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木-帝国征途-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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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土地，土地之上，迅速长出了树木，越来越高，和周围融成了一个景色。
谢星珏瞠目结舌的看着方才的变化，喻文卿没有放过他脸上的变化，“发生了什么？”
“那些，我们刚才到过的那个湖，消失了。”谢星珏道，“所有的一切。”
不下去经历，这里看起来就是一片普通的森林，神降大陆平原的唯一一片森林，静寂，没有人烟，没有动物，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
窗外，太阳已经到了当空，金色的光芒，将阴影留在了身后。
“好饿啊。”荣玉躺在椅子上哀嚎，众人这才想到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从昨天到今天，中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故，经历了各种奇怪的事情，章樊的肚子应景的“咕”了一声，尴尬的按住肚子，被荣玉无声的嘲笑。
喻文卿和谢星珏相视一眼，他们两个没有感受到饥饿的来袭。此刻每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前方，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森林的一角，缓缓的出现一个湖泊，刚才喻文卿他们看到的那个消失的湖泊，在这个地方出现。
湖中央长出了一棵巨木，巫妖坐在树的顶端，黑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他站了起来，对着空气道：“他刚才感觉到你了，可惜啊，他看到了你的身体，就忘了这个你。”
空气中发出一阵波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反驳他。
巫妖笑笑，自言自语：“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他们吗？因为他们是宿命的主人，背负着未来。”
“就算我此刻不吞噬这些人，这些人也难免被你们人类内部弃若敝屣，我想应该有人发现身上的变化，而再过几天，我想就应该有人解读出来这场灾难究竟是为什么了。”
“地球存在了五十亿年，本来可以生存的更远，可惜它将更多赋予了你们，这场灾难其实是一场预警，不过这点我没有说。”他笑起来，那笑容无端让人感到心中彻底寒冷，“它要你们走，无非是因为它将要到末日了，担负不起你们了。”
“人类的存在耗尽了它亿年来存下的东西，你们原本只有那些人口，可惜到了现在人口太多，把六十亿的寿命分一下，每个人也剩不到一年了，而你们只剩三个月了，赖到最后，只能用这种方式告别。”
“我来到这里，只是来参与一场，最后的告别而已。一个星球与它的子民告别，尽管子民曾经在它的身体上胡作非为，糟蹋它生命中的最为珍贵的遗产，它却从未有过怨言，到了最后给你们的不过是温度警告。”
“在未来的几天这片森林依然要扩展，这倒是星球默许的一种行为，因为它也需要养料维持微微欲坠的稳定。”
“这是你们过去行为的惩罚，尽管这种惩罚降落不到真正应该惩罚的人，不过在星球的眼里，繁衍出来的种族，总要有人接受审判。我作为一个观看的人，这些已经足够精彩了。”
“这些景象，我看了三次，宇宙出现过的三次文明，均已经在这中间毁灭，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出路，他们最后只能毁灭。而你们中间那个叫科斯洛伐的人，你叫他老师？他确实应该当做你们所有人的老师，因为他可以带领你们去往新的未来。这是其他两个种族文明不曾有过的经历，他们在星球毁灭之后化为黑色的亡灵，走过茫茫的宇宙，来到你们这个星系，融合在地球上，成为了最初智慧生命的萌发。”
他抬起手，从上往下缓缓滑动，喻文流的魂魄展现出“人”的形态，就像是二维的电影上的成像，终于能够开口问出一句：“那这里剩下的人呢？”
“人，”巫妖揽住喻文流，轻轻的嗅着他的脖颈，他和刘慈身上有着相似的气息，那是身为恋人的羁绊，这种东西早已经不存在于其他的文明，让他最为留恋，“他们早已，不再是人。”
告别（二）
飞船在西伦帝华大厦前面的广场降落，刚刚降落的时候一群机器人鸣笛呼啸而至，将飞船团团围住，章樊先跳下来，抬手看看自己的通讯器，发现这边已经恢复通讯了，他急忙呼救：“报告，请求支援，A2014小队现有三位伤员，先请求紧急医疗，执行任务期间发现楚明非少将，以及已经殉国的喻文流上校，请总部回应。”
离线通讯发过去，不到三秒钟便得到了回复：“这里是战时紧急情况处理中心，请在原地等候十分钟，中央医院已经派遣救援小队，请A2014所有队员在救援队到达之后，跟随医护人员前去进行检查，请将喻文流上校的尸体暂时交予医院保管，其余情况我随后将呈于负责人。”
“请问还有事情吗？”
“没有。”既然被安排完了，就不需要他多话了。
对方直接挂线了。
话落没多久，几架飞梭呼啸着落到他们的前方，奔跑着到这里，三台机器人担架就顺着飞船敞开的舱门，直接滑到了飞船面前，刘慈全身显出暗红色，有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刘慈在返程中间没有哼过一声，可知心智有多坚定。
章樊把楚明非和刘慈他们放在担架上，谢星珏试图将喻文卿抱到担架上，喻文卿在他耳边道“推我去吧。”
他的意思是要谢星珏替他将担架改成轮椅模式，他不想自己躺着回医院。
“你还是躺着好。”谢星珏没有答应他的话，直接将他抱在了担架上，“其他的由我来说吧，我会向上面作完整的报告。”
喻文卿轻轻喟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事实上即便谢星珏说一遍，三哥仍然会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问他，他的性格就是不轻易相信旁人，更不要说在二哥已经逝世这件事情上，他一定会来到医院，亲自将二哥的尸体带走。他如果不是因为双腿，也一定会这么做。
有时候喻文卿也怀疑过，不是大哥和二哥双胞胎，而是二哥和三哥，三哥对二哥的那种关心远远超过大哥，更超过对其他兄弟，母亲总是在这件事情上说笑，带过不提。
谢星珏他们也跟着到医院，帝华的中央医院所有房间都一样，从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区别对待——这里本身就是帝华的顶级医院，飞船在医院快速通道停下，医护人员扑了上来，马不停蹄的将重伤病号送到三个手术室——喻文卿进的是C等，因为他只有双腿出了问题，刘慈的是B等，他保持意识清醒，经过手术植皮和其他方面的检查应该就可以痊愈了，而楚明非就不同，在飞船上就测试过，他的大脑暂时停止了与外界的交流，甚至没有相互的波感，这是很严重的病情。
谢星珏他们在外边干等着也毫无意义，在医生的吩咐下他们先去病房的卫生间洗漱，并且换上病号服，然后被带去做检查。
“为什么要进行基因检测？”谢星珏感到奇怪，难道一日不见，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从洛明顿发出来消息，就在两个小时前，洛明顿所有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老。”医生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
谢星珏倒吸一口气。
这，已经是毫无反抗能力了，即便在今天，衰老也是人类无法克服的一个难题，人类的寿命在今天已经扩展到二百岁，高龄者甚至可以到近三百岁，但是这是在用药物延缓下的作用，普通人在一百多岁的时候便出现了如同古地球七十岁的症状，人们从未能得到真正的长寿。而这个“洛明顿的人忽然衰老”的消息，让谢星珏想起了巫妖那句话“这是地球给人的诅咒。”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简直毫无反手之力。
谢星珏心情复杂，以前这只是一个想法，即便在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轻易地想过要离开地球，而现在，这似乎是一种必然。
六个个小时前，联合会议的尾声：
“我提议将全球的能量抽调，将各国的项目停止，轻金属抽取，全力进行基地建设，现在我们仅有一架星际航母，它的容载量仅为五千万，这只是目前人类基数的百分之零点五，所以我们必须扩大。我有预感，这次并不仅仅是温度和食人森林的扩散，我想一定有后续。”
“我们不得不走，只是从以前的多重选择，变成了如今的单向选择，类地星球跨越五维空间，如此大型的跨越，将是我们人类面临的，一场最为艰难的挑战，我想，各位心中有数，我说到这里，也智能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表决，看各位。”
抽调整个全球的能量，那么所有潜在的能源，那些曾经美味的诱人的蛋糕也将要从手上失去，建设需要各个方面的人才，每个国家必然要被调用，从竞争上来讲，是不会乐意的。
“我们只有不到三个月了。”科斯洛伐声音平平，带着长期从事科研的学者的木然，那种平板，从厚重的黑框眼镜中透出的，智者的光辉。三个月的时间仅仅是从灾难发生，到人类全部灭亡的时间，人类都灭亡了，也就没有意义了。这其中的建设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而已。
这时候喻文晦面前的光屏闪了一下，这代表重要消息接了进来，是从洛明顿州过来的，喻文晦一挑眉，打开是一串符号，他一个一个看过去，直接在脑中进行翻译，脸部本来就没有表情，此刻更是那副冰冷，但是气场更冷更强，于连挑眉，“说了什么？”
“洛明顿焚化尸体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尸体一夜之间，变老了。”
那一场灾难发生后的第四十个小时，而已。
所有人的表情在一瞬间都变了。
中间无数的变故，这次灾难中的集结速度，反应速度堪称闪电，在多处空气间信息中转站瘫痪，利用底下固体中转，破解来自不明生物的信息，解读其中的信息，明白这场来源，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但是其他人呢？谁相信这是一场来自星球本身的清剿，他们的敌人，根本是母星。这场灾难，不过是母星默许的一场，狙杀。
“我想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可以有多少架星际航母制造出来？”于连旁边的程邱白从回忆开始就坐着，面色有些不舒服，但是一句话没有说，真的完成了一个傀儡的本职工作。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问的，穆璐达，约翰·赛巴斯，特伦姆都带着各自算计的心思，看着喻文晦，喻文晦嘴角提起，笑的薄凉，“最多七架，第一架的承载量是最少的，这新造出来的七架，是扩容而来，所有的图纸要推翻从来，计划每架容载四亿人，一共八架，共计三十二亿五千万。”
神降大陆一共百亿人口，能走的，不超过一半，这还算在，能走成的人。
事实上一月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么多人活着，这是按照最大能力计算出来的，就在方才。
必然是要走的，怎么走，如何安排，如何从新贵族和资本家中拿走资本建造是一个问题，诚然所有人都想要活命，但是也要保住资产，不然在新的地方如何生活？这个消息放出，必然引起经济动荡，帝华以能量币流通，能量的本身不会贬值，但是其他地方并不全是这样，教皇西斯尔依靠着人民的“赎罪”货币生存，圣光之柱大约才是教廷最值钱的东西，古音和拜修斯还有拉布斯多达，这些地方依靠的仍然是纸质货币，消息一旦泻出，经济体系无疑要崩溃，怎么把这个消息卖出去，把那些持有固定资产的人引来也是一个问题。
“我不需要你们的过多思量，只是要你们投票表决，一旦投出了一票，就不能再后悔。”这一票一旦投出，军队便要对存在的能源和金属进行占有，到时候无论谁反对，势必要被囚禁，每个执｜政当｜权者都需要思量，一旦成功到达新的星球，这些人势必要反对，那么又要镇｜压他们？
那些各自怀揣的想法的人，都做出了他们在紧张的情绪下的自然反应，有的食指和拇指开始摩挲，有的摩擦裤子中缝，有的暗自磨牙，有的舔舔嘴唇。
当然，这些都是五个国家各自的实权者的想法，喻文晦在这中间抽空看了眼程邱白，发现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只不过偶尔皱一皱眉头，换一个坐姿，会议开了只是一个小时，他已经换了三个姿势了。
所有人投下了一票，喻文晦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投票显示，六票全是红色——全票通过。
“战时联合盟约成立，神降大陆所有国家，所有人民，都将为星际移民献出自己的力量，我将在适时宣布海洋之心实验基地的经纬度，届时海洋之心将从大洋中间浮出水面，各位，让我们为自己的未来战斗，为了生存而战。”
告别（三）
为了生存而战，这句话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光屏，科斯洛伐起身，屏幕暗了下来，他又去为人类的未来而日夜作战了。
那一刻，每个人都心中震撼。
科斯洛伐是全大陆最受人尊敬的人，他被冠上这个荣誉，并不是政府胡乱给他安上的，而是在虚拟平台中，科斯洛伐的秘书将最近的发展近况发布上去后，所有人的自动关注，那是一种无声的关注，对于这个为科学献身一辈子的科学巨子的无声的荣誉，多家媒体都总结果过这种关注的数据，那是超越国家的存在。
不愧是，为科学奉献一百七十五年的人，从十四岁开始，到今天的一百八十九岁。
一手创建圣西门，圣西门的本身含义，就是理想的国度。
八人鱼贯而出，新廷执政者留到最后，于连拉着程邱白的手站起来，程邱白看起来十分想要直接甩开他的手，最后大概想着多人在前方，给了于连面子，有些微微的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于连看架势，甚至想要直接抱起他走，但是这样，程邱白连一个身为傀儡王的尊严都没了，大约会被所有人嘲笑一个男宠。
自来新廷就是这样，王朝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傀儡，然后不是当男宠，就是被囚禁到死的下场，程邱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特殊就特殊在于连还会带着他出来。
喻文晦这才打开自己的通讯录，上面转接了一条来自战时紧急情况处理中心的讯息，上面提醒他A2014战队全数归来，喻文卿C级伤情，刘慈B级，楚明非A级，喻文流尸体被带回来。
最后一句重重的打击到了喻文晦，他直接跌到了椅子上，又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架起自己的膝盖，一手掩盖住眼睛，发出了低声的啜泣，然后那声啜泣渐渐变大，像是兽类中，幼兽失去母亲的哭声。低沉，哀伤，充满着无力的感觉。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忽然止住了自己哭声，擦干眼泪，抬头，又是那副冷漠的精英面孔，除了眼睛有些通红。
他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出来，亲亲的亲了一下，然后又放在了贴近心脏的地方，小心放好，起身拍拍自己后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的衣裤隔离灰尘，但是他一直带着从小的习惯，那是他出来贫民窟的动作，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
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当年那个出生在卑微家庭的喻文晦，尽管在喻家过了三十年，依然如此。当年那个软弱卑微的他成长的无懈可击，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