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百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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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令你委屈了　？　」他语气缓了一点　。　

　　　　　　　　「都只是皇上後宫的事　；　将军你一定不屑一顾　；　又何必问呢　？　後宫问题来来去去也只有那几样吧　？　」

　　　　　　　　他沉思了一会　；　然後放开圈著我的手　。　虽然那是一种威胁　；　却带给我不舍的温暖　。　不发一言　；　他走了　。　

　　　　　　　　我重新躺回床上　；　用被子抱紧自己　。　

　　　　　　　　很冷　。。。　

　　　　　　　　…………………………………………………………………………………

　　　　　　　　香港的天气突然又下降　。。。　最低　11　度　。。。

　　　　　　　　我和忍一样冷　》《

　　　　　　　　千依百顺　28

　　　　　　　　几天後戒严就取消了　；　并没有找出什麽人来　。　不想被困在四面墙里　；　我在隔天　；　所有人也回复平常活动後也上大街了　。　

　　　　　　　　出门前我把小文隔在门後　。　「我今天要自己一个人　；　你在家等　。　」

　　　　　　　　「主子　？！　」

　　　　　　　　没理会他抗议　；　我已经很快离开了　。　

　　　　　　　　閒荡了一会儿　；　沿途看风景　；　看人　；　看大街的热闹情况　。　最後决定回家看看　。　

　　　　　　　　不知道弟弟妹妹怎样了呢　？　还有那对白痴父母　。。。

　　　　　　　　顺著新的地址找　；　我这才发现自己是搬家後头一次回来　。。。　还真是阔别了　。　

　　　　　　　　远远看见这一组屋子　；　是由数十间独立两层小屋组成　。　外表简简单单　；　看下去很整洁的感觉　。　

　　　　　　　　果然和以往住的贫民区很大出入　；　家人都有了很好的生活环境　。

　　　　　　　　在我还在打量新家的时候　；　发现眼底下有两个闪缩的小黑影　。　没理会他们　；　直走到大门　。　

　　　　　　　　不出所料地听见两声尖叫　。　「呀　！！　真是哥哥　！！　呀　！！　魔鬼回来了　！！　呜　！！　」

　　　　　　　　门铃还没有按下　；　左右就被人拉著向後　。　「呜　！！　魔　。。。　不　；　哥哥　！！　你被皇上赶了出来也不要回家　！！　我们不要想再被你奴役　
　　　　　　！！　呜　！！　哇哇　！！　」

　　　　　　　　在二人头顶各赏了一重拳　；　他们终於坐在地上大哭　。　「呜哇哇　！！　皇上一定是觉得魔鬼哥哥太粗鲁所以送回家了　。。。　呜　。。。　
　　　　　　还以为有好日子过　！！　命苦呀　！　命苦呀　！！　」

　　　　　　　　这两个小鬼　！！　「立刻给我住嘴　！　谁敢再哭就准备坐无影椅十小时　！　」

　　　　　　　　立刻就耳根清静了　；　这时门口刚巧打开　；　女声　。　「咦　？　忍　？　」

　　　　　　　　旋即有人从屋子里冲出来　；　男声　。　「忍　！！　为什麽会在这里　？！　不是要服侍皇上吗　？！　」

　　　　　　　　本以为很久没见　；　我多少能挤点亲情出来　；　原来也是没有的　。　对著这群白痴其实没什麽亲情好说　。　

　　　　　　　　我大摇大摆推开堵住门口的二人　；　走进小屋里参观　。　真是糟糕　；　自己的家还要用参观这个词　。　

　　　　　　　　不过　。。。　这个家还是没有变　；　变的只是外面　。　

　　　　　　　　极其困难地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　我还在四处看　；　观察废堆下有什麽东西藏著　。　时不时眼神扫过如临大敌的四人　；　他们都很一致地做著吞口水动作　
　　　　　　。　

　　　　　　　　他们四人的性格很明显有血缘关系　；　但偏偏我不论何处看都与他们不同　。　我实在很多次在心中怀疑他们是否我亲生家人　。　

　　　　　　　　看见他们闭气快要挂掉的样子　；　我终於开口　。　「怎样了　？　回家看一下也不许吗　？　我过会儿就走　。　」

　　　　　　　　父亲按住心口　；　呼吸极度困难　。　「呀　！！　呀　！！　」

　　　　　　　　母亲慌张地抚著他的背　；　重重拍他的胸口　。　「哎呀　！！　爸爸你呼吸呀　！！　用点力　！！　好了吗　？！　」

　　　　　　　　就我看来　；　父亲忘记呼吸已经快要窒息　；　母亲还这样拍打他　；　其实是想杀死他吧　？　这样可以判误杀吗　？　

　　　　　　　　「可　。。。　可以了　。　妈妈　。。。　」父亲可以自行呼吸了　。　

　　　　　　　　弟弟和妹妹就像劫後重生的跪在地上　。　「我们平日一定是很诚心为魔鬼哥哥祈祷　；　幸好皇上还未抛弃哥哥　。。。　」

　　　　　　　　他们虔诚望天的样子还是如往昔的欠打　。　

　　　　　　　　大家也过怕了苦日子　；　这阵子有好一点的环境　；　大家都怕只是转瞬即逝　。　

　　　　　　　　後来母亲勇敢地坐下　。　「我说呀　；　忍　。　」

　　　　　　　　警号大响　；　我想掩住双耳　。　

　　　　　　　　「呜哇哇　！！　妈妈不是想把你卖出去的　；　都是时势造成呀　。。。　你要原谅妈妈　。　若不是去到绝路　；　我们不舍得把你推出去的　。　
　　　　　　服侍皇上辛苦吗　？　有被人欺负吗　？　我听说过後宫都很黑暗　。。。　呜　。。。　我的儿子　。。。　呜　。。。　现在就算吃好住好　；　我也常常念著你　
　　　　　　；　我很内疚　；　你原谅妈妈吗　？　要是你不原谅我　；　我就不知怎算好了　。　呜哇哇　！！　」

　　　　　　　　够了　。。。　「後宫黑暗与我何干　？　我怎会被人欺负　？　你担心我惹了事仇家找上门更好吧　。　」

　　　　　　　　弟妹对望做了个口形　。　

　　　　　　　　我拿起桌上的纸巾盒就掷过去　。　「你俩个在说什麽　？　胆子大了不少呀　！　敢说我坏话　！　」

　　　　　　　　「哇　！！　魔鬼哥哥又欺负我们　！！　呜　！！　呜　！！　爸爸　！！　救我们　！！　」两只小鬼躲在父亲的後面　；　只露双受惊的眼睛　。　

　　　　　　　　「别这样说你哥哥喇　。。。　虽然他的确是　。。。　呀　！　我什麽也没有说　！　什麽也没有　！！　我把他们交出来　！　
　　　　　　」父亲和两个孩子互相藉追逐跑开了　。　

　　　　　　　　「。。。。。。　我们家呀　；　真是不知道为什麽会如此倒楣　；　做什麽也不成功　；　所以才落得卖儿子的地步　；　我们真的不想呀　。。。　
　　　　　　你弟妹也会念著你呀　；　爸爸没了你也被人欺负了　。。。　呜　。。。　我们家　。。。　」

　　　　　　　　我趁母亲哭倒在桌上掩著双耳　；　她的儿子　。。。　该是三七七的仆　；　一个样子的　。　

　　　　　　　　「母亲　；　你知道的　；　以我的性子最舒适的工作就是被人收为小宠　；　你哭什麽　？　要是我自己跑去干亏了那些卖身钱才不值　。　」

　　　　　　　　见母亲还想说什麽　；　我从怀中掏出不少银票放在桌上　。「这些小钱就留给你们做家用　；　你自己也留点私房钱　。　最好请个工人使唤一下吧　。　
　　　　　　穿衣服也穿美一点　；　不然别走出大街丢我的脸　。　」

　　　　　　　　在母亲来得及反应捉住我之前　；　我快步就走出屋了　。　

　　　　　　　　……………………………………………

　　　　　　　　千依百顺　29

　　　　　　　　看见树上有三个受惊身影　；　我向空抛了一个小袋　。　其中一个较大的身影就冲出来敏捷地接住小袋　。　他把袋子放在鼻子轻吸　；　惊喜的望著我　
　　　　　　。　「忍　？！　」

　　　　　　　　「宫中这些东西多的是　；　有空再带点给你　；　记住品位要高一点　；　别什麽不三不四的都放进口中　。　要招呼客人也拿点像样的　；　别一副穷酸　。　
　　　　　　丢了我的脸可是不饶你　！　」父亲一直嗜茶如命　；　既然不是什麽不良嗜好　；　我也不介意成全他　。　

　　　　　　　　一个熊影把我抱紧　。　「呜呜　。。。　忍　。。。　爸爸没用　。。。　把你卖掉　。。。　」

　　　　　　　　我掏了一些钱放进他衣怀内　。　「请你有点一家之主的自觉好不好　？　还有别把涕泪都抹到我衣服上　。　」我推开了他　。　

　　　　　　　　瞄了瞄树上两个相依的小影　；　我轻跃再爬两步到了他们身边　。　

　　　　　　　　「呀　！！　魔鬼又来捉我们了　！！　」

　　　　　　　　一人赏了一个巴掌　。　「你们别再惹我　！　」

　　　　　　　　二人立刻话都不敢多说　；　无辜的悟著脸抽泣　。　我揪起二人的乱发看　；　看了又看　。　「你们顶著这头发出街不会无地自容吗　？　」

　　　　　　　　二人的头垂得更低　；　有东西从妹妹衣服掉下来　；　快要掉在地上　。　她惊恐的想飞身去接　。

　　　　　　　　我揪住她的上衣阻止了她　；　再看看地上的是什麽东东　；　让她不要命的去救　。　

　　　　　　　　「呜　。。。　」妹妹见没救了又开始哭　。　

　　　　　　　　弟弟也伸头出去张望　。　「别哭了　；　待会捡起可以再吃　。　」

　　　　　　　　一个破包子　。。。

　　　　　　　　「不许捡了再吃　！　」我瞪著他们　；　把怀内的零钱内分成两袋分别给他们　。　「饿了就去买　；　别捡地上的吃　！　」

　　　　　　　　二人双眼奇异地放光　；　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小袋　。　

　　　　　　　　「若果我再看见你们捡地上的吃就罚你们坐无影椅　；　你们给我老实点　！　还有这两个鸟巢　；　立刻给我去剪掉　！　」

　　　　　　　　「呜　。。。　」他们又摇头又点头的　。　

　　　　　　　　「出街不要带太多钱　；　知不知道　？　被偷了下次就不再给你们　。　」我笃著二人的脸威胁著　。　

　　　　　　　　二人又是猛点头　。　

　　　　　　　　「我走了　。　」我跳下树离开　。　

　　　　　　　　二人边叫边跟著跳　。　「哥哥　！！　哥哥　！！　」

　　　　　　　　「怎样了　？　」

　　　　　　　　「哎呀　！　在哪　？　」弟弟在身上乱摸不知道想找什麽　。　「是不是在你身上　？！　」

　　　　　　　　妹妹也跟著在身上乱摸　。　「不在我身上喇　；　你找清楚一点　！　」

　　　　　　　　弟弟找了很久　；　终於找出一张肮脏的画纸给我　。　

　　　　　　　　我翻开　；　是一只传统魔鬼像　。　

　　　　　　　　「这　。。。　是我们有晚聊你时一起画的　。。。　」弟和妹低著头紧张的绞著手指　。　

　　　　　　　　我再赏了二人发顶两个重拳　。　「下次画画要用些乾净的白纸呀　！　知道没有　？　这肮脏脏又皱巴巴的　！　谁看清楚是什麽了　？　」

　　　　　　　　「呜　。。。　果然是魔鬼哥哥　。。。　」

　　　　　　　　「我赶时间要走了　；　有空閒就再来找你俩个玩呀　。　」转身快步离开　。　

　　　　　　　　「我不要跟魔鬼哥哥玩呀　。。。　呜　。。。　」二人用哭声来送我离开　。　

　　　　　　　　这个家呀　。。。　唉　。。。　

　　　　　　　　走到看不见的转角位　；　我把那张画纸拿出来看个仔细　。　虽然画得很简陋　；　但看得出是我　；　然後又给我配上一条尖角尾巴　；　一双黑色翅膀　；　
　　　　　　一把跟我高度一样的大叉子　。　

　　　　　　　　他们有晚聊起我　？　他们也会想念我的吗　？　没了我欺负他们　；　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　。　

　　　　　　　　人类就是这种复杂的东西　；　就像自己明明觉得他们很烦　；　但我还是想看看他们过得怎样　。　

　　　　　　　　在街上逛了一会　；　见天色还算早　；　我到了小时常到的河边坐坐　；　把画像看了又看　。　要买些白画纸给他们才行　。。。　他们会再画我吗　？　
　　　　　　又是魔鬼　？　我把它小心折好放回衣怀内　。　

　　　　　　　　抽出笛子　；　抚过笛内侧未一个刻得又斜又丑的忍字　；　我开始吹奏孩子的歌谣　。　

　　　　　　　　这是父亲在我小孩时送我的　；　事缘是以前对家的儿子开始学笛　；　明明学得很烂　；　吹得很恐怖　。　但在贫民区中已是很棒很棒的一件事　。　

　　　　　　　　每天他都被人围著　；　吹著很烂的音乐来得到很多人的赞赏　。　

　　　　　　　　我本来没有理会　；　在围观人群中摸钱摸得很高兴　。　

　　　　　　　　有天回家这笛子就送到我手　；　父亲一脸大义的望著破天花跟我说一堆废话　。　总之我就是得到笛子　；　然後母亲拿去亲手刻字　；　说什麽会帅一点　；　
　　　　　　其实她怕被人偷了　。　因为对我们家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　。

　　　　　　　　我找了很多学笛的贵公子　；　每当他们学笛时我就偷偷跑进他们家旁听　。　然後笛术就此习成　；　又多了一样求生技能　。　

　　　　　　　　吹著笛子　；　回忆往事　；　我没有发现身边有人走近　；　直到一把声音从我後面传来　。　

　　　　　　　　「原来那晚的人是你　。　」

　　　　　　　　我猛地回头　；　整个呆掉　。　

　　　　　　　　…………………………………………………………………

　　　　　　　　千依百顺　30

　　　　　　　　他对我的愕然完全无视　。　「我说呀　；　那一晚的人原来是你　。　」

　　　　　　　　我用极短时间下决定　；　收起笛子　；　怎也不承认　。　「将军是指哪一晚　？　」

　　　　　　　　「哦　？　不认吗　？　就是我第一天来的宫中晚宴　；　你在皇上身边装质　；　还吹笛子给我听　。　」将军笑得像个无赖　；　
　　　　　　和前几晚冰冷地质问我完全不同　。　

　　　　　　　　「将军是否记错　？　我怎会装质主子　？　」

　　　　　　　　他微笑　。　「记错　？　可能是吧　。　」

　　　　　　　　我正想松一口气　；　找个藉口离开　。　

　　　　　　　　他却把话接下去　。　「不过记错的人应该是你吧　？　你装质还算可以呀　；　这几天我都猜得不准　。　」

　　　　　　　　我皱了一下眉　。　「请将军不要随便说这些话　；　别人听见就不好　；　再传到皇上耳中可能会招至杀身之祸　。　」

　　　　　　　　「哦　？　」将军还是一脸不在乎　。

　　　　　　　　「质主子和皇上感情这麽好　；　皇上一定不喜欢有人装质主子　。　」

　　　　　　　　将军完全没有被说服　；　反而更强势的望著我　。　「你又何必否认呢　？　其实是皇上要你装的　；　说什麽杀身之祸也太严重了吧　？　」

　　　　　　　　我放弃和他沟通　。　「如果将军真有此疑惑　；　宠认为将军还是直接向皇上求证会更好　。　」

　　　　　　　　「不是疑惑　；　是肯定　。　」

　　　　　　　　我对著眼前的小河扮了个鬼脸　。　

　　　　　　　　「嗯　！　」後面传来一下舒适的呻吟声　；　然後是草的声音　。　「你喜欢看著人的背和人说话的吗　？　」

　　　　　　　　我转过身望向他　；　他正躺在草地上仰视天空　。　「不是　。　」

　　　　　　　　「那就坐过来　。　」他指指身边的位　。　

　　　　　　　　我微行了一个礼　。　「那宠就遵命　。　」不太情愿的心情坐到他身边　。　

　　　　　　　　「我收到消息说质会外出　；　来到後就潜进大宅看看质在不在　；　我是经过确认再找皇上的　。　所以你一踏进场我就很惊讶　。　不论怎麽快　；　
　　　　　　质不会赶得及回来　；　我在傍晚露面　；　晚上就得给我设宴　。　所以眼前的质一定是假的　。　」

　　　　　　　　他有点儿道理　；　但不代表我就会乖乖认　。　「可能皇上有办法呢　。　」

　　　　　　　　「你再听下去　。　你和质一定不熟　；　虽然没露出什麽破绽　；　但二人就是大不同　。　人就是天生不一样才好玩的　；　怎可能装装就像　？　
　　　　　　而且质带著的应该是玉笛子而非这种随街可见的竹笛子　。　」

　　　　　　　　这个人很烦　！　「既然将军理会如此充分　；　可以找皇上问一下好释疑　。　」

　　　　　　　　「这就叫理由充分吗　？　我还有很多理由　；　你的笛音给人的感觉　。。。　」

　　　　　　　　「够了　；　我不想知更多　。　」我连忙摆手停住他　。　

　　　　　　　　「我不会告诉他　。　我现在才拆穿他无疑是自挖坟墓　。　皇上一定会发怒说　。　『既然你一早知道　！　为什麽不说　？！　是故意看本皇出洋相吧　？！　
　　　　　　』每当皇上用到本皇来称呼自己就是极度愤怒中　。　」将军一脸认真　；　又带著俏皮的望著我　；　装皇上的语气来说那句怒话　。　

　　　　　　　　我被他逗笑了　。　

　　　　　　　　他转回望著天空　。　「而且呀　；　皇上是我的君　；　要骗我就由他骗　。　」

　　　　　　　　一下子被他的认真刹到　；　这个人　。。。　上一刻还在说笑　；　下一刻就可以这样认真　。　而且那句话　。。。　皇上有此贤将真是　；　啧啧　；　
　　　　　　难怪国家都很太平　。　

　　　　　　　　他就是连被骗都心甘情愿　。　

　　　　　　　　我们静了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