,取出灵兽袋道:“阿桃,进去。”
阿桃虽不喜待在灵兽袋中,却不敢忤逆主人命令,故作乖巧晃下尾巴,又讨好舔舔单致远指头,见这招不再奏效,只得垂头丧气,回了灵兽袋中。
单致远这才追上胡满仓身影,往真仙派大门行去。
远远便听见胡满仓喜悦喊声道:“师父!致远师兄回来了!”
大门与篱笆皆经过了简单修葺,上了新漆,围出的院子亦是整洁清净,便当真有了几分修仙门派的气氛。
师父果真是,用心良苦。
单致远方才感叹时,便看见岳仲掌门精神奕奕,自石洞中出来,笑容满面道:“致远,你可算回来了?勾陈大帝待你如何?可有惹他生气?致远,你,竟然筑基了!总算没有所托非人,为师放心了……”
胡满仓亦是真心喜悦,在一旁附和。
岳仲握住单致远双手,又一叠声问道:“既然回来,就多住几日,想必勾陈大帝不会计较?为师……终究舍不得你……”岳仲一时心情激荡,不由得老泪纵横,用衣袖擦拭眼睛。
单致远道:“师父,我是回家,不是回门。”
岳仲大惊之下,身形就是一晃,单致远同胡满仓一左一右将他搀扶住,忙道:“师父!师父!”
那老掌门手指颤抖,将单致远牢牢握住,怒道:“你这孽徒!究竟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惹得勾陈大人将你赶了回来?”
单致远一噎,哭笑不得道:“师父你想左了。勾陈大帝是我本命神,有万神谱在手,若要请他下凡不过举手之劳,你若是不信,我这便请他见你……”
“使不得,使不得!勾陈大帝何等尊贵,岂可轻易惊动!”岳仲惊得双手乱摆,连连阻止,见小徒弟神色严肃,方才放下心来。
而后师徒二人回了真仙派正堂,单致远为祖师牌位上了香,而后又恭恭敬敬对岳仲跪下,肃声道:“师父,徒儿不孝。”
他便将天方古墓中,与凌华宫弟子起冲突之事细细禀报一番。
岳仲并未责备,只慈祥道:“不妨事,此事错不在你。若凌华宫当真咄咄逼人,我真仙派客居降龙岭已有百年,若要迁离,本也是迟早……”
他又一扫如今亮堂簇新的大堂,低叹道:“早知如此,就不必修缮了……”
单致远知道师父是心疼那些灵石,便笑道:“师父,其实……”
他尚未开口,守在门外的胡满仓又匆匆进来了,一脸为难,低声道:“师父,师兄,那人……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OTZ……修改了一下,是“总算没有所托非人”而不是“总算所托非人”,意思完全变了23333
☆、第二十七章 孽子如何回头
岳仲闻言;原本灿若三月春光的神色仿佛被乌云遮蔽,转眼黯淡。
单致远问道:“师父;谁来了?”
岳仲只悠长叹息一声;只道:“一看便知。”
而后缓缓起身,迈出门去。
单致远依旧如往常般;跟随岳掌门身后;他如今神识外放;六识敏锐;才步出大堂便看见院门外跪着的身影,眼神立时一冷。
那长跪不起,痛哭流涕的,正是他的好师兄陈际北。
单致远停下脚步,并不上前;只转头问胡满仓道:“他每日都来?”
胡满仓道:“每日都来,已有七八日了。”
那边厢陈际北仍是悲声痛哭,直陈自己先前犯下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