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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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神来笔砚的……放了他也无所谓。”“就因为他是希莲的孩子？”魁不满地把枪插在地上，“族长！你不可以滥用私权！这是凝族的规定，不能暴露神来笔砚，一旦暴露杀人灭口！”“祖上还有规定，神来笔砚继承者除外。”“族长，你是说……”“守护了神来笔砚这么多年……来者即是缘，让他试一试。”“可是他这双手……”“……如果真是命定之人，即便他没有双手，也可以拿起神来笔砚。”“我明白了……”族长出了屋子，望向天都城那边的层层云雾：“族规违抗不了，这是让他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如果他拿不起神来笔砚……我会带他逃离凝族……我想也是时候去找你了……希莲……我一定会救你的儿子……”
凝族村子位于山谷地带，相对地势低平，再加上祖上火系法术的保护，这里居然四季如春，常年鸟语花香，与常年冰雪封山的无极雪山形成鲜明对比。在阳光的照耀下，卿云缓缓睁开了眼，茫然地打量着周围，他意识到自己被救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乏力，手上没有知觉，脚还有些知觉，能够轻轻动一动。“你醒啦。”一个温柔清秀的凝族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正好，吃药吧。”女子扶起卿云，让他靠在床靠上，自己去一旁的炉子给卿云盛了一碗药。“是你救了我吗？谢谢。”卿云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很难受。“你的身子被冻伤了，又遭了风寒，恐怕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你就安心呆在这儿吧。我叫彩瑶，是副族长的女儿。你是我们族长救回来的，你要好好谢谢他啊。”彩瑶微笑着，温柔地给卿云喂药，卿云想自己喝，发现自己抬下手都困难，看了看，手上包了厚厚的纱布。“谢谢。”第一次被这么温柔的女子照顾，卿云十分不好意思。“别不好意思。你们皇族都这么害羞吗？”“你说什么？”这个女子怎么知道我是皇族的？彩瑶自觉说漏了嘴，一脸尴尬。“请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卿云皱了眉头，要是招来父皇他们就麻烦了。“……族长，族长说你长得像神后……”彩瑶小心翼翼地说。卿云冷下脸来：“你们族长因为我长得像神后才救我的？”“是……是的……”“……”卿云脸更黑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母后被救……
“我要离开，我必须继续向上……”良久，卿云说了这么一句，挣扎着要起来。“你，你别乱来……你等着……等着，我……我去找族长！”彩瑶说完，跑了出去。卿云的手撑在床上，发现根本用不上力，脚也很软，头晕脑胀挣扎着下床的后果就是摔下床去，趴在地上只能爬着走。这时，卿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沾满泥土味道的黑色布靴，沿着白色的长裤，向上看，一个鹤发童颜的尊者，缓缓蹲了下来。“为什么知道我因为你长得像神后而救你，你要逃呢？”尊者抱起卿云，把他放到床上。“……”卿云打量着尊者，“你是凝族族长？”“是。”“我讨厌神后，仅此而已。”卿云闭上眼，“我是冲着神来笔砚来的……”“我知道。我会给你机会拿起神来笔砚。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神后？”尊者拧着眉。“……”卿云回忆着过去，眼里浮起忧伤，但是他并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软弱，别过头，不理会他。“……我叫凝空，跟你母后，也就是希莲有一段恋情，可是，我是凝族人不能离开无极雪山太久，你母后进宫前夕我回了无极雪山，从此与她再无联系，但我很爱她……”凝空坐到卿云床边。“她不配……”卿云低语，被凝空听到到：“为何不配？”“她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她连母爱都舍不得给……这样的人……值得你爱？”卿云咬牙切齿。“……我大致能猜到了……”凝空示意彩瑶去煲粥，“或许我爱的是十多年前的希莲，但我爱她是毋庸置疑的……不论她现在成了什么样，我依然会爱她，连带的，我也会爱她的儿子。”凝空面无表情地说着真挚的话语，微微打动了卿云的心。“你说你要给我拿起神来笔砚的机会，是真的吗？”“是……如果你拿不起，有两个选择，第一永远留在凝族，第二随我逃下山去……我会护你周全。”“谢谢……”卿云由衷说道，“不把你与母后联系在一起，无疑你是好人……”“呵呵，正因为有希莲，我才是个好人……”凝空苦笑，“如果你不是希莲的儿子，我会把你像那些侵入者一样处置……”“……”
失去神力后，卿云的恢复能力大不如前，这一病就是整整一个月，身在世外桃源之地的卿云并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月，神界的命运走上了未知的道路……
44、神皇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月假归来的莫鸢，一进门就看到母亲一身戎装。“鸢鸢，妈妈得上前线帮你爸爸。”巽铃叹了口气。“怎么？前线吃紧？”莫鸢有些担忧。“倒也没有，就是不放心。七神差不多都奔赴前线了，养七神这么多年，就是用在这一时的，早点结束战争，神民们也好早点休养生息。”“妈妈，你要小心……”“嗯，放心吧，鸢鸢乖，好好学习，将来像你爸爸一样做一个威武的大将军。”“鸢鸢不想做将军，鸢鸢想去人间跟表哥在一起。”“……”巽铃笑了，“这样也好，不卷入神魔大陆的纷争也好……”“妈妈……你会死吗？”莫鸢拉住巽铃的衣角，不安地问道。“会……尽管我们是神，我们有很多很厉害的法术，但是我们会死掉，谁都逃不过一死的……”巽铃抱住儿子，“我希望到那一天，你可以坚强地自己走下去……”“妈妈……鸢鸢不要你死……”莫鸢扁嘴哭了起来，“你和爸爸死了，我就让这个世界给你们陪葬！”巽铃心下一惊：“乖儿子，不要乱说，这话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吧，你有这心就行了，爸爸妈妈会为了不让世界给我们陪葬好好活着的。”“嗯！”
神皇坐在书房里，埋头写着什么，这时一个将士冲了进来，跪在神皇面前：“陛下！紧急军报！”“说。”神皇把本子放到抽屉里，揉了揉额头，十分疲惫。“陛下……魔军阵前换将，不知换了什么人……对我军情况知根知底，几场战斗下来，都是我军大败，眼看着战线就要逼近神木国了！”“……阵前换将……”神皇喃喃自语，“了解我军军情……”神皇突然叹了口气：“帮我拨通冰沁的电话……”“是……”
“陛下？”冰沁正巧在兵营准备奔赴前线，接到神皇的电话甚是诧异。“冰沁，给你个任务……”神皇的声音里说不出的疲惫，“刺杀魔族新换的将领，可以带些亲信，切记万万不可告诉残风……”“为什么？”冰沁双手抱胸，冷冷问道。“呵，这神界也只有你敢问为什么的……”神皇对冰沁倍感亲切，“新换的将领……是离叶……”“……”冰沁沉默良久，“我明白了……”正准备挂电话，神皇突然说道：“冰沁，我没有动过皓影……是他自己潜逃的，他的伤残……我没有做过……”冰沁深吸一口气：“我都知道了，皓影告诉我了，你愿意解释我很高兴……谢谢你……”神皇的身子已经趴在了桌上，嘴角慢慢渗出血来：“帮我照顾云儿……离叶……背叛，他一定很难过……先不要告诉莫鸢，那孩子容易冲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冰沁已经发现了神皇的异样，眼里慢慢渗出了泪。“冰沁啊……明天赶回来……遗诏，我早就写好了……我放在床下的暗格……你先看一看，再做决定……我想通了……卿云，那孩子不适合，他也不愿意……至于神后，不要让她按照习俗给我陪葬……封她个神太后，放她自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巽铃……她是我最好的妹妹……这么多年帮了我不少……好好安顿她……所有礼数不准怠慢……”“陛下！陛下！你怎么了！”神皇桌上的血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宫人们。“……我藏翟，这辈子……害了不少人……我死了很多人都会笑吧……这辈子就深爱着两个人，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们……冰沁……华晨，这孩子……我知道我冷落了他……但这未必不是促进他成长的办法……卿云一直反对当太子，我也就下意识栽培华晨……”“陛下……过犹不及……我想对于华晨……你错了……我不会立他为神皇……”冰沁擦干泪水，然而神皇已经听不到了……就在被宫人抬往医神处的路上……驾崩了……
“父皇！父皇！”华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扑到神皇的身上就开哭，哭得惊天动地，一旁的宫人们也忍不住抹眼泪。神后赶了过来，在一旁默默用帕子擦着眼睛，到底有没有泪水，只有她自己清楚……“陛下是打着手机驾崩的……”贴身服侍神皇的宫人诉说道。“他给谁打？”华晨突然锐利地看向宫人，宫人吓得急退一步：“是……是……冰神。”华晨闪过一丝冷笑：“来人！以弑君之名捉拿冰神和他的家人！”
神后来到书房，询问宫人：“前些日子，我每次送鸡汤过来，陛下一直在写什么？”“这个……小的不知道……记得陛下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把那本子放在抽屉里。”“哦，知道了，你先下去。”“是。”神后冷笑着拉开抽屉，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秘密。里面躺着一本很朴实的笔记本，笔记本的一角已经被血染红了……神后嫌恶地皱着眉，翻开笔记本……
神历六月三日晴
今天我很开心，成婚十多年对我不冷不热的莲儿突然每晚给我送鸡汤补身子，鸡汤很香甜，我这辈子吃惯了山珍海味也不比这个好吃。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想写下来，好久没这么快心过了……
神历六月八日雨
尽管我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但是看着如此温柔贤惠的莲儿还是忍不住年少时的心动，哎，为什么我偏偏不能晚出生个十多年，好想永远和她在一起，但是不可以……我爱她，所以我不能让她给我陪葬……我知道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有另一个人，当年强迫她嫁给我，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爱她爱到不能自拔……
神历六月十九日阴
该死！这个女人在往鸡汤里加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她给我做鸡汤的样子……却不想……看到她拿着瓷瓶往鸡汤里倒……可是……我还是喝了……虽然很愤怒……但我还是笑着……我是个好丈夫……对吧……
神历六月二十八日晴
身子渐渐有些不对劲了……我知道，我的报应到了……强迫她嫁给我……强迫她生下云儿……强迫她的一切……我想是时候该还了……我的爱给了她，那么命给她又何妨呢……我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去死……
神历七月……
我已经记不清楚日期了……大概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吧……神皇这个位子，想了想还是华晨更适合……过去本来打算禅让给他，看这身体的样子，是不必了……
莲儿，我不知道这个日记你能不能看到……但是求求你继续看下去……我真的很爱你……莲儿你进宫后，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你要我的命我也就给你了，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一件事……放过云儿……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放过他……
日期我是记不得了，但是我还记得初识你那会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啊……那时候你天真烂漫，撑着荷叶遮雨，冷得你瑟瑟发抖，我那时看见你，觉得你真的像一朵娇艳美丽的莲花，需要荷叶的怜爱……不自觉地走过去帮你遮风挡雨……你那时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跑了……我当时好生气的，知不知道……除了我那娇惯的妹妹，神民们没人敢像你一样对我无礼。生气后，就渐渐对你产生了兴趣，回去后当即下旨讨了你。没想到，这却是你灾难的开始……你进宫后性情大变，我找不到了那时天真烂漫的希莲……你似乎也迷失了自己……连母爱的天性都被抛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求求你不要把对我的恨意加在孩子身上……
神后缓缓合上日记，她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滴落到笔记本上，和血水混在了一起……神后带着笔记本出家了，没人明白其中的原因。华晨筹备着国丧和登基大典，神后出家正好帮他免了条事务。
45、后事
冰沁带着哭得个泪人似得巽铃坐着最快的火车奔丧。“姐姐，别哭了……陛下这么年纪这么大了，也算是喜丧，别这样……”冰沁帮巽铃擦拭着泪水。“皇兄是个好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他虽然有时候爱人的方式不对，但是他是个好皇帝好丈夫好父亲……”“是，我明白。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冰沁咬了咬嘴唇。“什么事？”巽铃抬起头来看着踌躇的冰沁。“我……我想立莫鸢为神皇。”“什么！”巽铃惊讶地看着冰沁，“为什么？”“华晨……他……不适合……说真的，上次我叛乱那事，你也在场……他的真面目……”“什么真面目！华晨是个好孩子，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姐姐！”冰沁站了起来，“我不怕跟你说，这些年我和皓影不断遭到追杀，我怀疑是……”“你有证据吗？”巽铃看向冰沁的眼神很冷，冰沁感到了寒意，巽铃脾气一直很好，很难得有这么大的火气……“我没有证据……我估计这件事……”“住口！”“啪”冰沁立刻住了口，受伤地看着巽铃。巽铃愣了愣，继而叹了口气：“华晨不是你想的那样……”“……”
火车一到站，一群士兵便冲了上来，扣押住冰沁。“我是天都禁军领兵，现在以弑君之名扣押你！”“什么！”冰沁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老子还没找他算账，他小子倒先咬我一口！”不等冰沁做任何争辩，捆仙绳一拴，把他押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巽铃询问领兵。“公主，先皇陛下是与冰神在通话状态下走了的，新神皇陛下怀疑是冰神说了什么话气死了先皇陛下。我们必须对冰神进行调查，另外冰神的家属已经缉拿。正在前往天都的路上。”“这样啊，我明白了，我现在去看看华晨。”
华晨跪在灵位前，满脸忧伤，巽铃上前跪在华晨身旁，给皇兄上了柱香。“姑姑……”华晨悲伤地看着巽铃。“可怜的孩子……这神界的重担今后就要压在你身上了……”巽铃幽幽叹了口气，抱住华晨瘦小的身躯。“转眼都这么大了……你看，你比姑姑还高了……”“姑姑……”华晨也抱住巽铃，贪婪地嗅着巽铃身上的芳香。“华晨，姑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别人说什么你的坏话，姑姑都不会信的，你安安心心做好神皇，姑姑会支持你的……”“嗯……”华晨有一声没一声地答着，他贪婪地享受着巽铃温暖的怀抱。
“咛咛咛……”“和熙，接电话！”“哦！”风和熙放下游戏机，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一阵好找，原来是卿云给他的电话响了，期间也接到不少莫鸢的电话，都被他搪塞过去了，只是没接到过离叶的电话，风和熙很失望。“喂？”“和熙，表哥还没回来吗？”“是啊，怎么了？”莫鸢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神皇驾崩了……”“……他说他回神界了啊……”“他没有回来！他回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什么……”风和熙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他不会……失踪了吧……”“……我，我再找找……万一他失踪了，这下就麻烦了……”风和熙挂了电话，为卿云捏了把汗，你居然在这种非常时期玩失踪……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我怎么交代啊……
此时，神界驻魔界边境军营内。苍炎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去刺杀魔军将领，由于冰沁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