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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蛇亲-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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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晴晚?”佘七幺面色一变,快步走上去接过那个包看。包里只剩下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不值钱的符咒,有用的东西似乎都没了。
    廖天骄说:“拔骨不见了。”
    佘七幺忽然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廖天骄说:“拔骨,拔骨不见了啊。小方一直带着的那把宝刀,你不是也想要那个吗?”
    佘七幺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窜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可能疏忽了一些事。陈斌、戚佳妍、单宁、方晴晚、拔骨、井里类似三生石碎片的东西、廖天骄、他……是什么呢?那条线是什么呢?
    廖天骄见佘七幺陷入了沉思中,不敢去打扰他,便自己在附近小范围的活动。
    经过了刚才的大穹洞,现在他们来到了一个比较小型的洞内,不知从哪里传来水流流动的声响,“哗啦哗啦”的,好像是一条默默流动的幽深的地下河。
    忽然,“滴答”一声,有一滴水落在了廖天骄的头上。廖天骄抬头看了一眼,黑幽幽的洞顶,以他的目力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他往旁边挪了挪,结果“滴答”,很快又一滴水滴了下来,落在他脖子里。廖天骄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一把,冷冰冰的,他谨慎地将手指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水腥气。
    还好,不是血。
    看过太多超现实小说,刚刚那一刻,廖天骄还真担心上头滴下来的是什么挂着的尸体的血或是什么怪物的口水之类。还好,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地下水罢了。
    廖天骄又往旁边挪了挪,“滴答”,第三滴水落了下来。
    廖天骄怒了,这特么是个什么破地方,怎么到处渗水。他抬腿就想靠到佘七幺身边去,然而,本来离他只有三步远的佘七幺忽然离开他很远很远了。
    廖天骄揉了揉眼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里有玄机,所以很注意地不要离开佘七幺太远,可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是挪动了两步而已。
    廖天骄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脚底下不知何时已经积起了一滩长长的水渍。那道长长的水渍就如同一个人拖着的步伐,一路从佘七幺所在的方向延伸到了他的脚下。
    他在走,水也在走;他只走了两步,水,却载着他走了许多步。
    廖天骄慌了,他知道出事了。
    “佘七幺!”他高喊。依照目前的距离,他喊的话,佘七幺应该能听到,但是廖天骄的声音明明在洞穴里造成了“嗡嗡”的回响,佘七幺却一点没听到。
    不仅如此!廖天骄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佘七幺的身边还有一个幼小的身影在晃动,那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廖天骄拼命想要跑到佘七幺身边去,然而他只迈出去一步,忽然整个人往下一沉,就像是掉入了池塘一样,不知从哪里涌来的水瞬间就将他吞没了!
    “廖天骄?”佘七幺抬头。
    “嗯?”面前的小人转过头来,“什么事啊?”
    佘七幺松了口气:“没什么。”刚刚,他好像听到了廖天骄呼救的声音。

  ☆、第100章 二十

天空中蓦然一声炸雷,瓢泼大雨突然就降临了这天地。方国梁抬头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伸手画了个避水符,那些躁狂的雨滴便半滴也没法打到他身上了。借着黑暗与雨幕的掩护,他开始动作灵活地在这一整片建筑物中穿行,忽然,他几步蹿上围墙,又跃到一旁的树冠上,将身形隐藏了起来。过了会,他刚刚还站立着的地方便出现了两个穿着一样的服饰,手提风灯的巡逻者。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下起雨来了!”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开口抱怨道,声音还很年轻。
    另一个抬起头来,从雨帽下抬头看了看天,半晌方道:“这雨怕是不寻常。”这个人的声音苍老,听起来应该有六十来岁了。
    “怎么个不寻常法?”年轻人问。
    “夏雷冬雪方是自然,冬雷雨,则多半为天地之气有所郁结引起,恐怕是附近出了什么事,而且……”年长的那个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顿,随后才谨慎道,“方家本家那边听说前阵子也出了事。”
    年轻人说:“哦,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下任家主被人算计,倒在分家门口,目前生死不明。”
    年长的那个叹了口气道:“何止是下任家主,据说现任的家主也已经出了事。”
    年轻人大惊道:“什么!”
    一道霹雳划过,将两人的脸孔映得光怪陆离,好端端的两张脸竟然都有了种不真实的扭曲感。过了会,年轻的那个抹了把脸道:“嗨,我们急个什么呢,横竖方家本家怎样跟分家都没多大关系,更何况是和我们这些被发配的!”
    “连吉!”年长的那个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年轻人道:“本来就是嘛,咱们祖祖辈辈在这荒山野岭守着这么块破地,一守就是一辈子,不是发配又是什么?方家再怎么家大业大,咱们也沾不到光,真不知道咱们老祖宗当初是怎么得罪的家主!”
    “住嘴!”年长的那个怒道,紧跟着又是一道炸雷响起,吓得年轻人肩膀微微一跳。
    “对、对不起。”年轻人低头认错。
    “唉……”年长者叹了口气说,“咱们守关人的真正使命如今居然都没多少人知道了……倒也不能怪你,这事本来就是个秘密,知道的没几个,如今大多又已经入了土,你们年轻人会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误会?误会什么?”年轻人好奇地问,“咱们守关人真正的使命又是什么?”
    年长的那个却摇了摇头:“不,没什么,咱们走吧。”
    “可是……哎,等等我啊。”年轻人勉强压下了好奇心,追着年长者离开了。
    两人离去后,方国梁方才从树荫中一跃而下。回头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道方琳琅当真信守承诺了?”随后,他方才若有所思地贴着墙根往内走去。
    不久后,方国梁来到了一座小院的门口。这是这整片建筑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院子,也是所有院落中唯一一个没有亮着灯的院落,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槐树,雨点打在那上头,不止息地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方国梁吸了口气,直接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人方才进去,那门就在背后猛然关上了,跟着但见原本黑漆漆的院子里突然光照如昼,不知从哪里来的灯笼亮了一圈,映出这院子里的景象来。一个妇人正坐在一旁洗衣服,一个男人在一旁拿着斧子劈柴火,一只小狗在院子里窜来窜去,不知在追逐什么,天上下着那么大的雨,他们却似乎毫无所觉,就连方国梁进了他们的院子,都不抬眼看一眼。
    突然,方国梁感到有人拉了他一下,他低下头,正对上一张绿油油阴森森的小脸,一个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的脚边,咧着嘴笑开了花,圆圆的脸上却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深不见底的窟窿。
    “嘻嘻嘻嘻嘻嘻,叔叔,一起来玩啊!”清脆的童声响起,小孩子就近在方国梁的脚边,但是他的声音却是从其他方向传来的,而且不止一个。
    方国梁看向周围,那个女人、那个男人甚至是那条狗在这时候竟然都转过脸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类似孩童般的笑容,他们的嘴以着同样的方式在同一个时间张合——刚刚那句话竟然是同时从这几个人嘴里传出来的!
    “嘻嘻嘻嘻,叔叔怎么不陪我玩啊!”
    一阵冷风吹过,那个小孩猛然探出鬼爪抓向方国梁,而方国梁在这一刻恰到好处地一退一抓一送,口中同时念道:“去!”那小孩便发出“啊”的一声,整个被掀翻出去,狠狠地撞到墙上碎成了无数块。惨叫声响彻天宇,方国梁却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残忍,他紧跟着上前一脚踹翻了那个洗衣服的女人,又一掌拍在砍柴火的男人的脸上,那两个人吃不住他的攻击,都往后倒栽葱摔了出去,一个没入了地里,另一个则撞到槐树上消失了。
    “呜呜——呜——”那只狗尖叫着,像一个哭泣的女人,冲着方国梁攻击而来。
    方国梁右手食、中两指一并,道声:“魂裂!”那只狗正撞在他的手指上,但听“刺啦”一声,仿佛一匹布被撕裂了开来,狗的身体随着前进的惯性,被方国梁的手指一划为二,“啪”地掉到了地上,黑绿色的液体顿时泼了一地。
    突然,两只手从地里伸了出来,牢牢抓住了方国梁的两只脚。方国梁低头看去,正见着之前那个女人的脸孔以一个仰视的姿态浮在地面上,他不惊不慌,弯下腰,一把抓住这个女人的脸部,将她硬生生从地里拔了出来。被拔出来的女人只有一个头,留着长长的头发,她尖叫着在空中挣扎,想要挣脱方国梁,而另一边本来碎成了块的小孩子又慢慢地拼合起来,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悄无声息地从槐树底下冒了出来。
    方国梁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他闭起眼睛,当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双瞳居然变成了玻璃珠一般的透明,他的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符文,嘴边亮出了尖牙,他吸了口气,跟着发出一声无比宏亮的啸声,女人头被喷了个正着,瞬间就被震了个粉碎。啸声之中,槐树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男人、小孩都吓得瑟瑟发抖,想要逃却已经来不及,只不过是短短2秒钟后,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方国梁还有四张被撕裂的剪纸。
    亮如白昼的院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小小的院子里是一间小屋,还有四座坟,其中三座已经树了碑,另有一座,如今还是光秃秃的,旁边搁着一张狗皮。
    “吱呀”一声,小屋的门被人从内推开,一盏昏黄的风灯出现在方国梁的面前,提着风灯的乃是一个腰弯发白的独眼老太太。她颤危危地走出来,抬起头,慢悠悠地看了方国梁一眼,哑着嗓子道:“你来了。”
    “嗯。”方国梁说着,朝着那老太太一步步走近。
    “多少年了?”老太太眯着仅剩的一只眼睛思考着,“该有……九百……”
    “九百七十七年。”方国梁走到老太太的跟前,“我来,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老太太低低笑了笑:“九百七十七年,我们方家也太平够久了,是该历一历劫了。”
    “不。”方国梁突然弯腰凑近老太太的耳边,与此同时,他的手似乎微微动了动,老太太便栽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方家的劫并不是我给的。”
    “不是……你……”老太太茫然地说道,身体慢慢地软了下去,方国梁的手在刚才穿透了她瘦小的身体。
    “对,不是我。”方国梁收回手,看着独眼老太栽倒在地上。她的白发迅速变黑,佝偻的身体变成了少女般的窈窕,而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孔也居然在转瞬间就恢复成了一张年轻、美丽、富有朝气的年轻女子的脸。如果廖天骄现在在此地,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那张脸赫然与方晴晚的一模一样!
    “喀拉”一声,如同震雷一般,但这一次那声音并非从天上传来,而是从这小院里发出,这一声终于穿破雨幕,惊动了方家的守关人,他们纷纷从各处迅速赶往这里。方国梁看着地上碎裂了的偶人,微微皱眉。
    这又是何必呢,连个看守的傀儡都要做成自己的样子,是嫌方家死得不够快吗,还是……方国梁有种被看透了的微恼,外头已经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同时还能听到各种诵念咒语的声音,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一脚踹开那座小屋的门,闪身而入,不刻又闪身而出,这次手里拿着三样东西,一件衣服、一个铃,另有一个匣子,不知里头装着什么。
    经过那个碎裂的人偶时,方国梁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人偶的身上贴着张纸条,上书生辰八字,另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方琳琅。
    一团烈火夹着寒冰和风刀冲开了院门,紧跟着,方家的传人们齐齐戒备地闯了进来,然而整座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下了一个光秃秃、碎裂了的人偶,躺在那口没有立碑的坟茔之上。
    ※
    廖天骄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阳光与陌生的屋顶。
    这是哪儿?
    他猛地撑起身子,然而才一动就不由痛得喊出声来:“哎呀!”他的喊声似乎惊动了屋外的什么人,跟着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妇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醒了?”妇人看到他惊喜地道,说着赶紧上来扶他。
    廖天骄茫然地看着妇人将他扶起,给他弄了枕头垫在身后,又张罗着给他倒水。
    水碗被递了过来。“你先喝点水润润肺,我给你煮了稀粥,但要再过一会才能喝。村里的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你的伤不碍事,休息个把月就能好。”妇人笑着一口气说完,她长得不算很美,但却令人感到很亲切。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廖天骄试图回忆起之前的一切,结果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和什么人一起到c省来……旅游?出差?还是……什么……是和谁?廖天骄捂住脑袋,他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头居然就开始痛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啊!”廖天骄甚至疼得喊出声来。
    “哎呀快别想了!”妇人在一旁着急道,“大兄弟,你先别急着想东西,你刚从山上摔下来撞到了头,现在不能用脑子!”
    从山上摔下来?他?廖天骄疑惑地看向妇人。
    妇人急急道:“是真的!村里的医生刚刚说过,你可能短期内会忘记一些事,不过你不用着急,他也说了只要你按时吃药,等淤血清了伤好了,慢慢就会都记起来的。”
    失忆?是这样吗?廖天骄没有开口说话,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提醒着他什么,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都捕捉不到那个暗藏的讯息。又试了一会后,廖天骄不得不放弃,他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再次问道:“劳驾,请问这里是哪儿?”
    妇人见他终于平静下来了,才松了口气道:“这儿是肖家村,我姓陈,大家都喊我……”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外间传来了喧闹声,孩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打他!打死他!打死这个外姓人!”
    “对,看他还敢不敢跟*师告状,一个外姓人还敢嚣张!”
    “我没有告状!”另一个稚嫩的孩童嗓音传来,“是你们自己做坏事的时候被*师看到了,跟我没关系!”
    “他还不承认,打他,打断他的腿!”
    “不如我们放蛊咬死他!”
    “对,放蛊放蛊!”
    妇人顿时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冲出屋去。廖天骄凑到窗前去看,但见不远处有四、五个八、九岁的孩童正在围着一个更小一些的孩子踢打,可怜那个瘦小的孩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翻滚,但却一声都没哭出来。
    “放开他!”很快,陈嫂出现在廖天骄的视野里,她冲进人堆里,伸手不管不顾地将那个瘦小的孩子护到了自己的身下,混乱中,好些拳头和脚踹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由疼得闷哼出声,却丝毫不肯松手。
    “对、对不起,长生、长寿,请你们原谅他吧!”陈嫂紧紧抱着那个瘦小的孩子,喘着气道,脸上已然带着破皮后的血痕,“他以后不敢了!”
    那个小孩子气愤道:“妈,我没有!”
    “别说了。”陈嫂捂住儿子的嘴,可怜兮兮地看向那几个孩童,“他已经知道错了,真的,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斌斌,快、快给大家磕头道歉。”
    陈嫂的儿子只是倔犟地看着那几个孩童。
    “快道歉啊你!”陈嫂哭着一巴掌扇在了儿子的脸上,那个幼小的孩子浑身一颤,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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