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光暮作者:子夜当归-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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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顾

　　尉崇一个上午都没有再理伍子寒，午饭时间自己一个人去了食堂，伍子寒只好远远地跟在后面。
　　尉崇要了两份饭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坐下来吃，配上那身迷彩服乍一看，像个十足的地痞，伍子寒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站那干什么？”尉崇拿着筷子点了点碗，发出清脆的响声，“还不过来吃饭？”
　　伍子寒说：“你生气了。”
　　尉崇：“我没有。”
　　伍子寒便开心地走到尉崇对面坐了下来。
　　尉崇道：“像个小孩子一样。”
　　伍子寒憨憨地笑道：“你比我更小！”一边说一边捧着碗吃着，吃得脸嘴都沾得是。
　　尉崇淡淡地把自己碗里的鱼肉夹给他，伍子寒问道：“你不吃吗？”
　　尉崇说：“不饿，不想吃了。”他顿了顿又道：“呆会儿你自己先回去，我去找蒙建国。”
　　伍子寒惊了一下：“你自己去吗？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尉崇道，“我跟蒙建国说一声，让他同意飞虎哥跟我们去南极调查。”
　　伍子寒点点头。
　　尉崇又道：“虽然人数已经确定了，不过离开始调查的时候还有一阵，我想在这段时间内训练一下体能，你到时候来陪我。”
　　伍子寒自然是满口答应：“这当然没问题，咱俩谁跟谁。”
　　“那我先走了。”尉崇把空碗一推，“你慢慢吃吧。”
　　“拜拜。”伍子寒嘴里塞得满满的，跟尉崇道别。
　　尉崇走出食堂，来来往往的幸存者络绎不绝，十分嘈杂，军人来这里进餐都讲究一个速度，每个人虽然任务不同，但都是吃得飞快，几分钟就抱着空碗走了，而那些在下面集训的新兵们则是在另外的地方组织用餐。
　　尉崇很快就离开了幸存者活动的区域，自从基地一月份开始大量搜救幸存者后，这一带便开始无与伦比地脏乱差起来，其他生活的地方也就算了，居然有在食堂的座位上拉大便的，尉崇当时看到差点没吐出来，亏伍子寒离那团东西只有两个座位居然还吃得那么香。
　　尉崇一脸不爽地走着，询问了一下卫兵，得知今天并没有什么外交方面的事情，既然没有外交方面，蒙建国就应该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想到这一点，尉崇便朝着蒙建国的办公室走去。
　　“长官！”一个声音叫道，“请等一下！”
　　尉崇回过头来，发现居然是昨天喜欢萧强的那个男孩，尉崇记得他的名字叫陆顾。
　　陆顾一边跑一边道：“长官，你走得好快，我差点追丢了。”
　　尉崇眯着眼看着陆顾道：“什么长官，请问你是国民党吗？”
　　“啊？”陆顾脸一下就红了，“那应该叫什么？”
　　尉崇觉得陆顾挺好玩的，绞着双臂看着他，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呗。”
　　“军爷？”陆顾小心翼翼道。
　　尉崇：“你网游玩多了吧，是不是曾经买外面花了自己一个整个生活费？”
　　陆顾：“……”
　　见陆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尉崇缓和了一点语气说：“找我有什么事？”
　　陆顾看着尉崇，吞吞吐吐道：“你是不是要去南极调查，可以也让我去吗？”
　　尉崇好笑道：“你以为去南极调查是去旅游吗？”
　　“当然不是！”陆顾急忙辩解道，“我知道这样过去很危险，可是我……”
　　见陆顾的模样，尉崇立马心领神会：“你要跟你的萧强哥哥一起去对吧。”
　　陆顾不置可否，尉崇说：“南极之行非同小可，不是儿戏，你体质太弱，还是不要去了。”
　　“就是因为你们总是认为我体质弱，所以我才想更加证明自己啊！”陆顾不甘心道，“总是不让我去，然后事到临头又说我什么都帮不上忙，我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不让大家那么辛苦。”
　　尉崇冷冷道：“那如果是这样呢？”他随手捡起地上一张废弃的旧纸，拿到陆顾的眼前，只见纸张中心突然变得焦黄，焦黄渐渐扩大最后呼地一下烧了起来。
　　陆顾被骇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陆顾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唇。
　　尉崇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在萧强那里受了不少冷言冷语，心中憋屈，但是又因为喜欢他而不舍得离开他，所以想做出点事情来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我说得对吗？”
　　陆顾小声地说：“是的。”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其实你自己应该清楚，即使你表现得再出色，萧强那人也不会正眼看你，更不可能在感情上接受你。”尉崇道，“我不是在泼你冷水，而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这是现实。”
　　陆顾当即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感动他？”
　　“感动？”尉崇笑道：“那也仅仅只有感动了，不会有其他成份在里面。”
　　陆顾不说话了，但是尉崇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倔强，不禁面色有些松动。
　　陆顾道：“你也是有过去的人，我说得没错吧。”
　　尉崇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讲出这种‘过来人’的话。”陆顾肯定道。
　　尉崇哂道：“也不算是过来人，因为我以前跟你的经历有些类似，不过比你要强势一点。他敢揍我我可是敢还手的。”
　　陆顾紧张道：“那他不会对你的印象更差了吗？”
　　“印象差与印象好现在有区别吗？”尉崇脸上范起一丝苦笑，“反正都没有在一起了。”
　　陆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尉崇道：“你喜欢他，但是日子不可能长久，既然不能争取一生一世，那就去在乎朝朝暮暮。”
　　陆顾：“So……”
　　“先上了他再说。”尉崇说，“他有什么反应会去做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陆顾顿时摇头道：“太彪悍了吧，我有些做不来。”
　　“我帮你啊。”尉崇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陆顾，“离南极调查还有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总免不了要跟他一起训练吃饭，到时我下点药让他欲火焚身，你把自己洗干净爬上他的床就万事OK了。”
　　陆顾：“……”
　　见陆顾一脸心动的样子，尉崇继续煽风点火：“你自己好好想想，照你这么任劳任怨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对你有半分心思，你只能一直空等下去，现在我给你帮把手，你很快就能得到他，虽然事后他很快就跟你绝交，但是至少你有过一次了。”
　　陆顾看着尉崇热切的样子满头大汗道：“让……让我再想想吧，我过几天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尉崇道：“行，我等你。”
　　尉崇转身要走，陆顾又道：“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尉崇无奈地回头：“又肿么了你？”
　　陆顾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尉崇道：“可不可以把我的编制调到你的队伍里来？”
　　尉崇先是一愣，继而马上明白过来，好笑道：“被萧强骂得受不了了，不想再在他那继续呆下去了吧。”
　　陆顾点头道：“我跟他表白之后他就拿去到处跟人说我恶心，现在基地里都知道有个名叫陆顾的基佬喜欢他的队长，我在他那个队伍里真的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喜欢他，我早就走了。”
　　“他居然还这样？”尉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陆顾神情哀伤道：“其实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他，他在私底下骂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把我的事情到转说给别人听，现在我一出门别人看我的那个眼神……”
　　“我真的在那里呆不下去了。”陆顾说着眼角范起泪花，“你能不能把我要走，我虽然不会打架，体能也不好，但是会点电脑方面的东西，你……”
　　尉崇：“行了，那你以后跟着我吧，要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陆顾担心道：“可你是少尉他是少校，差你整整一级，如果他不放人的话……”
　　“这有什么？”尉崇冷笑道，“少将还整整压他两级呢，量他不敢有意见。”
　　陆顾这才如释重负，说：“谢谢你。”
　　“嗯，那我先走了。”尉崇道。
　　他转身离开，陆顾满腹心事地站在原地，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尉崇刚拐过弯来，迎面走来一人，两人差点撞上。
　　“不好意思。”尉崇张口报歉道，一抬头就无语了：“是你？”
　　来人正是萧强，此时势气汹汹地，仿佛在找着什么东西。
　　萧强开口就道：“看到陆顾了吗，就是前两天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旁边的那个娘娘腔。”
　　“你找他干什么？”尉崇刚刚听了陆顾的描述对萧强怨气正浓，没给他好脸色看。
　　萧强却根本不在意尉崇的态度，说：“基地的幸存者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前两天还发现有个女幸存者被人轮奸，虽然那两人当场被枪毙了，但是不保证还会继续发生这种事情。”
　　尉崇翻了个白眼道：“他是男的，还是有自保能力的，你这么担心不如回去多练练，南极调查少丢人。”
　　“哈！”萧强说道，“他那屁精，见到个男的就巴上去，到时在外面乱搞被别人知道不是丢我的人！？”
　　尉崇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了一般看着萧强，道：“你还知道丢人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跑到外面到处跟人说，现在又怕陆顾丢你的人，你可真是双重标准。”
　　萧强立刻道：“你见他了？他人在哪？”
　　尉崇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萧强伸手就要来抓尉崇，尉崇手一抬，空气中突然一声闷响，两人之间的画面都瞬间扭曲了一下，萧强吓了一跳，不敢再走过来了。
　　那只是尉崇瞬间提升了空气的温度，膨胀的空气折射了光线所以看上去仿佛空间都扭曲了，但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是什么？”萧强问道。
　　尉崇冷冷道：“管太多，你还是自己快去找陆顾吧。”
　　尉崇走了几步，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呆会儿就去申请把陆顾调到我手下，现在先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就一惊一乍的，像个土包子。”
　　萧强气极：“你！”
　　尉崇头也不回地走了，萧强愤愤地一拳砸在通道的墙壁上。
　　尉崇嘲了萧强一顿，心情大畅，一路开开心心跑去蒙建国办公室，连敲门都忘了。
　　推开门后，尉崇静了，只见蒙建国蜷缩着双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显示屏，一边拿着个红薯吃得满嘴都是，一边用手在抠光着的大脚。
　　尉崇：“……”
　　蒙建国：“……”　　　　　　　　　　　　　　　　　　　　
　　作者有话要说：　　



☆、起行

　　晚上十点，尉崇疲惫地推开了宿舍的门，伍子寒正提着个热水壶准备出门打水。
　　尉崇满脸通红，神情恍惚，似乎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伍子寒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怎么了你这是？”尉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伍子寒提着水壶不好扶，不得不把尉崇搂在怀里，“你心跳得怎么这么快？”
　　尉崇摆了摆手，又强行站起来，道：“没事，可能是被绑太久，大脑贫血吧。”
　　“绑太久？”伍子寒吃了一惊，“你不是去蒙建国那儿了吗，怎么会被绑？”
　　尉崇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说：“你快去打热水吧，我在床上躺躺就好。”
　　伍子寒不放心地看着尉崇，尉崇伸手去赶，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
　　尉崇走到床边，双手大张倒在床上，他深呼吸了一口，想起今天下午的遭遇，仍然是一阵血气上涌。
　　蒙建国被他撞破了自己形象不雅的一面，当即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全然没有还手的力气。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报告要进来，蒙建国办公室临壁而建，四四方方一览无余，背后就是无尽的海底，情急之下便将尉崇往办公桌底在塞，尉崇止不住地大叫，蒙建国想都没想直接从鞋里掏出袜子塞进尉崇的嘴，当即塞得满满的，尉崇便叫不出来了。
　　尉崇被塞在办公桌下，看着蒙建国光脚坐在桌后听进来的军官的前线汇报，他什么都没听到，满眼都是蒙建国粗壮的大腿和裸｜露脚踝上那些细碎的腿毛。
　　直到后面蒙建国直接光脚套上皮鞋跟着那军官走了，尉崇还是被绑着扔在桌下，这一扔就是四个小时。
　　等到蒙建国回来时，尉崇都已经睡着很久了。
　　“靠。”尉崇趴在床上低骂了一句，下面一直硬着顶在床板上特别难受，但是他却动也不想动，直到伍子寒重新推门进来，尉崇才回过神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伍子寒关心道，“看着你现在这样子就怪怪的。”
　　尉崇说：“放心吧，我好得很。”他想了想又道：“哦，我正好把今天到蒙建国那儿办的事情跟你说了，省得你到时候不知道。”
　　伍子寒：“What？”
　　尉崇道：“我向蒙建国申请了一个小队的编制，取名叫逆风队，从今以后我就是队长了。”
　　“你他妈一个少尉居然还想爬到我这个上尉的头上当队长？请问你是想造｜反吗？”伍子寒哇哇大叫，“别以为我事事让着你，你就可以欺负我到头上来了！”
　　“好吧。”尉崇看着伍子寒大方道，“那你当队长，我是你的队员。”
　　伍子寒：“……”
　　“算了还是你当吧。”伍子寒气闷道，“我这七年来一直跟在你爸身边，根本没有当过队长的经验。”
　　尉崇没好气地说：“那不就是了，不知道你暴躁个什么劲。”
　　伍子寒不说话了，他取了个脸盆，倒进去了点热水，准备洗脸睡觉。
　　尉崇又说：“还有个事情，记得前天我们遇见的那个陆顾吗？”
　　“嗯？怎么了？”伍子寒斜眼看着尉崇说，“喜欢他了？什么时候娶他过门？”
　　“去你的！”尉崇笑骂道，“我把他的编制调到我们队来了。”
　　伍子寒顿时大惊失色：“你搞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也不跟我说？！”
　　尉崇被伍子寒反应弄得莫明其妙：“你干什么这种反应，把他调过来怎么了，又不会少你块肉！”
　　伍子寒那唯一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哆嗦道：“他是同性恋啊！万一把我给……”
　　“你很帅吗？”尉崇面无表情地打断伍子寒的话说，“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把自己剥光了送到人家面前去人家都不见得看你一眼，少自我感觉良好了。”
　　伍子寒苦着张脸道：“真的吗？”
　　尉崇：“那难道还有假，你要真是帅哥我早就把你吃干抹尽了，还轮得到他？”
　　“不会吧。”伍子寒哀叹，“我真的那么丑？”说完对着镜子看了眼，又自顾自地说：“还好啊，我觉得我不怎么丑啊。”
　　“能不能别自恋了，你再照呆会儿那镜子被你照爆了我可不会赔的。”尉崇把被子打开，穿进去伸出个头道，“洗完快睡，明早还得训练。”
　　伍子寒疑惑道：“我给你打了热水，你不洗吗？”
　　尉崇打了个哈欠道：“在蒙建国那洗过了。独立浴室，不知道多舒服，你快点吧。”
　　伍子寒便默默地洗了脸，自己也爬上床了。
　　一夜无话。
　　半个月的训练期很快就过去了，尉崇每天都在伍子寒的陪练下重复着单调枯燥乏味的体能训练，程泾源被蒙建国用个人名誉担保了出来，每天都绞着胳膊坐在训练场边上看着尉崇和伍子寒训练，终日沉默不发一言，唯独尉崇主动叫他源叔的时候他会嗯上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伍子寒也想跟程泾源打声招呼，可是程泾源总是面若冰霜，伍子寒也不习惯热脸去贴冷屁股，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