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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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风波会就此过去，但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郝爸爸的事情解决了，肖守竟然发起了烧，不过好在自救站有发烧的针水，郝爸爸那边有郝妈妈照顾着，郝恭陪在肖守的身边，看着迷迷糊糊的肖守问：“还难受吗？”
　　“嗯……”肖守烧的有点厉害，他原本身体底子就不是太好，这两天被这么折腾，一会儿暴晒，一会淋雨，不生病那才是天方夜谭。
　　郝恭陪在肖守身边，又再一次见到了第一天地震时候见到的那个小护士，他看着郝恭说：“你们兄弟两个感情还真是好。”
　　郝恭有些疲倦的敷衍着说：“嗯。”
　　“呵呵，不用担心，他没有什么大毛病，打下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小护士看着郝恭说。
　　“嗯。”郝恭礼貌的回答说，“谢谢。”
　　小护士看着郝恭的样子，也就识相的没有继续打扰他，安静的走开去看其他病人。
　　肖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郝恭就趴在他边，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就仿佛散架了一般，但是看见睡在旁边的郝恭，他突然心里面就有种满满涨涨的感觉，虽然知道郝恭只是因为看他可怜，又是母亲以前至交好友的孩子，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好。
　　肖守的动作并没有惊醒郝恭，这几天，他实在是累坏了，所以一睡下去就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人大病初愈就特别的饿，想要吃东西，所以肖守把郝恭移了进去，用那个还算干净的薄被子盖在他身上，去找郝爸爸和郝妈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夜，现在刚好是早晨，天气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奇好无比。
　　“小守，身体好点没？”郝妈妈看见肖守就一脸担心的问。
　　肖守笑着说：“已经没事了郝姨，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这个孩子。”郝妈妈看着肖守嗔怪道。
　　肖守问郝妈妈说：“郝姨，我们的包呢？”
　　“哦，在这里。”郝妈妈指了指旁边。
　　肖守走过去把吃的拿出来问：“你们吃过饭了没？”
　　“嗯，我们吃过，你快吃吧。”郝妈妈和蔼地看着肖守说。
　　“嗯。”肖守也不客气了，自顾自的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恭恭呢？怎么没有看见他？”郝妈妈问。
　　肖守把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吞进肚子里面去含糊不清地说：“他还在睡觉，我看他太累了，就没有吵醒他。”
　　郝妈妈说：“嗯，听说今天会有北京那边的来空降物资。”
　　肖守听见这个消息也很兴奋地问：“是吗？！”
　　郝妈妈说：“是，刚才我去那边领吃的时候说的。”
　　郝爸爸看着郝妈妈和肖守期待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泼他们的冷水说：“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要知道受灾的不止是我们这里。”
　　“知道了知道了。”郝妈妈已经听郝爸爸的这种言论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围在一起，说着话的时候郝恭就顶着那一蓬乱七八糟的鸡窝造型出现了，他坐到肖守旁边，边打着哈欠边伸手去摸了摸肖守的额头，见他没有在发烧才放下心来说：“我饿了，有啥吃的没？除了压缩饼干。”
　　“诺，这里是刚才领的方便面。”郝妈妈说看着郝恭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递过一个盒装的方便面。
　　郝恭看见那盒方便面，两只眼睛都开始冒绿光，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个方便面简直比龙虾鲍鱼还好吃，美味的不行。迫不及待的拿出郝妈妈准备好的锅，然后去要了点干净的水来，就着郝妈妈他们生火的地方开始煮起来。
　　等到水沸腾以后，郝恭先撕开方便面包装把调料都倒进锅里面去煮了煮，不一会儿空气中都弥漫着方便面香香的味道，他把锅里面煮好的调料汤汁倒进方便面桶里，插上叉子，灭了火就在一旁等着吃。
　　“虽然是红烧牛肉的，但还是抵挡不住的香味啊……”郝恭感叹着，“要是老坛酸菜的就更好了。”
　　郝妈妈闻言，敲了下郝恭的脑袋笑着骂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知道了知道了。”郝恭笑眯眯地说，“对了小守吃了没？”
　　肖守对郝恭时时刻刻都想着他这件事情很受用，他在心中暗自窃喜，回答说：“吃过了，哥你快吃吧。”
　　郝恭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叉子拿起来，端起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他的吃相逗乐了在场的几个人。
　　郝恭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放下方便面碗大叫了一声：“爽。”
　　肖守看着他嘴边的一圈，笑着指了指说：“哥，你嘴巴上面的是打算留着当午饭吗？”
　　“你吃？”郝恭吃饱喝足，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看着肖守挑挑眉毛问。
　　肖守知道郝恭在开玩笑，但脸还是微微的有些红，郝妈妈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幕好戏。
　　“对了，爸，刚才我起来的时候在那边听着他们在议论今天会有物资空投过来，是不是真的？。”郝恭问。
　　郝爸爸还没有说话，郝妈妈就迫不及待仿佛要证明什么一般的说：“当然是真的！刚才我还去登记了你爸爸的药。”
　　“是吗？”郝恭点点头说，“那就好。”
　　所有人都在期待下午的物资，因为这段时间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尸体有不能及时处理，很容易产生细菌和病毒，如果这一次有了药物，至少可以把他们周围的环境就消消毒，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郝恭则是担心着郝爸爸的药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毕竟这一次有了救援，谁知道还不会有下一次。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漫长，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他们听见了直升飞机隆隆隆的声音，在场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郝恭看着周围的情况，说了一句：“看来虽然大家都很想去天堂，但是都没有人想死啊。”
　　肖守听见郝恭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郝恭转过头去看着他问：“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没，很对。”肖守调整了一下情绪，“我只是觉得哥你太有才了。”
　　郝恭很受用的说：“那是当然。”
　　这一次从直升飞机上面空投下来的东西很多，除了有日常用品药物意外，还有一些衣服呀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郝爸爸的药也在里面了，这是郝恭他们最激动的事情。物品有自救站的站长统一管理，然后每日分发到个人手上，这让才不至于造成慌乱和事故。
　　第一天一直弄到太阳落山，才把物品整理好，郝恭代表他们家的四个人去领取物品，除了一些食物和矿泉水药品意外，还领到了两套梳洗用具。
　　看着这两套梳洗用具，郝妈妈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恭恭啊，我和你爸爸用一套，你就和小守用一套吧。”
　　郝恭没有想太多就点点说：“好，没问题。”
　　肖守因为心怀鬼胎，所以根本就不像郝恭那么坦然，用一把牙刷，那就是间接接吻……光是用想的，肖守就觉得自己脸色发烫。
　　郝恭看见肖守的脸又变得红扑扑的，就把手伸上去摸着他的额头问：“你又发烧了？”
　　“没有。”肖守不着痕迹的避开郝恭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发现点儿什么。
　　郝恭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肖守说：“可能是因为出太阳太热了。”
　　郝恭这才打消了疑心说：“哦，没有发烧那就好。”
　　郝恭说：“我去那边看看他们打井打好没，好几天没有洗脸刷牙，我觉得脸皮变厚了。”
　　“你的脸皮不是一直都很厚吗？”肖守忍不住吐槽道。
　　郝恭看着肖守没好气的问：“找你啊你。”
　　肖守不怕死的站起来朝着打水井的那边跑，边跑边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找死。”
　　“哎，年经真是好啊……”郝爸爸看着郝恭和肖守闹腾的影子感慨地说。
　　郝妈妈看着郝爸爸说：“没事，你一点都不老。”
　　“行了，老太婆你就别安慰我了。”郝爸爸嘴上是这么说的，心中却还是有些惋惜。
　　郝妈妈笑了笑，靠着郝爸爸的肩膀不说话了。
　　郝爸爸有些担心的看着郝恭他们的背影说：“我们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只是孩子们还小啊……刚出山的太阳……”
　　郝妈妈这一点上面看得比郝爸爸淡然许多，她安慰郝爸爸说：“你管的了那么多吗？儿孙自儿孙福，别想了，想也没有用。”
　　
　　　　　　　　　　　　　　　　　　　　　　　　　　


13、乐观是种态度（二）

　　郝恭和肖守倒是没有郝妈妈和郝爸爸那么多想法，这段时间或许是老天发善心，让他们渡过了还算平静的一个多月，以往这个时候都是郝恭比较忙碌的时候，片区各种事情频发，现在却闲得快要长蘑菇了。
　　“哥，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坐吃等死？”肖守坐在郝恭旁边，看着天上的挂着像咸鸭蛋似的太阳问。
　　郝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草叼在嘴巴里面，想了一下说：“不像。”
　　“那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肖守虚心求教。
　　郝恭想了一下说；“我们这是在慢下脚步思考人生。”
　　肖守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竖了起来，抖了两下手臂说：“算了，还是您老慢慢思考吧，我觉得现在思考怎么活命才是真的。”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郝恭把嘴巴里面的草吐了出来，从兜里拿了一只烟叼在嘴巴里面点燃，抽了一口，才若有所思的问。
　　肖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也被郝恭问住了，他看着郝恭好半响才说：“大概就是为了活受罪吧。”
　　“哈哈，是吗。”郝恭笑眯眯地说。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肖守也没有接茬，两个人就安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稍微有点压抑，让肖守想起了好莱坞大片儿里面关于末日的镜头。
　　他在心里想，如果末日真的来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郝恭呢，他的反应又是什么，在他和郝恭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接触时间中，他觉得郝恭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么面对世界末日，肖守不自禁的问：“你怕吗？”
　　闻言，郝恭愣了片刻，然后弹了一下之间的烟灰，笑着说：“当然怕，生老病死哪一样我都怕。”
　　他那么坦率的回答，倒是让肖守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郝恭没有理会肖守的反应，抽完最后一口烟，灭了火说：“但是谁因为怕就躲过去了吗？”
　　肖守闻言，也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怕有什么用？
　　郝恭站起身，一拍肖守同志还在沉思中的脑袋说：“得了，别伤春悲秋，快点起来干活去吧。”
　　“干什么活？”肖守傻傻的问。
　　郝恭指了指那边忙碌的人群说：“你眼睛长屁股上去了，没看见那边儿都忙得冒烟儿了？”
　　肖守一看，还真的像郝恭说的那样，他奇怪的问：“那边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郝恭说：“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先过去看看有啥要帮忙的再说。”
　　肖守也没有反对，两个人走到那边，找了一个最近和他们比较相熟的医生问：“这是怎么了？”
　　“滇池大坝塌了。”那个人简明扼要的说。
　　“啥？！”郝恭的听完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塌了？”
　　“嗯，不过只是一小块，所以对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估计也撑不住多久。”那个医生匆匆说完这番话，又继续去忙了。
　　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两天，这会送来的伤员又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根本就没有时间闲聊。
　　郝恭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十分果断说：“我们先回去。”
　　“怎么了？”肖守完全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郝恭说：“我们得提前想想对策，总不能等那啥急了才来挖坑吧。”
　　肖守无语，他一直想象，为什么郝叔叔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会教育出郝恭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儿子来，他觉得郝恭当警察真是太浪费人才了，要是把人扔去混很道，说不定就成了什么人物了也不一定。
　　回到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家，郝妈妈正在用锅煮着什么东西，虽然卖相不怎么地，但是闻起来很香，另郝恭和肖守都忍不住开始食指大动，完全忘记了刚才刚才要说的正事儿。
　　“妈，您这做的什么啊？”郝恭忍不住从郝妈妈手中抢过勺子，搅拌了两下也不怕烫的就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汤喝。
　　郝妈妈从郝恭手里面抢过勺子，在他的脑门上面敲了一下说：“看把你馋的，一边儿去，还有一会儿呢，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没规矩。”
　　“嘿嘿。”郝恭笑笑不说话。
　　在郝妈妈的面前，郝恭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平时的样子。
　　吃过饭，郝恭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消息，和郝爸爸郝妈妈一合计，他们觉得还是趁早做准备的好，不然到时候突然爆发个什么，临时抱佛脚也找不到地方。
　　“怎么准备？”只有肖守还没有想通，于是傻傻的问。
　　郝恭恨铁不成钢的问：“当然是把皮艇充上气，东西都收拾好了放皮艇上，以防万一我以后都睡皮艇上面。”
　　“那怎么行，我和你换着守吧。”肖守说。
　　郝恭说：“你守着白天，我守晚上。”
　　肖守说：“一人一天。”
　　郝恭拍了一下肖守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又不是争老婆，用得着上赶着抢吗。”
　　“我这不是心疼你么。”肖守半真半假的说。
　　郝恭拍拍肖守的肩膀说：“成，那就这样吧，算哥没有白疼你。”
　　下午他们去帮着别人干活，照顾伤员。一直忙和到下午五六点钟，吃过晚饭，休息了片刻，郝恭和肖守就着手把皮艇充上气，然后将物品按照需要的程度分类整理好放到皮艇上面。
　　打着那种用蓄电池的灯，一直弄到十点多才弄好，郝恭随便整理了一下他的被褥对着肖守说：“行了，剩下的我来弄，你回去睡觉。”
　　“嗯。”肖守从兜里拿出一柄蚊香递给郝恭，微微红着脸说，“哥，这个给你用。”
　　郝恭失笑说：“这露天的，点这个玩意儿有屁用。”
　　“聊胜于无。”肖守坚持。
　　郝恭说：“成，我明天找块塑料布来搭个棚子。”
　　肖守见郝恭收下了才说：“嗯，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去吧。”郝恭挥挥手赶人。
　　肖守回到自己的小帐篷里面，突然觉得有点冷，这几天他和郝恭两个人一直都挤在这个小帐篷里面，他一直都嫌这地方太小，和郝恭两个人挤在一起难受的很，现在他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的地盘，却有一点不习惯。
　　人真是爱犯贱，肖守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然后拉过被子，倒在垫子上面说了一句：“睡觉。”
　　郝恭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弄了个小窝棚，把皮艇三分之二的地方都遮住了，蚊香就放在皮艇二分之一的旁边地上点着，郝恭睡不着，坐在皮艇尾巴的地方抽烟。
　　没有多久，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他头顶上的月光，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顶着一蓬鸡窝的肖守，他也跨进皮艇里面，在郝恭旁边坐下来说：“哥，你怎么也没睡？”
　　“睡了。”郝恭掐灭了手里的烟说，“抽支烟，你呢，怎么又起来了？”
　　肖守说：“我睡不着，做恶梦。”
　　郝恭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多大个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没事，我知道你不会笑话我。”肖守老脸厚皮的跟郝恭变相撒娇。
　　郝恭板着脸说：“行了，快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