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制造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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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谁？！”葛利克大声问道。
　　上面的人冷视着下面的人，卡纳一惊，是威尔和翍戈，威尔看向他，视线相交的一瞬，卡纳已经读出了威尔的意思：跟我来。
　　葛利克看着上面的人若无其事地离开，更是气愤不已，都当这里是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一挥手道：“给我去追！”
　　立刻有一队人马追了出去，葛利克转回头，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卡纳的身影。
　　隔天，卡纳的尸体出现在葛利克的寝宫里，葛利克慌乱不已，命人四处搜索昨天那两个人的行踪，却一无所获。
　　“真是可惜。”翍戈叹气，不然就可以得到卡纳的能量了。
　　“不把尸体放回去，葛利克是不会甘心的。”
　　“这样他更不甘心了。”翍戈笑道，这可是赤丨裸裸的挑衅啊。
　　“啊啊。”威尔随意应着，站起来道，“走吧。”
　　“去哪？”翍戈问道，现在他们还能去哪？波兰图是不能回去，菲凌国威尔大概也不会想回去，现在还能去哪？
　　“克克岛。”威尔顿了一下，回道。
　　克克岛？那不是他从恶魔界掉落下来的地方吗？翍戈想了想，回那里干什么？
　　“制造人鱼。”威尔道，“你不是想要获得能量吗？那里有我的一切资料。”
　　“已经过了七年了，那些东西都不在了吧。”翍戈道。
　　“没关系，我记得。”威尔道，“就当我们都没来这里。”
　　发生了那么多事，竟然相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种逃避的态度真不像威尔，不过随他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也累了。
　　




☆、重返可可岛

　　丛生的杂草包围的破旧的宫殿，依稀可以看出当初的样子。
　　“一个人都没有呢。”翍戈环顾四周，荒凉的样子和当初真是天壤之别。
　　威尔径直走了进去，他离开后就没有回过这里，这里的人也早就离开了吧。威尔一进门，就被灰尘呛得咳嗽，里面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些无法搬动的雕像和实木桌椅。
　　威尔用手扇了扇，走了进去，地板还是完好无损，但墙壁上有了些人为的污渍和损坏，窗户也都没有，玻璃是水晶的，边框是镀金镶宝石的，现在只剩下空空的窗洞，从这里能看到一片的荒凉，杂乱，他没记错的话，以前那里是种了名贵的花朵。
　　啊啊，以前啊，以前都是过去的事了，谁也不能改变。威尔挑唇笑了笑，继续走着，前面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一股腐臭味，他定了定脚，接着走了进去，刺鼻的味道连苍蝇也会中毒的，威尔却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里面也是乱七八糟，他以前养的那些巨型鱼在发绿的池子里翻着白骨，实验用的药物也不知去向，器皿也都不在了，看来他真的很失败，那些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吓的发抖的模样，他一走，就把他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威尔哈哈笑了起来，靠在墙上，不断地抖动肩膀，因为大笑，他不停地吸入有毒的空气，流入肺中，滋啦啦地疼。
　　“你想死吗？”翍戈捂住威尔的嘴，把他拖出了实验室，就算拥有天使的血统，也会中毒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威尔还是不停地笑，翍戈把他拖到庭院里，就松开了手，一直等他笑够了。
　　“唔，哈哈，我，哈，肚子好痛……”威尔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搭上翍戈的肩膀，翍戈嫌恶地躲开，威尔干脆整个抱住他，还在不停地颤抖，翍戈轻柔地把手放到威尔的头上，温和地揉了揉。
　　威尔一怔，紧紧抓住翍戈的衣服，断断续续的呜咽不绝于耳，翍戈抱住他，他多少能理解威尔的心情，失去一切的心情。
　　威尔擦了擦眼，坐在了地上，突然道：“我想讲故事了。”
　　“我正好想听故事了。”翍戈很自然地接道，在威尔身边坐下。
　　威尔沉默了下，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国王，爱上了一个天使，那个天使是别人送给他的玩物，但国王真心地爱着天使，天使也被他感动了，就留下来陪国王度过一生，过了很久，国王觉得有一个他和天使共同的孩子才算是完美，但是天使和人类是无法繁育后代的，天使不忍让国王失望，就向国王提了一个办法，国王犹豫了很久，同意了。”
　　翍戈看了眼停顿的威尔，他的眼中流动着无法解读的深沉。
　　“这个办法是每天饮用新鲜的人血……”威尔接着道，“过了没多久，天使有了一个孩子，因为怕孩子出问题，所以她一直坚持饮用人血，直到生产。但是孩子生下来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很快就出现了新的问题，为了能让孩子健康成长，天使和国王决定要让这个继续饮用人血，可是三年过去了，孩子却一点成长的迹象都没有，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秘密，国王对外宣称，说是小王子病体缠身，已经逝世了。”
　　威尔闭上了眼，又睁开继续道：“国王把王子藏在宫外，由天使抚养，三十年过去了，小王子才有了一点变化，又过了五年，小王子按照正常发展生长，国王把他接了回来，说是因为王子身体不好，所以过了五年才对外宣布，小王子虽然身体没有成长，但思维一直正常发展，他知道所有的事，心里很灰暗，这时候他遇到一个五岁的小孩，这个小孩是天使挑选出来保护他的，但是这个孩子带给了他新的希望，而这个孩子也很喜欢小王子，一直努力地学习魔法，想要守护王子。”
　　威尔说道这里就停住了，翍戈看向他，威尔呼了口气道：“好了故事完结了。”
　　“是吗？”翍戈随口问道，伸手搂住威尔，威尔痛呼了一声，他的翅膀碰到了东西。
　　翍戈看了眼他的翅膀，这种干涸失去色泽的颜色，好像没有水分的花朵，干枯萎靡。
　　“果然，我是不该活在世上的。”威尔喃喃道，因为他，母亲无法返回天使界，他让许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还让身边的人不断的伤心难过，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来了。
　　“但是你活着。”翍戈道，“既然活着，就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想做的事……”威尔愣住，他想做的事……
　　“你之前为什么要做人鱼？”翍戈问道。
　　“因为……”威尔努力思索着，对了，因为当时他的父王很老了，他很怕他有一天会离开他，就想找出可以让人长寿的方法。
　　“又为什么想要发起战争呢？”翍戈接着问。
　　“因为，我的父王母后离开了我，心中重要的人都会渐渐离开我，所以我想得到绝不会抛弃我的东西。”威尔念着，惊愕地盯着自己的手，原来这才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之前一直都在疑惑自己在做什么，竟然只是这样。
　　“绝不会抛弃你的东西？”翍戈重复了一遍，原来如此，怪不得威尔无法原谅卡纳，不仅仅是因为背叛，而是真的击碎了威尔的脆弱。
　　“人心很容易变的，有些人的心却看也看不透。”捉摸不透的东西，真的让人很不安心。
　　“任何东西都是在变的。”翍戈道。
　　“说的也是。”威尔淡淡一笑，翍戈摸了摸他的唇，道：“你先去休息吧。”
　　“好。”威尔站了起来，走回自己以前的房间，里面也不满了灰尘，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他那个超大的床，上面镶嵌的宝石之类的东西都被刮了个干净。
　　威尔伸出手，挥了挥，屋子突然烧了起来，越烧越旺，甚至蔓延到了威尔的脚下，威尔一动不动地站着，耐心等着火焰熄灭，屋子顿时焕然一新，虽然没有从前的豪华，但也是干净雅致。
　　威尔走到床前，脱了外套就睡下了，因为会痛，他都是趴着睡的，但还是隐隐作痛。
　　嘶嘶，什么声音？威尔本能觉得危险，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发绿的眼幽幽地盯着他，这是一头狼头虎身马腿的四不像，是威尔曾经的杰作，没想到能活到现在，看它的眼神，似乎很饥饿。
　　威尔刚要出手，就见鲜血四溅，翍戈收回手，拎起四不像撕了一条腿给威尔，“这个也是你做的？看起来不错。”
　　看着血淋淋的腿，威尔道：“做熟了再给我。”
　　“好啊。”翍戈应着，一团火从腿上燃起，下一瞬就变成了冒着热气的烤腿了。
　　威尔接了过去，撕了一点放在嘴里，除了没有味道外，还可以接受。
　　翍戈也撕了一条腿，直接就吃了，威尔顿了下，继续吃着熟的烤腿。
　　“多吃点。”翍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多吸收些能量是好的。”
　　“能量……”威尔停下嘴，问道：“你说我做出来的这些东西有很大的能量？”
　　“是啊。”翍戈道，虽然血淋淋的，但是他却一点血腥都没沾到。
　　“树林里有很多，你可以抓来吃。”威尔道，当初他为了知道什么东西最能和人体更好的融合，做了很多动物与动物之间的试验，存活率还不错。
　　翍戈笑了笑，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想要去揉威尔的头，但威尔躲开了，沾了口水的手他可不想要被碰到。
　　“你好好睡觉吧，我出去一趟。”翍戈缩回手道。
　　“你去哪？”威尔问道。
　　“放心，等你醒来就能看到我了。”翍戈边说边向外走去。
　　威尔看着关上门，重新睡下，他现在最常做的事就是睡觉，在梦里感受温暖。
　　




☆、空间裂缝

　　威尔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翍戈站在他面前，躬身行礼：“少爷，你醒了。”
　　“翍戈？”威尔眨了眨眼，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少爷，你要用餐，还是沐浴？”翍戈继续道。
　　威尔爬了起来，盯着翍戈看了半天，“你在干什么？”
　　“喂。”翍戈收起刚才的恭敬，揪住威尔的脸，左拉右扯，“我那么卖力，你至少称赞一下啊。”
　　威尔拍掉翍戈的手，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翍戈捂住脸，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装什么傻。”
　　“难道……你是在逗我开心？”威尔惊讶地道。
　　“就是这样。”翍戈松开手，难得他想让威尔惊喜一下。
　　威尔会心一笑，站起来道：“我要沐浴。”
　　翍戈一愣，立刻恭敬地道：“愿意为你效劳。”他带着威尔走向浴室，这里他都打扫过了，还专门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仆人。
　　“做的很不错嘛。”威尔道，眼睛淡淡地扫过放东西用的架子，上面的东西看似整齐，但毫无章法，使用起来不太方便，如果是卡纳……威尔顿住，翍戈蒙住了他的眼，低声道：“不要去寻找事物的相似性，每种东西都是毫不相同的。”
　　威尔认真听着翍戈的话，第一次知道恶魔的手心比人类的手心更加炽热。
　　“跟着我说的做。”翍戈道，低低的声音魔魅着人心，微热的气息喷吐在威尔脖颈上，麻麻的，却不让人讨厌。
　　“脱了鞋子，向前走。”威尔照做，翍戈领着他前进，边走边解说道，“池水是引自海岛的温泉水，有淡淡的硫磺味，冒着的热气扑在了脸上，缓缓地渗进人的皮肤，流入血液……”他的声音缓缓的，好像一股温暖的水流抚慰着身心。
　　“就在前面了。”翍戈道，领着威尔走进水池，依然蒙着他的眼，“感觉到了吗？水的温暖，荡起的涟漪，微微地震动着，就像春天花园里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围绕着你跳舞……”
　　“不，不要说了！”威尔猛地拉下翍戈的手，闪到了一边。
　　翍戈错愕地看着他，这不是最好的心灵疗法吗？还是他被人骗了？
　　“抱歉，不要说那些话，很恐怖。”威尔躲开翍戈目光，他无法说，翍戈说的那些很美好的事，对他而言就像噩梦一样。
　　翍戈看了他半晌，叹口气道：“我知道了，我去准备点吃的。”
　　“香草蛋糕和玫瑰奶茶。”威尔道，他很喜欢香草味，但是只有卡纳才能做出真正合他胃口的香草蛋糕。
　　“知道了。”翍戈把洗澡用的东西放在威尔能够得着的地方，就走了出去。
　　“还说要做我的佣人，连对主人应有的礼貌都没有。”威尔念了一句，就潜进了水里，这样在水里就像是一条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威尔洗完，径直走进客厅，平时他都是在这里用下午茶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他点的东西，看起来和卡纳做的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坐下来，拿起香草蛋糕，尝了口，辛辣的味道径直从口里传到大脑，眼泪和鼻涕差点一起流出来，但是，却有种鲜活的感觉在胃里沸腾，仿佛要把人燃烧起来。
　　“怎么样？”翍戈问道。
　　威尔又咬了一口，呛人的味道稍微淡了些，但还是难以接受。
　　“喝口奶茶。”翍戈把奶茶放在威尔面前，威尔喝了口，淡如清水，却恰到好处地和蛋糕的辛辣融合在一起，就像是正绽放的热情如火的玫瑰。
　　“你怎么做出来的？”威尔问，又啜了口奶茶，把蛋糕的味道压了下去。
　　“我只是加了辣椒而已。”翍戈道，辣椒独有的味道，更能刺激人活着的感觉。
　　威尔把奶茶倒在盘子里，和蛋糕一起吃，这样的味道很特别，他相信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辛辣的只会让人想起生活的艰苦。
　　“怎么样？”翍戈问道。
　　“还好。”威尔淡然地道，翍戈也介意，反正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威尔每天都埋在实验室里，翍戈就负责他的生活起居，还要管理整个岛的生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的成了翍戈的餐点，有的还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翍戈坐在树上，时不时地动一下手指，给药园里的草药松土，这里就是他从恶魔界掉落的地方，当时因为受了伤，所以在这棵树上，吸收树的能量，现在想想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总是想着回恶魔界，现在却连恶魔界是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翍戈跳下树，现在时威尔的下午茶时间，他已经完全了掌握威尔的作息时间，也根据那个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基本上是很闲的，所有的事，只要稍微费点力就能全部处理好。
　　威尔沐浴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摆好了茶点，外面的树木和花草被翍戈剪成了奇怪了的形状，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看着外面，威尔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散步了，埋在实验室太久，大脑都有些不灵活了，但是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好像暴风雨要来了。
　　威尔推开窗子，一阵风随即吹了进来，带着湿咸的味道，贯彻心扉，威尔深深吸了一口，忽然看到正对着窗子的大树上翍戈正躺着睡得正香。
　　威尔看了他一会，正想关上窗子，又顿住，天色好奇怪，不像是平常的那种乌云，闪电什么的，好像裂开了一条缝，里面混沌不清，这是什么？
　　威尔盯着那个裂缝，难道是异空间之门？听说天使界在有和人类相通的门，不会是那个吧，虽然他有兴趣去看一看，但是，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去的，翍戈又无法去天使界。威尔关上窗子，刚转过身，就看到翍戈在他身后。
　　“怎么了？”威尔边问边走向沙发。
　　“我好像见过那个。”翍戈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天空，他在恶魔界就是从一个差不多的裂缝里掉了下来。
　　“那个大概是空间之门，通往天使界的。”威尔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放在沙发上的书看了起来。
　　“不是，我在恶魔界见过。”翍戈道。
　　威尔抬眼看他，“你在说什么？恶魔界是没有通往人界的通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