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亲-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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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翀说:“资料我都带来了。”然后往怀里一掏,不知怎么摸出了不薄的一叠资料。
廖天骄盯着姜世翀的胸口直看,越来越觉得姜世翀大概是只机器猫。
姜世翀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
廖天骄赶紧道:“哦,没什么。”然后接过那些资料翻看起来。
当初,廖天骄曾经找了一个学画画的朋友,让他根据自己的口述画了一张小翠的肖像画,然后发给了姜世翀,让他结合那些线索去找。
廖天骄边看边问:“有定论吗?”
“没有完全符合的,但是有几个信息不全,或许还有匹配的可能性。”姜世翀给廖天骄看他的笔记,“近三年本市失踪的年轻女子一共27名,只有5名找到了尸体,但都和你提供的画像不符合,另外22人至今下落不明,自杀了、被拐卖了或是离家出走都有可能,其中又有18名的家人报过案,提供了照片,也和你给的画像不符合。”
“23个人都不符合,剩下4个呢?”
“剩下四个的资料都在你手上,其中2个是外地过来打工的,人失踪了,老乡也跑了,是招待所的人报的警,也说不清样子,最后两个……”姜世翀顿了顿说,“我怀疑不是人。”
“不是人?”廖天骄吃了一惊,刚好那只鸟往下一个俯冲,他手里一堆纸“呼啦啦”全飞了出去,廖天骄忙着去抢,结果脚一滑,整个人便横着摔了出去。
“啊啊啊啊!”廖天骄下意识地惨叫,叫完了才发现自己好好地被人搂在怀里。
“吵死了咝。”佘七幺一只手搂着廖天骄,另一只手里牢牢抓着那一叠纸张。
廖天骄说:“你、你醒了啊?”
佘七幺看了不远处的姜世翀一眼说:“是啊,再不醒你个水性杨花的蠢媳妇都要爬墙了咝!你真当佘爷是死的啊咝!”
廖天骄嘴巴动了动,最后决定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也没用。
佘七幺说:“你还敢不说话咝!”
廖天骄:“……吃鸭脖子吗?”
佘七幺:“不要岔开话题咝。”
廖天骄:“对了,我团购了很好吃的鸭爪子,偷偷带着了。”
佘七幺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半天,然后说:“吃。”
廖天骄松了口气,从小背包的夹层里掏出鸭爪子,分给佘七幺。
佘七幺吃东西的样子其实还是挺斯文的(之前故意吓廖天骄的时候不算),但就是让人觉得看起来吃得很香,廖天骄本来只是打算转移话题的,结果到最后自己把正事给忘了,也跟着佘七幺一起吃起来。凤皮皮本来在旁边吃松子,后来看他们俩吃得香,也挨了过来偷偷地拿来吃。廖天骄没敢说你明明是只鸟,怎么还吃鸟。方国梁没想到要坐鸟飞行,没带干粮,后来也坐了过来,只有姜世翀岿然不动,在那里继续做笔记。
蓑羽鹤飞得比几人预估得要快,两天后,五人就结束了长途旅行,到达了c省。
到达的时间是清晨,这一天天气不好,一大早就下起了阴雨,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加上周围大片的林区山峰,所以气氛更显得压抑。
“就到这里吧。”佘七幺说。
凤皮皮下了令,蓑羽鹤便将他们放到了地上,跟着凤皮皮在它耳边又说了几句话,它就飞上天空,不知到何处去了。
“我让它到附近找个地方等着,也许我们回去还用得着。”凤皮皮说。
佘七幺落地后便皱着眉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地还左右看来看去。
“干脆直接去大众旅社看看好了,反正我们也需要住宿。”廖天骄看着网上打印下来的手绘地图说,“在那个方向,咦,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有什么人朝着这里走过来。
“那是……”姜世翀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后面的光看就能明了。
那是一支送葬的队伍,不下十人,在这淅淅沥沥飘着冬雨的早晨,他们披麻戴孝,抬棺举幡,默默地行进着,纸钱一把一把地扬起,又飘飘荡荡地落回到湿漉漉的地面上,摊了一地湿漉漉的惨白。
☆、第91章 十三
c省杂居着不少少数民族,光是世居的少数民族就多达14个,因此丧葬习俗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有土葬、水葬、树葬、岩葬等等。为了尊重民族风俗,对此政府有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毕竟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火葬得到了大力推广,加上如今土地越来越少,实在是没那么多地给死人用,一些显然不符合时代背景的丧葬习俗也不得不更改。但是眼前这送葬的队伍似乎还生活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
方国梁看着那支队伍,低声说了句:“晦气。”然后别开了脸。
廖天骄有些疑惑地看向方国梁,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方国梁身上隐隐约约浮现出许多灰色纵横交错的道道,但是当他再仔细看去,那些道道却又消失了。奇怪,如果他两次都没有看花眼,那么方国梁身上这种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的灰色锁链是个什么玩意?
送葬的队伍悄无声息地走来,前后一共是十三个人,不像普通人家家属的痛哭流涕或是强忍悲痛,这支队伍里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神情麻木。站在最前排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走着走着竟然打了个哈欠,打完了冷不丁仰天嚎一嗓子:“天啊,你们死得好惨啊!”后面那些人便跟着一起喊:“天啊,你们死得好惨啊!”锣鼓唢呐“锵锵”、“哔哔”地响一阵,跟大合唱似的。
年轻人又嚎:“地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那些人又嚎:“地啊,你们死得好惨啊。”
年轻人道:“诸方鬼神,让让路啊!”
后面嚎:“让让路、让让路!”
年轻人道:“让了路,你们好上路啊!”
“好上路、好上路!”
又是锣鼓唢呐一通乱响,跟着就又没了声息。
“是代人哭丧的班子。”姜世翀仔细观察后说,“前头那个年轻人应该是班主。”
廖天骄说:“这哭得可够不敬业的。”
佘七幺说:“仔细看,这事有点蹊跷。”
“嗯。”廖天骄也已经察觉到了。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喊“你们死得好惨啊”,但是中间抬着的棺材,只有一口。
一口棺材,应该只有一名死者,多出来的“们”在哪里?
廖天骄正在想着,佘七幺忽然推了他一把,害得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栽个狗啃泥。
廖天骄站稳脚跟后说:“干嘛?”
佘七幺说:“你去问问咝。”
姜世翀说:“他现在这样,我来吧。”
佘七幺把眉头一皱说:“你身上让人警惕的气息太浓,老实呆着,凤皮皮,你保护他。”
凤皮皮难得反抗佘七幺说:“我不我不……好吧,我去。”
廖天骄却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可不想和凤皮皮走太近,俗话说得好,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凤皮皮当着佘七幺的面也许不敢动,要是有机会的话,不挠他两下都不可能。所以为了防止佘七幺反对,廖天骄说完就背着小书包小水壶“听令哐啷”地跑了过去。
“哎,不好意思!”廖天骄边跑边喊,扬起小手冲那支迎面而来的队伍招手,“叔叔伯伯,不好意思,我们可不可以问个路?”经过这两天面对方国梁苦练本领的旅程,廖天骄已然卖萌卖到很自然。
为首的年轻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廖天骄一眼,然后一挥手,整支队伍就停了下来。廖天骄暗想姜世翀不愧是搞警务工作的,看人很准,如果换成是他,才不会认为这个头发乱糟糟、瘦得要命的年轻人是班主呢,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老大爷才比较像。
“小朋友,你要问路?”年轻人懒洋洋地问。
“嗯!”廖天骄略带点焦急地说道,“我和哥哥、叔叔他们一起出来玩,结果路上走迷了,哥哥说让我问问大哥哥你们路怎么走。”
年轻人看向远处,佘七幺放空,凤皮皮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姜世翀装作在抹脸上的雨,把脸藏了起来,只有方国梁微微颔首。
“这么多大人怎么找你个小娃儿来问路?”年轻人问。
“呃,是我哥哥说要我多锻炼锻炼和人那个什么……什么沟?”
“和人沟通?”
“对,沟通!”廖天骄连连点头,同时适时地堆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感慨着自己真是堕落了,竟然连装天真都学会了。
“问路可以。”年轻人说着伸了个手出来,廖天骄傻傻地看着,然后就看到那只手居高临下地伸到他面前后往上一翻,变成了个意义明确的姿势。
“啊?”虽然意义明确,廖天骄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给钱。”
靠!廖天骄在心里骂了一声,回头看去,佘七幺那边抽动嘴角朝他笑了笑,他只能取下背包,摸出了里面的皮夹子。想了想,掏出张二十面值的人民币。这都还没递过去呢,年轻人已经冷笑了一声说:“小朋友,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啊。”
廖天骄:“……”又回头看了一眼,佘七幺点点头,他只好改掏出张五十的人民币。这次递到手掌上了,年轻人才又冷笑了一声:“小朋友,你们这是打发高级叫花子啊。”
廖天骄:“你!”简直想要撩袖子揍人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身高体型,再看看年轻人身后站着的那一群,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肉疼地掏出了一张一百的人民币。
“这总行了吧,只是问路而已,你再不肯,这一百我都不会给你。”气得他连小孩口吻都懒得装了。
“成了。”年轻人将那张一百一把抽过来,往自己宽大的袖子里一塞,然后马上笑容可掬道,“这位小爷,您想问点什么,你们是要去超市?警局?医院?还是……那种地方?”变脸比翻书还快。
廖天骄无力道:“我们就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听说这附近好像有个大众旅社?”
年轻人脸色一变,问:“你们在那里订了房?什么时候的事?谁接的订单?”
廖天骄愣了一下,直觉里面有异常,于是谨慎道:“没有,我们没有预订房间,这个是叔叔刚刚在网路上查到的,我们不认识路,结果就走到这了。”
年轻人这才表情和缓了点,他想了想说:“我看你们是要去广登镇吧。”
广登镇是什么啊?不过廖天骄还是赶忙点头:“是的是的。”
年轻人道:“我就知道,这阵子老有去广登镇的人误走到这儿来。”他说,“大众旅社你们就别去了。”
“为什么?”姜世翀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上来问。
年轻人一看到他,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一种动物遇到危机时的本能反应。姜世翀倒是也有准备,因此走到廖天骄身后就不再前进了,刻意与年轻人保持着距离。
年轻人说:“这位朋友是……是当警察的?”
知道姜世翀不擅长撒谎,廖天骄赶紧抢先开口说:“没有啦,我叔叔以前是在海军陆战队里当兵的,好威风的呢,不过现在不当了。”
姜世翀的僵尸脑袋总算也转过弯来,含糊道:“唔,我现在在国家单位工作。”
年轻人还是狐疑地打量了姜世翀几眼才不怎么热络地说:“我叫你们别去是因为去了也没用,那家旅社已经倒闭了。”
“倒闭了?”廖天骄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倒闭?原来的主人呢?”
“就三天前倒的,原来的主人可不就在这儿吗?”后头有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那少年人藏在人堆和棺材的阴影里,身材矮小,面目模糊,探着个脑袋说话,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贼亮亮的。
“阿猴!”年轻人生气地喊了一声,刚刚那个说话的少年便“咻”地把头缩了回去。廖天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人呢?
旁边站着的老人这时候开口说道:“算了,也不是就这么说不得。”他指了指棺材的方向,“那家人都在这里了。”
“死了?”姜世翀自语。
廖天骄则问:“什么叫都在这里?”
老人说:“一家三口都化成灰了,也不知道谁是谁,所以就收到一口棺材里了,里面的衣服用品也都是三人份的。”
廖天骄和姜世翀对看一眼,他问老人:“怎么会都化成灰了?大众旅社着火了吗?”但就算是在火灾中,也绝少有人被烧成灰的情况,毕竟要将一个人烧成灰,需要的条件太复杂了,多数情况下总会有尸骸残留。
年轻人说:“问这么多干嘛,我们要办正事去了,要是耽误了仪式,小心棺材里这三个找你们麻烦!喂,你干什么!”
姜世翀突然拨开那个年轻人,朝着棺材大步走去。
“你给我站住!”年轻人大吼,他身后那群人除了抬棺材的,其他人都围上前去要拦姜世翀。廖天骄扫了一眼,居然没发现刚刚那个叫阿猴的少年,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想看看。”
“看个屁!”年轻人骂道,“兄弟们,上!”
随着他的喊声,七、八个人冲了上来,将姜世翀团团围在中间。可惜,以姜世翀的身手,怎么可能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有人,走到棺材旁边。四个抬棺材的汉子见识了刚刚姜世翀的战斗力,看到他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似乎很有扔下棺材跑路的冲动。
这时候,刚刚那个老头猛然断喝一声:“谁都别动,哪个敢放下天冤盒断子绝孙试试!”
那四个汉子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老头又看向姜世翀道:“这位先生……”
姜世翀说:“别怕,我不是想开棺。”他伸出手,略微停了片刻,仿佛在集中注意力,跟着,就见他将手掌用力按到了棺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凑了巧了,在姜世翀的手按到棺材上的那一刻,一股突来的怪风冲入了人群之中。那风不知来自何处,阴冷诡异,走向十分奇特,仿佛在场中绕着每个人打旋,两个举着招魂幡的人被刮得险些连幡也拿不住了。
“妈了个逼的!”随着一声粗鲁的骂声,姜世翀被人狠狠一拳殴在了脸上,出手的正是刚刚那个年轻人,“滚,你们都给我滚!这钱我们也不要了,真他妈的晦气!”年轻人掏出廖天骄刚刚给的一百块,往地上狠狠一扔,然后一挥手,带着他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经过佘七幺和凤皮皮身边时,还没忘吐了口口水在他们脚边。
“jsking,你没事吧?”廖天骄欣慰地捡起钱后问姜世翀,挺疑惑他居然没躲过刚刚那一下。
凤皮皮没好气地道:“他能有什么事,刚刚那个小东西别说只是个带着护法的小道士,就算是他祖师爷爷张道陵来了,能不能拿下这玩意也还要打个问号。”
廖天骄惊讶地问:“张道陵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张天师吗?jsking,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佘七幺在旁边耳朵动了动。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这么厉害啊,厉害啊,害啊,啊……
靠,廖天骄原先也这么夸过他!
佘七幺怒了,一把将廖天骄揪过来,用力捏他的脸。
“喂你……干……干哈吗啦!放……放叟啊!”佘七幺重重“哼”了一声,又用力捏了好几把才松手问道:“你感觉出什么来了?”
姜世翀面带思索:“棺材里的确有人骨灰,但是这三个人肯定不是因为普通火灾死的,棺材里头怨气很弱,而且被封住了。”
“我听刚刚那个老头喊什么……天冤盒?”廖天骄郁闷地揉着脸说,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佘七幺。
一直没吭气的方国梁开口道:“那应该是他们那个流派的术语,大概是专门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