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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蛇亲-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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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看!”姜世翀慌张地张开双手,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对面可怖的一幕,凤皮皮的脸上却露出个自嘲的笑容。
    “别拦了,我都看到了。”他说,“当年我被抹去了关于仇人的记忆,侥幸逃得一命,辗转寻到妖协方才回到故乡。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并非被父母丢弃更非无意中走丢,而是我父母因遭人杀害已经双双寂灭,才使得我流落人界。这百多年来,我就顶着这一副残缺的身体,苟延残喘,穷尽心力四处苦寻我的敌人,为了找到他,我听从妖协命令做事,出卖朋友,甚至不惜与冯衢为伍,却没想到我的敌人,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竟然会是佘、玄、麟。”说到最后三个字,他忍不住咬牙切齿,浑身杀气滚滚而来。
    “凤……”
    凤皮皮摆摆手,他仰起脖子,似乎是要将眼泪和着苦楚一同咽回肚中。他笑道:“可笑我还曾因为九君山佘家对我有半养半教之恩而心怀愧疚,却没想到这原来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我背叛了佘七幺,竟然也算是歪打正着地报复了,哈哈哈。”淡淡的嘲讽声戛然而止,凤皮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鼻端突然充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你干什么?”
    姜世翀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凤皮皮,他左胸口里那新生的器官就一阵阵的抽搐和发痛,在他能够意识到之前,他已经伸手一把揽住了凤皮皮,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放手。”
    “我叫你放手!”凤皮皮突然开始疯狂地用力挣扎,他又踢又打,尖叫痛骂,尖锐的指爪划破了姜世翀坚硬的皮肉,凤族的神火甚至烤焦了他的皮肤,他用尽一切攻击的办法,后者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开。
    “不要伤害你自己,也不要放弃你自己。”姜世翀咬紧牙关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界有三界的规矩,他做下那种事必然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不管要花多大力气,不管要多久,我都会陪着你,陪着你一起报仇雪恨!”生平第一次,一向遵纪守法的刑警说出了越过法律界限的话,在那自己还没习惯的“砰砰”心跳声中,他更为用力地抱紧凤皮皮,就像是生怕这个人会如同空气、如同流水、如同微风倏然消逝一般。
    整个世界都在刹那安静了下来,林木的气息消失,小凤皮皮与佘玄麟的幻影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灰白,天上似乎下起了鹅毛小雪,凤皮皮被姜世翀抱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人僵持着、僵持着、僵持着,直到凤皮皮明白姜世翀的固执,从抗拒到顺从。慢慢地,凤皮皮小心翼翼地把手举起来,犹豫着、试探着、摸索着,小心谨慎地抱住眼前这宽阔却并不温暖的胸膛。
    “怦咚——怦咚——”平稳的心跳声从那副微凉的躯体里传出,让混乱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
    眼前这只僵尸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存在,明明出生于污浊的黑暗,行走在充满罪恶的领域,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光明正大地活着,不管外界如何,他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他与自己这种所谓生自光明却一心沉陷黑暗的东西完全不同。凤皮皮甚至觉得,也许他和姜世翀互换身份才更为合适。
    好温暖。
    怎么会这么温暖?
    凤皮皮想着,也许,这一次,他真的能够卸下心防来相信一个人,不用再害怕那些温柔的话语背后是残忍的欺骗,不用恐惧那一张亲切的面孔背后是深深的杀机。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可以吗?
    或许,可以的。
    他想着,终于忍不住疲倦地将头枕在姜世翀的肩头,百年的时光太久了,他也太累了,三生石或是灭门的仇,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那平稳浑厚的心跳声推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一刻的身心俱疲让他只想有一个安稳的依靠。
    哪怕只有一会会也好。
    然而,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利刃切开皮肤、肌肉、骨骼的声音,姜世翀整个身体都震了一震,一股奇异的血腥味瞬间升了起来。
    “!”姜世翀不敢置信地松开手,低头看去。一柄锋利的匕首突兀地自他的左胸口穿出,闪烁着符文寒光的刃尖顶破了肌肉和皮肤,探出狰狞的面容。那刃尖轻巧地在姜世翀的胸口画了一个圈,随之他的肌肉便和着鲜血与骨片落下,最终露出了里头一颗闪烁着金光,跳动着的心脏。
    暗红色的血“咕嘟咕嘟”地从僵尸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宛如被一片小小树叶破坏了不死之身的齐格弗里德的末日,一只妖爪凭空伸了过来,从他的后背心,准确地攫住了那颗金色的心脏,一把摘了下来。
    “噗。”伴随着轻微的分离声,姜世翀摇晃了一下,往前慢慢地倒下去。
    “凤……”他明明无比担心那个人,但他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全,因为他的世界在这瞬息之间就已经完全走形。
    凤皮皮的脸上溅满了属于姜世翀的血,他的胸口也因为刚刚贴姜世翀太近而被划伤,但这一刻,他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既不悲痛也不愤恨,有的只是大脑中的一片空白。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不明白这眼前变故发生的原因,就在刚才姜世翀还是活生生的,他拥抱他,给他安慰,给他希望,告诉他他会陪着他,会陪他一起报仇,不论多久,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他颤抖着将手够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温热的,血。
    温热的,属于姜世翀的,血。
    眼前刹那一片虚无,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灰烬。凤皮皮的金色头发在瞬间全部褪去了颜色,变作一片雪白。雪白的长发疯狂猛长及至他的脚踝,将他整个包裹起来,随之,他的身周瞬间腾起了可以焚尽一切的白色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凤鸟在火焰之中发出痛苦的悲鸣,三对羽翅鲜血淋漓地破开肌肉皮肤,伸展而出,几乎横过了半个空间。然而,那些漂亮的羽翅并没有存在很久,凤鸟的愤怒引发了焚尽一切的火焰,那纯白的、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席卷开来,吞噬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皮肤、他的肌肉、他的骨骼、他的希望,最终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地如同冰雪结晶的灰烬以及灰烬中一颗寂黑色的光珠。
    姜世翀倒在地上,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上了白白厚厚的一层,那或许是雪,也或许是凤皮皮焚烧殆尽后的遗留,但是他已经意识不到了。处在生命最末尾的他只是张着嘴,吃力地、被动地做着呼吸的动作,每一下呼吸都会带出一口血水,洇染了大地,也洇染了洁白。
    在他的眼前一下子幻化出许多年前的往事,他在黑暗的地下出生,在一片死寂中生活,直到一次地震……不,或许那并不是地震,对了,那并不是地震!姜世翀的瞳孔猛然放大,已经衰弱的呼吸在这个时候骤然急促起来,但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血液可以流出。
    是那个人在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说:“你醒了,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是那个人将山壁打穿,禁制破除,告诉他:“我会给你一个有趣的世界。”
    是那个人手把手地将他领到人类村庄附近,告诉他:“以后你就像他们一样生活。”
    是那个人在他被人追打的时候告诉他:“只要心存善念,总能找到安身之所。”
    是那个人,佘玄麟。
    记忆回来的那一刻,姜世翀生命的最后一点火焰也随之熄灭,但他没有闭上眼睛,他就那样睁大了眼,伸着手,仿佛想要握住不远处那颗寂寞的、纯黑色的珠子。
    一双黑色的布鞋踏着白雪而来,它所行过的所有地方全都归为了原样。空空荡荡的宅邸,四周写满了朱砂符文,原来一切皆是幻境。
    男人弯下身,捡起了那颗黑色的珠子,与他手中金色的还散发着热气的心脏放到一起。
    生于死亡却向往光明因希望凝结而成的僵尸王的心,生于光明却沉溺绝望因苦痛烧炼而成的凤鸟的心,最佳的矛盾,最好的配对。
    播种于几百年前,今日终可收获。
    男人笑着,将这两件东西放入一个精致的容器内,转身离开了这间空空荡荡的屋子,只余下地板上一具好不容易拥有了温度却又逐渐失去的尸体。
    放置在地上的风灯剧烈跳动了几下,暖黄色的焰心迅速地黯淡下来,只余下如同余烬般不死不活的一点。从打开的黑漆漆的门后吹来了一阵冷风,一根白色的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盖到姜世翀睁开的双眼上。
    一切,归零。

  ☆、第152章 三十四

廖天骄忽然停下了脚步,佘七幺问:“怎么了?”
    “不、不知道。”廖天骄捂住胸口,他没有心脏病,但是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里某个角落仿佛突然间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什么人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jsking……”廖天骄忍不住道,“难道是jsking出事了?”
    佘七幺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小姜出事了?你怎么知道?”
    “我……”廖天骄摇摇头。他不知道,他只是莫名地心慌,然后是直觉,他觉得姜世翀出了事,在那一瞬间。
    佘七幺回过身来,握住他的手说:“别自己吓自己,距离小姜完全消失还有两日一夜,我们还有时间。听到没有?”
    廖天骄犹豫着点了点头,紧紧攥住佘七幺的手,想要从他那里获得一点温度。
    他们自己的处境其实也并不太妙。这座诡异的断头村,不仅村名诡异,村人也诡异。全村几乎都是老人,看不到半个青壮年,而那些老人们就在这深夜之中迎候在村口,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就像是在许久之前便已经算到了那样。怎么想,怎么让人害怕!
    廖天骄揣着戒备,边走边谨慎地打量四周。这整座村子里的房屋都已经十分破烂,不是这里的屋顶破了个洞,就是那里的院落塌了半堵墙,很难想象这些老人就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度日,更不用提这周围看不到农田,也没有商店,如果不是这些人都在动,也都有影子,他恐怕真要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是死者的村落。然而,与之相反的是,这座村子里却有许多道教的痕迹,或者是一座废弃的炼丹炉,或者是一张褪色的吕祖像又或者是一面扔在垃圾堆中蒙尘的扭纹青铜镜……
    这着实是十分奇怪的。这里既然是李岄的故乡,村里人受道家影响想必不少,村中多道教的东西也属正常,然而这里道教的法器神像虽多,却被如此轻慢对待,未免让人摸不透村人的真正意图。这些人到底是信奉道教,亦或背弃了道教?
    当一行人走到村中央的时候,廖天骄看到了更让他惊讶的东西。原来这村子的中心竟然竖立着一座不知多少年代之前的石像,石像约有两米五高,算不得气势恢宏,但其雕凿工艺却十分精湛,衣袍纹理,配饰动作,无不美轮美奂,然而,这尊石像竟然没有头颅——它就那样披挂着一身肮脏的青苔,以无头的姿势斜斜矗立在天幕之下。
    佘七幺也看到了这尊石像,他看了两眼,随后低头疑惑地嘟哝了一声:“道德天尊?”
    “咦。”廖天骄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无头的石像竟然是太上老君?
    道家奉三清为尊,其中的太清之主便是道德天尊,也就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太上老君。李岄明明是个天师,还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后荣归故里,他的故乡人却处处轻慢道家的东西,甚至树了这么一尊没有头颅的老君像,这不是亵渎神明又是什么呢?而况这尊老君像,观其雕刻风格,恐怕还不是近些年的东西,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天骄忍不住对那尊石像看了又看,他想搞清楚石像头颅是被弄断了还是原来就没有,如果是弄断又是被什么弄断、何时弄断,无奈这石像虽不高,却终究比廖天骄的人高,旁边又有那些老人在,因此他终究没能看清那尊石像的头颅裂缝处是个什么样的截面,也就判断不了断头的成因。
    一行人就这样路过了石像,继续沉默地往前走着。沿着划过村子中轴那条笔直的的小路往前,他们不断穿过一座又一座破旧的屋舍。或许是因为气氛古怪,廖天骄只觉得这条村中小路长而又长,仿佛永无止境,当然这只是错觉,不久,领头的人就停了下来。
    “到了。”
    出现在佘七幺和廖天骄眼前的是一座既体面又气派的建筑,别说是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就算是出现在那些以古建筑作为旅游亮点的景区都不由得让人赞叹。朱漆大门歇山顶,屋脊线条秀丽流畅,门口则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匾,上书“李家宗祠”四个字。
    领头的老人走上前,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串钥匙,打开锁头。伴随着“吱呀”一声,两扇大门向后打开,老人再次比了个“请”的手势:“二位客人请进吧。”
    佘七幺忍耐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人们沉默着,佘七幺等了一会,怒道:“别以为你们是老人,我就不会对你们动手?”
    为首的老人却摇摇头:“不是我们不告知客人,而是这件事除了我李氏先祖李岄知道以外,我们谁也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
    “当年李祖驾鹤西归前曾留下遗言,一嘱我李氏嫡系后人不得修习道门法术,违者逐出家门;二嘱我李氏后人于二百年后的今时今日迎接两位贵宾到来,并带至李氏宗祠。”
    “可是现在才过去了一百八十年。”廖天骄道。
    老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李祖尚有教训,李氏后人需得留居山中,守住老村,但每代都应派遣二、三子弟出山生活,代为联系外界,如遇多人失踪或癫狂、山岭涌血、村中石像转向这四件事中的任意两件发生,那便是贵客将提前到来的征兆,必得回报村里,使李氏子弟做好迎客准备。”
    佘七幺与廖天骄不由得对看一眼,两人都为老者话中包含的信息所震惊。多人失踪说的难道不是灰夜公馆那些枉死的人?多人癫狂说的难道不是戚佳妍的《山鬼》造成的群魔乱舞?山岭涌血是肖家村附近的地穴奔涌灵血髓,至于石像转向……
    廖天骄远远看向那尊斜斜的断头石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出溜了上来。他已经见过鬼、见过妖,数次出生入死,历经艰险,但是不知为何,还是为这句话所震慑。这一刻,他感到了害怕,对了,这种害怕与他曾经想起佘玄麟的时候一模一样,是一种面对无法想象的强大存在时,自然而然生出的畏惧!
    廖天骄想着想着,忍不住给了自己嘴巴子一下。搞什么,佘玄麟是佘七幺的祖父,九君山的大靠山,玄武的挚友,他越强大,他们就应该越安心,就算他厉害得能够未卜先知,甚至操控未来,可他不也还是死了吗?想到这里,廖天骄才微微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佘七幺正望着那宗祠里面一动不动。
    “怎么了?”廖天骄问。
    佘七幺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回答,过了会才说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自己进去。”说着就要放开廖天骄的手,廖天骄赶紧一把抓住他的。
    “喂,搞什么,你进去,我当然也进去,别想把我丢在外面,这些老头老太这么吓人,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佘七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外面那群面无表情的老人,又看了看宗祠里面,最终拿定了主意说:“好吧,我们一起进去。”
    门在两人进入后的瞬间便无声地合上了,廖天骄还回过身去试了试,自然已经无法打开。就跟肖家村的单宁居所一样,或许这里也有一个阵。
    佘七幺低声说:“小心了,那个李岄很厉害,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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