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不是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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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色老头吗？别乱打我家老姐的主意。」我骂，骂完继续关心战况。
　　　　　　　　　　
　　姐身手的确是好，她左手盾右手矛，踩在那些怪物的头上，拜她惊人力气所赐，一戳刺就是一具兽尸，毫不心软，怪物背上的尖利背甲根本只能当成装饰品。

　　她杀红了眼，甚至朝老哥叫嚣：「你那根鞭子太软弱，我来解决就好！」　　　　　　　　　　

　　姐说的有道理，鞭子灵活度有餘，力道却不足，怪物皮粗肉厚根本不惧，哥耸耸肩，最后飞回来，跑回船长身边同看热闹。　　　　　　
　　　　
　　船长继续微笑，说：「听说血族成员已经所剩无几，最厉害的那一个则成了魔王的手下……指的莫非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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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教团对于诛杀异己是不遗餘力的，你们躲在沙漠中心，别以为也能苟且偷安下去。」哥也微笑回答，那微笑带了点讽刺。　　　　　　　　　
　　　　　　　　　
　　「是是，没错。」船长点点头。　　　　　　　
　　　　　　　
　　一会儿姐也飞回船上了，她满身溅血却意气风发，眼睛也都红了，我往河上看，船身周围都是兽尸，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方圆几百公尺的河水，微热的空气裏满是硫磺般的血腥味儿。　　　　　　

　　很触目心惊，我吞吞口水，带点儿怯意膜拜我那威猛无比的老姐。　　　　　　

　　「解决了。」老姐接受我的崇拜，很得意，又朝船长说。

　　船长迎上前去，亲自递了杯饮料给姐，说：「瞧这身黑坠灵轻甲战衣，唯有传说中的战士女王才有资格穿上，今天我能够见到这样力与美的战姿，果然荣幸。」　　　　　　　

　　姐嫣然一笑（没说错，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她笑得嫵媚，还以为是做梦咧），接过饮料饮尽。

　　「我也好渴。」凑上前去我说。　　　　　　　　
　　　　
　　「赶路。」船长指指划船手的空位：「审判仪式就要举行了。」
　　　　　
　　妈的我想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就是不知道他祖宗十八代是谁，只好继续划继续划继续划划到外婆桥

　　天色暗了下来，一轮明月上升，月亮居然是蓝色的冷光，星星更是触手可及，真不知道此地究竟是哪里的墓仔埔。
　　　　　　
　　船停下锚，船长要我们方家三姐弟下船，他也跟着，我已经累到走不动了，也不管丢不丢脸的问题，要姐背我。

　　这裏的地物跟刚刚差不多，同样美丽，却因为入夜的缘故，让景物森然起来，蓝色月光下，邪恶的精灵在迷离的夜裏吹起腥味的风，那是廝杀的味道，让人肚子饿。　　　　　　
　　　　　　　　
　　「挺没用的一隻魔兽。」船长走前头带路，回头看我的孬样后说。　　　　　　　

　　「任何人或物，在适当的时机都会有其存在的意义。」哥回答：「你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不也是这样？」
　　　　
　　船长笑而不答，继续领我们前行。　　　　　　
　　　　　　　　
　　前头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美丽宏观的神殿，由一整块岩石雕造，满佈色彩丰富的石雕，突兀的立在平坦的大地之上。

　　「这裏开始请不要说话，我的能力可保人界的客人不被狼头兄弟及鳎�鱼头叔叔给发现……」他表情严肃：「我是说真的，要不，请自求多福。」

　　我想问是不是开玩笑啊，哥丢给我严厉的一眼，我立刻把话都吞回肚子裏去。　　　　　　　

　　经由圆柱挺立的巨大门廊进入神殿，壮丽的玄关直直通往主殿，石板上到处浮雕着奇形怪状的图画及象形文字，壁上火烟嫋嫋，照明的同时却又製造了更多的鬼影幢幢。　　　　

　　到处有穿着白色连身长裙的侍女捧着物品来来去去，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们，这点很奇怪，难道真如船长所言，是他的超能力？　　　　　　　　　　

　　船长放轻了脚步走到尽头，那裏三道门廊通往三间不同的圣堂，他毫不迟疑往最阴暗沈闷的那一间去。
　　　　　
　　漂亮宽敞的大厅裏，石柱林立，支撑着顶上的横樑，我们躲在一根有花饰柱头的大圆柱之后，呼吸都不敢用力。

　　庄严简洁的厅堂一头端坐着一位红头髮赤眼睛的人，头戴白色皇冠，表情却兇恶邪残，他一动不动，穿着金色凉鞋的脚上却缠着几圈铁链。　　

　　很诡异的人，看来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为何会被铁链给锁缚住？
　　　　
　　他注视着厅堂中央，若有所思的，而那裏，正举行着某种仪式。

　　几十个人安静端坐在墙边，全都穿得像木乃伊，腰间配刀，似是观礼者一位头巾上插着羽饰的美丽女士缓缓前来，黑髮整齐飘逸，身材丰满修长，颇有古代女神的风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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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右手持长杖，左手拿着十字元，身前有个半身高的祭坛，身后则是一座天秤。　　　　　　　　　　　

　　「灵魂的引导者，阿努比斯，将我主属意的祭品献上来。」高贵如女神的女士开口说。　　　　　　
　　　　　
　　阿努比斯这时从另一条黑暗的甬道出来，身边跟着魔兽阿米特，手裏抱着的人一动也不动，是　　　　　　
　　　　　　　　　　
　　我正要喊出德德的名字，哥眼明手快摀住我的嘴，背着我的姐则惩罚性的捏了我的脚，痛到我都流眼泪了。　　　　　　
　　　
　　阿努比斯将德德抱上祭坛，我这裏远远的，看见德德上衣被去掉了，却不清楚德德目前的身体状况，他被眼镜蛇咬伤后到底有没有注射血清呢？更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曝露变态狂给吃了豆腐去。
　　　
　　阿努比斯对厅堂上端的红髮赤眼人说：「经由四十二位判官的审视，此人灵魂清白无瑕，肉身饱富能量，一定能符合父亲的要求。」

　　「合不合用，也等玛特（裕В郝晏兀�埃及的正义女神。在冥界审判裏，死者的心臟会被取出秤量，秤的另一端就是玛特女神的羽毛。）检验过了他的心臟再说。如果真是传说中能让堕天使魔王复活的祭品，那么……」红髮赤眼的男人开口说话时邪气满溢：「也能补益我的神能，摆脱掉诸神祇捆绑于我身的铁索。」　　

　　「是。」阿努比斯躬身回答。　　　

　　阿努比斯移步祭坛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上头的德德，美女摘下头上的羽饰放在秤盘上，天秤立即向羽饰的一边大大倾斜，没想到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居然会有那种重量。　　　　　　　
　　　　　　　
　　美女看着阿努比斯，示意他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阿努比斯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镶玉匕首直落下德德的心臟。　　　　　
　　　　　　
　　「德德！」我大叫，从姐身上跳下来。

女人，你出名字是恐怖
　　
　　他对德德说：「阿米特正值发情期，说看中了曼帝可拉……可不可以……」　　　　　　　
　　　　　　　　
　　「不可以。」德德二话不说就拒绝。
　　　　
　　我因为心急大叫出声的结果，惹得厅堂裏的一堆牛鬼蛇神全都转头看过来，包括我气急败坏的哥哥姐姐，还有那个怪裏怪气的船长。

　　「谁？！」阿努比斯当先叫出：「抓住入侵者！」
　　　　　
　　厅外立即涌入一堆执武器的士兵，不过我哥我姐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是呃伟大的……吸血鬼跟女战士，不慌不忙迎上前去，鞭子金白色的光芒如蛇影在厅中乱晃，姐矛杖随手一挥，也一定会有一排士兵整齐倒下。　　　　　　

　　「唉，隐身法失效了，你真是！」船长懊恼：「本来想出奇不意，这下倒让他们蜂拥而出来抓我们。」　　　　　　　

　　哪有办法啊，他们要剜德德的心耶！　　　　　　

　　说到这裏，我想，反正行踪都曝光了，要救人就趁现在，立即往德德跑去。
　　　　　　　
　　阿努比斯见到我们倒是有些惊讶，对他的宠物交代：「阿米特，曼帝可拉给你对付，咬死它！」　　　　　　
　　　　　　　　　
　　我愣一下，怎么又听到这个名字？才分神想了一想，怪兽阿米特已经朝我咽喉咬过来，我后领一紧，整个人被腾空后扔，摔得七荤八素，后来发现居然是那个船长幹的好事。　　
　　　
　　阿米特一击未中，朝船长凄厉大吼，又朝我扑过来，身体跃到半空时，船长不知从身上哪里拿出一面渔网外撒，正面网住体形硕大的怪兽，那渔网有奇怪的安抚作用，阿米特被罩住后，身体一震倒在地下，呼呼大睡起来。　　　　　　　
！　　　　　
　　阿努比斯脸暗下来：「你是……」
　　　　　　　　　　
　　船长微笑：「认不出我？你果然被老赛特给迷惑心智了。」
　　　　　　
　　红髮赤眼的邪神站了起来，大喝：「阿努比斯，他是纠缠我数千年的敌人，我会被赶到荒僻之域也都是他害的，杀了他！」　　　　　
　　　　　
　　「赛特叔叔，你多行不义惹得众神烦怒，被戴上囚神链是自找的，别都怪在我身上。」船长道。　　　　　　　
　　
　　「胡说，正统神权本来就该落在我身上，我是赛特，为天地之子，凭什么将皇位让给你这小夥子？」赛特暴怒。　　　　　
　　　　　　
　　「几千年前的事了，赛特叔叔还看不开吗？阿努比斯心地正直善良，对你不计前嫌，反而还被你利用，唉，我要再不出面，他的名声会被你连累的啊。」

　　听得这两人很熟的一来一往聊天，大厅上士兵跟老哥老姐打得也正火热，我想机会来了，从地下慢慢爬起，绕过几个被姐打晕在地下的士兵，朝德德方向爬啊爬过去。　　　　　　　　　

　　怕引起注意，所以我低头匍匐，以手肘支撑前进……唉，前头出现的黄金夹脚拖鞋好漂亮，穿着它的一双脚更是形状优美，跟我妈有得比……　　　　
　
　　顺着小腿往上看……视线深入白色打褶裙裏……脸红……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我什么都没看到……」连忙往旁边一滚，原来我不小心爬错方向，爬到那位羽毛美女脚下去了。　　　

　　美女气质都没了，抓住我脖子给提上来，银牙暗咬：「曼帝可拉什么时候变成了小色狼？看到就看到了，还没胆承认为」

　　有看到就算了，就因为什么都没看到还被诬赖，我好冤！
　　　
　　「玛特女神，他不过是个小角色，放了，我们先把祭品的心给挖出，父亲急着吃。」阿努比斯在旁冷淡淡地说。　
　　　　　　　　
　　我一听又慌，朝着弟弟喊：「德德！醒来！他们要杀你，德德！」　　　　　　　

　　德德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没丁点儿回应。我急得都掉下泪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乱扭乱晃挣脱这女人的束缚，朝德德飞扑，在离他有仅剩五十公分的距离前，又被根棒子打到仆街。　　　　　　　　

　　痛死了，体内的小宇宙能量爆发，我衝向拿棒子打我的人阿努比斯张口就咬，他举脚要踢，正好把小腿送到我嘴裏。　　　　　

　　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谁叫他要为虎作倀谁叫他对我兄弟不利谁叫他激发出我当狗的天分！　　　　　　　　　　
　　　　　　　
　　「放开！」阿努比斯乱甩脚，又用棒子打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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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把他脚当成一条大火腿，啃。他的肉好硬啊，磕牙却耐咬，那种咬感真能激发人的兽性，要不是我两颗小小的虎牙没实质作用力，我真的很有衝动将他的肉给撕扯下来好大快朵颐。
　　　　　　
　　玛特女神跑来救他，食指拇指双夹用力捏我脖颈，要把我拎开。哼不放，就算我的头都被打流血了我还是不放。
　　　　　　　　
　　「昱昱！」老哥老姐同时喊：「快走，先别管德德了！」　　　

　　不走！咬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因为贪恋那咬感好的小腿，或是气对方伤了弟弟才表现得倔，总之我脑筋空白了，非要咬到两败俱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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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链鐺琅声靠近，红髮赤眼的邪神靠近了。
　　　　　
　　「父亲！」阿努比斯气急败坏的求救。　　　　　　　　　
　　　　　
　　邪神的邪恶气势这时整个爆发，他轻哼一声，夹杂着浓烈的不满与恚怒，我脑中灵光一闪，这人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该咬的人是他！　　　　　　　
　
　　还没鬆开阿努比斯呢，红髮邪神却比我更早下手，也没做什么特殊的动作或念出奇怪的咒语，他只是大喝一声，烈风就从他身上滚滚涌出，风势惊天动地，厅堂晃动起来，宛如十级大地震。　　　　

　　砰咚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被风击中摔往墙壁上，包括气质美女玛特女神一堆矮壮的埃及士兵我老哥老姐船长不过他们幸运，石墙上已经有士兵当垫背，他们压上去根本不痛不痒。　　　　　　　　

　　最惨的是我跟阿努比斯这一组，由于风切角度关係，我跟他是直接往贴了花岗岩的天花板上撞，这一撞让我鬆开那只可媲美黑猪的极品狼腿肉，然后又结结实实的摔往没垫任何地毯的石头地板上。　　　　　　　

　　痛痛痛痛痛！估计我整身骨头都摔碎了，还好牙齿没事，阿努比斯却是紧皱眉头紧闭双眼，受伤很重的样子。

　　有人扶起我们，是船长，面色难看：「老赛特真狠……你更狠，居然想吃了我兄弟的腿。」
　　　　　　
　　后两句是以怨懟无比的表情对我说的。｛　　　　　　　　

　　「他是你兄弟？」我也不满，指着阿努比斯问：「他是坏人耶！」

　　船长没回答，阿努比斯却张眼了，困惑。
　　　　　　　　
　　「霍露斯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在这裏……我腿好痛，这伤口怎么回事？」他惊奇的看着脚上渗血的咬口：「阿米特咬的？不对，这齿痕是人类……」

　　我闭紧嘴巴，不让他发现兇器。　　　　　　
　　　
　　「老赛特控制你的心智，让你替他去人界办事，抓祭品。」船长说：「结果抓了一堆麻烦回来。」
　　　　　　　　
　　「我不记得了……对了，没错，他以母亲的名义让我去神殿探望，然后就……」说到这裏，他怒瞪着厅堂中央的红髮邪神，切齿骂：「你不过是我名义上的父亲，蒙昧我的神智以供差遣，太卑鄙了！」　　　　　　　　　　

　　红髮邪神赛特阴惻惻笑：「靠手段行事，没什么卑不卑鄙。既然祭品呈上，我就纵情享受这献祭……能让魔王由死亡中复活的祭品心臟，一定也能让我摆脱囚神链的桎梏……」　　

　　他边说边举起手，手上握着先前阿努比斯拿着的镶玉匕首，我心感不妙，要跳上前去夺下，却已然来不及了，嘟的一声，匕首刺入德德左胸膛，又往下划开了几公分。　　　　　　　

　　我呆了，一瞬间空空荡荡，宛如是自己被撕心裂肺，喉咙想喊，却开不了口。

　　德德被杀了　　　

　　船长霍露斯把我给扯回来，轻声说：「……不太对劲……」　　　　　　　　
　　　　
　　不对劲德德被杀了，正常人没了心臟不能活的，我浑身又有了力气，转头朝哥哥姐姐怒喊：「杀了红头髮的欧吉桑，快！」
　　　　　
　　奇怪的是：哥哥姐姐神态冷静的不太正常，反而像是……怎么形容？坐在壁上观好戏似的……
　　　　　　
　　阿努比斯这时接话：「等等，没有心臟的气味……相信我，我接手过无数尽的心臟，是行家，可是这气味不对。」　　　　　　　　

　　提到气味，我也下意识的动动鼻子，违和感大量袭来……

　　虽然不知道鼻子裏大量充斥的味道是什么，脑袋裏却自动自发的分析，鼻子吸进的，跟眼睛看见的兜不到一块儿。　　　　　

　　我混乱了，大大的混乱，看见弟弟被开膛的画面，可是嗅觉分析的讯息却是：一点点少量的血液，连致命的程度都不到，没有心臟被生生剥离的崩血感，这这这我该相信哪种感官？　　　　　
　　　　　　　　　
　　红髮赛特依旧志得意满，他伸手入德德的胸腔，要掏出　　　　　　　　　
　　　　　
　　他脸色变了，红髮因震怒飘扬起来，像一簇火焰，眼睛也如火，如夕阳西下时的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