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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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扣”“进来。”“钟离叔叔，你找我什么事？”卿云走进校长办公室。“坐。”钟离隐放下手中的事务，和卿云相对坐到沙发上，“我听风夜说……你失去了神力……”“是的。”卿云有些伤感。“我对此既感到遗憾又感到庆幸。”钟离隐喝了口茶。“怎么说？”卿云诧异地看着钟离隐。“失去神力，那么你的能力便有了新的转机。”听到这话，卿云的双眸亮了起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你的天赋被天都学院糟蹋了吗？那么现在恭喜你，你可以有更厉害的突破了。”“你有办法恢复我的神力？”卿云急切地询问。“不。”卿云失望地低下头。“我是说转机……法术这一条你最好不要想了，我的建议是你转到武术方面去，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晚了，不可能像从一开始就从武术入门的莫鸢一样厉害。”“哎……钟离叔叔……说真的，武术没有法术配合真的很废材……我真的很希望能使用法术……”钟离隐抬眼看了看满脸失望的卿云，忧虑了一下：“其实，我听过一个传说……□神的传说。”“……我也知道，在神界被视为邪教……”“哼哼，非也。神界之所以视之为邪教，不是因为害怕这个教庞大了威胁安全，而是为了保护□神的遗物……”“遗物？”“神来笔砚……”卿云睁大了眼：“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曾经接到过一个抓捕任务，是抓捕一个从无极雪山逃出来的人的任务，那个人告诉我，无极雪山顶供奉着神来笔砚，他们凝族世代在无极雪山上守护神来笔砚，只能在无极雪山上活动，他因为从小在山脚长大，接触了很多新鲜的人事，被送到无极雪山凝族部落没多久他就快被无聊的生活逼疯了，于是逃了出来。”“……你是说要我去寻找那个神来笔砚？”“是的。”“那么天都没有□神传说也是为了保护神来笔砚？”“是的，虽然我不知道神来笔砚凡人拿到手能不能用，但是据我所知，据说只要有墨，神来笔砚就可以使用。”“太好了！谢谢钟离叔叔，我这就准备一下去无极雪山！”“别急，这事千万不能让神界知道，我担心即便是神界皇子，神界那方面也是不会允许你去无极雪山的，不仅关系到秘密，更关系到你的性命……你也需要多准备一下，去无极雪山没有火系法术保护，你得想想其他方法，不至于让你冻死在那里。”“我知道！钟离叔叔！”卿云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这正是钟离隐想看到的。
　　一个星期后，卿云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突然接到莫鸢的电话，莫鸢的声音听起来不开心：“表哥……”“怎么了，鸢鸢？”卿云发现莫鸢不似以前打电话那么情绪高昂，担心起来。“昨晚，神魔两界开战了……”“……”两界终于开战了吗……这场不知何时会休止的战争……上次的战争持续了二十多年，最后是以魔皇死亡，魔界战败，归还魔界占领的神界领地为结局结束的战争，那么这次呢？“我知道了，鸢鸢你还在学校读书吧……他们应该不会让你上战场的……”“嗯，说不准……虽然神界这边率先发起突袭，占据了天时地利优势，但是……总有不祥的预感……还有，我打了离叶的电话……打不通……”“……离叶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一直‘嘟嘟嘟’，他没有接……”“我给他打，可能是魔界怕泄露军事机密，屏蔽了神界那边的电话，你别太担心。”“嗯。”卿云挂了莫鸢的电话后，立刻拨通了离叶的电话，响了一会儿，被接了起来：“喂？”卿云听到离叶的声音松了口气：“离叶，你那边还好吗？”“还好。”“莫鸢打你电话打不通。”“魔界开了屏蔽神界电话，叫他别担心，我不会上战场的，我现在在魔界被封了一个雍安王，整天闲闲的也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呼。”卿云舒了口气，“这样就好，你叔叔对你好吗？”“很好……他似乎很喜欢我，对我很好，给我最好的待遇，除了去神界，我可以在魔界随便活动，想做什么都很自由，我发现也没什么人监视我，这让我很高兴。”“那就好，只是……你叔叔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他说是我父皇当年对他很好，他报答不了我父皇就只好报答给我了。”“是吗……不管怎样，你过得好就行！”卿云又和离叶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又打给莫鸢叫他别担心，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收拾行李。
　　“那个，叔叔，阿姨，和熙，我打算回趟神界。”餐桌上，卿云对风夜一家道别，“神魔两界开战了，我必须回去看一看……”“……是吗……”风夜良多感慨，“和平了十多年，又开战了……你回去看看……也好，代我向神皇问好。”“我想去！”风和熙站起来，想去凑热闹。“不行，很危险！”卿云立刻反对，开玩笑……带风和熙去，会严重破坏他的计划……“我也反对！”司徒玥把风和熙按回座位。风和熙虽然不甘但在众人反对下只好放弃。卿云把电话托付给风和熙，要他接到莫鸢和离叶的电话就说他很好，帮他编造各种不能接电话的理由。虽然风和熙很疑惑，但还是承接了下来。
　　准备好后，卿云拿着包裹来到校长办公室。“准备好了？”“是的。”“带了些什么？”“帐篷，睡袋，羽绒服，打火机五个，保温杯一个，瑞士军刀，防风镜，冰爪，各种干粮……”“嗯，装备齐全，但是那毕竟是雪山，你生存下去可能都很难……更别说神来笔砚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至少要活着回来！”“……我知道了，钟离叔叔，我不怕死，刚刚失去神力真的必死还难受！倒不如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在乎这一次吗……”“那好，我用空间转移术把你送过去！”钟离隐轻笑着，展开一道法阵，卿云感觉身上轻飘飘，自己已经离地，然后一道白光，赶忙闭上了眼，睁开时眼前已经是无极雪山山脚了。这里稀稀落落有几个村庄，因为上次神射手营叛乱，原本属于神射手营的地方已经荒芜了。
　　卿云给自己打了打气，开始寻找适合上山的路，因为连山脚差不多都被冰雪覆盖，要找上山的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好今天是晴天，艳阳高照，要是下雪，这趟旅行会更困难，只期望这一路上都不要下雪才好，当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42、雪山

　　无极雪山终年覆盖着白雪，山上倒还长着不少云杉，借助这些树木应该是可以攀登的。卿云浅一脚深一脚地走着，这里仅仅是山脚，深入雪地穿着厚厚皮靴的双脚还是能感到丝丝寒冷。果然，无极雪山是有冰系法术保护的……晴天在雪地上行走最怕的就是雪盲症，戴上墨镜会好一些。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因为攀登顺利，卿云现在的高度已经可以俯视半个天都城了。那里是天宫……父皇还好吗……
　　此时，天宫内。“主子，神后到了。”宫人对正在处理事务的华晨说道。“叫她进来。”“是。”华晨停下手中的笔，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把玩。“晨儿，你叫我？”神后风情万种地走上前来。华晨冷笑一声：“母后，今儿叫你来，是有事想拜托你。”“何事？”“这个瓷瓶……里面装着慢性毒药，我要你……你明白吗？”神后愣了愣，继而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晨儿你上了位，要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放我与他在一起。”“此等小事，当然。”华晨将瓷瓶递给神后，“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保证他每天吃一次，半个月就可以要他的命！”“知道了。早就想这么做了！”神后冷笑，“那么我怎么办？”“放心，既然要用你自然帮你想好了后路。”
　　这时，魔界。“雍安王，陛下请您过去。”早朝过后，一个宫人来请离叶。“好的，帮我转告管家，我被陛下请去了，待会儿回去。”“好的。”
　　直到下午，离叶才回去。管家来福，也就是曾经的丞相大人，迎了出来看着醉醺醺的离叶叹了口气。指挥着斧头大叔，让他把离叶抱回房。青年旺财看着离叶，心头说不出的怪异，但又不知道怎么个奇怪法，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说来，主子虽然给他们各自赐了名，却从来没叫过，只是用代词“你”或者“喂”叫他们，离叶回来的第二天，大家就觉得奇怪了，离叶开始叫他们的名字，指挥来指挥去，王爷的架子摆足了，连斧头这样豪爽的大汉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作威作福了，偶尔犯一下，居然讨来一顿打，着实把来福和旺财吓到了。不禁感慨离叶变了……不过来福很能理解，这就是富贵的力量，人一旦有了权势，心也就大了，架子与眼光自然就高了，这一点来福是深有体会的，只是期望王爷不要步上他的后尘。
　　卿云在无极雪山上爬了五天了，越接近山顶，天气越是寒冷，最后连哈出的气都很快冷凝了……山顶还没到吗……这一天，很不巧遇上了暴风雪，这样的天气是不敢挺进的，卿云只能挖个雪坑，卧在里面等暴风雪过去，卿云吃了点干粮，感觉身上暖和了些，浓浓的睡意袭来，挡都不挡不住。尽管卿云明白这种天气，要是睡死过去就真的死的，但是这些天来大量的体力消耗和浅少的睡眠令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幸运的是，卿云醒来了，而且暴风雪已经停了，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卿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收拾行装继续前进，在这个高度天都城在云雾下都有些模糊了。卿云抖擞了一下精神，继续向山顶进发。
　　走了不到五十米，卿云看着眼前的生物，苦笑。雪山狐仙，神兽的一种。狐狸的外形，却比狐狸要更庞大更凶悍，长长的獠牙暴露在外，眼睛呈蓝色，口中喷吐着寒气。这只雪山狐仙从体型上看起码生活了上千年，像他这种级别的，就算是没有失去神力对上它胜算都没多少，更别说失去神力的他了……怎么办？神兽一般是又灵性能说话的，不如沟通看看。“你好，狐仙大人，能让一让路吗？”“失去神力的神族，莫要再前行了！”狐仙威严的声音直接传达脑海，卿云暗惊这个狐仙看他都看透了。“狐仙大人……”卿云有些犹豫，“我是来寻找神来笔砚的……我想重新获得力量！”“滚！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狐仙双眸一冷，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卿云强自稳住心神，跪了下来：“狐仙大人！”狐仙冷冷地盯着卿云，慢慢说道：“你这样子，上去只有死路一条……神来笔砚不是你能驾驭的，快走吧……”“即便是死路，我也要拼一拼！”卿云看向狐仙的目光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狐仙眯着眼，打量卿云良久，“或许……你可以……”卿云一阵欣喜。“不过……如果你得不到那家伙的认可，就算你活着爬上去，你不仅得不到神来笔砚还可能丧命……”狐仙靠在一旁的树上，“你确定还要继续前进？”卿云犹豫了一下，既然都到了这里，即便爬上去的后果是死……也应该坚持到底……他不想做一辈子的废人……这样，倒不如死了……什么安安心心当个凡人……那都是哄莫鸢和离叶……真正的他又何尝不想变得强大……“我确定！”
　　狐仙让了路，卿云抱着决心，继续前进。暴风雪使更高处的积雪难负重荷，所以雪崩了。卿云赶忙死死抱住树干，奔腾的雪不断怕打着他抱住树干的手臂，阵阵生疼阵阵寒意，卿云的双手已经麻木了，但现在除了死死抱住树干，没有别的办法，被雪冲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雪渐渐没过了腰际，然后是胸膛，接着是脖颈，卿云把头奋力向上，终于雪在下巴处停了下来。装备在冲刷中不知了去向，这样也好减轻身上的负担，能更好从雪里爬出来。卿云尝试着动了动，又引来一些小雪崩，不过顾不上，卿云沿着树竭力向上爬，不爬上去他就只能在这雪里冻死……卿云感觉体力透支，歇息一下喘口气……继续……胸已经出来了，肺部被压的紧迫感消失，卿云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励。最后，卿云倒在雪地上，连动一动手脚都很困难。戴着手套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手脚都被冻得麻木，体力透支加剧了无法挪动的状况，卿云很明白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睡……这次睡过去真的会死……因为天空又开始飘雪了……偏偏自己无法动弹……天真要亡我……黑暗慢慢降临，意识渐渐远去……

　　43、凝族

　　“奶娘……母后为什么不来看我？”“傻孩子，神后都是你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你的，所以乖乖睡觉，睡着了神后就会来看你了。”“嗯！云儿会乖乖睡觉的！”小小的卿云闭上眼，假装睡着了，可是左等右等，母后就是不来，于是小卿云睁开眼，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奶娘，蹑手蹑脚下了床，一口气跑到了神后的寝宫。“你个混蛋！你就知道强迫我！”母后气急败坏的声音硬生生使卿云刹住了车，“我不会养那个孩子的！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孩子！”“……”小卿云的眼里扑闪扑闪，泪水终是落了下来。这是心上第一次感到疼痛，往后，痛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所以，即便是现在听到母后的名字，他也只有茫然与麻木，母后这两字只代表了两个感觉——心痛和恨。“希莲……”沉稳的声音里夹杂着浓郁的伤感……卿云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抚摸他的脸……但是意识又渐渐模糊……
　　“母后……”一天夜里，小卿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有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他不由拉住了那只手。“哎，我可怜的云儿。”小卿云睁开眼看见的是慈爱的父皇。“父皇……母后为什么不要云儿？”小卿云委屈地窝在父皇的怀里，“云儿想要母后……”“……云儿乖，父皇一定会让母后养育你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父皇……”卿云本能地拉住那只手，鹤发男子愣了愣，看着雪地中再度陷入昏迷的卿云，幽幽叹了口气，最终抱起了他。“父皇……为什么要伤害奶娘……为什么……”从那以后父皇这两个字也是一种痛……小卿云过早的明白，有些东西不适合自己，有些命运需要自己摆脱，有些事情只能依靠自己……父皇很爱自己，但他用错了方法，爱成了伤害……可是，不同于对母后的态度，卿云对父皇还是打心底感激的，毕竟无数个孤独寒冷的夜里，没有母后的怀抱，却有父皇的温暖……“父皇……母后……”卿云的呢喃触动着男子的心弦……
　　“族长……你这是……”一个穿着毛皮棉衣拿着长枪的男人疑惑地看着鹤发童颜，身着淡蓝色布衫，仙风道骨，怀抱着卿云的男子。“救他。”族长丢下这句话，把卿云递给了男人，“我需要去冰池静一静……”“是，族长。”男人接过卿云，探了探他微弱的鼻息，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村子。
　　“魁，他怎么样了？”夜晚，族长回到了村子，直接去了那个男子家。魁摇了摇头：“命是救活，但是……这双手遭到冰冻伤害又是强力冲刷，怕是废了……”族长顿了顿：“是吗……等他醒来再说吧……”族长盯着卿云的脸：“他是希莲的孩子……”“你是说，他是皇子？”魁惊了一下，“他怎么没带侍从？一个人跑到无极雪山上来做什么……”“老狐说了，冲神来笔砚来的。”“族长，你打算怎么做？”魁拿起一旁的长枪。“不要杀他，等救活他，我送他下山。”“族长！神来笔砚暴露了！不能留下他啊！”族长叹了口气：“要说暴露，恐怕何然逃下山去时，就暴露了……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神来笔砚的……放了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