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昊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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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向来平静的昊淼热切想得到的到底是一种什么乐器呢？
昊淼在心中回道：“那不是一般的乐器，那是我一半的生命，我曾经轻易地遗弃了它，现在，我想重新拥有它。”
为此，他不惜以在“千丝舞”上为布坊演凑一曲为条件，来换取制作小提琴的材料。
如今，那把小提琴即将完成，不仅昊淼期待，其他所有人也都非常期待。
再游览一番之后，一干人浩浩荡荡地聚集到一家酒楼歇脚用膳。
“昊淼，待会吃过饭，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吧！”郗然突然提议道。
昊淼不置可否，倒是他身边的独孤和古悲风同时看了看一脸殷情的郗然，心底涌出一股怪味。
郗然继续道：“看你换来换去就这几身粗质衣服，你穿着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况且‘千丝舞’在即，各商铺的布料都很便宜，置办几身好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昊淼没有回应，但神色稍动。无可否认，外表看似大咧的郗然比其他人都要细心，起码曾对昊淼告白过的古悲风和以保护者自居的独孤就不曾注意。这个发现令此二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不舒坦。
正当此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群大汉正围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踢打，嘴上还骂着难听的话。
被围打的少年卷曲着身体，不吭声也不反抗，任他们欺辱。
“好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逐狂拍桌而起，带着他的契约兽就冲过去。
“哥。”移玉忙紧跟其后。
他们两人这一动，让落日、狄夜和木家三兄弟也都跟了上去。两方人马一言不合，立马开打，结果可想而知，一般人哪会是他们的对手，不消一会，那个被打的少年就被救了过来。
昊淼仔细看了看这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一身褴褛，脸上青肿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但是，这少年身上却拥有驾驭火系契约兽的条件，体内隐藏的力量不可估量。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那群人欺负？”郗然问道。
少年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没有回答。
独孤落日道：“这个少年是国囚。”
一听“国囚”，众人都明白了，而那个少年却全身一震，脸上露出愤恨痛苦的神色。
唯一不明白的昊淼问：“什么是‘国囚’？”
众人对他毫无常识的问题已经见怪不怪，古悲风回道：“所谓‘国囚’，即犯过大罪的人及其家眷。比如通敌叛国、贩卖人口、泄露机密等，这些罪都是不可饶恕的。一旦触犯，身上将烙上‘国囚’的印记，有这种印记的人，在苍国是不受欢迎的，任何商铺和村庄都不会雇佣和救济他们，他们被人任意欺负也都不会有人来帮忙。”
昊淼皱了皱眉，看这少年的年纪，能犯什么大罪啊。
郗然解释道：“这少年可能是犯人的家属，虽然不用被关在天牢，却也难在苍国生存。”
少年垂下眼，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这种律法未免太过分了。被烙上那种不可磨灭的痕迹之后，在苍国还有立足之地吗？
落日突然从口袋中掏出几两银子递到少年面前，道：“这些钱给你去买点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以后尽量别把身份暴露在人前了。”
少年咬了咬牙，瞪了落日一眼，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好个倔强少年！”郗然赞许地笑道，“可惜是‘国囚’。”
“是啊。”落日收回银子，遗憾道，“如果不是‘国囚’，我都想收他做徒弟了。此少年的资质非常好。”
“哼，白救了。”逐狂一脸不悦。
对“国囚”，即使是豁达如落日等人，也不禁有些轻视。毕竟“国囚”之法已经确立上百年，早在苍国人心中变得理所当然，自然无所谓正不正确公不公平。
昊淼却突然道：“连乞丐也没有的苍国，竟然有这种没有犯过任何罪却被剥夺生存权利的‘国囚’。”
众人霎时无语。
小提琴第一声
“千丝舞”在即，水城云集了来自各城的商人和旅客。到离盛会开始只剩七八天时，水城内所有客栈、旅馆包括风月场所都人满为患，晚来的人只得挤在寺庙、或者空地打地铺。
不过，这并不影响苍国人对这次盛会的热情，他们无不兴致高昂地做着各自的赛前准备。
“千丝舞”不同于“奇花赏”，它的胜负直接关系到某些商家的利益，所以从开始的预选到最后的决赛都非常受到重视。取胜的关键取决于布料的质地、韧度、色泽及百姓的支持等方面，想要取巧是很难的。
历年的“千丝舞”都是在天镜湖上举行的，湖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称为天丝台。在大会开始前，这里只开放给参赛的商人，他们一般会提前三天做好装点和摆设，之后就是宣传和等待大会正式开幕。
当其他人都准备妥当之时，尚有一人焦虑万分，那就是还没预备好节目的徐老。
“天啊！都这时候了，你们到底想好表演什么没有？”徐老急吼道。
古悲风笑着喝了口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落日望向窗外作沉思壮；郗然与逐狂等人正谈的起劲，压根没听见；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充耳不闻。
徐老气炸了，他冲到昊淼面前，质问道：“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昊淼淡淡道：“你也看到了，我的乐器还没做好。”
徐老来回走动，急道：“唉！就算你的乐器好了，光靠你的表演也不行啊！‘千丝舞’的比赛一共三场，我们总不能从头到尾都一个样吧！我原来请回来的舞者可是歌舞琴三绝，你们……”
也许是看徐老实在可怜，郗然走过来安慰道：“徐老，别担心。其实节目我们早准备好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老眼睛一亮，忙问：“什么节目？”
“到时你就知道了，呵呵。”郗然装起神秘，只把徐老恨得牙痒痒，偏偏现在又只能相信他们。
其实徐老尚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以古悲风、郗然及独孤他们的身份和名气，徐老的布坊想不出名都难，更何况还有一个尚属未知数的昊淼。
“千丝舞”正式开幕当天，天镜湖可谓人山人海。在天丝台上，铺放着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布料，多而不乱，错落有致，看得人赞叹不已。
大会长老在讲完开幕辞之后，正式开放天丝台，百姓们纷涌而入。
各商家立刻使出浑身解数，拿出节目吸引众人的目光，一时间湖面上歌乐四起，热闹非凡。
萧声响起，接着古筝和鼓声也加入进来，一阵优美的旋律缓缓而出。
一条红色的绸缎划过天空，落在人们眼前，随后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跃出，和着优美的节奏，踏着轻盈的步伐，舞出一个个灵动妖娆的姿态，令人移不开视线。
“那个……那个吹箫之人莫非是紫凰佣兵团团长独孤落日？”突然有人惊道。
“确实是独孤团长，他身边弹筝和击鼓的就是白笙和罕陌。”
“天啊！竟然在这里遇到紫凰。”只要在江湖上行走过半年以上的人都会知道，紫凰是受到所有佣兵团仰慕和尊敬的。它不是最强，但绝对是最好。它所接的任务没有完不成的，它所赚的佣金，几乎全都用来为百姓修路架桥；它被誉为佣兵团之引，是所有佣兵效仿的对象。
“紫凰竟然会为这个小小布坊做表演，这个布坊什么来头？”有人好奇。
“看那女子身上的布料，确实上乘，难怪会受到紫凰的青睐。”
“能让紫凰支持的布坊能差到哪里去？”
“恩，有理，我决定投这一家了。”
“我也是……”
……
表演结束，徐老简直欣喜若狂，他没想到独孤他们会有这么高的名气，请他们真是请对了。
落日没理会徐老一脸灿烂的表情，只是细心地为自己的妹妹擦拭汗水，并关心道：“有没有累着？自己身体不好还要逞强上台跳舞，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落月笑道：“哥，你明知道我喜欢跳舞嘛，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况且跳这么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落日不悦道：“之后你只许看，不许再出场了。”
“知道了。”落月吐了吐舌头。
徐老在一边听的郁闷了，本来还想拜托他们继续后面的表演，看现在这情况，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下午是长老们对各商家的商品进行审查的时候，根据综合质量再决定入选的名单。徐老的布坊很轻松的进入了复赛。
当晚，徐老摆上酒席感谢独孤等人。
落日道：“虽然你的布料确实上等，但到决赛时如果拿不出能压倒其他商家的极品，那么我们的名气也帮不了你了。我们只能尽力为你吸引百姓的目光，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还得看你自己了。”
“这我知道。”徐老神秘道，“为了在这次大会上脱颖而出，我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做准备，绝不会输给其他人的。”
落日点点头不再说话。
徐老问：“你们接下来准备什么节目？”
郗然道：“本来是准备给昊淼演奏一首曲子的，但他的乐器至今还没有做好……”
“来了！来了！”这时，一个兴冲冲的声音打断了郗然的话。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人托着一个大木盒跑了过来，喘道：“昊淼公子，你要的乐器做好了！”
昊淼猛地站起来，紧紧地盯着木盒，众人也都好奇地凑过来。
那人缓缓将木盒打开，出现在昊淼面前的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小提琴。
不同于他在前世用的任何一把，这把小提琴造型古朴，手艺精道，虽然没有任何花纹修饰，但反而显出一种沉静深邃的魅力。
没有马上拿起，因为昊淼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前世的阴影始终缠绕着他。
“好特别的乐器。”郗然赞叹道。
“你不试试吗，昊淼？”古悲风看着他。
昊淼暗吸一口气，轻缓地拿起这个世界的第一把小提琴。
“这要怎么弹？”众人都很好奇和期待。
昊淼沉默不语，只是一手将小提琴驾在肩上，一手拿起弓弦搭在琴弦上。
“吱——”一个如同石头磨在玻璃上的刺耳声音猛地响起。
众人一阵冷颤，全场死静。也许是太过期待，以至于现在完全无法接受。
昊淼呆楞地望着自己的手，虽然他刚才拉出了只有初学者才会拉出的声音，但再次摸到小提琴的心情不是他人可以体会的。他原本死寂的心也因此有了一点活力。
“天啊！这就是你要的乐器？”徐老脸色难看道，“我承认它长的够奇特，但这声音实在……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郗然一把捂住了。
落日道：“昊淼，不要在意，这毕竟是新乐器，你可以慢慢熟悉，表演有我们就够了。”
古悲风静静地看着昊淼，没有说话。
面对众人的安慰，昊淼什么也没说，拿着小提琴便上楼去了。
第二天，昊淼一早就离开了客栈，若非发现行李还在，众人恐怕都要冲出去找人了。
复赛这天，郗然主动出来表演，利用高超的武艺裁减布匹，动作利落，华丽而精彩，博得众多掌声。虽然他本身完全不懂裁减，但事先指定了裁减的位置、长度和形状，这对眼法手法都高明的他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
而郗然本身的名气也不亚于紫凰的诸位。他曾被誉为“拂尘刀客”，很早就已成名，当年年轻气盛，疾恶如仇，挑战过几百个成名高手，除了几个快成精的老家伙之外，他几乎是每战必胜，鲜有败绩。
而与他同样有名的就是他的刀——净血，形如弯月，冷如寒冰，锋利无比，被称为当时三大奇兵之一。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郗然弃刀用剑，行动也不如之前那么活跃，但行走江湖的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他游侠般的装扮和衣袖上的刀纹已经成为他的标志了。
毫无疑问，徐老乐呵呵地走进了决赛。
但除了徐老外，其他人都没感觉到喜悦，他们心中正担心着一个人——昊淼。
那个总是心事重重，仿佛拥有一大堆秘密的少年，现在在干什么呢？
没有阳光
轻风送来一阵悠扬的旋律，一个少年站在苍郁的梧桐树下专著地拉着小提琴。在他的四周，围绕着一群沉浸于音乐的小动物。柔软的阳光轻洒，将他们所在的树阴勾勒成另一个世界，温馨如一副画卷，令人屏息不忍打扰。
音乐停止，昊淼小心地放下小提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底难得起了波澜。重新拉起小提琴的感觉，原来是如此地美好，仿佛一切烦恼都没有了。尽管琴音的音色和韵味与以前相差很远，但凭熟练的指法和牢记的曲谱，他并不担心恢复不了原本的水平。只是……
‘昊淼大人，您的声音真好听。’一只小鸟飞到昊淼肩上赞道。
昊淼道：‘谢谢，你们是我在这世界的第一批听众。’
‘那是我们的荣幸。’小猫儿撒娇道，‘希望以后还能听到。’
‘我可不能把你们带走。’昊淼轻轻擦拭自己的琴。
‘那它为什么可以？’小狗冲着俯身在昊淼身边的白马不平地叫了几声，后者傲气地睨了它一眼。
昊淼道：‘电雪是没有主人的，而你们却有。你们可不要轻易抛弃自己的家哦。’
动物们都不说话了，单纯的它们没有什么欲望，只是凡兽的它们更不会忤逆圣兽的话，所以都不再为难昊淼。
正在这时，神驹电雪动了动耳朵，抬头警惕地看着一个方向。
昊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蹒跚地向他这边走来。
是他？昊淼认出他就是那天被独孤他们救下的国囚少年。
少年直挺挺地站在昊淼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刚刚的曲子和好听。”
“谢谢。”昊淼望着他，等着下文；同时心中奇怪这个少年竟然会主动上来和他搭话。
可是少年憋着硬是没有第2句话了。
昊淼只好主动道：“如果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像小姑娘一样别扭。”
少年脸红了又青，终于开口道：“请教我弹琴。”
昊淼一愣，道：“我不会弹琴。”
少年可能误会什么，脸上闪过怒气，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昊淼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想学拉小提琴，我可以考虑教你。”
少年脚步顿住，转身时脸上有着隐忍的喜悦。
昊淼看着满身是伤的少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想学琴？”
少年犹豫了一会，回答：“我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想学点东西养活自己。”
“你认为以你的身份，只要有一技傍身，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吗？”
少年咬咬牙，没有回话。
“而且，你真的是因为喜欢这个才想学的吗？如果仅仅是因为想混口饭吃，那么这驾小提琴是不会喜欢你的。”
少年低下头，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小声道：“你说的对，我从小对乐曲就不热中，也许舞刀弄枪更适合我，可是我不愿意把家传武艺当作杂耍，这是对我家族的侮辱，也是对武者的侮辱。我想你对这个奇怪乐器的喜爱，正如同我对家传武艺的尊重。我的要求确实欠缺考虑，对不起。”
确实是个骄傲的少年。可是他既然有武艺在身，为什么还会任那些人殴打？
昊淼没有深究，沉默了一会突然从袖袋中拿出一颗心蛊，递到少年面前。
“这是什么？”
“也许是能改变你命运的东西。�
